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小借了我5萬塊不還,轉(zhuǎn)頭又強行讓我給他擔(dān)保60萬,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就撕破臉露出真面目,甚至開始計劃怎么讓我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咔嚓”一聲,
我的高跟鞋細跟折斷在泥地里。我踉蹌著向前撲去,慌亂中扶住了旁邊烤全羊的鐵架。
滾燙的油星瞬間濺起,落在我的裙擺上,留下幾道刺目的污漬。
空氣中彌漫著羊肉的焦香和酒精的酸澀味。十三雙赤裸的腳踩在我周圍,酒瓶叮當(dāng)作響,
男人的哄笑聲像刀片劃過耳膜:“喲,名媛連路都不會走了?”我彎下腰,
試圖拔出陷入泥中的鞋跟,卻被人按住了肩膀。抬頭間,趙大鵬的臉映入眼簾。
他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另一只手拎著一份文件,隨手甩在旁邊的桌子上?!皽匾詫?,
簽個字唄?”他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整個擔(dān)保就差你這一個簽名了。
”桌上散落著油膩的盤子、啃了一半的骨頭,還有幾只歪倒的酒瓶。
那張借款合同孤零零地躺在一片狼藉之中,
金額欄上的數(shù)字刺目得令人窒息——600,000元。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后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絲綢內(nèi)襯貼著肌膚,冰涼刺骨。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我努力壓下胸口翻涌的驚駭,聲音卻已經(jīng)染上了不可置信的怒意:“趙大鵬,你瘋了嗎?
”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神銳利如刀,帶著幾分嘲弄。
“我瘋?”他嗤笑一聲,語氣輕飄卻又暗藏鋒芒,“這不是你之前答應(yīng)好的嗎?
咱們都這么熟了,你還裝什么糊涂?”“答應(yīng)好?”我咬緊牙關(guān),聲音低沉而壓抑,
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趙大鵬,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說今天是你的生日聚會,
要當(dāng)面還我上次借給你的那5萬塊錢嗎?怎么突然搞出這么一份東西!”趙大鵬沒有回答,
只是緩緩俯身靠近,呼吸幾乎擦過我的耳畔。他的聲音低沉冰冷,像一把鋒利的匕首,
直直刺入我的神經(jīng):“你覺得……就憑你借我的區(qū)區(qū)5萬塊,我會因為這點小事專門請你來?
”而現(xiàn)在,面對那份觸目驚心的借款合同,我終于意識到,
自己早已落入了一個精心布置的局中。三小時前,我正對著化妝鏡涂口紅,
唇膏在燈光下泛著優(yōu)雅的光澤。這時,曉玲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杯果汁,
語氣輕快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急切:“你真的會去嗎?大鵬可是特意邀請你的,
他最近混得不錯,說不定還能幫你介紹點資源呢?!蔽业皖^抿了一口酒,
抬頭看向曉玲:“你說他會不會真的打算還我那五萬塊?”她笑了笑,
語氣輕快:“應(yīng)該會吧,他不是說今天特意請你去嗎?”可是那一瞬間,
我注意到她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像是被什么擊中了一樣,又迅速掩飾過去。
她低頭攪拌著杯中的果汁,笑容依舊溫柔,可我卻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澳阍趺戳??
”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皼]事啊?!彼痤^,笑得自然,
“只是……有點擔(dān)心你一個人去那種地方?!蔽毅读艘幌?,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她平時從不會這么關(guān)心我的行程,
甚至有時候還會嫌我太較真、太固執(zhí)??山裉?,她嘴上雖說著擔(dān)心,
行動上卻鼓勵我去參加生日宴,還說:“什么不定還能幫你介紹點資源”。我沒再多問,
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眼手機,又抬頭望了眼窗外。趙大鵬說好會在生日宴現(xiàn)場等我,
已經(jīng)安排好人來接我。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彈出他發(fā)來的微信:“專車已到樓下,
車牌尾號8866?!蔽倚念^一喜,嘴角不自覺地揚起。難得他這么上心,
連接送都安排得這么周到。我拎起小羊皮手包,踩著高跟鞋,踩著夜色優(yōu)雅出門。然而,
當(dāng)我走到樓下時,映入眼簾的卻是一輛銹跡斑斑的二手摩托車——發(fā)動機還在突突作響,
車燈昏黃,車身滿是刮痕。騎手叼著煙,沖我點了點頭。我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搖頭。
趙大鵬啊趙大鵬,果然還是老樣子,說得好聽,做起來就打折扣。不過也好,騎摩托吹吹風(fēng),
倒也別有一番趣味。想著,我便收起那點失落,利落地坐上了后座,
心里還想著一會兒見到他的時候,一定要調(diào)侃一句:“這就是你說的‘專車’?
