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復仇校霸的末日重生回初三被推下樓梯那天,
我笑著把重點高中特招題‘掉’在校霸面前:偷到它,你就能上重點?。。?/p>
咳出最后一口帶血的唾沫時,電視機里徐然的聲音像淬毒的針扎進我耳朵:“有些人,
生來就是垃圾,只配滾去職高!”屏幕里,她穿著重點高中雪白的校服,
胸口的?;樟恋没窝邸N蚁駢K破布癱在出租屋冰冷的地上,身下是車禍留下的臟污,
兩條腿像枯死的木頭,一動不動。是她,徐然,初三那年親手把我從三樓的樓梯推了下去。
黑暗徹底吞掉我之前,只有她那句惡毒的“垃圾”和那刺眼的白校服死死烙在我腦子里。
刺骨的冰冷猛地鉆進骨頭縫!我像被電打了一樣彈起來,后背狠狠撞上硬邦邦的木頭椅背。
喉嚨火燒火燎。耳邊是粉筆刮黑板的噪音,還有徐然那毒蛇吐信似的笑聲?!拔梗匙?!
”徐然的聲音又尖又毒。她捏著亮閃閃的圓規(guī),一下下戳我前排那個瘦小男生的肩膀。
那男生縮著脖子發(fā)抖?!案闩赃吥莻€廢物正好配一對兒!要不要我發(fā)發(fā)善心,
讓你們倆都跪著聽課?廢物配廢物,天經地義!” 哄笑聲像一群蒼蠅,“嗡”地炸開。
我同桌張浩,他一條腿是瘸的。徐然毒蛇似的眼睛在我和他身上刮來刮去,
全是惡毒和看戲的得意。她身后那幾個跟班,捂著嘴咯咯笑,眼神輕蔑得像看臭蟲。
心在胸口里瘋了一樣亂撞,撞得肋骨生疼。不是夢!硬邦邦的課桌硌著手肘,
粗糙的試卷磨著手指。我猛地低下頭,兩只手發(fā)瘋一樣抓向自己的腿!膝蓋!小腿!腳踝!
隔著校服褲子,手底下是熱的、結實的、有彈性的肉,還有硬邦邦的骨頭!它們還在!
它們能彎!它們能動!一股滾燙的血“轟”地沖上頭頂,燒得眼前血紅。
望、屋里發(fā)霉的臭味、咳出的血、電視里徐然那張得意忘形的臉……所有被碾碎的痛苦和恨,
像火山在我這新身體里炸了!我死命攥緊拳頭,指甲摳進手心肉里,疼得鉆心,
腦子卻凍得像塊冰。牙咬得咯吱響,嘴里一股鐵銹味兒。我抬起頭,眼珠子像淬了毒的釘子,
穿過那些哄笑的人渣,死死釘在前排那個被圍著、穿著嶄新名牌運動服的背影上——徐然!
這次,輪到你跌進爛泥里吃屎了!
2 冰水洗禮屈辱的烙印刀子似的冷風刮進教學樓后面那個破廁所。
一股尿臊混著鐵銹的惡臭直沖鼻子,碎玻璃窗呼呼往里灌著冷風?!皬U物就是廢物,
連水都接不好?”徐然抱著胳膊看猴戲。她身邊最壯的跟班李麗,
拎著個剛接滿的紅色塑料桶,桶里是混著冰碴子的臟水,滴滴答答往下掉?!皣W啦——!
”一整桶冰水兜頭澆下!刺骨的冷像無數根鋼針扎進皮肉,捅進骨頭縫。我渾身猛一哆嗦,
牙“咯咯咯”瘋狂打架。冰水順著頭發(fā)、臉、脖子灌進領口,凍得我眼前發(fā)黑,
手腳立刻僵死?!肮?!落湯雞!” “看她那死狗樣!
