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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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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妃入宮那夜,我枕下壓著《侍御七則》。“第一條:每日需有一處肖似純元皇后,

眉眼、嗓音、步態(tài)皆可?!薄暗诙l:若聞安陵容歌聲,需立即浸入冷水,直至歌聲停歇。

”“第三條:子時御花園若見提燈宮女,須隨行,莫問去處。

”“第四條:華妃宮中若飄異香,屏息疾退,勿觸一物?!薄暗谖鍡l:提及端妃藥膳者,

三日內(nèi)不得進食。”“第六條:見紅色宮裝女子背影,即刻閉目誦心經(jīng),不可回頭。

”“第七條:御花園酉時后無活物,所見皆虛。

”我捏著這張紙問引路宮女:“哪位娘娘定的規(guī)矩?”宮女垂頭:“娘娘們從不用紙筆。

”話音未落,遠處飄來安陵容的歌聲。---枕下那張紙,冷硬得像塊冰,

硌得我后腦勺生疼。新妃入宮第一夜,承乾宮的床榻鋪著錦緞,熏著暖香,本該是場好夢。

可這張不知何時塞進來的《侍御七則》,卻讓暖香變成了催命的符咒。紙頁粗糙,

字跡是干涸發(fā)暗的紅,仿佛凝固的血,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鐵銹般的腥氣,直往鼻子里鉆。

我捏著紙的手指有些抖,指尖冰涼。那些字句像淬了毒的針,

一根根扎進眼里:>**《侍御七則》**>**一、每日需有一處肖似純元皇后,

眉眼、嗓音、步態(tài)皆可。違者,不見次晨日光。**>**二、若聞安陵容歌聲,

需立即浸入冷水,直至歌聲停歇。遲者,永溺歌中。

**>**三、子時御花園若見提燈宮女,須隨行,莫問去處。違者,代其提燈。

**>**四、華妃宮中若飄異香,屏息疾退,勿觸一物。觸者,化香一縷。

**>**五、提及端妃藥膳者,三日內(nèi)不得進食。食者,與藥同腐。

**>**六、見紅色宮裝女子背影,即刻閉目誦心經(jīng),不可回頭?;仡^者,替其面壁。

**>**七、御花園酉時后無活物,所見皆虛。信者,同歸虛妄。

**“呼……” 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試圖壓下心口那陣擂鼓般的狂跳?;闹嚕?/p>

這定是哪個失寵瘋癲的老妃嬪弄出來嚇唬新人的把戲。肖似純元?純元皇后早已是黃土枯骨!

安陵容的歌聲?她投水而死多少年了!“碧桃!” 我揚聲喚那個分派給我的引路宮女,

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微顫。碧桃應(yīng)聲而入,垂手侍立,

頭低得只能看見烏黑的發(fā)頂和一截素白的脖頸。她像個影子,無聲無息。

我把那張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紙遞到她眼前,盡量讓語氣顯得平靜,

甚至帶上一點刻意的嘲弄:“碧桃,你瞧瞧,這宮里哪位娘娘……這般有雅興,

專愛定這些稀奇古怪的規(guī)矩?”碧桃的目光飛快地掃過那暗紅色的字跡,

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她沒有接,反而把頭垂得更低,

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回小主,奴婢不知?!?她頓了頓,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帶著一種冰冷的死氣,“奴婢只知……宮里的娘娘們,

從不用紙筆?!弊詈笏膫€字,輕飄飄落下,卻在我心頭砸出轟然巨響。

一股寒氣順著脊椎猛地竄上頭頂,頭皮瞬間炸開。不用紙筆……那這玩意兒,是誰寫的?

又是誰,塞到了我的枕下?就在這死寂得令人窒息的瞬間——一陣歌聲,毫無預(yù)兆地,

幽幽飄了進來。那聲音極細,極尖,像一根浸了冰水的繡花針,

穿透厚重的宮墻和緊閉的窗欞,直直刺入耳膜。調(diào)子哀婉凄絕,斷斷續(xù)續(xù),時有時無,

仿佛一個溺水的人在深潭底下絕望地嗚咽。每一個顫音都帶著鉤子,

勾得人心臟也跟著一抽一抽地疼。“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是安陵容!

是《采蓮曲》!第二條規(guī)則像燒紅的烙鐵,猛地燙進我的腦海!安陵容歌聲!浸入冷水!

