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林宸縮成一團(tuán)，手在空氣里猛猛揮動，像是阻止什么靠近。
“你他媽轉(zhuǎn)頭?。∮袀€紅衣服女人在你身后??！”
我打開客廳大燈，關(guān)掉小燈，房子亮起。
走到李林宸跟前蹲下，抬手搖晃他。
“沒有你說的女人啊?！?/p>
李林宸瑟縮著身體，顫巍巍地抬起頭。
一切如常，根本沒有他說的女人。
那晚之后，李林宸躲了幾天。
倒是讓他媽帶著人來我們家裝神弄鬼了一趟。
美曰其名：驅(qū)邪。
李從平不知道當(dāng)晚的場景，只當(dāng)是他哥又想借機(jī)要錢。
李翠芬對此半信半疑，抓著我問。
“怎么你肚子還沒動靜？”
沒等我出口，李從平先叫住她。
“媽！都說了孩子的事情不著急。”
“誒你這孩子，怎么不著急了，不能因為她賺點(diǎn)錢就不給我老李家生個孫子了吧！”
李從平無奈地把李翠芬拉走。
我坐在沙發(fā)上眼神淡然地盯著客廳上的畫作。
外邊傳來母子倆的談話聲。
“都說她有病，能控制就不錯了?！?/p>
“生小孩傷了身體賺不了錢，我們家怎么過？我可不想再做當(dāng)年的勾當(dāng)了?！?/p>
李翠芳嘟囔，“這不是丟過一個孫子，媽著急嗎。”
回到客廳，李從平拿出維生素的瓶子給我。
“今天的份吃了嗎？”
我回神，看向他。
“不是說要一起吃的嗎？”
李從平不耐煩地嘖了聲，從抽屜拿出另一盒維生素，丟了兩顆進(jìn)嘴里。
我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才接過藥吃下。
半個月后，李林宸又找來了。
這次還拉著行李箱說要暫住。
兩兄弟的關(guān)系好，聽到李林宸沒錢被趕出租房，李從平一口答應(yīng)下。
我對此沒有話語權(quán)。
只是我的生活被迫發(fā)生變化。
吃飯時桌下會有腿踢我、洗澡時門鎖總是會動。
李從平今晚回得晚，李林宸卻罕見地沒在晚上出門。
洗完澡，我閑得無聊把客廳的畫拆下來，拿出作畫工具。
沉浸在畫畫中，身邊多了個人都不知道。
燈光昏暗，影子很淡。
“終于想通要畫完了啊。”
李林宸貼在我耳邊，手不安分地環(huán)住我的腰。
我沒有過激地躲開，只是舉起畫端詳。
“嗯，可是還差一點(diǎn)?！?/p>
“差什么，這不是很好了嗎？”
我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差一抹紅色。”
李林宸不在意我說什么，掏出手機(jī)打開。
“別管這些了，給你看個照片，你別難過哈。”
說著把照片遞到我面前。
是李從平左擁右抱美女的圖片。
余光里，李林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按照他的計劃，在家里大鬧一通，讓他有機(jī)會安慰我。
之后他說自己會把我照顧得更好，不會讓我再看到老公出軌的事情導(dǎo)致病發(fā)。
可是他不知道，這個家不止我有病。
我的縱容讓李林宸在這個家更放肆了。
李從平想不發(fā)現(xiàn)都難。
一切平常的夜里，我正打算躺下。
李從平進(jìn)來猛地甩上門，快步走進(jìn)我。
他掐起我的胳膊將我拽起，又掐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視。
“你知不知道你和誰結(jié)的婚？！”
痛覺讓我擠出淚，我抿唇無辜地點(diǎn)頭。
或許是我長期的軟弱讓他放下防備心。
李從平放開我的下巴，坐下，低聲質(zhì)問我。
“你是不是和我哥有一腿？！”
被他拽著的手越來越疼，仿佛只要我說一句“是”，就會被掐斷。
我低頭，害怕地?fù)u晃腦袋，帶著哭腔道：“沒有?！?/p>
手臂上的手慢慢松開。
“老公我不想讓你為難?！?/p>
說完我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李從平：“什么意思？”
我：“哥哥在你不在家的時候和我說，你和別的女人在外面玩，一定是假的對不對?！?/p>
李從平眼神飄忽，側(cè)開身體。
“別聽他胡說?！?/p>
說罷他起身想離開，我繼續(xù)道：“他還說在我們家看到紅衣服的女人?！?/p>
李從平停下腳步。
我起身，“他說那女人是回來找你的，還說那女人是你害死的其中之一，可是我又看不到。”
我從背后抱住李從平，“哥哥為什么這么說??？我好害怕啊?！?/p>
從身后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極大，胸口起伏不斷，呼吸都變重了。
他甩開我，開門而去。
夜幕降臨，外面的燈光透過窗簾進(jìn)來，似乎成了虛影。
我勾起唇角，看向梳妝臺里的女人。
“姐姐，好戲終于要開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