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成了萬人迷。樓下煎餅攤大媽為我研發(fā)了金箔煎餅果子,聲稱吃了能長生不老。
公司女總裁天天堵我送游艇,說我不收她就哭倒長城。就連小區(qū)流浪狗都叼著鴿子蛋鉆戒,
死皮賴臉要跟我結(jié)婚。當我被逼到天臺崩潰大喊“我只想安靜吃個煎餅”時。
天空突然裂開一道縫:“收到反饋,地球愛情觀察項目,即刻終止?!?醒來那一刻,
我就覺得世界不對勁。
空氣里漂浮著一種過分甜膩的、類似廉價香水混合著剛出爐蛋糕的詭異味道。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光線里塵埃的舞蹈都顯得格外諂媚,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殷勤。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這絕對不是我那狗窩該有的氛圍。
手機屏幕亮得刺眼,解鎖的瞬間,它甚至發(fā)出了一聲甜膩到令人牙酸的“早上好,
親愛的~”,嚇得我差點把這塊智能磚頭直接扔出窗外。未讀消息的紅點密密麻麻,
像一層令人窒息的血痂糊滿了整個屏幕。“早安!今天陽光為你而燦爛!
”——備注是樓下那個永遠兇神惡煞、仿佛欠了她八百萬的煎餅攤張阿姨?!皩氊?,
昨晚夢見你了,醒來枕頭濕了一片。
”——是隔壁工位那個整天用鼻孔看人、香水能熏死一頭大象的行政部王姐。
“新的一天開始了,我的心依然為你跳動,我的總裁職位和私人海島隨時等你來繼承。
”——落款赫然是我們那位傳說中冷若冰霜、眼神能凍死北極熊的女總裁,蘇冷。
我捏著手機,指尖冰涼,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他媽是什么大型集體精神錯亂現(xiàn)場?
還是我昨晚那桶過期泡面終于引發(fā)了毀滅性的食物中毒,直接把我送進了幻覺地獄?
頂著爆炸頭的雞窩和一身冷汗,我?guī)缀跏鞘帜_并用地滾下床,扒著窗框往下看。
樓下那輛熟悉的煎餅攤?cè)嗆囘€在老位置,但畫風突變得讓我懷疑人生。2攤主張阿姨,
那個曾經(jīng)能用眼神精準狙殺每一個要求多加薄脆的吝嗇鬼,
此刻穿著一身亮瞎眼的、鑲滿廉價水鉆的玫紅色旗袍,頭發(fā)盤得一絲不茍,油光水滑,
臉上堆砌的笑容像是用強力膠水硬生生固定上去的。她攤煎餅的動作,
不再是往日行云流水的熟練,而是帶著一種近乎朝圣的、夸張的舞臺劇表演感。更離譜的是,
那面糊里金光閃閃的是什么玩意兒?她小心翼翼地從一個小金盒里捻出薄薄的金箔碎片,
帶著一種獻祭般的虔誠,撒在剛攤開的餅皮上!陽光一照,
那煎餅果子簡直像個暴發(fā)戶的圖騰柱!“建國?。?/p>
”張阿姨的破鑼嗓子硬是擠出了九曲十八彎的嬌媚,穿透兩層玻璃直刺我的耳膜,“快下來!
阿姨給你攤個‘金玉滿堂長生不老煎餅’!吃了它,阿姨的心和你一起活到地老天荒??!
” 那聲音里的甜度,足以讓螞蟻集體得糖尿病暴斃。我“砰”地一聲關(guān)上窗,
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墻壁,心臟在肋骨后面瘋狂打鼓?;糜X,絕對是幻覺!是那桶泡面!
或者是我終于被這該死的社畜生活逼瘋了!匆匆套上衣服,我決定奪門而逃。公司!對,
去公司!那個冰冷的、充滿爾虞我詐的格子間,此刻竟成了我唯一能想到的避難所。
至少那里的人都戴著虛偽但正常的面具,不會往煎餅里撒金箔!剛沖出單元門,
一股混合著昂貴香水、皮革和……海風?的詭異氣味撲面而來。
一輛線條囂張、通體漆黑锃亮、宛如深海巨獸的加長版勞斯萊斯幻影,
就那么蠻橫地橫亙在狹窄的小區(qū)通道上,把我唯一的出路堵得嚴嚴實實。車門無聲地滑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包裹在頂級絲襪里、踩著恨天高的纖長美腿。我們的冰山女總裁,
蘇冷,正斜倚在車門邊。
她今天沒穿那身標志性的、能把會議室溫度直接降到零下的Armani套裝,
而是換了一身……剪裁大膽、綴滿亮片的酒紅色深V長裙?那冷艷的臉上,
此刻竟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混合著脆弱與狂熱的神情,眼神黏在我身上,像強力膠。
“建國,”她的聲音不再是以往那種能凍裂玻璃的冰冷,而是帶著一種奇怪的、壓抑的顫抖,
像繃緊到極致的琴弦,“你終于肯見我了。”她往前一步,
一股壓迫感混合著濃烈的香水味襲來。她手里捏著的不是文件,
而是一本厚厚的、封面燙著金字的……豪華游艇目錄?