直至歌聲停歇!永溺歌中!“??!” 我短促地驚叫一聲,猛地從床榻上彈起來,

那張紙脫手飄落。身體的本能快過思考,第二條規(guī)則像一道冰冷的閃電劈開了所有遲疑。

我赤著腳,瘋了一樣沖向屋子角落那個半人高的青瓷大缸——那是用來防火儲水的。

歌聲還在飄蕩,那尖細的調(diào)子鉆進耳朵里,像是無數(shù)冰冷滑膩的小手,順著耳道往里爬,

帶著一種要把人魂魄都吸走的詭異魔力。我腦子里嗡嗡作響,眼前陣陣發(fā)黑,

腳下軟綿綿的像踩在棉花上。“嘩啦——!”冰冷刺骨的冷水瞬間沒頂。

十一月的寒氣如同千萬根鋼針,狠狠扎進皮膚,刺透骨髓,凍得我渾身劇痛,

牙齒瘋狂地磕碰起來,發(fā)出咯咯的聲響。水嗆進鼻子,火辣辣地疼。

巨大的青瓷缸壁滑不留手,我只能死死摳住粗糙的內(nèi)壁邊緣,指甲幾乎要翻折過來。

歌聲還在外面盤旋,像無形的毒蛇纏繞著水缸。浸入冷水!直至歌聲停歇!永溺歌中!

冷水帶來的窒息感和刺骨寒意讓我的思維幾乎停滯,只剩下規(guī)則的字句在腦海里瘋狂閃爍,

如同垂死掙扎的警示燈。我蜷縮在缸底,冰冷的液體包裹擠壓著胸腔,

每一次試圖吸氣都灌入更多的水,引發(fā)更劇烈的嗆咳和撕心裂肺的痛楚。肺像要炸開,

心臟在冰水里瘋狂抽搐。

不行……會死……真的會淹死在這里……就在意識被無邊的冰冷和窒息感拖拽著,

即將沉入黑暗深淵的那一刻,一個聲音,毫無預(yù)兆地在我腦海深處響起。那聲音冰冷、平板,

沒有任何起伏,像一塊被凍硬的石頭砸在冰面上:>【像她。】像誰?像誰?!

混亂的意識捕捉到這兩個字,如同在滅頂?shù)暮榱髦凶プ×艘桓〉牡静荨?/p>

規(guī)則……規(guī)則第一條!

“每日需有一處肖似純元皇后……眉眼、嗓音、步態(tài)皆可……”純元皇后!像純元皇后!

求生的本能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我猛地從水缸里掙扎著抬起頭,

大口呼吸著混雜了水汽的冰冷空氣,劇烈地嗆咳著,水珠從頭發(fā)、臉上、衣襟上不斷滾落。

冰冷的空氣灌入灼痛的肺部,帶來一絲活著的痛感。像純元!像純元!什么樣子?

純元皇后什么樣子?!我從未見過她!只聽過那些早已褪色的傳說!

“……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那催命的歌聲還在繼續(xù),如同跗骨之蛆,

穿透水缸的阻隔,鉆入骨髓,攪得人神魂欲裂。水缸里的寒意像無數(shù)根針,扎進四肢百骸,

身體的熱量在飛速流逝,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牙齒撞擊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肺部火燒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純元……純元……傳說中驚鴻一瞥的驚鴻舞!對!

步態(tài)!步態(tài)!求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我猛地吸進一口帶著水腥味的冰冷空氣,

強迫自己冷靜。不顧渾身濕透的狼狽和刺骨的寒冷,我踩著滑膩的缸底,

開始笨拙地、生硬地模仿記憶中那驚鴻一現(xiàn)的舞姿描述。抬手,

極其緩慢地抬起僵硬冰冷的手臂,想象那是驚鴻展翅的優(yōu)雅。移步,腿腳凍得麻木,

在水中沉重地挪動,想象那是凌波微步的輕盈。旋轉(zhuǎn),身體在水中帶起小小的漩渦,

冰冷的布料緊貼在皮膚上,帶來更深的寒意。我努力回憶著聽過的只言片語,

試圖讓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轉(zhuǎn)身都帶上一種虛無縹緲的、屬于純元皇后的神韻。

動作笨拙而可笑,毫無美感可言。然而,

就在我模仿著那傳說中“翩若驚鴻”的旋轉(zhuǎn)時——奇跡發(fā)生了。

那如同附骨之疽、纏繞在靈魂深處的尖細歌聲,驟然消失了。不是漸漸減弱,

而是像被一把無形的剪刀“咔嚓”一聲剪斷,戛然而止。死寂重新籠罩了承乾宮的內(nèi)室,

只有我粗重急促的喘息聲和牙齒打顫的咯咯聲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成了?

