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來的電競選手挑釁我人老手速慢,應該被逐出電競界,視我如命的戰(zhàn)隊老板妻子勃然大怒,決心捧殺他替我出氣,將我降為替補,讓新人打世界賽。
她給他買數(shù)十萬的最新裝備,斥資千萬買了一套大平層供他午休,都說是為了捧殺,讓他升至云巔,再跌落深淵,承受這世間最大的痛苦。
直到我發(fā)生車禍,手臂卷入車輪下,申請向戰(zhàn)隊借錢做手術,她滿口答應。
可醫(yī)生第99次催促我繳款時,我才發(fā)現(xiàn)新人將我的申請單轉發(fā)到群里,艾特我后專門問大家:
「有些人覺得老板好說話就招搖撞騙,仗著自己資歷老薅戰(zhàn)隊羊毛上癮,大家說我要不要批???」
曾經(jīng)的隊友不約而同笑話我,點了不批。
我心如死灰,跟著加一。
妻子才打電話來哄:
「江忍,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陸子驍更加膨脹。這段時間你好好養(yǎng)手傷,等到世界大賽時世人都知道他打的菜,你再替補,才能襯托你電競第一人的地位!」
「你拿冠軍當天,我就和你官宣好不好?」
她不知道我因為延誤治療,手筋斷裂,再也不能打比賽了。
更不知道,我要和她離婚了。
1
我還沒說話,葉凝霜掛了電話。
見我手腕的鮮血流滿整個垃圾桶,醫(yī)生不忍道:
「三千塊錢都借不到嗎?你再不做手術,手筋真的要接不上了!」
我心口一悶,下意識摸向腕上的手表。
當年葉凝霜為我和家人決裂。
一個千金大小姐硬生生靠著當客服攢了三個月工資,賣了兩次血,給我買了這塊手表當生日禮物。
這塊表承載了太多我和她的回憶,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賣掉它。
說來諷刺,這些年我醉心電競,遠離親朋,竟然沒有一個愿意借錢給我的人。
指尖逐漸冰冷,葉凝霜,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我點開二手平臺軟件,將手表掛了上去。
因為價格低,保存的也好,很快有買家聯(lián)系我,迫不及待來醫(yī)院找我交易。
我怔怔看著剛到賬的三千塊錢,和空落落的手腕。
眼眶發(fā)潮,卻也松了一口氣。
再醒來,醫(yī)生長嘆一聲:
「手保住了,但只接上了五成,以后你不能做手部精細動作了?!?/p>
簡言之,我和電競選手這個職業(yè)要說再見了。
我瞳孔一縮。
世界賽在即,陸子驍實力不濟,如果沒有我,戰(zhàn)隊在小組賽就會淘汰。
這五年,為了戰(zhàn)隊,我和葉凝霜吃了不少苦。
她在外周旋拉投資,我負責戰(zhàn)隊大小瑣事,每天忙的腳不沾地。
知道這次進入世界賽時,她高興地像個孩子,哭著說努力沒有白費。
我不顧手傷,拿起手機,就要點開葉凝霜的聊天框。
她人脈廣,或許我的手筋還能再修復。
陸子驍新發(fā)的朋友圈卻彈了出來。
配文是:
「老板為了獎勵我這個管家公,專門請我吃五星級大餐!」
照片里,海鮮過敏的葉凝霜一臉溫柔地剝蝦,手邊放著氯雷他定,右下角的桌子上貼著賬單。
費用:「三十三萬。」
其中,一瓶羅曼尼康帝就三十萬。
而我接續(xù)手筋的手術,不過區(qū)區(qū)三千。
這點錢對葉凝霜來說九牛一毛。
她從前說戰(zhàn)隊花銷大,讓我這個隊長以身作則,每月將工資上繳,只給我五百生活費。
每筆支出都要我備注用途,再考慮要不要打款給我。
我以前只以為她吃過苦,對錢敏感,從來寵溺答應。
原來不是開源節(jié)流,而是我不值得。
我將朋友圈截圖,卻遲遲不敢發(fā)給葉凝霜質問。
我以為我是她的全部,可她真的有我想象的那么需要我嗎?
