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從我臉上劃過,匯集在下巴滴落。
我緊緊抓住傅凜舟的手腕,
“快送我去醫(yī)院。”
“寶寶……寶寶好像不動了!”
一聲輕呵在我耳邊響起,傅凜舟嘴角揚起諷刺的弧度,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演到多久?!”
他抱起葉知沐,抬腳離開了會場。
隨著晚宴主人的離去,眾人也收回視線慢慢離開。
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因為疼痛扭曲的臉以及地下漸漸匯成的腥紅一片。
再次睜眼,鼻腔里溢滿消毒水的氣味。
見我醒了,傅凜舟眼底的擔心消散,
“只是讓你服個軟,何必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我已經(jīng)讓醫(yī)院重新解凍卵子?!?/p>
“我們……還會有孩子的?!?/p>
懷胎七月的孩子沒了。
曾經(jīng)無數(shù)痛苦在此刻都失去了意義。
傅凜舟這番話像是有一個冷漠的機械臂,不顧我的意愿拼命往子宮里塞著胚胎。
在他眼里,孩子只是我想達成的一個成果,而不是愛情的結晶。
眼淚落下,門口的石榴花多子多福的寓意在此刻顯得格外諷刺。
嘆了口氣,我抬眼望向傅凜舟,
“我們離婚吧?!?/p>
“離婚?”
傅凜舟表情開始變得扭曲,
“溫頌,你是不是瘋了?”
“曾經(jīng)我被罵吃軟飯小白臉的時候,你堅決護著我?!?/p>
“現(xiàn)在好不容易等我闖出一片天,你卻要跟我離婚?”
我不是不知道當初結婚時,所有人都在傳我被傅凜舟蒙了心。
他是傅家在外的私生子。
當初生下來他母親便在傅家門口鬧了三天三夜,無奈他父親并不想認他們,于是傅凜舟媽媽又只能帶著他回到老家。
小縣城,帶著孩子的女人并不好過活。
為了不落人話柄,傅凜舟母親隨便嫁了個當時的地痞流氓。
流氓酗酒,家暴。
常常讓整個家不安生。
年幼的傅凜舟看著這一切,痛苦卻無力更改。
最終,在他開心回家的一個晚上,看見了在血泊里抽煙的母親和已經(jīng)失去生命體征的繼父。
母親因為過失致人死亡罪被抓進獄中,傅凜舟被警察帶到了生父家里。
令他意外的是,曾經(jīng)對自己冷言相向的生父此刻對他竟然格外親切和藹。
傅凜舟感嘆自己好像時運開始轉動,命運否極泰來。
沒想到,因為簽下一紙合同,一切發(fā)生了改變。
五年后,生父一夜之間捐款逃跑,除了傅凜舟之外的一家人全都潛逃到國外。
留下剛滿二十歲的傅凜舟和公司賬目上七位數(shù)的資金空洞。
整個A市一邊感嘆著傅凜舟生父的狠心,一邊冷眼旁觀笑看剛滿二十歲的傅凜舟怎么解決手上這個爛攤子。
讓所有人吃驚,我找到了傅凜舟,花錢收購傅氏,將債務全都抹平。
曾經(jīng)準備看笑話的人全都撲了個空。
大家都在紛傳我被傅凜舟這張臉騙了,說曾經(jīng)傅凜舟他媽就是這樣勾搭上傅總的。
面對紛傳的謠言,我只讓傅凜舟不必理會。
如今被他舊事重提,我倒開始后悔這個決定。
“我要離婚?!蔽抑貜椭俺烁凳峡梢越o你,其他都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