像純元皇后的步態(tài)……真的能抵御安陵容的歌聲?!我僵在水中,

保持著那個可笑的旋轉(zhuǎn)姿勢,一動不敢動。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

那消失的歌聲帶來的不是解脫,而是更深沉的、冰冷的后怕。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雙腿凍得徹底失去知覺,我才敢小心翼翼地扶著缸壁,艱難地從冰冷的水里爬出來。

濕透的寢衣緊緊貼在身上,冰冷沉重,凍得我渾身發(fā)紫,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

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面的金磚上,聲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碧桃還垂著頭站在原地,

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fā)生。她像一尊沒有生命的泥塑木偶。“碧桃,

” 我聲音嘶啞,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更衣?!彼龥]有多問一個字,

仿佛剛才那個差點溺斃在冷水缸里的新主子,和現(xiàn)在這個狼狽不堪、瑟瑟發(fā)抖的落湯雞,

并無任何區(qū)別。她只是默默地、迅速地找出干凈的寢衣,動作麻利地幫我換上。

干燥柔軟的布料包裹住冰冷僵硬的肌膚,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

卻絲毫驅(qū)不散骨子里的寒意和心頭的驚悸。我坐在冰冷的床沿,裹緊了被子,

目光死死盯著地上那張濕了邊角的《侍御七則》。暗紅色的字跡被水汽洇開些許,

像暈開的血。那不是玩笑。這深宮里的規(guī)矩,是要吃人的。

---第一縷慘白的晨光艱難地透過承乾宮厚重的窗欞紙,在冰冷的地磚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我蜷縮在錦被里,一夜無眠,身體的冰冷似乎浸透了骨髓,連靈魂都在打顫。

安陵容那尖細的歌聲仿佛還在耳蝸深處殘留著冰冷的回音。碧桃無聲地進來伺候梳洗。

銅盆里的水是溫的,撲在臉上,稍稍驅(qū)散了些許僵硬。我坐在梳妝臺前,

黃銅鏡面映出一張蒼白如紙的臉,眼下是濃重的青黑。鏡中人眼神驚惶,

像一只被陷阱夾住、隨時會被撕碎的獵物。

像純元皇后……規(guī)則第一條像一把懸在頭頂?shù)睦麆?。眉眼?嗓音?步態(tài)?純元皇后早已作古,

她的容貌于我而言,

不過是宮人口中模糊的傳說——“驚為天人”、“眉目如畫”、“氣質(zhì)空靈如月宮仙子”。

這些虛無縹緲的詞語,如何能化作具體的模仿?

我的目光落在梳妝匣里那支并不起眼的素銀簪子上。簪頭是一朵小小的、含苞的玉蘭。

純元皇后……據(jù)說最愛玉蘭。這算不算一處相似?我拿起簪子,手指冰涼,

指尖還在微微顫抖。我小心翼翼地將它簪在發(fā)髻一側(cè),位置有些偏,顯得刻意又笨拙。

鏡子里的人,依舊蒼白驚惶,發(fā)髻上那點微小的玉白,非但沒有增添半分傳說中的“空靈”,

反而襯得整個人更加局促不安。像嗎?不像嗎?規(guī)則只說要“有一處肖似”,并未規(guī)定效果。

這支玉蘭簪,是否能算作今日的護身符?心懸在嗓子眼,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

生怕下一秒就被無形的規(guī)則碾碎。時間在恐懼的煎熬中緩慢爬行。午膳送來了,

精致的菜肴散發(fā)著香氣,我卻毫無胃口,只勉強喝了幾口溫?zé)岬臏?/p>

胃里沉甸甸的像墜著石頭。終于,

外面有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穿透宮墻:“傳皇上口諭——”來了!我猛地站起身,心臟瞬間揪緊,

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碧桃迅速上前,

替我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襟和那支至關(guān)重要的玉蘭簪。她的手依舊冰涼,動作一絲不茍。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走出承乾宮。

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御花園的甬道長得望不到頭,兩側(cè)是冬日里蕭瑟的枯枝敗葉,

在寒風(fēng)中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前方引路太監(jiān)的背影模糊不清。我死死攥著袖中的手,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用那點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發(fā)髻上的玉蘭簪隨著腳步微微晃動,

每一次晃動都牽扯著我緊繃的神經(jīng)?;噬蠒闯鰜韱幔窟@拙劣的模仿,

能騙過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嗎?規(guī)則會不會下一刻就降臨?走到甬道中段,

前方引路的太監(jiān)身影忽然變得有些模糊,像隔了一層晃動的、溫?zé)岬乃?。緊接著,

一股極其甜膩、馥郁得令人頭暈的香氣,毫無預(yù)兆地彌漫開來,霸道地鉆入鼻腔!

這香氣……濃烈、奢靡、帶著一種令人沉淪又極度不安的腐朽感!

像無數(shù)盛放的、即將糜爛的花朵被強行擠壓在一起散發(fā)出的氣味!華妃宮中的異香!

第四條規(guī)則!>“華妃宮中若飄異香,屏息疾退,勿觸一物。觸者,化香一縷。

”念頭如同驚雷炸響!我?guī)缀跏菞l件反射般地猛地屏住了呼吸!肺部驟然被抽空,憋得生疼。

同時,雙腳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用盡全身力氣向后急退!腳步踉蹌,

差點被自己的裙裾絆倒!就在我屏息疾退的瞬間,眼角余光驚恐地瞥見——甬道右側(cè),

一株本該在寒冬枯萎的梅樹枝頭,竟詭異地綻放著一朵碩大的、紅得滴血的花!

