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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念臻終于記起,秦疏這才放了心。她彎腰幫著宋嶼聲將買來的早餐一一擺在秦念臻面前,隨口道:“我先走了,威廉還在樓下等著?!?/p>
威廉是秦疏的男朋友。這個名字秦念臻早幾年就聽說過,只是今天才突然意識到,秦疏似乎很久沒有換過男朋友了。
話音一落,秦疏轉身離開。
沒有多余的解釋,沒有任何鋪墊。
就像當年宋嶼聲離開一樣。
干凈利落,不留余地。
病房的門一合上,秦念臻靠在床頭,指尖無意識地在床單上劃圈。
秦疏其實一直很忙,尤其是接手秦家之后。這些年她回國,與秦疏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一方面是她舍不得謝晏辭,一方面也是因為秦疏實在沒有太多時間能留給她。
也許是看出來秦念臻的失落,宋嶼聲突然開口,替秦疏解釋道:“你昏迷了兩天,你姐姐一直守在這,你別怪她?!?/p>
秦念臻笑了笑,接過他遞來的勺子:“我又不是小孩了,怎么會。”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她、秦疏,還有宋嶼聲一起玩“過家家”的時光。
那時明明秦疏是年紀最大的,卻每次都搶著當那個最小的孩子,非要她和宋嶼聲當“爸爸媽媽”,躺在沙發(fā)上嬌滴滴地喊“爸爸——媽媽——”。
他們要是不依,秦疏就扁扁嘴說不玩了。
現(xiàn)在想想,秦念臻總覺得那時的日子不夠真實,卻又是她人生中最安心的一段。
宋嶼聲永遠是那個穩(wěn)穩(wěn)站在她身后的“伴侶”,分糖果,綁蝴蝶結,耐心得不像個男孩子。
可她始終不明白。
那么好、那么溫柔的他,為什么那年夏天突然離開?
她哭得眼睛腫成核桃,求他別走。他卻只是塞給她一個毛茸茸的兔子玩偶,安慰道:“別哭?!?/p>
然后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記得那時候自己好難過,哪怕年紀小,也懂得什么是“被留下”。
她甚至有些恨他。
恨他為什么不能為了她留下來。
可后來她長大了。
也終于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他和她是兩個個體,不是誰的附屬。她不能要求誰永遠圍著她轉,就像她后來,也沒在他離開的這些年里,把他找回來。
只是遺憾有時候,不是想彌補就能彌補的。
她回國時已經(jīng)二十出頭,遇見謝晏辭時正是最容易淪陷的年紀。
他的成熟與鋒芒讓她沉 淪,也讓她在那場愛情里一呆就是六年。
這六年,她和秦疏都很少聯(lián)系,更別提提起宋嶼聲。
她幾乎以為,這個人會永遠停在童年。
直到此刻,感受著那道始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才發(fā)現(xiàn)也許時間沒有帶走什么,反而把某些東西,埋得更深了。
他們聊了很久,從兒時到現(xiàn)在,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彼此在這些年里的變化,默契的是誰都沒有提起那場分別。
直到宋嶼聲起身準備離開。
她正要開口,他卻搶先道:“明天見?!?/p>
秦念臻看著他,笑著點頭:“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