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兩個月在家屬院鬧的這么難看,就是為了工作?”
陳青山看她這么篤定的說自己很快就要有工作了。
心里有個猜測。
她可真是能臥薪嘗膽啊。
要是剛開始的時候,就把那些真相說出來,交了舉報信。
她和劉文瀚無非是兩敗俱傷。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劉文瀚已經(jīng)和周雪瑩結了婚,他后面站得是周團長。
周團長就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和自己的名聲,也不得不為了劉文瀚答應她的各種要求。
其中就包括安排一份工作。
他們這些營級干部想給家屬找工作,正常是找安置辦去掛名排隊等安排,但團長不一樣,有很多內(nèi)部的消息。
特別是部隊內(nèi)部的招聘,很多他們這些營級干部都不知道呢,人家就已經(jīng)公開考試招聘完了。
姜喜珠為了掩飾原身的各種炸裂行為。
只能點頭。
“對,就是為了工作?!?/p>
陳青山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她...心機也太深了些。
怨不得他來滇南的時候,她媽反復叮囑,越是鄉(xiāng)下人越是心眼多,特別是長得好看的。
讓他千萬小心,別被騙了。
他一直以為姜喜珠很蠢。
原來蠢得是他。
他真是小看她了。
“我家里上頭三個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沒有一個省油的燈,我爸強勢挨揍人,我媽脾氣大,事兒多,你受不了的?!?/p>
陳青山已經(jīng)退無可退,后背貼著水泥墻站著。
心里盤算著,要不要求助家里幫他解決這事兒。
想到了爺爺?shù)鸟R鞭。
他后背又有些火辣辣的。
“我可以!青山,你相信我?!?/p>
姜喜珠把人逼到了墻上,看著陳青山黑臉上的無措,只覺得他有幾分可愛。
伸手抓著他的手腕。
很是認真的說了一句經(jīng)典臺詞。
“青山,我們倆把日子過好,比什么都重要?!?/p>
他看著不是很壯實的身材,但手腕抓在手里卻很粗,她的手一把都沒握完。
陳青山對著那一汪水眸,只覺得她像是個女妖精,很讓人琢磨不透。
笑的雖然好看又干凈。
但肯定沒這么簡單。
“我覺得不好,你先吃飯吧,舉報信我已經(jīng)交上去了,這幾天我就不回來了,你鎖好門。”
陳青山說完不費什么力氣就抽出來了他的手腕。
被他抓過的地上,像是火燒了一般。
很燙。
“好,那等我畫好那個人的畫像,我去營區(qū)找你?!?/p>
姜喜珠也沒逼他回來。
逼得緊了,他反而會叛逆,要懷柔才行。
他不回來,她可以去找他啊。
女追男,隔層紗。
想要人家的好處,不費些力氣哪能行,陳青山要是真被她這幾句好話哄了,或者見色起意了。
她反倒是瞧不起他了。
這么輕松就騙到手了,以后免不了也會受別的女人的騙。
陳青山?jīng)]想到她這么好說話,愣了一下說道:“那我走了?!?/p>
“嗯嗯,你錢不夠花給我說,我還有呢?!?/p>
陳青山覺得她這話,說的很...有問題。
倒像是他們兩個的身份顛倒了一樣。
一般不都是丈夫這么問妻子嗎?
不過他說不出這話,因為他確實沒錢。
他大步走了堂屋。
這地方,真的挺像是盤絲洞的。
姜喜珠看著他出了堂屋門,然后坐回小凳子上,繼續(xù)吃午飯。
追男人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追到的。
當下要先吃飽了,好對付劉文瀚的那一幫人。
陳青山走到了大門口。
想提醒她把大門鎖上,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開口。
自己這幾天都不回來,她總是要自己面對的,他不會再回來給她送飯了。
她既然能臥薪嘗膽兩個月,換一份工作。
演技到位。
情緒掌控也到位。
應該不需要他操心。
陳青山走了以后,姜喜珠先吃了午飯,洗了飯盒。
而后鎖了大門出了門,要先去趟軍人服務社,買些家里常用的東西,包括給家里打家具什么的。
她手里現(xiàn)在只剩下今天早上劉文翰給的四十塊錢,帶上了陳青山的糧食本和副食本出了門。
他們所在的軍區(qū)因為地處偏僻,所以軍人服務社很大,旁邊還有裁縫鋪,肉鋪,國營理發(fā)店,再往旁邊就是菜市場。
一整條街,幾乎可以滿足軍人和軍屬所有的基本生活需求。
距離軍人服務社沒幾百米的位置,就是軍區(qū)學校和醫(yī)院。
雖然偏僻,但應有盡有。
姜喜珠進了供銷社,先買了常用的喝水的水杯。
現(xiàn)在常用的水杯都是結實耐用的白色牡丹花搪瓷茶缸。
姜喜珠買了兩個,一個茶缸四毛五分,兩個花了九毛。
四副碗筷,四個碟子,買的都是陶瓷的,簡單的白瓷,內(nèi)里印了折紙?zhí)易拥幕樱胧嵌粋€,盤子三毛五一個,送了四雙竹筷子,又花了兩塊四。
因為家里有柴火鍋,她就沒再買做飯的爐子,因為買爐子就要買煤,買煤要煤證,她手里沒有這個證。
又買了兩個干凈的毛巾,本來還想裁衣服做點兒夏天的衣服。
原身來的時候,沒想到會耽擱這么久,只帶了春天的換洗衣服,夏天的原本想著結婚以后都做新的。
好在滇南的天氣很舒服,現(xiàn)在的天氣穿可以穿短袖,也可以穿長袖,只不過短袖更舒服一些。
但是她手里沒有布票,陳青山只給了她糧食本和副食本還有肉本油本,都是吃上的證。
她拿著幾本證也沒換出來多少票。
陳青山的本上的配額,月月都被他自己領個精光,按月本來也沒多少額度。
又買了一斤的豆油,1.48一斤的豆油,還要油票。
最貴的要數(shù)紅雙喜的藤編暖水瓶,一個暖水瓶花了2.5元。
原身把錢都省給了劉文瀚改善生活,自己平時在家的時候,都是喝的壓水井里的生水。
剛來的時候,還因為喝生水拉肚子,估摸著和水土不服也有關系。
但以后她是要在這里長住的,沒有暖水瓶怎么能行。
本來還想買些煤油,但煤油和火柴這些都要票才能買,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還有火柴票這玩意兒。
最后又買了做飯需要的一些基本的是食鹽和醋之類的,像比較重的大米和面粉之類的,她沒買。
想著有時間去營區(qū)找陳青山,讓他過來幫著搬東西。
她把買好的東西,都裝到自己拿歸來的布兜子里,賣碟子送的有網(wǎng)兜,左右手拎的滿滿的。
原身雖然是鄉(xiāng)下人,但身體素質(zhì)還不如她的好。
她有些后悔剛剛沒舍得買那12塊錢一罐的麥乳精,應該買來補補身子。
剛走沒兩百米遠,她就累得走不動了。
靠著軍區(qū)國營飯館的墻壁休息。
剛把東西放下,就聽見一個尖細帶著笑的聲音。
“姜大妹子?你這是...”
姜喜珠抬頭正看見,一個穿著紅色白點短袖,黑色長褲,搭扣皮鞋的短卷發(fā)女人。
推著車子,車籃子里放著一把一個藤編的菜籃子,里面裝的都是些菜。
看樣子,也是來買菜的。
她腦子里過了一下。
然后笑著開了口。
“周紅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