那花瓣層層疊疊,嬌艷欲滴,濃烈的異香正是從它身上散發(fā)出來。更駭人的是,

那血紅的花瓣邊緣,竟緩緩滲出粘稠的、同樣鮮紅的液體,如同血淚,一滴一滴,

沉重地砸落在枯黃的地面上,洇開一小片刺目的暗紅?!把档??

” 我腦子里瞬間閃過華妃酷愛牡丹的傳聞,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那滲血的牡丹,

就是“一物”!絕對不能觸碰!我死死捂住口鼻,憋得眼前陣陣發(fā)黑,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如鼓。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后退,直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宮墻上,

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那朵滲血的牡丹就在幾步之外,散發(fā)著致命的誘惑與不祥。退開幾步,

那濃烈到令人窒息的異香果然淡去了一些,如同退潮的毒霧。

甬道前方引路太監(jiān)的身影重新清晰起來,他毫無所覺,依舊不緊不慢地走著,

仿佛剛才那朵滲血的牡丹和詭異的異香從未出現(xiàn)過。我靠在冰冷的宮墻上,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臟還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帶來陣陣悶痛。

冷汗浸濕了內(nèi)衫,緊緊貼在背上,被風(fēng)一吹,刺骨的涼。剛才那短短幾息的屏息疾退,

耗盡了我殘存的所有力氣。規(guī)則……又一次應(yīng)驗了。那朵滲血的牡丹,

就是華妃留下的索命符。若是沒有規(guī)則提醒,若是聞香駐足,

甚至……若是被那詭異的美麗吸引而伸手觸碰……“化香一縷”……我打了個寒顫,

不敢再想下去。御書房里熏著淡淡的龍涎香,厚重沉穩(wěn)。皇上坐在寬大的紫檀木書案后,

明黃色的常服襯得他面容有些模糊。他似乎在批閱奏折,并未立刻抬頭。“臣妾蘇氏,

參見皇上?!?我跪下行禮,聲音極力維持著平穩(wěn),但尾音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發(fā)髻上的玉蘭簪隨著低頭的動作輕輕晃動。“嗯?!?低沉的聲音傳來,聽不出喜怒。

他終于放下朱筆,目光掃了過來。那目光沉甸甸的,帶著帝王的審視,落在我身上,

像有實質(zhì)的重量,壓得我?guī)缀醮贿^氣。尤其是當(dāng)他視線掃過我發(fā)髻時,

似乎微微停頓了一瞬。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了?他看出這玉蘭簪的刻意了?

規(guī)則……第一條……今日的相似之處……會被判定無效嗎?

不見次晨日光……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只能死死低著頭,

盯著眼前冰冷光滑的金磚地面,上面倒映著我模糊而驚惶的影子。時間仿佛凝固了。

每一息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御書房里靜得可怕,只有更漏滴答的水聲,

像在為我生命的沙漏倒計時。“起來吧。” 終于,那沉凝的聲音再次響起,

聽不出任何情緒,“承乾宮……還住得慣?”“回……回皇上,” 我慌忙起身,

腿還有些發(fā)軟,聲音干澀,“承乾宮……甚好,謝皇上恩典?!?我?guī)缀醪桓姨а劭此?/p>

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支小小的玉蘭簪上,祈禱它能蒙混過關(guān)。皇上似乎又看了我一眼,

那目光停留的時間比剛才略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探究。隨即,他便揮了揮手,

語氣平淡無波:“嗯,跪安吧?!薄俺兼嫱恕!?我如蒙大赦,

幾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御書房。直到走出老遠,確認那沉凝的帝王威壓徹底遠離,

才敢靠在冰冷的宮墻上,大口喘息。后背的冷汗早已濕透。那支玉蘭簪,似乎真的起了作用?

還是……皇上根本不在意?劫后余生的慶幸只持續(xù)了短短一瞬。更深的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

今日算是僥幸過關(guān),那明日呢?后日呢?

每天都要找到一處新的“相似”……純元皇后早已化塵,我還能模仿什么?這玉蘭簪,

又能用幾天?生存的壓力像一張無形的巨網(wǎng),每一天都在收緊。除了那支玉蘭簪,

我搜腸刮肚地回憶著所有關(guān)于純元的碎片信息。她的嗓音據(jù)說“清越如鶯啼”?

我嘗試著壓低聲音說話,捏著嗓子,聽起來怪異又別扭。她的步態(tài)“輕盈如柳絮”?