” 刺耳的哄笑在破廁所里撞來撞去?!靶旖?,太便宜她了吧?”跟班王婷尖著嗓子起哄。
徐然嘴角一咧,露出個惡毒又滿足的笑。她慢悠悠走近,
涂著亮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掐住我下巴,硬掰著我抬頭看她那雙全是惡意的眼。
那眼神像淬了毒,只有凌虐的快活?!傲志埃绬??”她湊到我耳朵邊,毒蛇吐信,
“你這種垃圾堆里爬出來的賤種,活著都費空氣。你媽掃大街的破掃帚,是不是也這么臭?
”她嫌惡地皺緊鼻子?!暗晌遥吭俚砂涯隳菞l好腿也打折!
讓你跟你那瘸子同桌一起爬著去職高!” 她猛地一甩手,我失去支撐,
趔趄著撞在冰冷骯臟的瓷磚墻上?!白撸嫠麐尰逇?!”徐然嫌惡地甩甩手,像沾了屎,
領著她那群哄笑的狗腿子揚長而去。破鐵門“哐當”一聲甩上,震掉一層灰。
小破屋里只剩我一個,靠著冰墻,濕透的衣服鐵皮一樣緊貼皮膚,寒氣活物般往骨頭縫里鉆,
凍得渾身篩糠。牙磕碰的聲音在死寂里格外刺耳。頭頂壞水管“滴答、滴答”掉著冰水珠,
砸在額頭,像在數我屈辱的刑期。不知熬了多久,身體凍得快沒知覺,我才扶著冰墻,
拖著灌了鉛似的濕身子,一步一滑挪回教室。走廊冷風像鞭子抽來,濕衣凍成冰殼裹在身上,
凍得我牙關打顫,眼前陣陣發(fā)黑。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渣上。推開教室門,
里面嗡嗡的說話聲“唰”地停了。幾十雙眼睛像探照燈,
“刷”地全盯在我身上——滴水的頭發(fā),緊貼淌水的校服,凍得發(fā)紫的嘴唇,一身狼藉。
“噗嗤”一聲,不知誰先笑了,像點燃了炸藥,低低的、壓抑的、看猴戲似的哄笑猛地爆開。
那些眼神里有丁點可憐,更多的是赤裸裸的嘲笑和幸災樂禍。我像個被扒光了游街的囚犯。
座位在最后排靠窗。同桌張浩,腦袋死死埋在課桌洞里。我眼珠死死釘在教室前面的黑板上。
血,瞬間凍成了冰坨。黑板正中央,用花花綠綠的粉筆畫著兩個歪歪扭扭、丑陋無比的小人。
一個扎辮子(就是我),跪在地上,旁邊畫著個破輪椅。另一個小人(張浩)拄著拐,
也跪著。倆小人中間,用鮮紅刺目的粉筆,寫著幾個大字:“職高預備役!廢物聯盟!
”那幾個血紅的大字,像燒紅的烙鐵,“滋啦”一聲燙在我凍僵的心口上!
前世殘廢后像狗一樣爬的屈辱,出租屋里等死的黑暗,
電視里徐然那張得意忘形的臉……和眼前這惡毒的涂鴉“轟”地撞在一起!
一股毀天滅地的怒火和恨意在我五臟六腑里炸開!燒得我渾身發(fā)抖!指甲死命摳進手心肉里,
摳破了皮,血絲滲出來,那鉆心的疼反而讓腦子在極致的恨里凍得發(fā)亮。徐然!徐然?。?/p>
“滋啦——”教室頭頂的破喇叭響了。
一個裝腔作勢的中年男人聲音灌滿了教室:“下面廣播表揚:初三(1)班徐然同學,
昨天放學在操場撿到內有現金的錢包一個,第一時間上交德育處!
展現了拾金不昧的優(yōu)良品質和高尚道德情操!特此全校通報表揚!
望全體同學向徐然同學學習,弘揚校園正氣,爭做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廣播聲嗡嗡回蕩。
徐然坐在前排她的“寶座”上,微微側過臉,朝后面掃了一眼。
嘴角勾起一個清清楚楚、充滿挑釁和勝利的笑。那眼神明明白白:廢物,看見沒?云泥之別!
