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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棕熊放棄了我這個目標,朝著蘇淺淺和夏明然追去。
我早已嚇出了一身冷汗,無力地癱軟在墻角。
而在窗戶下,奄奄一息的班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那只熊,為什么,怕你?”
面對連吐字都艱難的班長,我揚了揚手里的布袋和爛鍋鏟。
“因為我的手里,有他最害怕的真理。”
我生在祁連山里,從小聽著熊家婆的故事長大。
每到過冬的季節(jié),更是聽過無數(shù)叔伯大哥們進山后被熊吃了的消息。
爺爺跟我說過,熊是這座山里的大王,就連老虎都不一定能制服得了它。
但是人可以。
我聽得震驚不已:“人怎么可能打得過熊呢?如果真的可以,那每年為什么還會有這么多人被熊吃掉?”
爺爺?shù)鹬禑熡昧瓢土艘豢冢骸澳鞘且驗楝F(xiàn)在管得嚴,進山的人手里不能帶真理。”
熊的皮肉很厚,就連刀都刺不穿。
但子彈可以。
那些僥幸從獵人手里活下來的棕熊,只要看見黑洞洞的冰冷槍口,聞到火藥的味道就會抱頭鼠竄。
經(jīng)年累月下來,害怕獵槍已經(jīng)成了棕熊刻在骨子里的基因記憶,代代相傳。
而我為了保險起見,從土坯房外刮了一層現(xiàn)成的硝。
我隨身帶了防蛇蟲鼠蟻的硫磺粉,再加上火堆里的木炭,就有了現(xiàn)成的火藥。
在土坯房里還有著一些古老簡易的廚具。
我隨手拿了一把鍋鏟夾在腋窩里,用有黑洞的一頭對準棕熊。
在看見黑洞和聞到火藥味道的那一刻,它會本能地向外逃命,根本顧不上仔細看我手里到底拿的是什么。
但這種應急方式,我不確定能不能騙過那只棕熊第二次。
畢竟我無法模擬槍聲,也不能靠手里的鍋鏟和火藥真的傷到它。
而棕熊雖然是很記仇的動物,被它標記成獵物后就會被追殺到底。
但萬幸的是,它被我手里的‘獵槍’嚇跑以后短時間是不敢再來了。
就算在外面的林子里盤旋,也不會再輕易地闖進這間土坯房。
班長瞪大眼睛看著我,嘴唇顫抖著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他眼中的情緒無比復雜,有恨,有悔,也有絕望。
我從班長被熊一掌拍凹的那張臉上收回視線,淡聲開口:“你不用這么看著我,你該恨的人也不是我?!?/p>
“如果不是你們幾個蠢貨執(zhí)意要把蘇淺淺當做團寵有求必應,我也不會遭此橫禍。但凡你剛才沒被蘇淺淺攛掇著去開窗,而是跟我一起戒嚴,我們四個也不會死傷慘重?!?/p>
班長眸光已經(jīng)開始渙散,眼角有淚劃過。
我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壞消息是你傷得很重隨時會死,好消息是你有裝死的優(yōu)勢。就算那只熊再次折返回來,也不會再攻擊你。只要你能躺在那里撐到救援到來,說不定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隨著我話音落下,一道陰影鬼魅般出現(xiàn)在了窗戶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