”為了拿回自己借出去的那五萬塊錢,我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壓下了心中的不快。
畢竟,這可是他的生日宴,人肯定不少,說不定真像曉玲說的,還能借此機會認識些新朋友,
能幫我介紹點資源。市場營銷這個行業(yè),本來就很看重人際交往和資源積累。
抱著這樣的念頭,我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坐上了那輛破舊摩托車的后座。
發(fā)動機突突作響,車身輕微震動,像是隨時都會散架。我沒命地抓著后座邊緣,
心里一邊安慰自己“就當(dāng)體驗生活了”,一邊暗自提醒:這次來不是為了參加什么聚會,
而是要回屬于自己的錢。一路上顛簸不斷,風(fēng)卷著塵土撲在臉上,
我的裙擺也被吹得凌亂不堪??杀绕疬@些不適,
我更在意的是趙大鵬的態(tài)度——他真的只是想還錢嗎?還是另有目的?帶著這份隱隱的不安,
我終于抵達了所謂的“生日宴”現(xiàn)場??烧l能想到,
這場所謂的生日宴竟是一場荒誕至極的鬧??!
眼前的一切讓我措手不及:泥濘的地面上散落著酒瓶和食物殘渣,
一群人赤著上身圍坐在火堆旁哄笑喧鬧,
而那輛二手摩托反倒成了整場聚會中唯一的“清流”。就在我想悄悄離開時,
手腕突然被一只強有力的手抓住。趙大鵬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將我硬生生拽向火堆中央。
“想走?”他冷笑一聲,聲音帶著幾分戲謔,“直播間的家人們,
今天給大家表演個‘偽名媛醉酒’如何?”話音剛落,手機鏡頭亮起,刺眼的光線直射過來,
圍觀的人群爆發(fā)出陣陣歡呼聲。嘈雜的笑聲像潮水般涌來,夾雜著尖銳的口哨聲,
將我的尊嚴(yán)撕得粉碎?;靵y中,我被人推搡著踉蹌幾步,
身體猛地撞進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懷抱。抬頭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冷靜的臉——沈墨山。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修長的手臂穩(wěn)穩(wěn)扶住我的肩膀,
語氣低沉卻不容拒絕:“你胃不好?!彼f完,毫不猶豫地伸手奪過遞到我嘴邊的酒杯,
替我一飲而盡?;鸸庥痴障?,他的側(cè)臉棱角分明,眉宇間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冷峻。
這一舉動雖短暫,卻如黑夜中的星火,為這片混亂帶來了些許秩序與安全感。
但當(dāng)他仰頭灌下整杯茅臺時,我分明看見他喉結(jié)滾動的瞬間,臉色驟然變得鐵青。工業(yè)酒精。
我的瞳孔猛地收縮,腦海中閃過這個可怕的字眼。來不及多想,我抄起一旁的炭火鉗,
用力挑翻了烤全羊的鐵架。熾熱的炭火傾瀉而出,火星四濺,
伴隨著人群的尖叫聲和慌亂的腳步聲,原本擁擠的圈子瞬間炸開,人們狼狽逃竄?!吧蚰?!
”我死死拽住他的手腕,將他從混亂中拖了出來。我的聲音帶著怒意與急切,
“你他媽是不是酒精過敏?!”他踉蹌幾步,猛地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卻依舊扯出一抹冷笑:“但……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绷璩績牲c,
我赤著一只腳蹲在廢棄廠房后的墻根下,寒意透過單薄的衣衫滲入骨髓。
手機屏幕幽藍的光映照出我蒼白的臉色。屏幕上,
趙大鵬發(fā)來的消息依舊清晰可見——“來參加我的生日宴吧,順便把欠你的錢還你。
”結(jié)果……呵。我苦笑了一聲,眼底滿是諷刺和無奈。這場所謂的“還錢”之約,
終究不過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騙局罷了。沈墨山靠在斑駁的墻壁上,撕開自己西裝的袖口,
用布條替我包扎被碎玻璃劃傷的腳掌。他的動作輕柔而專注,
可眉宇間仍殘留著幾分病態(tài)的蒼白??諝庵袕浡炕鹩酄a的味道,遠處傳來隱約的犬吠聲。
我們沉默地對視了一秒,仿佛都在評估彼此還能承受多少代價。
這個地方荒涼得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四周只剩下廢棄廠房的殘垣斷壁和漫天呼嘯的冷風(fēng)。
我抱著雙臂瑟縮了一下,踩著受傷的腳勉強站穩(wěn),
聲音里透著疲憊與無奈:“咱倆就這么跑出來了?待會兒這十幾公里……看來得走回去了。
”沈墨山靠在墻邊,臉色依舊蒼白如紙,額角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顯然那杯摻了工業(yè)酒精的假茅臺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沖擊。他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虛弱卻戲謔的笑容:“不然呢?指望趙大鵬派輛豪車送我們?