周圍同學看她全是崇拜,掃我的眼神像看臭水溝里的垃圾。
“品學…兼優(yōu)…” 我喉嚨里擠出幾個碎渣似的音,低得只有自己聽見,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廣播里每個字都像帶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我被冰水泡透、又被恨火燒焦的靈魂上。
徐然那張假惺惺的臉,在我高燒滾燙模糊的視線里扭曲變形,像個索命的惡鬼。
我死死咬住嘴里邊的軟肉,直到滿嘴鐵銹。身體在冰與火的夾擊下抖得像狂風里的破布,
牙咯咯打架,眼前陣陣發(fā)黑。3 志愿表的羞辱命運的轉折下課鈴終于撕破了憋死人的空氣。
人潮涌向門口,吵鬧聲塞滿教室。我渾身脫力癱在冰涼的椅子上,濕衣緊貼滾燙的皮膚,
冷熱交攻,五臟六腑像被架在火上烤。腦門滾燙,太陽穴突突狂跳,看東西全是重影。
一只手猛地伸過來,粗暴地抽走了我胳膊底下壓著的《中考志愿預填表》。我抬頭,
模糊的視線里,徐然那張帶著惡毒笑意的臉湊得很近。李麗和王婷像兩座瘟神杵在她身后。
“喲,林大才女,”徐然聲音甜得發(fā)膩,像裹了糖的毒藥,“填志愿呢?讓我瞧瞧,
你這‘職高預備役’打算報個啥好專業(yè)?”她兩根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像捏著穢物,
抖開我的志愿表。她眼睛掃過表格,夸張地“嘖”了一聲,臉上的假笑瞬間撕破,
變得又狠又毒?!皣K,還填重點高中?做你娘的春秋大夢呢?”她嗤笑一聲,嗓門陡然拔高,
尖利刺耳,充滿了赤裸裸的惡毒和嘲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爛泥扶不上墻的賤種!
真以為靠你那點可憐巴巴的分數,能摸到重點高中的門檻?別他媽癡心妄想了!
”她身后的李麗和王婷立刻爆發(fā)出刺耳的、鴨子般的哄笑。徐然猛地彎腰,
那張漂亮卻扭曲的臉幾乎貼到我鼻尖,一股濃烈嗆人的劣質香水味沖進鼻腔。
“像你這種掃大街的賤人生的小賤種,”她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聲音壓得低,
卻帶著砒霜般的劇毒,“只配滾去學怎么擰螺絲!
或者……好好學學怎么把你媽那條破掃帚使喚得更順手!”她眼里閃著殘忍的快意光芒。
話音未落,她猛地直起身,手里魔術般變出一支紅筆。
那筆在她涂著紅指甲的手指間靈巧地轉了個圈,然后,她毫不猶豫,筆尖帶著一股狠勁,
狠狠戳向我志愿表上“第一志愿”那欄空白處!
“嘶啦——” 筆尖刮擦紙張的聲音又尖又利。鮮紅的筆跡,帶著發(fā)泄般的狠毒,
在原本該工整填寫“市第一高級中學”的位置,
幾個丑陋、歪斜、卻像燒紅烙鐵般滾燙刺目的字:“XX市職業(yè)中?!獧C電維修”“垃圾,
”徐然像丟棄一袋發(fā)臭的垃圾,“啪”地一聲把那張被玷污的志愿表甩在我的課桌上。
紙頁擦著我的臉頰飄落,那抹刺眼的紅像一道恥辱的烙印,灼燒著我的視線。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眼神如同在看一堆散發(fā)著惡臭、等待被清理的垃圾?!敖o老娘認命!
