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許母笑嘻嘻地上前介紹。
“青青呀,孝之是我的大兒子,之前一直留洋,你沒見過也是正常,他這次也是回來為安之奔喪的。”
我看著他們母子破綻百出地做戲,只覺得好笑。
罷了,既然你們要做戲,那我就陪你們把這出好戲演下去。
“我明白了,我會按照村里的規(guī)矩,和孝之哥哥結(jié)婚,但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讓安之下葬?!?/p>
許母有些驚慌,但許安之一個眼色遞過去,她馬上滿口答應(yīng)下來。
“對對對!早點讓安之入土為安,白事辦完再辦紅事,我就是這么想的?!?/p>
下葬當(dāng)日,我知道他們想要將空棺材入土,于是我便當(dāng)眾提出要見許安之最后一面。
我哭得梨花帶雨,儼然一副對亡夫無限長情的模樣,演得情真意切,連村里的老者們都為之動容。
不得已,許母即便面如死灰,也只得答應(yīng)我的請求。
她將許安之喬裝之后塞回棺材,反復(fù)安撫兒子再忍最后一次,然后親手將兒子塞回去蓋好棺蓋。
許家祖墳之前,我故作不知情,推開棺材假裝撲在許安之溫?zé)岬纳砩洗罂蕖?/p>
“安之!你好好地去吧!如果有下輩子,我們再續(xù)前緣!”
我一邊哭喊,一邊暗中將一針肌肉松弛劑注入了他的身體。
我伏在他耳邊,輕輕地告訴他:
“不要擔(dān)心,藥效很快就會過去,你會嘗到和前世的我......一樣的恐懼。”
許安之的眼睛瞬間瞪大。
他想要大聲呼救,可喉管的肌肉已經(jīng)無法震動發(fā)聲。
在他驚恐瞪大的雙眼中,我推上沉重的棺蓋,含著不知為何而流的熱淚,高喊:
“釘棺!”
然后,我當(dāng)著所有鄉(xiāng)親百姓的面,一下一下,親手將棺材封死。
入土的儀式極為冗長,我在每個環(huán)節(jié)都又哭又鬧又昏倒,拖足了時長。
許母和賀煙煙急不可耐。棺蓋沉重,還蓋上了厚厚的黃土,棺材里有多昏暗缺氧,只有我最清楚。
好不容易下葬儀式結(jié)束,洗諱宴上鄉(xiāng)親又反復(fù)勸酒,許母被灌得爛醉。
我看到賀煙煙趁亂離開酒席,便跟著她一路跑到祖墳。
我看著她竟然想要徒手把許安之刨出來,內(nèi)心竟然還有點訝異于她對許安之的忠心。
刨出棺蓋的時候,我從藏身之處現(xiàn)身。
賀煙煙大驚失色。
“你......你怎么在這里!”
我笑了笑:“賀煙煙,我就開門見山了,我知道你在洗頭房和很多男人亂搞,你的孩子根本不是許家的,也繼承不到一分錢,今天你如果放許安之回來,他也必不會放過你?!?/p>
賀煙煙的臉色黑一陣白一陣。
我話音一轉(zhuǎn)。
“但如果許安之今天真的死了,就沒人知道你的孩子不是許家的骨血,那么即使是為了封你的口,老太婆多少還是能分你一份錢的?!?/p>
我知道棺材里的許安之這會兒人還是清醒的,我們說的話他都能聽到。
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他瘋狂用身體敲擊棺材板的動靜。
而我只是笑盈盈地看著賀煙煙,問她準(zhǔn)備怎么做。
最終,賀煙煙把心一橫,一鏟一鏟地又把土蓋了回去,甚至還在土堆上踩了踩。
做完這一切,她膽怯地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一切心照不宣。
她立刻如兔子一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