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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胃里忽然泛出一陣惡心,來不及開口拒絕,他就將頭放在我的肩上,聲音哽咽:“依依,我不能沒有你。”
我和他認(rèn)識十二年,前三年,楚家資助我上高中。
最后五年,我陪楚硯澤 東山再起。
漫長的十二年里,我們互相融入彼此的血液,直到今天之前,我都篤定,他不能沒有我,我也不能沒有他。
原來并不是這樣。
“我有點(diǎn)不舒服,先睡了。”我將他推出去,不顧他難看的臉色,反鎖了門。
返回屋子,我將床頭的合照全都收起來,塞到柜子底部。
又拿出他曾送給我的對戒,那是一年前,他第一次搶回一筆訂單時,在街邊小店買的。
劣質(zhì)的材料,超不過二十塊,他那時親吻著我的指尖,眼中含淚:“如果以后不能跟你在一起,人生將毫無意義。”
可后來卻嫌不夠檔次,一次也沒戴過。
或許我就像這只對戒,不夠檔次,村里來的,偶爾解決需求可以,卻絕不可能陪在他身邊。
這一夜不知道怎么過去的,天亮的時候,我擦掉眼角殘存的淚水,打開手機(jī),預(yù)約了下午的流產(chǎn)手術(shù)。
就在我想著要用什么借口請假時,卻聽到他在門口敲門。
“依依,晚晚說要來我們公司,她從國外進(jìn)修回來,對投資的眼光更加毒辣,你那個位置,不如讓給她?”
他的語氣十分冰冷,看似商量,實則通知。
我也是金融系畢業(yè),去別的公司做了幾年,好不容易熬到了經(jīng)理的位置,一年前楚氏集團(tuán)有了起色,他邀我來做投資管理。
“你們那個小公司有什么好待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裁員了,乖,來陪著我?!?/p>
可是現(xiàn)在,他卻成了第一個要裁掉我的人。
“你盡快去公司交接一下?!备糁T,楚硯澤又道。
心底一陣酸澀,我不由笑我自己傻,連聲音都是啞的:“我病了,今天請假?!?/p>
“依依?”楚硯澤敲門,我沒有開。
隨后,他也沒了耐心:“那就不必再去了,反正你的工作也是到處扔錢,誰都能上手?!?/p>
我把頭埋在臂彎里,眼淚再也止不住。
是誰曾經(jīng)一口一個“你最有才華”“你最有天分”“你世界第一厲害”。
又是誰現(xiàn)在打壓我至此,告訴我“反正你的工作只是到處扔錢,誰都能上手?!?/p>
楚硯澤,這才是你心里真正的我嗎?
既然如此,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要你了!
楚家助我上高中,我養(yǎng)了楚硯澤五年,足夠還了他們的情分。
我們,互不相欠!
下午,我按照約定時間去了醫(yī)院,低著頭,將手放在小腹上。
正百感交集,原先的工作群里卻突然炸開了鍋。
“晚晚姐,這項目我們跟了兩個月了,合同都簽了,現(xiàn)在撤了不好吧?”
“依依姐當(dāng)時特意交代不能出岔子,你要是把助農(nóng)的項目撤了,那些農(nóng)民的蔬菜和水果就要爛在地里了?!?/p>
爭執(zhí)不下時,有人@了楚硯澤:“楚總,大舍村那邊的項目也要撤嗎?那可是依依姐的老家?!?/p>
群里一下子沉默下來,我的心也猛地揪了一下。
大舍村是我的老家,那里位置偏遠(yuǎn),常年種植棉花。
我跟楚硯澤商量收購時,他直接皺了眉:“讓他們改種桃子,之后五年內(nèi)我全收。”
村子里的人出于對我的信任,才將作物改了,貸款買了桃樹苗,眼看桃子已經(jīng)成熟,他臨時說不收,桃子爛在地里,豈不是斷了那些人的活路?
想到這里,我顧不得還在和楚硯澤賭氣,立刻打了他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就聽到蘇晚撒嬌的聲音:“你該不會要為了一個保姆,質(zhì)疑我的決定吧?”
“不過是幾個鄉(xiāng)下人,賠點(diǎn)錢打發(fā)他們算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