我強迫自己放輕腳步,結(jié)果走得搖搖晃晃,像個蹣跚學(xué)步的孩童。甚至,

聽說她愛用某種早已失傳的冷梅香……我翻遍妝奩,只找到一盒氣味甜膩的桂花頭油,

只能湊合著在耳后抹上一點,那濃郁的甜香與“冷梅”二字相去甚遠,反而熏得自己頭暈。

每一天都在焦慮和模仿中度過,拙劣而疲憊。每一次走出承乾宮,都像踏入一片未知的雷區(qū)。

那《侍御七則》的條目,如同烙印般刻在腦子里,成了我在這座華麗墳?zāi)估镂ㄒ坏纳嬷改稀?/p>

日子在提心吊膽中滑過。這天午后,難得的冬日暖陽透過窗紙,在殿內(nèi)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靠在窗邊的軟榻上,隨手翻著一卷枯燥的《女誡》,陽光曬得人有些昏昏欲睡。

碧桃無聲地在一旁整理著熏籠里的香餅。“小主,

” 碧桃的聲音依舊是那種沒有起伏的平板,

“聽說端妃娘娘宮里的藥膳……近日又添了新方子?!薄岸隋幧拧?!這四個字如同驚雷,

瞬間炸散了我所有的睡意!我猛地坐直身體,手中的書卷“啪”地掉在地上!第五條規(guī)則!

>“提及端妃藥膳者,三日內(nèi)不得進食。食者,與藥同腐?!闭l?!誰提及了?!是碧桃!

她剛才說了!可她是無意的嗎?還是……規(guī)則本身的一部分?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

三日內(nèi)不得進食!三天!三天不吃東西,會死人的!

可如果吃了……“與藥同腐”……端妃是被慢性毒藥折磨死的!那意味著什么?全身潰爛?

在痛苦中緩慢腐朽?“碧桃!” 我聲音尖利地喊出來,帶著無法抑制的驚恐,

“你……你剛才說什么?”碧桃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那雙眼睛空洞得如同兩口深井:“奴婢說,端妃娘娘宮里的藥膳,近日添了新方子。

” 她清晰地、一字一頓地重復(fù)了一遍。是她!就是她!她觸發(fā)了規(guī)則!可為什么她沒事?

為什么被規(guī)則束縛的是我?!就因為我是新來的?就因為我是活人?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四肢百骸瞬間冰冷。我看著碧桃那張毫無生氣的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

她可能根本不是人!她只是一個規(guī)則體系下的冰冷執(zhí)行者,一個負責(zé)觸發(fā)陷阱的機關(guān)!

“出去!” 我指著門口,聲音因為恐懼而變調(diào),“立刻出去!”碧桃沒有任何異議,

順從地放下香餅,垂著頭,像一抹影子般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殿內(nèi)只剩下我一個人。陽光依舊溫暖,可我卻感覺如墜冰窟。寂靜中,

肚子不合時宜地發(fā)出輕微的“咕嚕”聲。午膳的香氣似乎還殘留在空氣里,勾動著食欲。

不能吃!絕對不能吃!規(guī)則是鐵律。違反的下場,絕不會比浸在冷水里聽安陵容的歌聲更好。

我蜷縮在軟榻上,雙臂緊緊抱住自己,試圖壓制住胃里翻騰的饑餓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懼。

時間從未如此緩慢。饑餓像一只無形的手,開始只是輕輕抓撓,漸漸變成了兇狠的撕扯。

胃部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絞痛,火燒火燎。頭開始發(fā)暈,眼前陣陣發(fā)黑,手腳也虛軟無力。

送晚膳的太監(jiān)準(zhǔn)時來了。精致的食盒打開,誘人的飯菜香氣洶涌而出,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白米飯的清香,清蒸魚的鮮美,碧玉羹的熱氣騰騰……每一種氣味都變成最殘酷的折磨,

瘋狂地刺激著我早已空空如也、絞痛不已的胃囊?!靶≈?,請用膳。” 小太監(jiān)的聲音恭敬。

我看著那些食物,喉嚨里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大量唾液,胃部劇烈地痙攣著,

發(fā)出更響亮的哀鳴。理智在瘋狂吶喊:不能吃!吃了就會像端妃一樣腐爛!

可身體的本能卻像一頭被困的野獸,叫囂著撲上去!“撤……撤下去?!?我閉上眼睛,

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聲音虛弱得如同蚊蚋?!靶≈鳎?/p>

” 小太監(jiān)似乎有些詫異?!拔艺f撤下去!滾!” 我猛地睜開眼,

抓起手邊一個冰冷的玉鎮(zhèn)紙狠狠砸在地上!清脆的碎裂聲在殿內(nèi)炸響,

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歇斯底里。小太監(jiān)嚇得一哆嗦,慌忙收拾好食盒,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