而且剛才不是你拽著我跑的嗎?不然我還打算再喝幾杯呢!”我咬了咬牙,
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低頭看了看自己光著的一只腳——高跟鞋早就在逃跑時丟在了泥地里,
剩下的那只也快撐不住了。我抬起頭,瞪了他一眼:“你忘了剛才裝英雄替我喝酒,
差點把自己玩死?再喝幾杯,你是來這里了此余生的嗎?”“我不喝讓你喝,那不是更慘?
”他嗓音低了下去,苦笑一聲,“誰知道趙大鵬會整這種假酒出來害人。
”他低聲嘟囔了一句,話音未落卻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唇邊隱約泛起一絲血跡。
“不過……”他頓了頓,目光意味深長地瞥向我,“既然提到了,你是不是欠我條命?
”我愣了一下,隨即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欠你的頭??!少在這兒裝蒜!
我命就值一杯工業(yè)酒精?”嘴上雖然埋怨,我還是伸手扶住了他搖晃的身體,
語氣稍微緩和了些:“行了,別廢話了,趕緊想辦法離開這里吧。這地方陰森森的,
再待下去怕是要鬧鬼?!边h處傳來一陣風(fēng)吹動鐵皮板的哐當(dāng)聲,像是某種詭異的回應(yīng)。
我們同時噤聲了一瞬,隨后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忽然停下腳步,我眉頭緊鎖,
語氣變得堅決:“不行,我得把合同拿回來。
剛才那個人渣把我手印摁上去了——那份合同現(xiàn)在是合法的了,我要是不拿回來,
他就能用這個坑死我?!笔聦嵣?,在沈墨山出現(xiàn)之前,我已經(jīng)被迫按下了手印。
趙大鵬拿著那份借款合同,冷笑著將我的手指摁在紙上,動作粗暴而得意。那一刻,
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凍結(jié)了——600,000元的巨額數(shù)字和我的指紋赫然印在一起,
仿佛一道無形的枷鎖將我牢牢困住。但即使如此,趙大鵬仍不滿足。他一邊揮舞著合同,
一邊大聲宣布要把我拉進直播間,用“偽名媛醉酒”的戲碼制造話題熱度。
周圍那些人哄笑附和,鏡頭亮起時,刺眼的光線讓我?guī)缀踔舷?。那種羞辱感像潮水般涌來,
將我最后一點尊嚴(yán)沖刷得干干凈凈。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沈墨山突然出現(xiàn)了。
他二話不說替我擋下那杯摻了工業(yè)酒精的假茅臺。誰知道這杯假酒竟然這么狠,
一杯下去差點要命。還好情況不算太嚴(yán)重,而我也及時從混亂中拉著他逃了出來。
如今回想起來,我仍然心有余悸。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趙大鵬……”我低聲喃喃,語氣里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十年沒見,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沈墨山皺了皺眉,似乎對我的話感到疑惑:“十年沒見?
那你那五萬塊錢到底是什么時候借給他的?”我靠在廢棄廠房的墻邊,腳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思緒卻飄回了過去。我緩緩開口,語氣不緊不慢:“其實,趙大鵬是我發(fā)小。小時候,
他這個人……還行吧,挺老實巴交的,甚至還有點懦弱,時不時被人欺負?!闭f到這里,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要說他做過最壞的事,大概也就是逃課了?!鄙蚰教袅颂裘?,
顯然對我描述的“老實巴交”形象和眼前那個卑劣的男人無法聯(lián)系起來?!安贿^,
畢業(yè)后我們也沒太多交集,幾乎沒什么聯(lián)系?!蔽依^續(xù)說道,“后來有一天,
我們被拉進一個高中同學(xué)群——就是也有你的那個群,記得嗎?然后他加了我的微信,
才又恢復(fù)了聯(lián)系?!鄙蚰近c了點頭,示意我記得很清楚?!扒皫啄晁f要做生意,
差五萬塊錢周轉(zhuǎn),問我能不能借點?!蔽衣柫寺柤?,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
“我想著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知根知底,再加上他家那塊地一直在傳要拆遷,
也不至于還不上這點錢。剛好我手頭也寬裕,就借給他了?!薄八赃@筆錢借出去好幾年了?
