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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笙沒有回答。
而是輕笑一聲,轉(zhuǎn)身,利落地拉開車門,坐進了勞斯萊斯后座。
她的態(tài)度,不言而喻。
“笙笙,不要走?。 ?/p>
沈宴寒踉蹌著撲上去,哪怕身體已搖搖欲墜,雙手還是死死抵住車門。
他害怕,她這一走,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和哀求:“給我一個為你贖罪的機會......求你......別走......”
“嘖——”
一道冷峻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車旁。
“我還以為沈家太子爺?shù)墓穷^,有多硬。原來也不過如此?!?/p>
沈宴寒聞聲望去。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時,他瞳孔猛地一縮,怒血翻涌。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港城黑白兩道,令人聞風喪膽的謝寂洲。
也是他這輩子,最忌恨的死對頭。
謝寂洲單手插兜,神色懶散,嘴角還朝他勾著譏誚地笑。
沈宴寒只覺心口,又被狠狠捅上了無數(shù)刀。
原來這段時間,把林語笙藏起來,敢跟他作對的人,就是謝寂洲。
他有太多話想罵,可怒急攻心,一張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隨后,他失去意識,重重栽倒在地。
謝寂洲“嘖嘖”地搖了搖頭。
嫌棄地避開后,俯身,紳士地替林語笙關(guān)上了車門??炊紱]再看地上的人一眼,繞到車的另一側(cè),上車了。
后視鏡里,沈宴寒倒在地上的身影,不斷拉遠縮小。
謝寂洲側(cè)眸看了眼身旁的人。
他問:“心疼嗎?”
林語笙收回視線:“你覺得呢?”
謝寂洲嘆聲:“四年前,我就跟你說過,他不值得你為他付出?!?/p>
林語笙低低哼笑兩聲:“怎么,在笑話我?”
“沒有,我只是替你不值。”他坦誠的目光里,除了有對她毫無保留的心疼,還有擔憂:“我更怕......你又被他騙了?!?/p>
“放心,這次我決不會再那么傻?!?/p>
謝寂洲像是松了口氣:“我的小姑娘長記性了,那就好?!?/p>
林語笙目光復雜地看他一眼,將頭別向窗外。
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四年前,她入獄后,沈宴寒一次也沒來看她。
倒是謝寂洲,一趟趟從港城飛來,來監(jiān)獄看過她無數(shù)次。
他始終堅信,她絕不是殺人犯,還告訴她,他一定會查清真相,還她清白。
還一次次勸她跟他離開。
只要她愿意,他隨時能動用關(guān)系,帶她走。
可都被林語笙拒絕了。
謝寂洲不止一次提醒她,沈宴寒是個虛偽卑劣又自私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付出一切。
為了不讓他查下去,最后一次見面時,林語笙說的特別決絕——
“我就算死在獄中,也跟你沒有關(guān)系,謝寂洲,你別再自作多情了!”
她清楚記得,那個就算斷了胳膊,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鐵血男人,竟在那一刻紅了眼睛。
......
再見謝寂洲,是她被強行流產(chǎn)后,又被沈宴寒孤零零地扔在了病房里。
謝寂洲風塵仆仆的趕來。
看到她虛弱地倒在病床上,再次紅了眼睛。
他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那天,謝寂洲在病房里,陪了她很久。
時隔四年,他又一次問:“這次,你愿意跟我離開嗎?”
謝寂洲深怕她拒絕,每一句話,都說得小心翼翼,“你不要有負擔,我做這一切,你就只當是......還你當初對我的救命恩情,好嗎?”
林語笙望著他,終于沒再拒絕。
在她點頭后,謝寂洲立刻安排了私人飛機,連夜將她和母親,帶去了港城。
他給她們安排了最好的住處,還請來了最頂級的醫(yī)生,為她母親做治療康復。
......
謝寂洲雖不贊同她再次回到京市,但只要她想做的,他始終默默陪同。
-
沈宴寒醒來,已是三日后。
一醒來,就拔掉了針管,瘋了般要去找林語笙。
他還未出病房,頭一陣暈眩,再次跌倒在地,他強撐著起來,將攔著他的醫(yī)生推開:
“我要去找笙笙!我要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