殿內(nèi)重新陷入死寂。只有地上碎裂的玉片,和我粗重痛苦的喘息聲。饑餓如同跗骨之蛆,

啃噬著我的意志。胃部的絞痛一陣猛過一陣,冷汗涔涔而下,浸濕了鬢角。我蜷縮得更緊,

指甲深深掐進手臂的皮肉里,用疼痛來抵抗那洶涌的、吞噬一切的饑餓感。第一天,

在饑餓的煎熬和恐懼的折磨中艱難熬過。只喝了少量的水,胃里像有一把鈍刀在反復(fù)切割。

第二天,饑餓感變本加厲。頭暈眼花,看東西都出現(xiàn)了重影。身體極度虛弱,

連坐起來的力氣都快沒有了。碧桃送來的清水放在榻邊,我喝水的動作都變得遲緩而費力。

每一次吞咽,干澀的喉嚨都像被砂紙摩擦。眼前開始出現(xiàn)幻覺,仿佛看到食盒自己打開,

熱騰騰的飯菜散發(fā)著誘人的光芒。我死死咬著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勉強保持一絲清醒。

第三天,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身體輕飄飄的,像一片隨時會被風(fēng)吹走的羽毛。

胃部的絞痛似乎麻木了,只剩下一種無邊無際的空洞和虛弱。視線所及,

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灰翳,在微微晃動。耳邊似乎有細碎的嗡鳴聲,像無數(shù)蒼蠅在飛。

第三天傍晚,夕陽的余暉將窗紙染成一片凄艷的橘紅。殿門被輕輕推開。

碧桃端著一個小小的托盤走了進來,上面只放著一碗清澈見底、幾乎看不見米粒的薄粥。

那微弱的米香,此刻卻像最濃郁的珍饈美味,狠狠刺激著我早已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靶≈?,

” 碧桃的聲音依舊平板,卻像來自地獄的召喚,“三日之期,將過。

”她的意思很明白:規(guī)則限定的三天禁食,即將結(jié)束。這碗粥,是生的希望,

也是規(guī)則允許的“安全”信號。然而,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極其濃烈、令人作嘔的藥味,

毫無預(yù)兆地、霸道地沖進了我的鼻腔!那氣味極其復(fù)雜,

混合了無數(shù)種苦澀、辛辣、甚至帶著腐敗氣息的草藥,濃烈得幾乎凝成實質(zhì),

像一只腐爛發(fā)臭的手,猛地捂住了我的口鼻!比華妃宮中那甜膩的異香更加令人窒息和恐懼!

是端妃的藥!是那碗讓她在痛苦中慢慢腐爛致死的藥!這氣味……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猛地抬頭,驚恐地看向碧桃手中的托盤!那碗薄粥,在窗外透進來的血色夕陽映照下,

清澈的米湯……正在發(fā)生詭異的變化!原本澄澈的湯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渾濁、粘稠,

顏色迅速加深,變成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膿血般的暗綠色!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腐爛草藥和血腥的惡臭,猛地從那碗“粥”里爆發(fā)出來!“啊——!

” 我發(fā)出一聲短促凄厲的尖叫,身體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后縮去,

撞在堅硬的榻背上!碧桃端著那碗不斷翻涌、冒著詭異氣泡的暗綠色“藥粥”,

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她的聲音冰冷,毫無波瀾:“小主,

請用膳。三日之期已到?!彼淖旖?,似乎極其緩慢地,向上拉扯了一下,

形成一個僵硬而詭異的弧度。規(guī)則第五條的后半句,如同淬毒的冰錐,

狠狠刺穿我的意識:“食者,與藥同腐!”這碗東西,根本就不是粥!是規(guī)則的陷阱!

是端妃索命的毒藥!三日禁食結(jié)束的這一刻,才是真正的殺機降臨!“不……不!拿走!

快拿走!” 我嘶聲尖叫,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和虛弱而扭曲變調(diào),身體拼命地向后蜷縮,

恨不得縮進墻壁里,遠離那碗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毒物。碧桃卻端著托盤,又向前逼近了一步。

那碗暗綠色的粘稠液體在她手中微微晃蕩,惡臭更加濃郁?!靶≈?,請用膳。” 她重復(fù)著,

語調(diào)沒有絲毫變化,如同設(shè)定好的機簧。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絕望之際,

我腦子里那個冰冷的、毫無情緒的聲音,再一次突兀地響起:>【像她?!肯窦冊屎螅?/p>

又是它!唯一的生路!像她!像她!此刻能做什么?步態(tài)?嗓音?眉眼?

我虛弱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純元皇后……她在瀕死時是什么樣子?!我根本不知道!

瀕死……端妃……藥……混亂的思緒如同沸水翻騰!一個模糊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混沌!

純元皇后……她是怎么死的?傳聞是難產(chǎn)血崩而死!血……對!血!

規(guī)則第五條是“提及端妃藥膳者”受罰。端妃死于藥,純元死于……血!我猛地低下頭,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尖!劇痛傳來!

