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哥大手一揮,“不用留,她穿不了你的衣服。她要衣服到時候給她再買就是了。”
安蘭若身高1米72,而安夢雪因為長年挑食的原因,都十九歲了,身高還不足1米6。
安蘭若心里明白,在這個年代,衣服大了是可以改小的。家里條件差買不起衣服的,一套衣服能從老大穿到老幺,一直穿到破破爛爛才罷休。
沒想到這一下,安家就讓她把所有衣服都帶走了,也不知道安夢雪回來看到衣柜空空會是什么表情。
安蘭若拎起行李袋,差點被這重量扯倒。
她露出溫柔的微笑,哽咽著說:“哥哥嫂嫂,等若若以后賺錢,一定把這些錢還給你們。”
在這一瞬間,安蘭若覺得安家的人其實還是挺好的。
畢竟在這個年代,誰賺錢都不容易。
安大嫂沈雨虹被她這番話感動了。以前的安蘭若雖然任性嬌蠻,讓人討厭,可家里有五個哥哥寵著,換作是自己,說不定也會是這樣。
安蘭若正準備離開,還沒走兩步又停住了腳步。
“嫂嫂,你多多保重!你是我見過最溫柔、最善良的人……在家里多留個心眼子?!闭f罷,眼神不經(jīng)意間瞟到后面站著的安三嫂孔越梅。
沈雨虹注意到她的眼神,也把她說的話聽進了心里,不禁陷入沉思。
在這個家里,自己確實和老三家不合,也沒和安夢雪相處過,聽到安蘭若這么說,心里難免會多想。
安蘭若拿著沉甸甸的行李袋,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她知道,這將是她新人生的開始。
安蘭若手里緊緊攥著行李袋,剛走出沒兩步,突然,一個男人直直地擋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臉上帶著幾分急切,“若若,你接受我的追求吧,當我的對象!只要你答應(yīng),就不用離開燕都了!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p>
安蘭若聽到這話,差點忍不住翻白眼。
眼前這個男人,正是原主眾多追求者之一孫海炳同志。
他身高和安蘭若差不多,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乍一看,文質(zhì)彬彬,像個讀書人。
要是安蘭若沒看過這本小說,還真可能被他這副表象給騙了,會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
可實際上,他就是個道貌岸然的斯文敗類。
說起來,畫大餅這種事,誰不會呢?他不過是想用這些空話留住自己罷了。
安蘭若壓根不想理會他,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直接繞過他,抬腳就準備離開。
可沒想到,她剛走出鋼鐵廠大院,迎面就碰上了一群平日里有點交集的女同志。
在這群人里,有個梳著兩條烏黑麻花辮的女同志格外顯眼,她就是孫海炳的小青梅駱玲玲,同時也是鋼鐵廠的千金。
因為安父是鋼鐵廠副廠長,大家從小就喜歡把安蘭若和駱玲玲放在一起比較,這也導(dǎo)致駱玲玲打心底里厭惡安蘭若,總覺得安蘭若搶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
自從孫海炳開始追求安蘭若,駱玲玲看向安蘭若的眼神就充滿了敵意,怎么看都不順眼。
而在安蘭若的記憶里,孫海炳可不是個專一的人,他同時追求過好幾個女同志,絕不僅僅只有自己。
可駱玲玲卻只針對她一個人,這讓安蘭若感到十分無奈。
孫海炳說白了就是個鳳凰男,他的父母只是鋼鐵廠里普普通通的工人,而他追求的女同志,家里個個都有一定的實力。
只有戀愛腦的駱玲玲被小恩小惠打動了,看不清孫海炳的真面目。
駱玲玲和她的一群小姐妹直接堵在了安蘭若的前面,伸手就去搶奪她手中的行李袋。
安蘭若反應(yīng)迅速,眼疾身快地立馬躲閃開來。
駱玲玲撲了個空,手尷尬地懸在半空,她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辮子,扯著嗓子大聲喊:
“喲!這不是安家那狐貍精嘛!怎么?這是被安家趕出來了呀?”
然后就是一群人的譏笑。
安蘭若看著她這副模樣,滿心無奈,只是輕輕冷笑了一聲。
這駱玲玲為了孫海炳,可沒少干傻事。她那位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一直把她當備胎,不停地給她畫各種不切實際的大餅,還利用她給自己提供各種資源。
安蘭若看著駱玲玲,眼神里滿是憐憫。
這么好的一個小姑娘,就這么被一個鳳凰男給利用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原主雖說平日里任性嬌蠻了些,但在對待感情這件事上,還是十分清醒的。
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任何男人,可即便如此,還是被人安上了狐貍精的壞名聲。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吧,長得出眾,就容易招人嫉妒和非議。
安蘭若根本不屑于跟駱玲玲爭吵,畢竟以后大家還會不會再見面都不知道。她沒有理會駱玲玲,抬腳就直接越過她往前走。
駱玲玲見安蘭若對自己不理不睬,頓時火冒三丈,竟然打算上前推倒安蘭若,想讓她當眾出丑。
安蘭若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猛地回頭,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
那幾個女同志從來沒見過安蘭若露出這樣凌厲的眼神,嚇得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安蘭若提著沉甸甸的行李袋,朝公交車站走去。
一路上,她的思緒有些亂,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在鋼鐵廠安家的點點滴滴。
到了車站,等車的間隙,她望著周圍陌生又熟悉的街景。
終于,公交車緩緩駛來,她上了車,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公交車晃晃悠悠地駛進燕都火車站。
安蘭若從口袋里掏出街道辦事處給她出的證明,順利買到了前往沽城的最近一班火車票。她隨著人流進入站臺,登上火車。
車廂里嘈雜喧鬧,人來人往。
她坐在座位上,看著周圍形形色色的人,一種強烈的孤獨感猛地襲來。
要是自家好閨蜜此刻在身邊就好了,以往總嫌她話多,可現(xiàn)在卻無比懷念那些嘰嘰喳喳的時刻。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車程,終于抵達沽城火車站。
安蘭若下了火車,一邊問人一邊尋路,朝沽城這邊的安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