”沈墨山接過話頭,語氣里透著一絲意味深長?!翱刹皇?。”我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苦澀,
“不然今天我至于坐那輛破摩托過來?就因為他跟我說要還錢,我才答應(yīng)來的。
”我嘆了口氣,搖搖頭:“中間回老家的時候,他還特地請我吃了一頓飯,說是感謝。
那時候看他客客氣氣的,我還真以為他是個念舊的人。
”“誰知道啊……這回算是讓我大開眼界了?!鄙蚰?jīng)]有接話,只是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隨后抬頭看向我,眼神復(fù)雜:“你真是心軟,這種人你也信?
”他忽然像是抓住了什么關(guān)鍵點,語氣里透著一絲急切:“等等——你不是說十年沒見嗎?
可這中間不是還見過一次嗎?”我愣了一下,隨即撓了撓頭,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呃……是啊,你這么一提醒,我還真忘了。不過那次見面太匆忙了,
而且我對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小時候,總覺得他還是那個老實巴交、被人欺負的小男孩。
”我微微一笑,語調(diào)略顯自嘲,“再說了,一頓飯哪能看透一個人?
更何況那次也不是單獨吃飯,他還叫了幾個發(fā)小一起聚,氣氛還挺熱鬧的。
”他還笑著說“以后還請多關(guān)照”,我也隨口應(yīng)了句“那是當(dāng)然,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當(dāng)時只當(dāng)是客套話,誰知今天竟被他當(dāng)了真,
結(jié)結(jié)實實擺了我一道。沈墨山聽完我的解釋,原本緊繃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些。他垂下眼簾,
低聲喃喃了一句:“原來如此……難怪他說你答應(yīng)好了……”我敏銳地捕捉到他情緒的變化,
忍不住調(diào)侃道:“怎么,你還以為我和他有什么特別的關(guān)系不成?
”他立刻反駁:“誰以為了!我只是覺得你說‘十年沒見’有點含糊,想確認一下而已。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我分明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醋意。我忍住笑意,
沒有戳破他的小心思,只是聳了聳肩:“好吧好吧,是我的表達不夠準(zhǔn)確。不過現(xiàn)在看來,
這十年他已經(jīng)徹底變了,不再是小時候那個讓人欺負的小男孩了,
而是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爛人,甚至可以說是個施暴者?!蔽彝蝗灰庾R到,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似乎被我們暫時忽略了?!安皇钦f要去拿回合同嗎?再等下去,
他們會不會散場了?”我有些焦急地問道。沈墨山卻顯得不緊不慢,他挑了挑眉,
語氣里透著篤定:“急什么?你看他們的架勢,像是今晚有散場的打算嗎?帳篷早就扎好了,
估計要狂歡到很晚?!甭犓@么一說,
我才恍然想起剛才逃出來前的場景:那些人圍坐在火堆旁,肆意喧鬧,酒瓶碰撞聲此起彼伏,
甚至連直播設(shè)備都還在運轉(zhuǎn)。顯然,他們根本沒有結(jié)束的意思?!澳悄隳??
”我忍不住看向他,心中浮現(xiàn)出新的疑問,“你怎么會跟趙大鵬扯上關(guān)系?
