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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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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凍裂的手,灼骨的毒臘月的風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生疼。

孫儷蘭把凍得通紅的手往袖口里縮了縮,冰涼的河水漫過腳踝,凍得她腳趾發(fā)麻。

浣衣局的皂角用完了,洗出來的龍袍總帶著股淡淡的霉味,要是被攝政王殿下發(fā)現(xiàn),

怕是又要挨管事嬤嬤的鞭子?!皟m,快著點!”隔壁的春桃搓著手里的朝服,

呵出一團白氣,“聽說今兒攝政王在朝堂上發(fā)了好大的火,斬了三個叛亂的將軍,

血都濺到金鑾殿的柱子上了!”孫儷蘭手里的動作頓了頓。叛亂?她想起十五年前那個雪夜,

官兵踹開家門時,父親也是這么被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一家三十七口,

除了躲在柴房的她和妹妹,全倒在了血泊里。那把沾血的刀,刀柄上刻著的“歐陽”二字,

她這輩子都忘不了?!鞍l(fā)什么愣?”春桃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那可是攝政王歐陽德,

咱們景國說一不二的主兒,聽說他發(fā)起火來,連皇上都得讓三分。”孫儷蘭低下頭,

把臉埋進濕冷的衣裳里。歐陽德,這個名字像根針,扎在她心口十五年。她攥緊拳頭,

指甲深深嵌進凍裂的掌心,滲出血珠,混著河水,淡得看不見。這時,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侍衛(wèi)簇擁著一頂轎子從橋上經(jīng)過,轎簾被風掀起一角,

露出里面男人的側臉——棱角分明,下頜線繃得緊緊的,眼神冷得像冰。“是攝政王!

”春桃趕緊低下頭,聲音發(fā)顫。孫儷蘭的心跳驟然停了半拍。是他,真的是他。十五年了,

他比記憶中更高大,眉宇間的戾氣也更重,可那雙眼睛里的冷漠,

和當年下令斬她全家時一模一樣。她下意識地往水里縮了縮,恨不得鉆進河底的淤泥里。

轎子很快過去了,留下一陣淡淡的龍涎香。孫儷蘭盯著水面上晃動的影子,

突然覺得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喘不上氣。金鑾殿上,血腥味還沒散干凈。

歐陽德坐在攝政王的位置上,指尖捏著剛遞上來的奏折,指節(jié)泛白。

底下跪著的大臣們大氣不敢出,連呼吸都放輕了——誰都看得出,攝政王這會兒心情極差。

“西北軍嘩變?”歐陽德的聲音不高,卻帶著股說不出的壓迫感,“李將軍是廢物嗎?

三萬兵馬鎮(zhèn)不住一群亂兵?”兵部尚書趕緊磕頭:“攝政王息怒,李將軍已派人求援,

只是……只是糧草不足,恐難支撐?!睔W陽德冷笑一聲,剛想說話,

突然覺得一股灼痛從丹田直沖頭頂,像是有團火在五臟六腑里燒。他猛地按住額頭,

眼前陣陣發(fā)黑,耳邊的議論聲變得模糊。“王爺!”心腹侍衛(wèi)周平趕緊上前扶住他,

“您該回府歇息了?!睔W陽德擺擺手,強撐著站起身:“退朝。

”他幾乎是被周平半扶半攙著走出金鑾殿的。坐在轎子里,那股灼痛越來越烈,

像是有無數(shù)根針在扎骨頭,冷汗瞬間浸透了里衣。這陽毒是娘胎里帶的,

太醫(yī)說他活不過三十歲,如今離三十還差半年,發(fā)作得卻越來越頻繁?!叭鴰煾?。

”他咬著牙,聲音發(fā)顫。國師是個白胡子老頭,看見歐陽德這模樣,趕緊掐指一算,

臉色變得凝重:“王爺,您這陽毒已入骨髓,尋常藥物怕是壓不住了?!薄皬U話。

”歐陽德靠在榻上,疼得額角青筋暴起,“本王養(yǎng)著你們這群廢物,不是聽你說這些的。

”“夜觀天象,紫微星旁有客星異動?!眹鴰煹氖种冈邶敿咨蟿澲?,“屬下算出,

唯有純陰之體,可解王爺純陽之厄?!薄凹冴幹w?”歐陽德皺眉,“那是什么東西?

