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聲見沈桑榆回來，慌亂地推開顧青青，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我托人從外國拍賣會給你拍了一套首飾，同樣是祖母綠寶石的，比你那個成色更好，”他頓了一頓，眉眼間有些心虛，“算作賠罪?！?/p>
沈桑榆心里冷笑，顧寒聲總是這樣，做了虧心事才會心虛，她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顧青青，誰知道這兄妹二人又做了什么。
她看向顧寒聲，輕輕一笑：“不必了，顧先生不是已經(jīng)付過錢了嗎？”
顧寒聲頓時有些煩躁，又是顧先生。
這幾天，沈桑榆和他生疏了很多。
他不耐煩地捏了捏鼻梁：“這幾天沒來得及陪你，我們今晚去蒔花餐廳吃飯吧。上學的時候我們常去，你說那家餐廳的飯你很喜歡?！?/p>
沈桑榆拒絕的話還沒出口，顧青青先不滿了，委屈嘟嘴：
“哥哥，你不是說今晚陪我嗎？”
顧寒聲拍了拍顧青青的頭，沒有回答，算是拒絕。
顧青青哼了一聲，便跑回了臥室。
顧寒聲罕見地沒有追上去，而是看著沈桑榆。
“吃完飯也剛好回學?？纯?，我記得我們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合照還掛在榮譽墻上，正好去看看。”
沈桑榆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好?！?/p>
那張合照，也該取下來。
她不想留下任何和顧寒聲有關(guān)的痕跡了。
這頓飯兩人都吃得心不在焉，沈桑榆多次想提起離婚協(xié)議的事情，終究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想了又想，還是沒說。
草草吃了幾口，沈桑榆起身。
“顧先生，我想起有東西落在家里了，我回去取一下?！?/p>
顧寒聲點點頭：“好，我等你。”
他看向沈桑榆的眼神難得多了幾分溫柔，只可惜沈桑榆沒有看到，她急著離開。
沈桑榆沒有東西落在家里。
她急忙趕往學校，找年級主任取下了榮譽墻上兩人的合照，理由是想自己收藏。
取照片時，年級主任同她寒暄：
“我還記得你高中時就天天追著顧家那小子跑，看你們倆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級第二，老師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p>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倆現(xiàn)在什么情況了？”
提起往事，沈桑榆心中無可避免地一痛。
她狀若無事地笑了笑，把這個問題輕輕帶過：“您就別拿我們?nèi)⌒α?，這么晚了，師娘還等著您回家吃飯呢?！?/p>
年級主任大笑幾聲，沒再說什么。
沈桑榆拿了照片便趕回家。
她坐在床邊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少女時期的沈桑榆笑盈盈地站在顧寒聲身旁。
她那時候在想什么？
現(xiàn)在的沈桑榆記不清了。
她已經(jīng)身心俱疲，或許放手才是最正確的事情。
沈桑榆把那張照片放在背包最里面的夾層，然后從中取出了離婚證。
她把離婚證放在床頭柜上，想了想，又從抽屜里拿出早就摘下的婚戒，放在離婚證上。
接著便拎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出了門。
身后，離婚證和戒指孤零零地躺在床頭柜上，無聲訴說著消逝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