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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神蔡先生已經(jīng)到了,他微蹙著眉,聽著包間隔壁傳來的吵鬧聲。
包間的桌子油膩膩的,餐具也沒擺好。
往常我都會提前半日用檀香凈化包間,泡上他慣喝的雨前龍井。
今天蔡先生入座已久,面前卻只擺了一副廉價的一次性筷子。
顧辰和林月兒姍姍來遲,林月兒衣服上的扣子還扣錯了一顆。
“哎呀蔡先生,抱歉抱歉,后廚太忙了!這是我給您研發(fā)的本店新招牌!”
那鍋所謂的“佛跳墻”一上桌,一股廉價的復(fù)合調(diào)料味就撲面而來。
蔡先生當(dāng)場就皺緊了眉頭。
他連勺子都沒碰,直接抄起桌上的茶杯,將里面的茶水潑進了那鍋湯里。
“拿這種東西來糊弄我?”他猛地一拍桌子,指著顧辰的鼻子罵道,“你們的臉呢?蘇念那丫頭死哪去了?”
顧辰還沒開口,林月兒就嬌聲解釋。
“蔡先生,蘇念姐她已經(jīng)離開鴻宴樓了。”
“離開?”蔡先生猛地抬眼,“我今天來就是沖著那丫頭守著的老味道!她走了,那我來這里還有什么意義?”
我記得上次蔡先生來,是我爺爺親自掌勺,我那時候還小,他吃完拍著我的肩膀說:“小念,鴻宴樓的未來就看你了?!?/p>
飯館能有這次機會,全看在我爺爺和我的面子上。
“蔡叔,我們鴻宴樓的招牌不會倒,您接著看就是?!?/p>
顧辰硬著頭皮開口,蔡先生瞥了他一眼,終究是念著故人之情,沒立刻拂袖而去。
似乎是看那蠱“佛跳墻”不順心,蔡先生直接走到了包間窗邊,將清亮的湯汁盡數(shù)澆進了那盆名貴的蘭花里。
“?。∥业奶m花!”
一旁的林月兒驚呼出聲,那是她托人重金求來的孤品,寶貝得緊。
顧辰顧不上菜,連忙也心疼地去查看那盆花。
蔡先生冷笑道:“看來你們也知道,有些東西是容不得半點雜質(zhì)的,這湯,也就配澆花了。”
“蔡先生,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您別生氣,是我們準(zhǔn)備不周!月兒,趕緊介紹一下你這些菜!””
見蔡先生拂袖欲走,那些叔伯們才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林月兒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索性話鋒一轉(zhuǎn),開始吹噓自己的網(wǎng)紅流量和帶貨能力,說能把鴻宴樓打造成“網(wǎng)紅打卡圣地”。
“夠了!”蔡先生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我蔡某行走江湖半生,品的是菜,更是人!你們這是在侮辱廚師這個行當(dāng)!”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向外走。
叔伯們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圍上去。
“蔡先生留步!是她不懂事,我們鴻宴樓不是這樣的!”
“阿辰你想想辦法,快跟蔡先生解釋啊!”
顧辰快步追上,姿態(tài)放得很低。
“蔡叔,您再給次機會,我們對鴻宴樓的傳承是絕對尊重的,未來規(guī)劃也是……”
蔡先生回頭看著他,眼神冰冷:
“你們跟我談尊重?唯一尊重傳承的人怕是只有蘇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