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我已身處肖家別墅。
“月月,你終于醒了?!?/p>
肖彥杰臉上難掩疲憊,眼底布滿紅血絲。
“你昏睡了一整天,我真的很擔心……”
若是以前,我或許會被這般的關心所打動。
但我沒有回應,只是隨意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房間角落的愛馬仕新款包上。
曾經(jīng),我天真地以為他真的很忙。
每年,他總有半年以上在外,說是出國拓展業(yè)務、談合作,我便毫無怨言地在公司幫他處理各種事務。
我以為作為肖夫人,就該站在他身后,為他分憂解難。
可如今,我終于明白——
他根本不是在忙,而是在陪安夢月。
他口口聲聲說在談生意,卻能實地買到最新款的包;
他說自己沒時間,卻能帶著那個女人出入各種私密場合;
而我,像個傻子一樣,在公司里幫他穩(wěn)住局面,為他鋪好每一條回家的路。
眼眶一熱,我拼命壓下心頭的酸楚。
抬手指向那個包:“我想要它。”
肖彥杰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個?”
他皺了皺眉,語氣遲疑,“這是朋友托我給他老婆買的,不太好吧?”
我看著他,心如止水。
“那又怎樣?我就要這個?!?/p>
我?guī)缀跏潜破鹊乜粗旖枪雌鹨荒ɡ淠男Α?/p>
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聲音壓低:
“月月,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任性?想要什么我以后再給你買,現(xiàn)在這個包不合適?!?/p>
不合適?
他對安夢月的一切,都可以說是“為她好”,可以毫不猶豫地給予;
而我,只是開口要一個包,就成了“任性”?
“你知道的?!?/p>
我聲音輕柔:
“從小到大,我不敢提任何要求。因為只要我喜歡的東西,最后一定不會屬于我?!?/p>
他眉頭微皺,似乎不明白我為何如此說。
但我已經(jīng)不在意他是否能懂了。
我連卑微索取愛意的資格都沒有。
肖彥杰忽然站起身,似乎不愿再與我爭執(zhí),轉(zhuǎn)身道:
“爸媽那邊很生氣……他們覺得你害死了小念,氣得要命,讓我們離婚?!?/p>
我心頭一顫,終于開始攤牌了嗎?
“像你這樣沒責任沒擔當?shù)呐?,不配留在肖家。?/p>
公公婆婆……我侍奉他們?nèi)?,事事盡心,甚至比親女兒還要孝順。
可到最后,他們竟然連一句公道話都不肯給我,還要把我掃地出門?
他們當然知道真相。
只是,他們更愿意接受安夢月回到肖家,更愿意讓她成為他們的新兒媳。
我已難過到極點,反而覺得麻木了。
肖彥杰見我沉默,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仿佛在安撫我:
“月月,我已經(jīng)盡力爭取了……可二老太愛小念了,如今承受不住,我真的沒辦法……”
我抬頭看著他,看著他那副無奈又不舍的樣子,忽然覺得無比惡心。
你每次叫的“月月”,到底是誰?
他是真的舍不得我?還是舍不得自己塑造的“深情丈夫”形象?
他親手策劃了我的車禍,隱瞞了小念還活著的事實,如今還要用“父母逼迫”來讓自己顯得無辜。
太可笑了。
我閉上眼,深深嘆了一口氣。
“離婚吧。”
簡單的三個字,卻像是耗盡了我全部的力氣。
不屬于我的,我終究抓不住。
肖彥杰猛地怔住,似乎不敢相信。
“月月,你……”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在看到我冰冷的眼神時,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如他所愿了。
我的人生從未有過選擇的權(quán)利,但這一次,我不想再等他來宣判我的命運。
我主動提出離婚,不是因為我認輸,而是因為我不想再被他們踐踏。
如果我的存在,只是為了成全別人的幸福。
那我寧愿讓自己徹底從這場荒謬的鬧劇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