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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淮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死死盯著一步步走來的江溪檸,手中染血的匕首,不禁雙腿一陣發(fā)軟,
他的手下明明銷毀了所有證據(jù),她怎么會(huì)......
"很意外?"江溪檸命人將他按在桌子上,用刀尖一點(diǎn)點(diǎn)割斷他的喉嚨,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你以為讓人把兇器丟進(jìn)湖里就萬無一失了?"
她冷酷地拽住陳淮的頭發(fā),強(qiáng)迫他與一個(gè)渾身是血的黑衣人對(duì)視,冷冷嘲諷道:"你的手下在衷心和命之間,選了活命。"
"不......"陳淮瘋狂搖頭,喉嚨的傷口涌出更多鮮血。
見鑫鑫被黑衣人強(qiáng)行帶出了別墅,孩子嚇得哇哇大哭,絕望呼喊:“媽媽,救我!”
“兒子!”
陳淮目眥盡裂,頹然跪在江溪檸腳邊,嗓音顫抖:“你有恨沖我來,求你放鑫鑫一條生路,他是你的親生兒子?。 ?/p>
“不,鑫鑫的生母是你們陳家的女傭,可不是我。”
江溪檸撫摸著水晶棺材,眼神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父?jìng)觾?,驚鴻死前有多絕望,你兒子就會(huì)盡數(shù)品嘗。"
“來人,把他送到孤兒院,最臟最破的那種!”
陳淮苦苦哀求她,卻是徒勞。
忽然電視機(jī)里突然傳來鑫鑫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救我,我好怕!"
陳淮神色大變回眸,
見電視畫面中,三歲的兒子被人粗暴地扔進(jìn)孤兒院鐵門旁,瘦小的身影在暴雨中瑟瑟發(fā)抖。
"你真是個(gè)瘋子!"陳淮雙目憤恨,脖頸涌出的鮮血噴濺在地板上:"我們第一次親密是你母親下藥的結(jié)果,可后來全是你主動(dòng)來找我的!"
"你曾用皮鞭抽 打我,說要是驚鴻也能這樣順從就好了......"
江溪檸的身體猛地僵住。
記憶如毒蛇般竄出,
昏暗的閣樓里,她揮舞著皮鞭抽 打著陳淮,嬌聲 喘 息:"驚鴻太正直了......我不敢讓他看見這樣血腥變態(tài)的我......"
"江溪檸!"陳淮的怒吼聲將她拉回現(xiàn)實(shí):"你才是害死他的兇手!
“是你自己有性怪癖,怕嚇著你先生,才讓我取悅你,滿足你的!”
“是你對(duì)我的偏愛和縱容,讓我有了想上位的野心,所以,真正害死你先生的人,是你自己!”
"閉嘴!"
江溪檸怒聲呵斥著,揮手打碎了餐桌上的咖啡杯,手指?jìng)鱽肀桓钇频耐闯?/p>
可更痛的是她的胸口,那里仿佛被人生生剖開,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她踉蹌著跪倒在棺材旁,顫抖著捧起男尸僵硬發(fā)青的手。
"驚鴻,我很愛你,根本不舍得傷害你的......"江溪檸滾燙的淚水浸濕了男尸的黑色西服:"我只是......怕你厭惡我、嫌棄我......"
恍惚中,更多的記憶如潮水般向她涌來——
十六歲的孟驚鴻在醫(yī)務(wù)室給她包扎手上的傷口,指尖輕顫:"以后別這樣傷害自己......"
新婚夜她跑去室外的游泳池,克制著暴虐的沖動(dòng),
回來時(shí)看見他在廚房給她煮牛奶,眉眼深情:"溪檸,我等你很久了......"
"我本來可以告訴你的......"她哽咽著親吻他青灰色的手指:"你那么愛我,一定會(huì)包容我的......"
水晶棺倒映出她扭曲的臉,恍惚間變成孟驚鴻失望和帶著恨意的眼神。
江溪檸突心里涌起強(qiáng)烈的悔意,
早知今日,當(dāng)初她就不該找陳淮......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驚鴻永遠(yuǎn)離開她了!
她萬念俱灰,揚(yáng)手狠狠扇了滿身是血的陳淮一耳光,咬牙切齒道:“驚鴻,你生前遭受的痛苦,我會(huì)讓陳淮萬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