指尖懸而未決時,門外傳來吵嚷聲。
「女士,患者需要休息,您不能——」
下一秒,葉凝霜不顧護士阻攔闖了進來,氣喘吁吁問:
「你怎么把我送你的定情信物賣了?!」
我淡淡道:
「手術費。」
葉凝霜呼吸一頓:
「你手只是擦破點皮,買個兩塊錢的碘伏擦擦就好,花三千做手術,你瘋了?」
「我知道,你是故意報復我,怪我縱容陸子驍駁回你借錢的申請?!?/p>
「可只有這樣,他才會膨脹,覺得已經(jīng)將你踩在腳底,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只有捧他越高,之后他摔得才越慘啊,世界賽還有一個月就開幕了,你就不能堅持一下嗎?」
她的話依舊動聽,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會被她一騙再騙。
可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提到陸子驍時,她的目光閃躲。
這個人明明近在咫尺,心卻遠在天邊。
一年前,陸子驍主打真性情,嘲諷我人老手速慢,要養(yǎng)老去養(yǎng)老院,不該在電競界當混子。
卻不知道,我手速慢是因為五年前,為救葉凝霜被衣柜砸到手腕骨裂。
曾經(jīng)也有不知死活的新人背地陰陽我,第二天就被逐出戰(zhàn)隊,永久封殺。
所以她怒不可遏,發(fā)誓捧殺陸子驍為我出氣。
一開始,我和葉凝霜演的開心。
她邊罵我邊偷偷往我手心塞塊糖,而我故意裝作失落,暗中嘲笑陸子驍沾沾自喜的表情。
可漸漸地,這游戲一發(fā)不可收拾。
葉凝霜三句不離陸子驍,總是說他進步多快,操作多帥,眼神亮如繁星。
卻開始漠視我,甚至連我出了車禍都不在乎。
更忘記了她把我降職為替補后,不光沒收我所有存款和工資,還將我生活費壓縮到一個月五十塊,美名其曰只有生活如此,才能入戲。
見我不語,葉凝霜擰眉,語氣軟了些:
「錢我也不是不愿意給你,只是陸子驍喜歡查崗,他要是看到我給你轉錢會吃醋,氣得吃不下飯,你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我捧殺他都是為了給你出氣啊?!?/p>
原來陸子驍不吃飯,就能讓她這么緊張啊。
那我們曾經(jīng)的那五年,我的一只手,算什么?
我終于開口,聲音艱澀:
「葉凝霜,你知不知道我再也打不了比賽了,我手筋——」
話音未落,葉凝霜迫不及待從包里拿出一個賓利車的模型放到我手邊
「阿忍別說氣話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p>
「這車你之前在路邊看了好幾眼,我知道你喜歡。只是戰(zhàn)隊現(xiàn)在沒錢,等你世界賽奪冠拿到獎金后,我全挪出來給你提個真的,好不好?」
她強行把模型塞進我的手心,溫聲勸道:
「陸子驍已經(jīng)快被我養(yǎng)廢了,人菜癮大,再等一個月,他在世界賽上成了小丑,一片罵聲中你再上場技驚四座,你會在襯托下成為電競第一人,我要讓他為當初侮辱你的事后悔終生!」
砰!