一股濃郁的鐵銹味瞬間在口腔里彌漫開。鮮血順著嘴角蜿蜒流下,滴落在胸前素色的衣襟上,

迅速洇開一小片刺目的猩紅。我抬起頭,滿嘴鮮血,

眼神因為劇痛和極度的求生欲而顯得異常瘋狂,死死盯著碧桃。我沒有模仿純元皇后的容貌,

我模仿的是她死亡的結(jié)局——血!碧桃的動作,瞬間停滯了。她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

直勾勾地盯著我嘴角和衣襟上的鮮血,臉上那抹極其僵硬詭異的笑容,如同被凍結(jié)般凝固住。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她端著那碗不斷翻涌、散發(fā)著惡臭的暗綠色“藥粥”,

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像一尊突然斷電的傀儡。幾息之后,她緩緩地、極其僵硬地,

收回了伸出的手。端著托盤,轉(zhuǎn)過身,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自始至終,

沒有再看我一眼。那碗詭異的“藥粥”隨著她的離開,

那股濃烈作嘔的藥味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哐當(dāng)!

” 殿門被輕輕關(guān)上。我癱軟在軟榻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被冷汗浸透,

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舌尖的劇痛和濃烈的血腥味不斷刺激著神經(jīng)。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失控地跳動,幾乎要沖破喉嚨。剛才那短短的對峙,

耗盡了我殘存的所有精神和體力。像純元皇后的“血”,再次救了我??蛇@一次,

帶來的不是慶幸,而是更深沉的絕望和冰冷。模仿她的步態(tài),模仿她愛的玉蘭,

甚至……模仿她死亡的鮮血?下一次,我又該模仿什么?她的尸體嗎?這規(guī)則怪談的盡頭,

難道就是讓我一步步,徹底變成純元皇后死亡的復(fù)刻品?我蜷縮在冰冷的軟榻角落,

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窗外,最后一絲血色殘陽也徹底沉沒。無邊的黑暗,

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沒了承乾宮,也淹沒了我的心。

---日子在規(guī)則的鋼絲上搖搖欲墜地前行。每一天,我都像一個拙劣的模仿者,

在純元皇后早已褪色的剪影中尋找新的相似點,如同在布滿裂痕的薄冰上尋找落腳處。

一支舊玉簪(據(jù)說是純元舊物),一個刻意放緩的語調(diào),

甚至偶爾在無人處模仿傳說中她微蹙的眉尖……每一次“相似”的達成,

都伴隨著深入骨髓的疲憊和對自身存在的深深懷疑。我是誰?蘇晚意?

還是……一個努力扮演著純元影子的傀儡?那本《侍御七則》早已被我翻爛,

暗紅的字跡如同干涸的血痂,每一個字都透著森森鬼氣。我避開了華妃宮飄香的小徑,

繞過了所有可能提及藥膳的閑談,對任何紅色的影子都如避蛇蝎般緊閉雙眼誦念心經(jīng)。

第七條的“御花園酉時后無活物”更是成了絕對的禁區(qū),太陽西斜,

我便將自己死死鎖在承乾宮內(nèi),仿佛門外便是吞噬一切的深淵。

只有第三條——“子時御花園若見提燈宮女,須隨行,

莫問去處”——像一個懸而未決的謎題,一個深藏不露的陷阱,靜靜地潛伏在規(guī)則的陰影里,

等待著我自投羅網(wǎng)。年關(guān)將近,宮里的氣氛卻并未因節(jié)慶而升溫,

反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壓抑。除夕宮宴的旨意終于還是下來了。

大紅灑金的帖子送到承乾宮時,我的手心瞬間沁滿了冷汗。宮宴……人多眼雜,危機四伏。

更讓我心驚肉跳的是帖子末尾那行小字:“各宮妃嬪,當(dāng)獻才藝,以娛圣心?!辈潘嚕?/p>

獻什么?規(guī)則第一條像緊箍咒般勒緊了我的太陽穴。

每日需有一處肖似純元……在這眾目睽睽的宮宴上,我該如何“肖似”?“碧桃,

” 我捏著帖子,指尖冰涼,“純元皇后……她最擅長什么才藝?”碧桃垂著頭,

聲音平板無波:“回小主,純元皇后以驚鴻舞冠絕六宮。”驚鴻舞!

這三個字像一道驚雷劈進腦海!傳說中純元皇后一舞動天下,令帝王傾心難忘的驚鴻舞!

那是她的標(biāo)志,是她的絕唱!模仿這個?在宮宴上?當(dāng)著皇帝和所有妃嬪的面?

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我。我從未學(xué)過舞!連最基礎(chǔ)的步伐都一竅不通!讓我跳驚鴻舞?

那和讓我當(dāng)場自戕有什么區(qū)別?