她纖細的手指顫抖著劃過那些昂貴的圖片,指甲上鑲的碎鉆在晨光里閃得人眼暈。
“你看這個,‘海之魅影’,長一百二十英尺,主臥套房用的是整塊水晶……或者這個,
‘王者之尊’,自帶直升機停機坪……”她猛地抬起頭,那雙總是睥睨眾生的眼睛里,
此刻竟蓄滿了……淚水?“只要你點頭,它們都是你的!或者……或者你喜歡更大的?
你告訴我!你不收,我……我今天就哭給你看!我哭倒長城你信不信!” 她說著,
眼眶真的迅速泛紅,大顆的淚珠眼看就要滾落。那神情,
活脫脫一個求愛不得即將崩潰的……怨婦?配上她身后那臺價值連城的鋼鐵怪獸,
荒謬感達到了頂峰。我頭皮發(fā)麻,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信!我他媽太信了!
但我更信我現(xiàn)在需要立刻、馬上、原地消失!我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猛地矮身,
幾乎是貼著勞斯萊斯那冰冷的車身,從蘇冷和那本該死的游艇目錄旁邊狼狽地擠了過去,
頭也不回地朝著小區(qū)大門狂奔。身后,傳來蘇冷帶著哭腔的呼喚:“建國!等等我!
我的心好痛啊建國——”逃離了小區(qū)那個魔窟,我以為能喘口氣。然而,
公司的景象讓我徹底明白了什么叫“才出狼窩,又入虎穴”。3剛踏進寫字樓大堂,
平日里那些步履匆匆、目不斜視的精英男女們,動作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鍵,
齊刷刷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頭。無數(shù)道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往日的疏離或競爭,而是一種滾燙的、帶著鉤子的渴望。
空氣里彌漫著各種高級香水和咖啡因混合的濃烈氣味,甜膩得令人窒息?!把剑£惤▏鴣砹?!
”一個尖銳的女聲打破了詭異的寂靜。緊接著,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池塘,瞬間炸開了鍋。
“建國!這是我親手做的愛心便當!米其林三星主廚指導(dǎo)的!”“建國!看我!
看我新買的裙子!香奈兒最新款!你說好不好看?”“建國哥!你的咖啡!
我加了雙份糖和奶,還有我的……心意!”“建國!周末有空嗎?
我訂了馬爾代夫私人島……”我被洶涌的人潮瞬間包圍。
的奢侈品購物袋、滾燙的咖啡杯、寫著曖昧語句的小卡片……如同暴雨般劈頭蓋臉地砸過來。
香水味、食物的香氣、汗味和一種狂熱的荷爾蒙氣息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粘稠旋渦。無數(shù)雙手伸向我,試圖拉扯我的衣角,觸碰我的胳膊。
四面八方都是放大的、帶著討好笑容的臉,眼睛里燃燒著一種我無法理解的熾熱火焰。
我像個被投入狂熱粉絲海洋的劣質(zhì)偶像,被推搡著,擠壓著,呼吸困難。
往日冰冷高效的辦公場所,此刻成了大型求偶獻祭現(xiàn)場?!白岄_!都給我讓開!
”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像一頭絕望的困獸,憑著記憶里安全通道的方向,
在無數(shù)雙手臂和身體的縫隙中跌跌撞撞地硬擠出一條生路。
身后是更加狂熱的呼喚和失望的嘆息。我沖進消防樓梯間,
厚重的防火門在身后“砰”地關(guān)上,暫時隔絕了那令人窒息的喧囂。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
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浸透了襯衫,心臟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這世界瘋了!徹底瘋了!
我像被抽掉了骨頭,拖著灌鉛的雙腿挪回我那位于大樓角落、毫不起眼的工位。
還沒等我坐下喘勻那口氣,行政部那位王姐,扭著水蛇腰,踩著至少十厘米的細高跟,
風一樣旋了過來。她今天噴的香水濃度,足以讓方圓五米內(nèi)的蚊子集體暈厥。
她“啪”地將一個包裝精美、系著巨大粉色蝴蝶結(jié)的盒子重重放在我桌上,
震得我的廉價顯示器都晃了三晃。4“建國~”她雙手托腮,身子前傾,
刻意壓低卻依舊尖細的嗓音帶著濃重的鼻音,眼神黏膩得能拉出絲來,“送給你的!
全球限量版!愛馬仕的皮帶!純金的扣頭哦!
” 她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曖昧地劃過盒子邊緣,“人家挑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