病房門被一腳踹開。
葉凝霜回頭,滿臉不耐煩。
看清來人后,卻臉色煞白,眼底是濃濃的惶恐不安。
她的表情讓我知道,之前的甜言蜜語就是個笑話。
門口,陸子驍雙手攥拳一臉凄然:
「葉凝霜,難怪剛才買車時你和銷售多要了一個模型,原來是為了送他!」
「要不是江忍故意發(fā)消息讓我來看好戲,我還不知道原來他說的是真的,原來一切只是一場陰謀,是我自作多情!」
「不用等世界賽了,我直接退賽,你換個人襯托他去吧!」
他故意脫下自己身上葉凝霜專門為他定制的隊服,把價值百萬的手表,甚至口袋里大平層的鑰匙向我扔來。
我在病床上無處可躲,被砸中耳朵,很快腫了起來。
剎那間什么也聽不見,只能看見陸子驍眼底的得意與挑釁。
我心一沉。
他是故意的。
下一秒,我的輸液架被他的衣服掛到,針頭脫出手背,甩出一串血珠。
葉凝霜卻沒看我一眼,石化般看著陸子驍,滿眼心疼,欲言又止。
陸子驍奪門而出時撞到了護士的推車,故作柔弱地摔倒在地。
葉凝霜一顆心都要跳出來,連忙要扶。
我拉住葉凝霜,急忙解釋: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會來,更不會找他——」
「江忍!」
葉凝霜將我的手打開。
她眼中竄出火光,看我的眼神像看仇人:
「不是你還能是誰?」
「過幾天就是世界賽了,你急什么,要是子驍出事,我會讓你后悔終生!」
我啞然。
她寧可相信認識一年的陸子驍,卻不信自己的枕邊人。
曾經(jīng)的海誓山盟,到現(xiàn)在一地雞毛。
五年婚姻,不過如此。
葉凝霜一個眼神也不屑給我,奪走模型轉身就走。
護士進來時,病房一片狼藉。
我的手背青青紫紫腫得老高,手腕的紗布被染紅,汩汩淌血。
她瞳孔一縮,嘟囔道:
「人比人氣死人,剛才故意撞我的男人居然是個女總裁的老公,不過手掌擦破了皮而已,還要他老婆下跪求他才肯去看病,把全院醫(yī)護人員都叫走了,你的手筋斷了卻沒人縫,只能等等了?!?/p>
我斜眼看向她手中屏幕。
上面,一向高傲的葉凝霜跪在地上,捧著陸子驍擦破皮的手,心疼到流淚。
我有些發(fā)怔。
曾經(jīng)我為葉凝霜骨裂,職業(yè)生涯差點毀滅的時候,她也是這樣,跪著哭求醫(yī)生救救我。
眼淚掉在我的手背,很燙,心卻很暖。
我太知道她是怎么樣愛一個人。
所以確信,她真的愛陸子驍。
我曾以為她是入戲太深。
現(xiàn)在才明白,她表演深情專一,要欺騙的人,是我。
「阿忍,你是我生命的支柱,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比你更重要!」
捧殺局開始時,她對我發(fā)誓的認真神情就在眼前。
可葉凝霜,原來你生命的支柱,隨時可以換人啊。
好在,我不準備再等你了。
我拿起手機,撥打了一串熟悉的號碼。
2
「江忍,你真的愿意跳槽到我們戰(zhàn)隊當教練?」
電話那頭的女聲滿是驚喜。
葉凝霜的死對頭挖我五年,這是我第一次回應她。
掛斷電話后,我向葉凝霜發(fā)去了解約申請。
下一秒,申請被通過。
我攥著手機的手倏忽收緊。
原來,她為了陸子驍,厭惡我到這種地步。
......
