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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燈上的怨氣終點指向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林曉曉。
我冷笑一聲,拿出手機(jī)。
“想活命嗎?”
“帶著顧言洲送你的定情信物,來郊外廢棄紡織廠?!?/p>
“我教你怎么偷天換日,徹底把傅景深的命換給你。”
消息發(fā)出去,秒回。
電話直接打了過來,是林曉曉,聲音抖得像篩糠。
“姜澈!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p>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僅知道,還能幫你。”我壓低聲音,像惡魔在引,誘,“顧言洲那點家產(chǎn)算什么?傅景深的命,才是通天的富貴?!?/p>
電話那頭貪婪戰(zhàn)勝了恐懼。
“好,我來!”
魚兒,上鉤了。
第二天晚上,廢棄工廠。
我提前布下了“真言陣”和“五雷陣”,就等主角登場。
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停在門口,林曉曉穿著名牌小洋裙,哆哆嗦嗦地走了進(jìn)來。
她手里緊緊攥著一個絲絨盒子。
“姜澈?你在哪兒?這地方好嚇人......”
我從一堆廢棄的機(jī)器后面走出來。
“東西帶來了?”
她立刻把盒子遞給我,像燙手的山芋。
“帶來了,是......是顧言洲送我的情,趣內(nèi)衣?!?/p>
我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條不知道怎么穿的衣服,當(dāng)初顧言洲也可以我買一條。
諷刺。
我接過內(nèi)衣,指尖在空中畫了一個無人察覺的符文。
真言陣,啟。
“林曉曉,”我看著她,“你真的愛顧言洲嗎?”
她愣了一下,嘴巴卻不受控制地開了口。
“愛?我怎么可能愛那種蠢貨。”
“他就是我的提款機(jī),連給我買個包都要分期,廢物一個?!?/p>
她的話音未落,黑暗中猛地傳來一聲怒吼。
“林曉曉!你個賤人!”
顧言洲從廢料堆后面沖了出來。
他果然跟來了。
林曉曉被嚇了一跳,但嘴巴還在繼續(xù)往外吐真話。
“你居然跟蹤我?蠢貨,反正你也快破產(chǎn)了,你的錢早被我和沈司曜轉(zhuǎn)空了!”
“沈司曜說了,等你沒用了,就把你沉到江里喂魚!”
“你!”
顧言洲氣得渾身發(fā)抖,撲上去就和林曉曉撕打在一起。
女人尖利的叫罵和男人憤怒的嘶吼,在空曠的廠房里回響。
真是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戲。
就在這時,一陣優(yōu)雅的鼓掌聲從門口傳來。
沈司曜倚在門框上。
他身后,站著一排黑衣保鏢。
“真是精彩。”他慢悠悠地走進(jìn)來,“可惜,演員的臺詞太多了?!?/p>
“沈司曜!”顧言洲停下手,又驚又怒。
沈司曜看都沒看他,目光落在我身上。
“姜澈,本來還想讓你多活幾天,既然你這么急著找死,我就成全你。”
他揮了揮手,“處理掉,一個不留?!?/p>
保鏢們瞬間朝我們逼近。
我站在原地,動都沒動。
只是輕輕打了個響指。
“急著找死的,是你?!?/p>
話音落下的瞬間,廠房頂棚之上,憑空炸開萬千電光!
轟隆——!
刺眼的雷光織成一張巨網(wǎng),從天而降!
“五雷陣!你什么時候?!”沈司曜臉色劇變。
雷電如狂蛇亂舞,精準(zhǔn)地劈向那些保鏢。
“啊——!”
慘叫聲不絕于耳,保鏢們瞬間被電得外焦里嫩,渾身冒煙,倒在地上抽搐。
沈司曜狼狽地躲開一道落雷,手臂被電弧擦過,留下一道焦黑的傷痕。
他死死地瞪著我,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
“姜澈!你給我等著!”
撂下狠話,他帶著殘兵敗將,屁滾尿流地逃了。
工廠里,只剩下被雷劈傻了的顧言洲和林曉曉。
尖銳的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
我收起陣法,拍了拍手上的灰。
警察沖進(jìn)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慘烈的景象。
“商業(yè)詐騙,蓄意謀殺?!蔽抑噶酥赴c在地上的兩個人?!叭俗C物證俱在,警察叔叔,抓人吧。”
顧言洲和林曉曉被戴上手銬,像兩條死狗一樣被拖走。
林曉曉還在瘋狂地咒罵:“姜澈,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沖她揮了揮手。
“好走,不送?!?/p>
警車呼嘯而去。
一件帶著淡淡藥香的外套,輕輕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回頭,傅景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輪椅停在焦黑的雷擊痕跡旁。
他看著滿地狼藉,又看看我,黑沉的眼眸里情緒翻涌。
最終,只吐出兩個字。
“厲害?!?/p>
我拉緊了外套,上面還帶著他的特有的荷爾蒙味道。
“一般般,常規(guī)操作。”
他竟然被我逗笑了。
月光下,他的側(cè)臉柔和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