你們什么時候開始來往的?”沈墨山淡淡一笑,仿佛早已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他靠在墻邊,
聲音低沉而平靜:“咱們不都是同學(xué)嗎?前幾年,他找我拉投資的時候,
我也想著既然是老同學(xué),不好直接拒絕,就象征性投了一點錢,但沒深入介入他的生意。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眼神變得冷峻起來,“不過,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的生意不太干凈,
便暗中安排了自己人去他那邊臥底,想摸清楚具體情況,果然被我猜中。
剛好這次他邀請我參加生日聚會,我覺得機會來了,正好可以親自做個切割,徹底撇清關(guān)系。
”他轉(zhuǎn)頭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誰知道……遇上了你?!蔽毅读艘幌?,
心底莫名泛起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原來,我們兩個竟然都是被卷入這場荒唐鬧劇的局外人,
卻又因為各自的原因不得不面對這一切?!八?,現(xiàn)在怎么辦?”我深吸了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如果我們真的要拿回那份合同,就必須盡快行動,
否則等他們徹底醉倒或者轉(zhuǎn)移東西,就更麻煩了?!鄙蚰近c了點頭,站直,
目光堅定:“那就走吧,別浪費時間了?!蔽覀z一高一低地瘸著腿,
深一腳淺一腳地匆忙趕回了現(xiàn)場。沈墨山扶著我,步伐雖然踉蹌不穩(wěn),
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專注而冷靜。遠遠望去,
那些人果然如他所料——大部分已經(jīng)醉得東倒西歪。有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嚕,
有人抱著酒瓶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么,還有幾個人圍著火堆唱起跑調(diào)的歌,聲音沙啞刺耳。
“現(xiàn)在是最好的機會?!鄙蚰降吐曁嵝蚜艘痪?,聲音壓得極輕,幾乎被夜風(fēng)吞沒。
我點點頭,迅速掏出手機,悄無聲息地打開錄像功能,開始錄制整個場景。
趙大鵬正倚在一張半舊的折疊椅上,手里攥著那張借款合同,
滿臉得意地向旁邊的人吹噓著什么。他的表情囂張又放松,顯然完全沒料到我們會去而復(fù)返。
“先錄下來,發(fā)給你閨蜜保存一份?!鄙蚰皆谖叶叾诘?,
語氣里透著一絲謹慎和不容置疑,“再開啟錄音,以防萬一?!蔽已杆賹⒁曨l發(fā)送給閨蜜,
并附上一條簡短的文字:“幫我存好,非常重要!”隨后切換到錄音模式,把手機藏進衣兜,
確保它能持續(xù)記錄接下來的對話??諝庵袕浡鴿饬业木凭逗吞炕鸬臍庀?,
四周的聲音嘈雜混亂,像是一場失控的狂歡?!敖酉聛碓趺崔k?”我低聲問道,
聲音里帶著幾分緊張。他沉吟片刻,目光牢牢鎖定在趙大鵬手中的合同上,
語氣堅定卻不失冷靜:“你負責(zé)吸引注意力,我找機會拿回合同。記住,千萬別讓他察覺。
”“好?!蔽乙Ьo牙關(guān),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盡管腳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此刻卻顧不上那么多了。我們交換了一個短暫卻充滿默契的眼神,
仿佛無聲中達成了某種共識,隨后便各自行動。趙大鵬瞥見我們回來,
臉上并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他似乎早有預(yù)料,靠著折疊椅懶洋洋地晃著手中的借款合同。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里帶著幾分戲謔和輕蔑:“喲,你們倆不是走了嗎?
怎么又回來了?難不成是覺得這兒太好玩,舍不得離開?”他故意拖長了尾音,
目光在我們身上來回掃視,最后定格在我臉上,眼神里透著一股嘲弄?!拔铱商嵝堰^你們,
這附近打不到車,最近的公交站還在兩公里外呢,而且最早一班車要等到明早五點半。
”他說完,嗤笑了一聲,“不過嘛,既然回來了,那就別急著走了,咱們繼續(xù)玩啊。
”他的態(tài)度忽然來了個180度大轉(zhuǎn)彎,從剛才的囂張跋扈變成了陰陽怪氣,
仿佛已經(jīng)吃定了我們無路可逃。他晃了晃手中的合同,故意抬高了一些,
好讓我們都能看清楚上面的字跡?!皽匾詫?,你說你這么著急回來,是不是惦記著這個?
”他瞇起眼睛,笑容越發(fā)陰冷,語氣里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玩味。然而,
就在我們以為他會繼續(xù)刁難時,他卻突然伸手將合同朝我扔了過來,
動作隨意得像是在丟一張廢紙?!斑?,既然你想要,那給你好了?!彼f完,
懶洋洋地揮了揮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三角帳篷,“想休息的話就去那邊吧,
不過今晚就剩一個帳篷了,你們倆怎么睡自己看著辦吧?!痹捯粑绰洌?/p>
他便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東倒西歪地鉆進了自己的帳篷,拉上拉鏈,
徹底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整個過程干脆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只留下我和沈墨山站在原地,面面相覷,一時間竟有些莫名其妙?!斑@什么意思?
”我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合同,鮮紅的手印刺目地印在紙上。他真的就這么輕易放手了嗎?
