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進宮就收到了降位的圣旨,還連累了父親被皇上申斥,甄嬛在家中惴惴不安了許久,就連在甄府借住的安陵容也隱隱有些后悔怎么早早地就和甄嬛扯上了關(guān)系。
如今被降位還不是最要緊的,甄嬛雖沒有芳若那么貼心細致的教引嬤嬤為她分析后宮局勢,但她在宮外也聽聞過華妃的盛寵。
還有浣碧,浣碧冒犯了皇后娘娘,甄嬛原本是不準(zhǔn)備帶她進宮的,她給自己惹了這么大麻煩,她念及自幼的主仆情誼想著為浣碧找一門家中管事的兒子嫁了出去也就罷了。
但是誰知道在臨行前一晚,甄遠道屏退眾人,單獨和甄嬛見了一面,還告知她浣碧原本不是甄家普通的下人,而是甄遠道和罪臣之女何綿綿的私生女。
甄遠道知道浣碧若是留在家中,夫人給她日后安排的前程不過是配一個小廝,好歹是也自己的女兒,就央求甄嬛把浣碧也帶進宮,給她一條別的出路。
在后宮小主身邊伺候的大宮女,即便出宮之后年滿二十五,也一樣有的是豪紳求娶。
甄嬛得罪了華妃,又帶著一個不定時炸彈浣碧。
恐怕以后的日子,不會有從前想象的安寧。
新晉宮嬪入宮的前三日是不能侍寢的,皇上依了從前的喜好去了次翊坤宮,又翻了一次麗嬪的牌子。
糊弄了幾次之后,知樂也知道怎么在胖橘面前侍奉了,他喜歡聰明的,但是又不喜歡太聰明的。
但是誰讓麗嬪繡花枕頭的人設(shè)已經(jīng)深入人心,知樂只要在皇上面前略微伶俐一些他就覺得麗嬪進步巨大了,所以皇上對麗嬪的“聰明”在腦子里做了一些擴張解釋。
皇上不喜歡嬪妃之間走得太近,但是對于麗嬪和華妃湊在一塊這些年沒什么意見,也許是覺得兩個繡花枕頭湊到一塊頂多也就能說些酸話罷了。
“聽說華妃這幾日在翊坤宮砸了不少的瓷器擺件,可還在為了莞答應(yīng)的冒犯之舉不悅?”
不止知樂心疼那些花瓶,皇上也怪心疼的,國庫不豐,他的私庫更是窮的可憐,他剛剛登基,還沒來得及抄那些貪官的家,知道華妃又拿那些名貴的花瓶撒氣,皇上也是心在滴血。
知樂努了努嘴,知道人家不高興,也不見影響他把甄嬛接進來啊。
“娘娘的性子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她一向要強,哪里聽得了此等狂悖之語?!?/p>
“華妃在宮中與你一向要好,你也要規(guī)勸著華妃些,朕已經(jīng)下旨降了莞答應(yīng)的位份,若她仍舊心中不平,小懲大誡即可,萬不可傷及莞答應(yīng)性命?!?/p>
雖說甄嬛的言行舉止對于胖橘來說有些ooc,但是誰讓大清沒有cosplay文化和徒手捏臉技術(shù),就顯得甄嬛這張原生的純元周邊手辦臉顯得格外限量版。
知樂學(xué)著華妃每次跟皇上無理取鬧的樣子冷哼了一聲,“這莞答應(yīng)還沒侍寢,皇上就如此偏愛,若是等她侍寢了,皇上怕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臣妾這個舊愛了吧?”
皇上喜歡六宮和睦,又深以為妒忌乃是女子德行之大虧,但是身為男子,哪有不喜歡見自己的妻妾們?yōu)榱俗约籂庯L(fēng)吃醋的。
如今見麗嬪薄嗔的樣子,也覺得另有一番風(fēng)味。
“莞答應(yīng)剛?cè)雽m,你同她計較些什么,妮子真是愈發(fā)愛拈酸吃醋了。”
“皇上如今眼里只有莞答應(yīng),哪里還看得見臣妾?”她故意拖長了尾音,語調(diào)又嬌又橫,“臣妾不過是個舊人,哪比得上新妹妹年輕貌美?”
皇上被她這副模樣逗樂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朕說十句,你便有二十句能頂回來,若是換成旁人,朕早就讓她回自己宮里禁足了?!?/p>
知樂順勢往他懷里一靠,仰著臉道:“那皇上說,是臣妾好,還是莞答應(yīng)好?”
皇上挑眉:“怎么?朕若說她好,你待如何?”
知樂眼珠一轉(zhuǎn),忽然從他懷里掙出來,作勢要走:“那臣妾這就回宮閉門思過,省得礙了皇上的眼!”
皇上被她這拙劣的演技逗得大笑,一把將人拽回來,扣在懷里揉了一把她的發(fā)髻:“胡鬧!朕與莞答應(yīng)只在殿選見了一面,哪里知道她有什么好處。”
知樂被他揉得頭發(fā)散亂,釵環(huán)歪斜,卻也不惱,反而笑嘻嘻地仰頭看他。
“皇上若是心疼莞答應(yīng),還是自己去請華妃娘娘高抬貴手吧,娘娘的那個性子,皇上也是知道的,臣妾若是開了口,恐怕日后連翊坤宮都進不去了?!?/p>
讓她去勸華妃,皇上真是嫌她活的太長了。
皇上捏著知樂的下巴晃了晃,眼底閃過一絲探究:"朕倒不知,你何時這般怕華妃了?"
知樂心里翻了個白眼,你當(dāng)然不知道!華妃在你面前只是愛吃醋了一點,她可是真的會殺人的,皇后送到翊坤宮的福子還沒活的過三天就被周寧海推到了井里。
方淳意無意間偷聽到華妃和她的超雄哥哥賣官鬻爵,就直接被周寧海溺斃在了荷花池。
面上卻委屈巴巴地扯他袖子:“臣妾這不是膽小嘛,您也知道,臣妾不在京城長大,娘家又遠在千里之外,進了王府之后就一直靠著皇上和娘娘照拂,哪里敢違背娘娘的意思呢?況且臣妾一直笨嘴拙舌的,腦子轉(zhuǎn)的也不快,不如曹貴人聰慧?!?/p>
她怯生生地看著皇上,“臣妾也生怕新妹妹們進了宮,皇上和娘娘有了新妹妹侍奉,不喜歡臣妾了。”
華妃在宮中某些方面可以說得上是壞事做盡了,現(xiàn)在因為年家正烈火烹油,年世蘭又容貌正盛,她做過的那些錯事在皇上眼里當(dāng)然可以一筆勾銷。
可等日后年羹堯倒臺,年家被清算,華妃戕害妃嬪的那些事必然會被皇后給舊事重提。
還不如現(xiàn)在皇上這邊立一個膽小的人設(shè),讓他覺得麗嬪從前跟著華妃替他做的那些臟事兒都是出于恐懼,被脅迫著和她同流合污,日后算起賬來,她也能逃過必死一劫。
果不其然,在知樂委屈地表達了自己對華妃的畏懼之后,皇上看著她的神情多了幾分同情與憐憫。
他伸手撫了撫她的發(fā)頂,語氣難得溫和:“胡話,你是朕的麗嬪,朕若是不喜歡你,何必封你為嬪位?整日里胡思亂想的,沒事兒多讀些書,也能修身養(yǎng)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