接下來住院這幾天,葉凝霜沒給我發(fā)一條消息,看來氣得不清。
拍賣會上幾次看見她的身影,每次買來的奇珍異寶,都高調贈送給了陸子驍,強勢追夫的行為上了新聞。
圈內人都打趣陸子驍嫁入豪門,表示羨慕。
陸子驍朋友圈發(fā)的勤快。
照片里,沖天火焰中,一輛賓利和兩個模型被燒到只剩下框架,而陸子驍手中拿著十輛頂級豪車的鑰匙炫耀。
配文是:「和臟人喜歡同款感覺渾身晦氣,還好霜霜給我買了新的?!?/p>
我什么也沒說,點了個贊。
出院當天,葉凝霜破天荒給我發(fā)來消息,說要來接我,一起吃頓飯。
我知道這是她求和的征兆,沒有拒絕。
畢竟,我想和她開誠布公好好聊聊。
從天亮等到天黑,卻沒等到她的人。
正想打電話給她,陸子驍?shù)南s彈出來。
「江忍,斷了手還不能讓你長記性,居然還敢糾纏霜霜,那我只能再給你個教訓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電競群里,陸子驍發(fā)出無數(shù)照片。
「大家猜猜這是誰寫的?」
眾人活躍起來,紛紛留言。
「誰這么大膽給葉總寫情書,不知道葉總是子驍?shù)膶???/p>
「想和你一生一世,笑死我了,哪個夢男吧,葉總被纏上好慘!」
「這字跡......江忍?」
陸子驍終于回復,卻艾特我:
「bingo,我也是大開眼界,沒想到江忍人老心不老,出來說兩句唄?」
我愣了一秒,點開圖片,如墜冰窖。
是我在熱戀期給葉凝霜寫的99封情書。
結婚當天,葉凝霜和我種下一顆姻緣樹,把情書塞進時空膠囊埋在樹下,相約多年后一起解封。
她說這是只有我們兩個知道的秘密基地,誰都不能踏足。
見我沒回復,陸子驍又發(fā)了條語音過來:
「霜霜,采訪一下,你看到這些情書是什么心情呀?」
葉凝霜冷冷吐出二字:
「惡心?!?/p>
心臟像被利刃穿過,我打電話給葉凝霜,聲音發(fā)顫:
「你帶陸子驍去了秘密基地?照片快讓他撤回!」
葉凝霜不以為意:
「今天子驍心情不好,我想讓他高興一下而已,只是讓大家看看不打緊?!?/p>
「之前你差點毀了全盤計劃,我這幾天忍辱負重終于把他勸好了,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子驍回來了,沒別的掛了?!?/p>
為了陸子驍?shù)拈_心,就能把我的真心給他當樂子嗎?
我失魂落魄,攔了輛出租車前往秘密基地。
一下車,我就看見了我和葉凝霜種的那顆姻緣樹,紅綢如雨。
可所有寫著我和葉凝霜名字的紅綢,全都換成了陸子驍和她的。
「陸子驍和葉凝霜長長久久」。
「陸子驍和葉凝霜白頭到老」。
......
姻緣樹剛被澆過水。
腳下,泛黃的紙頁有的被泡爛,有的被燒得只剩邊角,都是我寫給葉凝霜的情書。
可埋下時她說這些情書是她的珍寶。
哪怕變成了七老八十沒牙的老太婆,看到我寫的情書,也會甜蜜的笑出聲......
我愣了很久,眼淚被風干,臉頰刺痛。
忽然想起,葉凝霜還曾一臉神秘地埋過一個時空膠囊。
「阿忍,這是我給你的一個保證,哪天我讓你傷心了,你就把它挖出來?!?/p>
我循著記憶找到位置。
出來的匆忙,沒帶工具,急得用手刨。
腦海中,曾經(jīng)幸福的一幕幕劃過。
最終,變成她和陸子驍成雙入隊,和我漸行漸遠的畫面。
刨到十指出血時,我終于找到了葉凝霜埋下的時空膠囊。
里面,是一紙離婚協(xié)議書。
3
協(xié)議里寫著甲方葉凝霜凈身出戶,已經(jīng)簽好了字。
我抱著離婚協(xié)議忽然發(fā)笑。
笑著笑著,笑出眼淚。
結婚時她哭著說這輩子會好好愛我,絕不放手。
可她所謂一輩子的愛,原來只有短短五年。
擦干眼淚,我拿著協(xié)議書,急忙去最近的民政局拿離婚證。
工作人員看見我袖口衣角都是泥土,五分鐘就走完了程序,一臉同情地遞來離婚證。
將證件收好,我準備去基地拿回自己慣用的裝備。
一進基地,卻撞上一臉焦急的葉凝霜。
看見我,她眼神一亮,上前把我往訓練室拉。
我微微皺眉,她明知道我解約了,為什么還帶我去訓練室。
剛要甩開她,葉凝霜匆匆解釋:
