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是我父親的忌日,他在一年前生病去世了,也沒看到我和林諾的婚禮。
他的墓在老家,我昨天就和林諾說了她不知道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沒給我準(zhǔn)確的回復(fù),從昨天到今天一條信息都不回。
我很著急,今天雖然是我爸的忌日,但她懷著孩子還是我的妻子,我不能不管她。
我從晚上等到第二天早上,打電話問過了她的朋友,她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就連陳杰的電話也是關(guān)機(jī)的,我很急很擔(dān)心她。
直到中午,由于我一直在外面找她,我錯過了通往老家的車。
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找遍了她會去的地方,都不在。
我的汗一直沒停過,汗水把衣服浸濕,由于車被她開走,我只能一遍一遍走路到地鐵公交站。
我拿著手機(jī),想到了最后一個地方。
陳杰家在郊區(qū),是個別墅,還是我出錢給他買的。
過去要轉(zhuǎn)車很久,我覺得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個林諾會去的地方。
到了小區(qū),由于我不知道陳杰家是在哪一棟,只能挨個過去敲門,然后走錯,再一次又一次的鞠躬道歉。
直到走到最里面的那棟,我的雙腿已經(jīng)發(fā)軟,腰由于反復(fù)鞠躬而變得酸痛,由于擔(dān)心林諾沒吃早餐已經(jīng)頭暈眼花,感覺下一秒就到倒地。
我虛虛的敲了兩下門,還沒人回應(yīng),實在是挺不住了直接跪在地上。
里面的人應(yīng)該是看到監(jiān)控,于是過了會就開門查看。
門被打開,陳杰和林諾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我抬起頭看向他們倆,眼睛很快就捕捉到了兩人脖子上的草莓印。
汗水流進(jìn)我的眼睛,眼睛火辣辣的疼,心里的疼痛減不了半分。
我用盡全身力氣撲向陳杰,可由于疲憊,力氣小的不能再小,陳杰一下就抓住我的手把我反撲在下面。
我用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瞪著他,太陽穴的青筋暴起,緊緊磨著后槽牙,嘴里瞬間涌出一股血腥味。
“周瑾行!你要干什么!”
林諾皺著眉頭,看見陳杰一拳揮向我,也沒有任何阻止。
我的頭被打偏過去,嘴里的血絲混合著口水吐出來,我喘著粗氣把頭轉(zhuǎn)過去看向林諾,朝她伸出了手。
“今天是我父親的忌日,諾諾,跟我回去好嗎?”
我的眼神多了一分哀求。
只要她能抓住我的手,跟我回去,我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能既往不咎了。
“你爸的忌日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是嫁給你又不是賣給你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林諾的眼神多了幾分嫌惡。
汗水和淚水混合著從我的臉上流下來。
“我爸畢竟救過你?。 ?/p>
“那又怎樣?他救過我又怎樣?他就是個老不死的,臨死前還要我照顧他!”
我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我怎么也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我用盡全身力氣把身上的陳杰推開,由于站不起來,只能慢慢爬向林諾,想要抓住她的腳,她卻向后幾步躲開我。
我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她,眼里幾近絕望。
“我們是夫妻啊諾諾,我們在婚禮上的那些誓言你都忘記了嗎?”
“你就算忘記,你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誓言都是狗屁,我根本不在乎,我嫁給你就是為了給阿杰輸血罷了,要不是為了你那點血,我才不在乎?!?/p>
她像是發(fā)了瘋一樣,嘴里不斷涌出惡毒的話,那些話語猶如刺刀,一刀一刀扎在我的心尖,刀刀見血,刀刀致命。
我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又往前蠕動了一點,想要抓住她的腳,好像這樣就能夠挽留她。
陳杰見此情景,踹了我一腳,把腳踩在我的手上,又捻了捻,我痛苦的發(fā)出幾聲哀嚎。
“把你的臟手拿開,別碰我的諾諾!”
我抬頭,看向兩人得意的臉,心里萬分悲痛。
“你這樣把他踩死了怎么辦???”
林諾臉上突然神色不太好,有些擔(dān)憂的看向我。
“那才好,他死了財產(chǎn)不就是我們的了?”
陳杰哈哈大笑,腳上的力又重了幾分,像是真的要把我踩死。
“哎呀……”
林諾捂著肚子,退后了幾分,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血液順著她的大腿流下。
陳杰的注意力也轉(zhuǎn)移到了她的身上,把她扶進(jìn)客廳,我深深望著林諾的肚子。
要來了嗎,寶寶也看到了爸爸的遭遇,擔(dān)心的要出來了嗎。
真好,至少這個孩子是我的……
林諾流的血順著地板流到我的手邊,混合著我手上流下來的血。
我痛到幾近昏厥。
不知道什么時候,救護(hù)車來了,把林諾抬上了救護(hù)車,護(hù)士路過我時著急的詢問。
“這個人要帶走嗎?”
陳杰隨意看了我一眼,但注意力幾乎在孩子身上。
“不用管他,我們不認(rèn)識他?!?/p>
……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在醫(yī)院,醫(yī)生告訴我我是被鄰居帶來的。
我著急的詢問醫(yī)生孩子在哪。
醫(yī)生了解了情況之后,皺了皺眉,臉上有些同情之色。
“孩子順利出生了,只是……”
我皺著眉,連忙抓住醫(yī)生的衣服。
“我的孩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