機電班,跟你媽那把破掃帚一樣,最配你這賤骨頭!”說完,她像完成了什么豐功偉業(yè),
得意地冷哼一聲,領著她那幫哄笑的小嘍啰,趾高氣揚地轉身離開。
一串刺耳難聽的、勝利者的怪笑聲在教室里嗡嗡回蕩,像一群不散的蒼蠅。
我僵硬地釘在冰冷的椅子上,濕透的校服緊貼著滾燙的皮膚,
冰火兩重天的煎熬幾乎要將我撕成碎片。眼珠死死釘在課桌上那張志愿表上。
血紅的“機電維修”四個大字,在我高燒模糊、不斷晃動的視野里,扭曲、變形、熊熊燃燒,
像一團從地獄深淵里噴涌而出的毒火,瞬間將我殘存的那點軟弱燒成了灰燼。呵。
喉嚨深處滾出一聲模糊的、仿佛受傷野獸壓抑的低咆。
我伸出冰冷僵硬、依舊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手,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
將那張被徐然劃得面目全非的志愿表撫平。指尖冰冷地掠過那扎眼的、鮮紅的字跡,
沒有憤怒的火焰,沒有悲傷的淚水,只有一片沉入深淵、深不見底的死寂冰寒。徐然。
我盯著她消失在教室門口那囂張的背影,嘴角,在誰也看不見的陰影里,一點一點,
極其緩慢地向上扯動,拉出一個冰冷刺骨、淬滿寒毒的弧度。
徐然甩著那張被她用紅筆糟蹋過的志愿表,像打了勝仗的將軍,
帶著她的小嘍啰嘻嘻哈哈地滾蛋了。教室里那股劣質香水和惡意的味道還沒散干凈。
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濕透的校服貼著滾燙的皮膚,冰火兩重天。高燒讓腦門突突地跳,
看東西帶著重影。課桌上,
那張志愿表上鮮紅的“XX市職業(yè)中專——機電維修”像燒紅的烙鐵,燙著我的眼。
沒有眼淚。沒有尖叫。只有凍到骨頭縫里的死寂,
和那團在死寂深處燃燒的、能把一切都燒成灰的恨火。徐然。校長千金。品學兼優(yōu)?
拾金不昧?呵。我伸出冰冷僵硬的手,一點一點,把那團被揉皺、被玷污的志愿表撫平。
指尖掠過那刺目的紅字,沒有一絲波瀾。然后,我把它對折,再對折,塞進了書包最底層。
動作慢得像電影慢鏡頭,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放學鈴像救命稻草。
人群潮水般涌出教室。我拖著濕冷沉重的身體,像一具會移動的僵尸,最后一個挪出校門。
冷風一吹,濕衣凍成的冰殼寒氣刺骨,激得我打了個巨大的哆嗦,眼前一陣發(fā)黑。我咬著牙,
扶著冰冷的圍墻,一步一步往那個所謂的“家”挪。那個所謂的“家”,
是城郊一片低矮破敗的平房區(qū),空氣里永遠飄著垃圾堆的酸腐味和煤煙味。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漆皮剝落的木門,一股熟悉的霉味和廉價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不到十平米的小屋,一張吱嘎作響的破木床,一個掉漆的舊衣柜,一張瘸腿的桌子,
就是全部家當。我媽,林秀芬,正佝僂著背,用那把磨得發(fā)亮的破竹掃帚,
用力清掃著水泥地上的灰塵。她聽到開門聲,猛地抬起頭。那張被生活過早刻滿風霜的臉上,
在看到我渾身濕透、凍得嘴唇發(fā)紫的狼狽樣時,瞬間褪盡了最后一點血色,
只剩下驚惶和深不見底的心疼。“小景!”她手里的掃帚“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踉蹌著撲過來,冰涼粗糙的手一把抓住我同樣冰冷的手,“咋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她的聲音抖得厲害,帶著哭腔,渾濁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前世,就是這雙眼睛,
看著我殘廢,看著我絕望,最后在出租屋里抱著我冰冷的身體哭到昏厥。
一股巨大的酸澀猛地沖上鼻腔,差點沖破我死死筑起的堤壩。我用力吸了口氣,
把那股軟弱狠狠壓下去。不能哭。林景,不能哭?!皼]事,媽,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干澀沙啞,像砂紙摩擦,“不小心…摔水坑里了。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摔水坑?這大冷天的!”我媽根本不信,
手忙腳亂地去翻那個破衣柜,找出一件同樣洗得發(fā)白、打著補丁的舊棉襖,“快!快脫了!