若是不跳……或者跳得不像……規(guī)則第一條的懲罰……不見次晨日光……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我死死盯著那張宮宴帖子,仿佛看著一張催命符。除夕夜,成了懸在我頭頂?shù)腻幍?。除夕夜?/p>

乾清宮。巨大的宮殿被無數(shù)盞宮燈映照得亮如白晝,

暖融的光線卻驅(qū)不散空氣里彌漫的冰冷和怪異。絲竹管弦奏著喜慶的調(diào)子,

卻總在某個轉(zhuǎn)折處透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尖利,像指甲刮過琉璃。

身著華服的妃嬪們按照位份端坐,環(huán)佩叮當(dāng),脂粉香氣混合著酒菜的味道,濃郁得令人窒息。

她們言笑晏晏,相互舉杯,然而那笑容像是畫在臉上的面具,眼神空洞,

動作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僵硬感,如同牽線木偶。我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身上穿著新制的、并不算特別出挑的宮裝,努力將自己縮進陰影里。

心臟在單薄的胸腔里瘋狂跳動,每一次鼓動都牽扯著脆弱的神經(jīng)。

目光掠過那些笑語嫣然的“妃嬪”,只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椎往上爬。

她們……真的都是活人嗎?還是……規(guī)則下的某種存在?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殿內(nèi)的氣氛在刻意的喧囂中達到頂峰。皇上高踞御座之上,明黃色的龍袍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面容在冕旒的陰影下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他放下酒杯,目光緩緩掃過下方。來了!

我瞬間繃緊了身體。果然,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輕易壓過了殿內(nèi)的嘈雜:“今日佳節(jié),眾卿歡聚。朕聞新入宮的蘇常在,

溫婉嫻靜……” 他的目光精準(zhǔn)地落在我身上,像兩道冰冷的探照燈,

“……頗得幾分故人之韻。素聞純元皇后之驚鴻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乃人間絕色。

蘇常在,不若以此舞,為佳節(jié)添彩?”話音落下,殿內(nèi)瞬間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所有妃嬪,

無論剛才在說什么、做什么,動作齊齊頓住。她們臉上那模式化的笑容瞬間消失,

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抹去。無數(shù)道目光,冰冷、麻木、帶著一種非人的審視,

齊刷刷地聚焦到我身上!空氣凝固了。絲竹聲不知何時早已停止。

巨大的壓力如同實質(zhì)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謶窒癖涞奶俾?,

纏繞住四肢百骸。皇上……他點明了!他讓我跳驚鴻舞!他把我推到臺前,

逼我模仿純元最耀眼的標(biāo)志!這根本不是什么恩典,這是將我推入規(guī)則審判臺的中心!

“臣妾……臣妾……” 我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像被砂紙磨過,只能發(fā)出破碎的音節(jié)。

拒絕?抗旨是死路一條!跳?我根本不會!跳得不像,規(guī)則第一條立刻就會降臨!

御座上的目光沉凝,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近乎殘忍的審視,靜靜地等待著。

整個大殿落針可聞,只有更漏滴答的水聲,和我自己狂亂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無路可退。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刺痛了肺腑。規(guī)則第一條!像純元!跳驚鴻舞!沒有選擇!

我緩緩地、極其僵硬地站起身。雙腿像灌了鉛,每一步都沉重?zé)o比。

走向大殿中央那片被無數(shù)冰冷目光聚焦的空地,如同走向斷頭臺。站定。閉上眼睛,

深深吸氣。腦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對規(guī)則最深的恐懼在瘋狂吶喊:像她!

像純元!像驚鴻舞!

我回憶著聽過的只言片語——展翅、凌波、回旋……模仿著那天在冷水缸里笨拙的動作,

抬起了手臂,想象自己是月下孤鴻。腳下邁出步伐,努力想要輕盈,

卻因為極度的恐懼和緊張而顯得笨拙踉蹌。旋轉(zhuǎn),身體僵硬地轉(zhuǎn)動,

宮裝的裙擺沉重地掃過冰冷的地面。毫無美感,毫無神韻。

只有生澀、僵硬和難以掩飾的恐懼。像一個蹣跚學(xué)步的孩童在模仿仙鶴飛翔。

“嗤……”一聲極輕的、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的嗤笑聲,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像一根針,

刺破了死寂。緊接著,更多的嗤笑聲、低語聲如同瘟疫般在死寂的大殿里蔓延開來。

那些原本麻木空洞的目光,瞬間染上了清晰的惡意、嘲弄和冰冷的審視。

她們像一群看到獵物拙劣表演的鬣狗,毫不留情地撕扯著我最后一點可憐的尊嚴。

“這也叫驚鴻舞?”“東施效顰,

真是污了純元皇后的名頭……”“皇上怎么會……”每一句低語都像鞭子抽打在身上。

巨大的羞恥感和更深的恐懼攫住了我。

完了……跳得如此不堪……規(guī)則……第一條……懲罰……就在這絕望的深淵邊緣,

就在我因為羞憤和恐懼而即將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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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04 19:3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