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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硯,你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唐懸月眼眶立刻蹦出幾滴眼淚,她紅著沖過去抱住靳遲硯。
唐父望了他們一眼,心里有點沒底,“你頭沒事吧?要不再在醫(yī)院休養(yǎng)——”
“回家。”
靳遲硯打斷他們,聲音夾雜著一絲冷意。
一路上,所有人緘默不語,只有唐懸月鼓起勇氣靠近他。
“遲硯,你想起來我們的過去了嗎?”
靳遲硯沒有回答,視線淡淡落在不遠處的唐宅。
車緩緩停下,靳遲硯邁開大長腿,沒管他們直奔二樓的小臥室,可這里空空如也,沒有一絲一毫唐霧歡的蹤跡。
那一刻,靳遲硯的心猶如被狠狠揪住。
“遲硯,你到底在找什么呀?現(xiàn)在這間——”
唐懸月的脖子被靳遲硯突然遏住,她的話音死死卡在喉間,瞳孔無限放大!
他......恢復記憶了!
“唐懸月,陪我演了這么久的苦情戀人,有意思么?”靳遲硯冷笑一聲,眼眶泛著還未消散的紅。
他手上的力道一點點加大。
從病床上醒來后,他只要多接觸一點關于唐霧歡的東西,記憶就猶如洪水般涌上腦海。
他愛了唐霧歡整整十一年,陪她熬過生病、發(fā)燒。
他隱忍又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唐霧歡,他給她買花、買禮物,教她為人處事,直到她十八歲成 人禮那天。
唐霧歡露出胸口那朵海棠花,眼底含著淚水:
“海棠花的花語,是卑微的苦戀。”
“我該喊你小叔......還是遲硯呢?我好喜歡你,發(fā)瘋的喜歡你?!?/p>
靳遲硯心臟猛然刺痛,他怎么傻到親手傷害愛了整整十一年的女孩?
他想起來了。
他全都想起來了......
下一秒,一道尖銳又急切的聲音響起——
“靳遲硯!你松手!那可是懸月,你到底在干什么?”唐父急慌慌沖過來,還沒碰到靳遲硯的衣角,一只腳就狠狠踹在他的胸口!
靳遲硯臉色陰沉,左右碾壓。
“當初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是嗎?現(xiàn)在聯(lián)合著你的賤女兒,一起來騙我?”
他的話猶如寒針,一字一句扎進唐父心里,他嗓音忽然就發(fā)啞了,“你都想起來了?遲硯......”
靳遲硯冷笑一聲,他像丟垃圾似的丟掉唐懸月。
“現(xiàn)在弄死她,還太便宜了?!?/p>
靳遲硯走后,唐父緊忙臉色鐵青的唐懸月,“你沒事吧,懸月?”
唐懸月猛地咳一聲,渾身發(fā)顫,“怎么辦......靳遲硯恢復記憶了,一切都完了!只有唐霧歡能救我們,可她已經(jīng)......已經(jīng)死了!”
這時候,他們才突然意識到——
靳遲硯一直都心狠手辣,從來沒那么好騙。
“區(qū)區(qū)一個靳遲硯,他要造反嗎!再怎么說我也是他處了十幾年的兄弟,你是我的女兒,不可能讓你真的有事!”
唐父臉色一沉,雙拳緊緊攥著。
他忘了,早在幾年前,靳遲硯親手斷絕了二人的兄弟情誼。
從他想法設法針對唐霧歡起,他們就再沒可能有任何關系了。
靳遲硯沖了個冷水澡,他仰起頭,記憶猶如洪水一般傾瀉而下,砸得他喘不過氣。
“唐霧歡......”
他隨手套了件衣服,跌跌撞撞出了浴室。
走廊,臥室,廚房......
靳遲硯痛苦地抱著頭,目及所及之處處處都是唐霧歡的影子。
唐霧歡端著烏雞湯撞見他和唐懸月做恨,他冷著聲讓她滾。
唐霧歡被保姆合伙欺負,他明知她們是故意的,卻依舊縱容唐懸月燒掉她衣服。
唐懸月被奶茶燙到,他不問緣由淋了唐霧歡一身,甚至還踹了她99次......
靳遲硯的心猶如被人生生挖出,被千萬次凌遲,就好像有人拿著刀捅進他的心臟,又深又重,直進濺出一路血珠。
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對唐霧歡做了什么。
那一刻,靳遲硯忽然什么也聽不見了,什么也看不見了。
他只想找到唐霧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