「你來的正好,子驍剛輸了比賽,你和他比一局,讓他長長信心!」
我一愣,自嘲一笑。
以前她在基地見到我轉頭就走,說是避嫌。
只有陸子驍受挫,要在我身上找回優(yōu)越感時才會主動找我。
我也會在她的授意下次次慘敗。
右腕剛結痂的傷口撕裂,鉆心似的疼。
葉凝霜卻毫不在意我慘白的臉色,強行拽我進了訓練室。
屋內,眾人都在哄祖宗似的勸陸子驍。
陸子驍看見我,故意輕哼一聲。
「葉凝霜,我只不過輸了一把,你就把江忍叫回來了,好!我不打了,你讓他參加世界賽去吧!」
葉凝霜輕聲細語:
「子驍,他是來給你當陪練的?!?/p>
我用力抽手,她卻以為我在使小性子,越攥越緊:
「江忍!你曠工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子驍要參加世界賽,你陪他練習我可以既往不咎!」
她神情高傲,仿佛對我來說是種恩賜。
可曾經(jīng)的她,會因為我只是說句手酸,就如臨大敵要求我休息,一刻不停守著我。
現(xiàn)在我手筋斷裂,紗布被鮮血染紅,她滿心滿眼只有陸子驍。
我一根根掰開她攥著我手腕的手指,滿眼冷漠:
「不打。葉總,我已經(jīng)解約了,沒有義務當你們戰(zhàn)隊的陪練?!?/p>
話落,眾人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看著我。
他們都知道我為戰(zhàn)隊付出了多少,五年來,我從沒休假,恨不得住在基地,訓練選手,制定戰(zhàn)略,甚至打著封閉上場比賽,才將戰(zhàn)隊提拔成頂尖水平。
從沒想過解約二字能從我的嘴里說出來。
陸子驍頓時大鬧:
「霜霜,他看不起我,我不訓練了,反正訓了,也是給他做嫁衣!」
在場眾人一股腦幫他冷聲嘲諷:
「江忍你就別裝了,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天才嗎?能和子驍打比賽是你的福氣,離開我們戰(zhàn)隊你這種大齡選手根本沒人要。」
「欲擒故縱給誰看,還想拿解約威脅葉總,葉總可是子驍?shù)膶?,你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以前這些人都一口一個江哥喊我,哭著說沒有我他們可能永無出頭之日,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的大恩大德。
現(xiàn)在卻和葉凝霜一樣,都變了心。
葉凝霜回神,卻拿起鼠標放進我的手心,漫不經(jīng)心道:
「好,解約可以,只要你陪子驍打最后一把,你現(xiàn)在就可以解約離開基地。」
她的語氣滿是敷衍,顯然覺得我只是口嗨,一點沒放在心上。
我松開手,那個從五年前我就一直在用的鼠標摔落在地。
葉凝霜一臉錯愕地望著我。
她知道我長情,設備再老都舍不得扔。
更何況,這鼠標是我受傷后第一次比賽勝利時,她送我的禮物。
可我只是拿出手機,點開辦公軟件,反手將屏幕對準她。
屏幕上「解約成功」四個大字格外矚目。
「葉凝霜,你自己通過的申請,忘了嗎?我只想拿回自己的東西,現(xiàn)在就走?!?/p>
葉凝霜瞳孔一縮,攥了攥手指。
看我滿臉決絕,心中慌亂感不斷擴大。
她意識到,我好像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要解約,真的要離開基地。
下一秒,她破天荒在眾人面前對我耳語。
「阿忍別鬧了,我說和你解約,只是顧念你手受傷了,想讓你好好休息休息,順便捧殺一下陸子驍,讓他覺得自己在基地稱王稱霸?!?/p>
「世界賽還差三天就要開幕了,到時候我再把你簽回來,等你給我漂漂亮亮地拿個世界冠軍,我就和你官宣,好不好?」
她的話依舊那么動聽。
可我再也不會被她描繪的藍圖所欺騙。
我只是反手掏出離婚證,冷冷道:
「葉凝霜,不用什么官宣,我早就和你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