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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靜默一片。
眾人緘默地看向空空如也的棺槨,紛紛愣在原地。
而我,將U盤cha入殯儀館的大屏幕,播放了那段視頻。
“媽,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恨林家么?”
“這就是真相!”
那段視頻,記錄了我自有記憶以來,遭遇到的,一場長達20年的身體與精神霸凌。
而霸凌的源頭,便是來自林靜一家。
兒時,我的父母工作繁忙,管好了哥哥便沒精力再管我。
于是,他們會給點錢,然后將我托給林家照看。
剛開始時,我在林家呆得很開心。
因為林父林母不會莫名其妙就開始大吵大鬧,林靜也不會像哥哥一樣,將錯事都賴在我頭上。
可后來,林母發(fā)現(xiàn)我家并不在意我過得如何,只是確定我是否活著后。
她開始變了。
她的第一次試探,是將我的晚餐倒進了狗碗。
只因為我不解地問了一句。
“干媽,小狗吃了我的飯,那我吃什么?”
她就用手將我的頭死死按進了狗碗里。
那天,我四肢伏地,像個畜生般跪倒在陌生的家庭里,被逼著與狗爭食。
我想向林靜求助。
可林靜安靜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望著我,仿佛在看一個毫不相關的物品。
吃完飯,林母牽著林靜的手,摸了mo我的頭。
對她說。
“好了,現(xiàn)在家里有另外一條狗了?!?/p>
我站起身想辯駁,卻被林母一把推倒在地。
她用細細的銀針一下一下扎在我頭皮,逼我不要告訴父母。
她在寒冷冬日一次一次將我摁進刺骨冰水里,讓我再生不出逆反的心理。
可長時間泡在冰水里,讓我發(fā)起了高燒。
林母看著呼吸微弱的我,第一次察覺到了恐懼。
她不是怕我死。
她是怕我死了后,她會失去我家每月寄養(yǎng)的那些生活費。
她早些年好賭成癮,在外面欠下了一大筆外債,她不能失去我父母送上門來的錢。
于是我發(fā)燒那天,林母嚇得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赤腳抱起我就往醫(yī)院趕。
可到醫(yī)院后,她又只給我開最便宜藥效最差的藥。
卻向我父母討要高額醫(yī)藥費。
因為藥效太差,我高燒不退,留下了嚴重的癲癇。
在醫(yī)院那些天,我在心底一遍一遍告訴自己。
爸爸媽媽周末會回來,爸爸媽媽周末會將我接回家去。
我要把一切都告訴爸爸媽媽,我再也不要回到那個討厭的林家。
可周末到來,爸爸媽媽和哥哥提著零食來醫(yī)院看我時。
卻笑著告訴我,他們單位人事變動,需要帶著哥哥去省城生活一段時間。
而我,依舊被托付給林家照顧。
爸爸媽媽給了林家一大筆錢。
說從此以后,
我會永遠住在林家。
從此,爸爸媽媽和哥哥那個家,不再是我的家。
可林家,也不是我的家。
我沒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