“不對勁?!鄙蚰桨欀?,聲音壓得很低,“他為什么突然把合同還給我們?按理說,
他費盡心思設(shè)計這場鬧劇,不可能就這么輕易放手?!蔽尹c點頭,手指輕輕摩挲著紙張邊緣,
心里升起一股隱隱的不安:“我也覺得奇怪……他是故意的吧?難道這份合同還有別的問題?
”沈墨山?jīng)]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片刻才緩緩開口:“別忘了,現(xiàn)在是電子合同時代。
只要簽過字,哪怕只是拍照上傳,也能生效?!蔽倚念^一緊,
猛然抬頭看向他:“你是說……他已經(jīng)用過了?”他輕嘆一聲,
眼神復(fù)雜:“我不知道他接下來想干什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是好心?!币癸L(fēng)拂過,
帶來一陣寒意,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沈墨山看了我一眼,語氣溫和卻堅定:“先別多想,
先回去休息吧。無論如何,合同現(xiàn)在在我們手里,明天再仔細研究。
至于那個帳篷……”他頓了頓,忽然露出一頑皮的笑容,“你睡里面吧,我守在外面,
免得有什么‘豺狼’趁機溜進來把你拐走?!蔽叶⒅戳艘粫?,心中莫名涌上一絲暖意,
卻故意板起臉:“行吧,那謝謝大俠的好意。不過要是你敢偷懶跑去睡覺,我可不會饒過你。
”“放心,絕不偷懶?!彼f完,指了指帳篷,“快進去吧,外面冷,別凍壞了。
”我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掀開帳篷的簾子鉆了進去。我將合同小心翼翼地收進包里,
靠坐在角落里,聽著外面沈墨山輕微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低咳聲,心里竟?jié)u漸安定下來。
深夜如墨,碳火僅剩幾點零星的紅光,在灰燼中茍延殘喘。四周只剩下一片寂靜。
我睡得迷迷糊糊時,被沈墨山叫醒:“快五點了,起來趕車。
”“這才睡下多久……”我抱怨著,渾身酸痛,意識混沌,真想再多躺一會兒。
“不能再等了?!彼穆曇敉高^帳篷傳來,“公交車五點半發(fā)車,錯過就得跟趙大鵬一起走。
你選哪個?”他的話瞬間讓我清醒。和趙大鵬同行?光是想象就讓人作嘔。我咬牙爬起來,
抓過手包確認合同還在后,掀開簾子走出帳篷。清晨寒意襲人,天色灰蒙蒙的,
只有東方泛起一絲微光。沈墨山遞來一瓶水:“喝點提神,我知道你累,但熬過這一陣就好。
”醉酒的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呼嚕聲此起彼伏,場景詭異而安靜?!斑@些人倒是睡得香。
”我低聲嘟囔,心里卻無法平靜——昨晚的一切仍如夢魘般盤旋。瘸著腳走了一公里,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針尖上,鉆心地疼。我咬緊牙關(guān),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但額頭上還是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沈墨山看不下去了,回頭皺眉說:“別逞強了,我背你。
”“不用……”我還想拒絕,可話還沒說完,他已經(jīng)蹲下身,不容置疑地說道:“上來,
再耽誤下去車該沒了?!蔽要q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趴上了他的背。他的肩膀?qū)捄穸鴾嘏?/p>
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他調(diào)整了一下我的重量,輕聲調(diào)侃道:“你這日子過得挺精致啊,
怎么體重倒沒增加?”“少廢話,專心走路?!蔽覜]好氣地回了一句,卻忍不住笑了。
就這樣,他又背著我走了將近一公里。清晨的街道空曠寂靜,
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我能感覺到他的背在微微發(fā)顫,
呼吸也越來越沉,卻始終沒有放慢腳步。公交車已經(jīng)緩緩進站,他咬著牙加快了幾步,
幾乎是踉蹌著沖上了車。司機看了眼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沒說什么,拉上了門。
他把我輕輕放在座位上,自己則扶著欄桿彎腰喘了好一會兒,胸口劇烈起伏,
聲音沙?。骸跋麓巍娌槐衬懔??!蔽业椭^,不敢看他那副疲憊的樣子,心里一陣發(fā)緊。
終于回到家時,我已經(jīng)累得癱在沙發(fā)上,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沈墨山把合同從我包里拿出來放在桌上,拍了拍我的肩膀:“先休息吧,
剩下的事等你緩過勁再說?!蔽野c在沙發(fā)上,渾身酸軟,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沒了。
沈墨山卻已經(jīng)開始整理自己的西裝外套,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先休息吧,我得回公司了。
”“現(xiàn)在?”我愣了一下,抬頭看他,“你昨晚喝了工業(yè)酒精,身體撐得住嗎?