凍壞了可咋整!老天爺啊,這造的什么孽……”她一邊語無倫次地念叨,
一邊手抖著幫我脫濕透的校服外套,冰涼的指尖碰到我同樣冰涼的皮膚,又是一陣哆嗦。
換上了干燥卻依舊單薄的舊棉襖,身體里的寒氣似乎被逼退了一點點,
但高燒帶來的滾燙和暈眩感更重了。我坐在瘸腿的桌子旁,看著我媽佝僂著背,
在屋子角落那個小小的煤球爐子上,用缺了口的搪瓷缸子給我燒熱水。
昏黃的燈泡在她花白的頭發(fā)上投下黯淡的光影,那背影單薄得像一張隨時會被風吹破的紙。
前世,她就是這樣,用這把破掃帚,掃大街,一分一毛地攢,想給我湊大學的學費,
想給我治那條廢掉的腿。最后,錢沒攢夠,人先垮了。“媽,”我的聲音堵在喉嚨里,
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別忙了,我沒事。”“咋能沒事!臉都燒紅了!
”她把搪瓷缸子端過來,里面是冒著微弱熱氣的白開水,“快,趁熱喝兩口,捂捂。
”她看著我,眼神里全是小心翼翼的擔憂和揮之不去的恐懼,
“是不是…是不是學校又有人欺負你了?告訴媽,媽…媽去找她們老師!”她說這話時,
聲音發(fā)虛,眼神躲閃。我知道,她怕。怕那個校長,怕徐然的爸,
怕我們這種螻蟻一樣的賤命,根本撼動不了人家分毫。“沒有,真沒有?!蔽医舆^搪瓷缸子,
滾燙的杯壁燙著冰冷的掌心,那點微不足道的暖意卻讓我眼眶發(fā)酸。我低下頭,
避開她擔憂的目光,“就是…有點冷?!蔽覌審埩藦堊欤罱K什么也沒說,
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那嘆息沉得像塊石頭,壓在我們娘倆的心口上。
屋子里只剩下煤球爐子微弱的噼啪聲,和窗外呼嘯而過的冷風。夜深了。
我媽在隔壁那張小破床上發(fā)出疲憊而沉重的鼾聲。我蜷縮在冰冷的被子里,
高燒讓我渾身滾燙,骨頭縫里卻像塞滿了冰碴子,冷得牙齒咯咯打顫。黑暗中,我睜著眼睛,
死死盯著糊滿舊報紙的天花板。徐然那張惡毒得意的臉,李麗和王婷刺耳的哄笑,
那桶兜頭澆下的冰水,黑板上血紅的“職高預備役!廢物聯盟!”,
廣播里虛偽的“品學兼優(yōu)”,
還有……志愿表上那刺目的“機電維修”……像走馬燈一樣在我眼前瘋狂旋轉,
撕扯著我的神經。恨。深入骨髓的恨。像毒藤一樣纏繞著心臟,越收越緊。徐然!
你想把我踩進職高的爛泥里?你想讓我和我媽永遠翻不了身?做夢!我猛地攥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尖銳的疼痛讓我混亂滾燙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一瞬。硬拼?我拿什么拼?
我媽那點可憐的掃大街工資,還是我這副被她們隨意欺凌的身體?告老師?告校長?
那個在廣播里道貌岸然表揚自己女兒的校長?行不通。死路一條。
唯一的武器……是我腦子里多出來的那十幾年記憶!是我知道她徐然所有的弱點!
她最在乎什么?面子!高高在上的地位!還有……那個她像哈巴狗一樣癡戀的學神沈澈!
