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宴會廳內(nèi),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鹿靈站在人群中央,一襲白色禮服襯得她肌膚如雪,眉眼間卻是一片冷寂。
四周的賓客竊竊私語,目光里滿是艷羨。
“鹿小姐真是從小美到大,真不愧是圈內(nèi)公認(rèn)的白月光啊?!?/p>
“可不是?沈少、江少、裴少、宋少,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偏偏對鹿小姐癡心一片?!?/p>
“聽說這次鹿小姐回國,他們四個差點(diǎn)打起來,就為了爭誰先去接機(jī)。”
鹿靈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一片冰冷。
白月光?
夢里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那些溫柔眷戀的眼神,最終都化作了殘忍的折磨。
她抬眸,看向不遠(yuǎn)處站著的四個男人。
沈羨安西裝筆挺,眉眼深邃,正和旁人談笑風(fēng)生;江馳野懶洋洋地靠在酒柜旁,手里晃著紅酒杯,唇角勾著一抹玩味的笑;裴肆然指尖把玩著一枚打火機(jī),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宋臨琛則站在一旁,嘴角噙著淺笑,優(yōu)雅而克制。
他們看起來依舊對她溫柔備至,可鹿靈知道,那只是表象。
很快,就到了送禮環(huán)節(jié)。
沈羨安上前一步,遞上一個精美的絲絨禮盒,嗓音低沉溫柔:“靈靈,這是我特意為你挑的禮物,花了不少心思?!?/p>
江馳野挑眉,笑著遞上自己的禮物:“我的也不差,打開看看喜不喜歡?!?/p>
裴肆然和宋臨琛也紛紛上前,將禮盒遞到她面前。
四個人的禮物,看起來都價值不菲,包裝精致,一看就是精心挑選過的。
鹿靈看著他們期待的眼神,心底涌起一陣荒謬感。
四個盒子被一一打開,禮物也被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全部都是情趣用品!
沈羨安送的是鑲鉆項(xiàng)圈,江馳野的是皮質(zhì)手銬,裴肆然的是震動棒,宋臨琛的盒子彈開的瞬間,一個粉色跳蛋“啪嗒”掉在地毯上。
鹿靈難以置信,四個男人臉色發(fā)白,全場更是一片死寂!
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大門突然被撞開。
一個和鹿靈有七分相似的女孩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來,臉上掛著淚痕。
“對不起對不起!”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這都是四位少爺送給我的,送給鹿小姐的禮物在這里!”
她慌亂地從包里拿出另外四個禮盒,遞到鹿靈面前。
沈羨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道:“蘇時夏,誰讓你亂放東西的?”
江馳野皺眉:“蘇時夏,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裴肆然和宋臨琛也紛紛開口斥責(zé),可語氣里卻沒有多少真正的怒意。
“我、我不是故意的...”蘇時夏眼眶瞬間紅了,手指不安地絞著裙擺,“對不起,我以后不會了……”
江馳野嘖了一聲,遞過手帕:“行了,下次注意。別哭了,好好的宴會都被你哭得掃興了,既然來了,就留下來一起玩吧?!?/p>
接下來的宴會,表面上依然是鹿靈的主場,但四個男人的注意力明顯轉(zhuǎn)移了。
蘇時夏只是拿起一杯香檳,沈羨安就快步走過去:“酒精度數(shù)這么高,你還敢喝?”
“我、我只是想嘗嘗……”蘇時夏怯生生地說。
“小傻子,”江馳野奪過酒杯,“上次喝醉的事忘了?”
當(dāng)蘇時夏走向甜品區(qū)時,裴肆然立刻攔住她:“生理期快到了還吃冰淇淋?想疼死自己?”
“好嘛……”蘇時夏委屈地撇嘴,卻在轉(zhuǎn)身時不小心碰倒了熱茶,燙到了手指。
“笨死了!”宋臨琛一把抓過她的手,沈羨安已經(jīng)叫侍者拿來藥箱。
鹿靈看著這一幕,香檳杯在她手中微微顫抖。
她放下杯子,悄然走向露臺。
夜風(fēng)拂過臉頰,帶著微涼的濕意,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胸口翻涌的情緒。
“鹿、鹿小姐......”
身后傳來怯生生的呼喚。
鹿靈轉(zhuǎn)身,看見蘇時夏站在月光下,眼眶泛紅,像只受驚的小鹿。
“鹿小姐,我知道我只是個替身,這幾年里,我從來沒有想過取代你,如果不是奶奶病重需要醫(yī)藥費(fèi),我也不會留在他們身邊,你……你不要怪我……”
鹿靈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我沒有怪你?!?/p>
她伸手想遞紙巾給蘇時夏擦眼淚,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到女孩的臉頰時,蘇時夏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額頭重重磕在地上,慌亂地哀求:“鹿小姐,不要打我!我真的沒打算跟你搶……”
鹿靈瞳孔驟縮,下意識扶住她的肩膀:“你起來,我沒——”
“砰!”
露臺大門猛地被推開,四道修長的身影同時出現(xiàn)在門口。
沈羨安、江馳野、裴肆然、宋臨琛臉色陰沉得可怕,目光如刀般刺向鹿靈。
“靈靈,你在做什么?”沈羨安嗓音低沉冰冷,“我們已經(jīng)解釋過了,你才是我們的白月光,她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替身,你為什么還要找她的麻煩?”
鹿靈心臟猛地一縮,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你撒謊!”江馳野冷笑,“她都跪下來了,你還要逼她?你還是人嗎?”
裴肆然和宋臨琛也紛紛開口,語氣里滿是維護(hù)。
“靈靈,你太過了?!?/p>
“她什么都沒做錯,你憑什么這樣對她?”
鹿靈渾身發(fā)冷,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你們讓她自己說,我有沒有欺負(fù)她!”
她伸手去抓蘇時夏的手臂,想讓她站起來把話說清楚。
可蘇時夏卻像受驚的小動物般瑟縮了一下,聲音軟糯委屈:“鹿小姐說沒有,就是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