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
吳所畏站在金融大廈17樓的落地窗前,手中咖啡早已涼透。辦公室里只剩他一人,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他疲憊的臉上,屏幕上是一張放大的照片——他的前女友岳悅正親昵地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笑容燦爛得刺眼。
那個男人叫池騁。
"你這種普通人怎么配得上我?"岳悅分手時的話語伴隨著窗外的雷聲再次在耳邊炸響。吳所畏握緊了咖啡杯,指節(jié)發(fā)白。
三個月了,他依然無法釋懷。不是對岳悅還有什么留戀,而是那種被輕蔑、被踐踏的感覺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照片中的池騁,眉眼鋒利如刀,西裝筆挺,渾身散發(fā)著上位者的氣息。吳氏集團的太子爺,商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閻王池",據(jù)說曾讓一個背叛他的商業(yè)伙伴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從此在圈子里銷聲匿跡。
吳所畏關掉照片,調出一份詳盡的調查報告——池騁的日常行程、喜好、習慣,甚至是他歷任女友的類型。這份花了他兩個月積蓄搞來的情報,此刻正靜靜躺在電腦里。
"叮"的一聲,手機提示音響起。匿名線人發(fā)來消息:「目標已抵達金鼎會所,獨自一人?!?/p>
吳所畏深吸一口氣,迅速收拾東西。報復計劃從今晚正式開始。
雨中的金鼎會所金碧輝煌,門口停著一排豪車。吳所畏把破舊的二手車停在角落,雨刮器費力地擺動著,擋風玻璃上的雨水不斷被推開又匯聚。他看了看身上勉強算得上得體的西裝,又望了望會所門口穿著考究的賓客,第一次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了懷疑。
"我在干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一個月薪不過萬的普通職員,想去招惹池騁那樣的存在?"
但岳悅輕蔑的眼神又浮現(xiàn)在眼前。
吳所畏咬咬牙,推開車門沖進雨中。
會所門口的保安攔住了渾身濕透的他。"先生,請出示會員卡。"
"我...我是來見池總的。"吳所畏硬著頭皮說,聲音幾乎被雨聲淹沒。
保安狐疑地打量著他,正要拒絕,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讓他進來。"
吳所畏轉身,瞳孔驟然收縮。
池騁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一米處,黑色大衣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比例,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最令人心驚的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見底,此刻正不帶任何感情地注視著他。
"池、池總..."吳所畏的喉嚨發(fā)緊。
池騁沒有回應,只是對保安微微頷首,便轉身走進會所。吳所畏猶豫了一秒,跟了上去。
會所內部奢華得令人窒息,水晶吊燈折射出炫目的光芒,衣著華貴的男女低聲交談,空氣中彌漫著名貴香水與金錢的味道。吳所畏像個誤入仙境的乞丐,渾身不自在。
池騁徑直走向最里面的包廂,吳所畏緊隨其后。就在他們即將到達時,包廂門突然打開,一個中年男人踉蹌著沖出來,"撲通"跪在池騁面前。
"池總!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那批貨真的不是我泄露的!"男人涕淚橫流,額頭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令人心驚的悶響。
池騁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只是輕輕抬手,兩名保鏢立刻上前架起那個男人。
"李總,商業(yè)間諜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池騁的聲音很輕,卻讓周圍的溫度仿佛驟降十度,"帶他出去。"
吳所畏僵在原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目睹那個被稱為"李總"的男人被拖向會所后門,絕望的哀嚎被厚重的門扉隔絕。
"現(xiàn)在,"池騁轉向吳所畏,唇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你找我有什么事?"
吳所畏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原計劃是假裝偶遇,慢慢接近池騁,可現(xiàn)在...
"我...我是..."他急中生智,"我是來應聘的!聽說您的投資公司正在招分析師!"
池騁挑了挑眉,目光如X光般穿透性地看著他:"周三下午三點,帶著你的簡歷來公司。"說完,他轉身進入包廂,留下吳所畏一人在走廊上,心跳如雷。
走出會所,暴雨仍未停歇。吳所畏站在雨中,任由冰涼的雨水沖刷著發(fā)燙的臉頰。他原以為池騁只是個被寵壞的富二代,可剛才那一幕徹底打敗了他的認知。
那個男人太危險了。
但奇怪的是,恐懼之余,吳所畏心中竟升起一絲異樣的興奮。他想起池騁看他的最后一眼——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似乎閃過一絲興趣的光芒。
手機再次震動,是線人的新消息:「每周三上午,目標會獨自前往城南的舊時光書店,這是他唯一的私人時間?!?/p>
吳所畏抹去臉上的雨水,嘴角微微上揚。計劃雖然出了點意外,但總算邁出了第一步。
接下來,他需要好好準備周三的"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