”他低頭系好領(lǐng)帶,嘴角微微揚起:“沒事,這點小問題還能應(yīng)付。
而且今天有幾個重要會議,不能缺席?!彼f完,又補充了一句,“合同我放桌上了,
你自己收好。有什么事隨時聯(lián)系我?!彼恼Z氣云淡風(fēng)輕,
好像昨晚那些驚險和奔波只是家常便飯??晌曳置髯⒁獾?,他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眉宇間透著一絲疲憊?!爸x謝你……”我低聲說,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復(fù)雜的情緒?!爸x什么?
”他揮了揮手,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背影挺拔而利落,“好好睡一覺,別想太多。
”門輕輕關(guān)上,屋里瞬間安靜下來。我盯著桌上的合同發(fā)了會兒呆,眼皮漸沉,
終究抵不過疲憊,緩緩閉上了眼。一覺醒來,
手機滿是未讀短信:“您擔(dān)保的貸款已審批通過,款項已發(fā)放至借款人賬戶。
”趙大鵬的賬戶!我渾身一僵,寒意直沖頭頂。他故意還回合同,讓我們放松警惕,
轉(zhuǎn)身就完成了貸款流程?,F(xiàn)在錢到了他的賬上,而我是擔(dān)保人。我立刻打電話給貸款公司,
語氣急促地質(zhì)問:“合同明明在我手里,你們怎么就放款了?”對方語氣冷淡,
帶著幾分不屑:“小姐,您是不是對流程不太了解?趙大鵬昨晚已經(jīng)提交了電子版合同,
與紙質(zhì)版具有同等法律效力?!甭牭竭@句話,我的心猛地一沉。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昨晚那么“好心”把合同還給我。紙質(zhì)只是幌子,真正的殺招是電子版。
“好算計……”我冷笑一聲,寒意涌上心頭。他早有準(zhǔn)備,每一步都堵死了退路。
我趕緊撥打沈墨山的電話,卻無人接聽。幾次后,一個自稱是他秘書的女生接了電話。
“抱歉,沈總正在開會,暫時無法接聽。您可以留言,我會轉(zhuǎn)告他盡快回復(fù)您?!薄皶h?
”我心頭一沉,眼下這種局面哪容得等待?趙大鵬的局已布好,每拖延一秒都可能失控。
我這才想起還沒向公司請假,畢竟腳傷成這樣根本沒法去上班。于是撥通了人事部的電話,
剛說明情況,對方卻冷冷地告知:“您的勞動合同已解除?!薄笆裁??”我愣住了,
急忙追問原因。人事部的人含糊其辭,
只說是因為我的“不當(dāng)行為”對公司形象造成了嚴(yán)重影響。掛了電話后,我越想越不對勁,
便上網(wǎng)查了一下——果然,昨晚直播間的視頻已經(jīng)被傳得滿天飛。
趙大鵬故意把我推到鏡頭前,畫面中的我醉眼朦朧、狼狽不堪:高跟鞋陷進泥里拔不出來,
整個人搖搖晃晃,完全是一副“名媛醉酒”的丑態(tài)??蓪嶋H情況是,
我到場時看到這場離譜的戶外生日宴,本想著“來都來了”,就喝一杯啤酒意思一下再走。
誰知道這十幾個人里有一半是老同學(xué),每個人都敬了一杯??崭购染?,酒勁瞬間上頭,
結(jié)果就有了被推到鏡頭前的那一幕。
什么“偽名媛真面目”“靠借錢炫富”……更惡毒的還有說我為了攀附大款、夜闖男人派對,
甚至造黃謠的評論鋪天蓋地。每一句話都像是一盆接一盆的臟水,
毫不留情地將我的形象踩進泥潭,碾成齏粉。天塌了。“這個混蛋!”我攥緊拳頭,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幾乎要刺破皮膚。他不僅設(shè)局讓我簽下那份合同,
還用這種方式毀掉了我的事業(yè)和聲譽。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讓我徹底孤立無援,陷入絕境。
憤怒與無助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幾乎將我吞沒。我又難過又生氣,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
喘不過氣來。我把他當(dāng)發(fā)小,從小到大從未有過害他之心,甚至在他需要幫助時,
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伤??怎么能變成這樣一個人?
怎么能如此狠心地算計我、羞辱我,甚至不惜毀掉我的一切?“趙大鵬,你還是人嗎?
