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我女兒,看我不打死她……”
一句句難聽的話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扎過來。
我下意識剛要走過去,她們“呸”了一聲全走開了。
回到家后,我剛打開手機(jī),就看到有直播間推送過來。
是葉靈,她是個小網(wǎng)紅,我曾點過關(guān)注。
此刻她正挺著肚子對著鏡頭,還哭得梨花帶雨,聲音充滿了煽動性的悲憤。
“誰懂呀家人們,我婆婆辛辛苦苦一輩子,都是跟著我們住,現(xiàn)在不明不白落得這個下場!”
“老人家被親閨女害成什么樣了,我都覺得心寒,那二十萬是她的棺材本啊!救命錢?。∪荒莻€沒良心的卷走了!”
“現(xiàn)在人躲著不見,電話不接,這是要逼死老人啊!”
屏幕上適時滾動著她精心剪輯過的“證據(jù)”,我發(fā)給媽媽質(zhì)問的短信截圖被斷章取義,配上“心虛質(zhì)問”的引導(dǎo)字幕。
甚至還有媽媽哭泣的樣子,被惡意扭曲成“被騙”的鐵證。
評論區(qū)徹底淪陷,滾動的彈幕全是污穢的謾罵。
“畜生!豬狗不如!”
“人肉她,曝光她!讓她在本地混不下去!”
“地址曝出來,我們?nèi)ヌ嫣煨械溃 ?/p>
“老太太多可憐,生這種女兒不如生塊叉燒!”
打賞特效此起彼伏,葉靈直播間也跟著人氣爆棚。
這就是林峰說的“絕不放過我”?
這顛倒黑白的功夫,氣得我血液倒流。
當(dāng)天晚上,我手機(jī)瘋狂震動,騷擾信息一條接一條,全是不堪入目的咒罵。
“賤人!把錢吐出來!”
“你媽怎么沒生你的時候掐死你!”
“等著,看老子怎么弄你!”
我顫抖著手,一個個拉黑,像在徒勞地堵住決堤的洪水。
我穩(wěn)住心神撥打弟弟電話,很快接通。
“你為什么要在網(wǎng)上抹黑我?”
弟弟笑了起來,“怎么,做了虧心事還不讓別人說?”
我手跟著發(fā)抖,從沒想到他會變得這么無賴。
從爸爸去世后,媽媽就說弟弟是家里的希望,我也盡心盡力去幫他。
有一次,幾個人欺負(fù)他,說他是有娘生沒爹教的野種。
我硬生生把那幾人揍了一頓,回家還被媽媽打了一頓。
可沒想到,他現(xiàn)在帶頭來欺負(fù)我。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啊?!币环N無力感涌上我心頭。
“你還真是嘴硬,看樣子是不見黃河不死心,等你拿出錢來再說吧?!?/p>
他掛了電話。
第二天早上,我剛打開門,就看到地上被潑了一灘散發(fā)著惡臭的黏膩的垃圾,還有一只死老鼠尾巴僵硬地翹著。
胃里一陣翻攪,我沖進(jìn)廁所對著馬桶干嘔,卻只吐出酸苦的膽汁。
恐懼像冰冷的蛇,纏繞上我脖頸,越收越緊。
不行,我得去找他們。
剛到樓下,公司座機(jī)打來電話,我心里咯噔一下。
“喂,林星晚嗎?你盡快來公司一趟,辦一下離職手續(xù)?!?/p>
人事部王姐的聲音,公式化得沒有一絲溫度,連個鋪墊都省了。
“你家里的事…影響很不好,公司也是沒辦法。”
電話掛斷后,我心里一片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