一個冰冷又清晰的計劃,像毒蛇一樣,在我高燒滾燙的腦子里緩緩成型。
4 圖書館的陷阱毒蛇的誘餌它帶著劇毒,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第二天,燒還沒退,
頭重腳輕。第三天,但我咬著牙爬了起來。第四天,鏡子里的臉蒼白得像鬼,嘴唇干裂起皮,
只有一雙眼睛,燒得通紅,里面卻沉著一片死寂的冰海。到了學校,我像往常一樣,低著頭,
縮著肩膀,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團看不見的空氣。徐然和她的小團體依舊像巡視領地的女王蜂,
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她輕蔑的目光偶爾掃過我,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得意,
仿佛在看一只已經踩在腳下的臭蟲。很好。繼續(xù)輕視我,徐然。越輕視越好。
課間操的混亂間隙,教室里人不多。我的心臟在胸腔里擂鼓,手心全是冷汗。我深吸一口氣,
從書包最里層,掏出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花紋的信封。這是我昨晚在昏黃的燈光下,
用凍得發(fā)僵的手寫的。里面的字跡模仿著我前世那種懦弱又帶著點愚蠢的崇拜語氣,
字字句句都是對徐然的“仰慕”,還有對沈澈那種“高不可攀”的向往。信紙的右下角,
我甚至笨拙地畫了一顆小小的、歪歪扭扭的愛心。我捏著那封信,指尖用力到泛白,
像捏著一塊燒紅的炭。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我強迫自己站起來,像個最虔誠的信徒,
一步一步,挪到徐然的座位旁。她的座位在第三排正中間,桌面光潔,擺著進口的文具盒,
像個小小的王座。她的跟班李麗和王婷正圍在旁邊說笑。看到我靠近,她們的笑聲戛然而止,
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李麗厭惡地皺起眉:“喂!垃圾!滾遠點!別熏著徐姐!
”王婷則夸張地用手在鼻子前扇風:“就是,一股窮酸味!”我像是被她們嚇住了,
身體猛地一顫,頭垂得更低,幾乎要埋進胸口。我死死咬著下唇,把信封雙手捧著,
像供奉什么圣物一樣,顫抖著遞到徐然面前。聲音細若蚊吶,
徐然同學…這個…這個給你…我…我很崇拜你…”徐然正拿著小鏡子欣賞自己新涂的指甲油,
聞言,懶洋洋地抬起眼皮??吹绞俏遥请p漂亮的眼睛里瞬間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煩,
像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嘔的穢物。她的目光落在我手中那個寒酸的信封上,
嘴角勾起一個極其刻薄、極其輕蔑的弧度?!俺绨菸遥俊彼托σ宦?,聲音又尖又利,
像玻璃刮過黑板,“林景,你是不是昨天那桶冰水把你腦子也凍壞了?
就你這種垃圾堆里爬出來的玩意兒,也配崇拜我?
”她身后的李麗和王婷立刻爆發(fā)出刺耳的哄笑?!熬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我的臉瞬間漲紅(這次是演的),身體抖得更厲害,
捧著信封的手僵在半空,顯得無比卑微和愚蠢。但我固執(zhí)地沒有收回手,只是把頭埋得更低,
…我就是…就是覺得你…你和沈澈學長…很…很般配…只有你才配得上他…” 最后幾個字,
我說得無比艱難,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帶著一種絕望的“真誠”?!吧虺骸边@個名字,
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徐然臉上那層傲慢的冰殼。
她眼中掠過一絲極其隱秘的、被戳中心事的亮光,雖然很快又被更深的輕蔑覆蓋。
她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像捏著什么極其骯臟的東西,極其嫌惡地用兩根指尖,
從我顫抖的手中夾走了那個信封。她甚至懶得打開,只是用兩根手指捏著信封的一角,
輕佻地晃了晃,眼神像看一個天大的笑話?!皣K,算你這廢物還有點自知之明。
”她輕哼一聲,語氣里帶著施舍般的得意,“知道只有我才配得上沈澈。行吧,
看在你這么識相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