”我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曾經(jīng)那個老實巴交、被人欺負的小男孩,
如今竟變成了一個心機深沉、不擇手段的惡徒。是我看錯了他,
還是時間真的能讓人變得面目全非?我一下子亂了陣腳,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打開手機,又忍不住點進那些視頻的評論區(qū),一條條污言穢語映入眼簾,像針一樣扎進眼睛,
也刺進心里?!罢媸菈蛄恕蔽亦哉Z,越看越覺得窒息。最終,
我還是狠狠按下了關(guān)機鍵。再看下去,只會讓自己更崩潰?,F(xiàn)在這種狀態(tài),
根本沒辦法冷靜思考,更別提找出解決辦法了。我癱坐在床邊,腦袋昏沉得像是灌滿了鉛。
或許,逃避一會兒也不是壞事。至少在短暫的黑暗中,
我可以暫時躲開那些惡意和現(xiàn)實的重壓?!八懔?,睡一覺吧?!蔽业吐晫ψ约赫f,
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和疲憊。拉過被子蒙住頭,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哪怕只是短暫地逃離這一切也好。睡,終究是睡不著的。煩躁和焦慮像潮水般一波波涌來,
逼得我無法安眠。索性起身,簡單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干凈舒適的衣服,
從新處理了一下受傷的腳,抓起手包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我對司機說:“去海邊。
”車子一路駛向海岸,我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些許。抵達時,
咸澀的海風(fēng)裹挾著濕潤的涼意撲來。我低頭看著仍帶著傷痕的腳,遲疑片刻,還是脫下了鞋。
赤足觸地的一瞬,沙粒溫柔而倔強地鉆進腳趾縫,隱隱作痛,卻又像是被大地悄悄擁抱。
潮起潮落,浪花呢喃,仿佛整片海都在替我說不出口的委屈。?我租了一艘小游船,
獨自劃到海中央,然后躺下來,任身體隨著波浪輕輕搖晃。天空遼闊無垠,海水深邃悠遠,
耳邊只剩下風(fēng)聲與浪聲交織的樂章。這一刻,什么合同、發(fā)小、欠款……通通被拋到了腦后。
可不知怎么,眼前卻浮現(xiàn)出沈墨山背著我趕公交的模樣。他的背影微微顫抖,呼吸粗重,
卻始終穩(wěn)穩(wěn)托住我,像是再累也不會把我放下。我閉上眼,心里忽然有點酸。十年沒見了,
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只是時間,還有身份、圈子、生活的軌跡??赡翘焖麕臀覔蹙?,
還咬著牙把我背到了車站。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人哪怕走遠了,
也始終站在你回頭就能看見的地方。閉上眼,聽著海浪翻騰的聲音,
我終于找到了片刻的寧靜?;蛟S人生就是這樣,總有波濤洶涌的時候,
但只要心中有一片屬于自己的港灣,就一定能熬過去。這時淚水早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但我硬生生逼了回去。我在船上睡著了,小船隨浪越漂越遠。
租船的大叔等了很久不見我回來,以為我出事了,急忙開快艇來找?!肮媚?!你沒事吧?
”大叔焦急地喊道,將快艇靠近。我這才驚醒,看著遠處模糊的海岸線,
連忙道歉:“對不起,大叔,我睡著了,沒注意漂遠了?!彼麌@了口氣,
把繩索拋過來:“下次可別這樣了,海上危險,萬一出事都沒人知道?!被氐桨哆厱r,
夕陽余暉灑在海面,映出一片金色。我站在沙灘上,深吸一口氣,
對著大海輕聲說道:“謝謝你,讓我暫時忘記了煩惱?!蔽也荒茉谶@里停留太久。
還有太多事等著我去處理,而現(xiàn)在,也不是心軟或回頭的時候。
趙大鵬……他把事情做這么絕,那我也只能,不再顧念過去。我飄了一整天,
心情復(fù)雜得像一團亂麻。站在小區(qū)門口時,剛從出租車下來,
就看到沈墨山頹廢地靠在路邊的燈柱旁。他領(lǐng)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整個人顯得疲憊而焦慮。
當(dāng)他抬起頭看見我時,眼角竟有些紅潤,愣了兩秒后,他猛地沖過來抱住我,
那力度幾乎讓我喘不過氣?!澳愕降兹ツ膬毫??為什么怎么都找不到你?
”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顫抖。原來,在開會結(jié)束后,
他第一時間回了我的信息并打了電話,但我心煩意亂出門時沒帶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