”“女子,八字純陰,生辰與王爺相克?!眹鴰煹穆曇魤旱土诵?,“這種體質百年難遇,

需得……與王爺陰陽交融,方能緩解劇毒。”歐陽德的臉色沉了沉。他這輩子最恨被人拿捏,

如今卻要靠一個女人活命?可那灼骨的疼痛實在難忍,他攥緊拳頭,

指縫里滲出血來:“找不到呢?”“找不到……”國師嘆了口氣,“王爺撐不過開春。

”轎子里,歐陽德閉著眼,腦子里全是國師的話。純陰之體?他不信這些鬼神之說,

可身體的疼痛卻在時時刻刻提醒他——他快死了?;氐綌z政王府,剛踏進大門,

就聽見下人來報:“王爺,宮里送衣裳的宮女在偏廳等著呢。”歐陽德沒心思管這些,

只想趕緊回房躺會兒??蓜傋叩交乩龋枪勺仆赐蝗蛔儽炯訁?,他眼前一黑,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巴鯛?!”周平驚呼著撲上來?;靵y中,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宮女抱著疊好的龍袍跑過來,大概是嚇傻了,伸手就想去扶他。

就在她的指尖觸碰到歐陽德手背的瞬間——歐陽德覺得那股灼痛像是被澆了盆冷水,

瞬間退去了大半。他猛地睜開眼,對上一雙驚慌失措的眸子。那宮女的手還停在他手背上,

凍得通紅,指關節(jié)有些變形,卻帶著一股奇異的涼意,順著皮膚往骨頭里鉆,

舒服得他差點哼出聲?!澳闶钦l?”歐陽德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

宮女被他抓得吃痛,想抽回手,卻被他死死攥著。她抬起頭,露出張素凈的臉,

眼睛又大又亮,此刻卻盛滿了恐懼,像只受驚的小鹿?!盎亍赝鯛?,奴婢孫儷蘭,

浣衣局的?!彼穆曇舭l(fā)顫,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強忍著沒掉下來。歐陽德盯著她的臉,

突然想起國師的話。純陰之體?他瞇起眼,指腹摩挲著她手腕上的皮膚——果然,

這涼意不是錯覺?!爸芷??!彼酒鹕?,松了松手,卻沒放她走,“把她帶回府里,

好生‘照看’?!敝芷姐读艘幌?,隨即明白了什么,點頭應是。

孫儷蘭嚇得臉色慘白:“王爺!奴婢還要回浣衣局交差!

妹妹還在宮里等著奴婢……”歐陽德沒理她,只是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袍,轉身往內院走。

風吹起他的披風,露出里面玄色的里衣,衣角沾著點血跡——是剛才自己掐出來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被周平拽著的孫儷蘭,她還在掙扎,像只不屈的小獸。

歐陽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管她是誰,只要能解他的毒,就算是閻王的女兒,

他也得搶過來。孫儷蘭被關進了攝政王府的客房,門窗都被鎖死了。她坐在冰冷的床沿,

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渾身發(fā)抖。歐陽德把她抓來做什么?難道認出她了?不可能,

當年她才五歲,如今早已改頭換面??伤此难凵?,像在看一件物品,讓她心里發(fā)毛。

“姐姐!姐姐!”窗外傳來妹妹小荷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說你被攝政王抓走了,

是不是真的?”“小荷!”孫儷蘭沖到窗邊,卻看不見人,“我沒事!你別擔心!

照顧好自己!”“姐姐!”小荷的聲音越來越遠,“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孫儷蘭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她不能有事,她還沒報仇,還沒讓妹妹過上好日子。

她摸了摸頭發(fā)里藏著的發(fā)簪——那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簪尖磨得鋒利,必要時,

她能豁出去。這時,房門被推開了。周平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走進來,

面無表情地說:“王妃,喝藥。”“誰是王妃?”孫儷蘭后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周平把藥碗放在桌上:“王爺?shù)囊馑?,你會知道的。喝了藥?/p>

對你有好處?!睂O儷蘭看著那碗藥,想起宮里那些被灌藥后發(fā)瘋的宮女,

搖著頭往后退:“我不喝!你們是想毒死我嗎?”周平?jīng)]說話,只是盯著她,

眼神里的威脅不言而喻。孫儷蘭攥緊了手里的發(fā)簪,指尖因為用力而發(fā)白。她知道,

反抗是沒用的??伤桓市?,不甘心就這樣落在仇人手里。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歐陽德的聲音:“讓她自己喝?!敝芷节s緊退了出去。歐陽德走進來,

身上還帶著那股灼人的氣息,只是臉色比剛才好看了些。他走到桌前,拿起那碗藥,

聞了聞:“只是安神的,別怕。”孫儷蘭看著他,突然覺得可笑:“王爺抓我來,

就是為了讓我喝安神藥?”歐陽德放下藥碗,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很高,

陰影把她整個人都籠罩住了,帶著強大的壓迫感?!澳阒兰冴幹w嗎?”他突然問。

孫儷蘭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你就是。”歐陽德的聲音很平靜,

卻像炸雷一樣在她耳邊響起,“能解本王的陽毒。”孫儷蘭的腦子一片空白。陽毒?

純陰之體?這是什么意思?“本王要娶你?!睔W陽德看著她,眼神里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做我的王妃?!睂O儷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床柱上:“我不嫁!

你這個劊子手!我死也不會嫁給你!”她話一出口就后悔了,趕緊捂住嘴。

歐陽德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劊子手?你知道我是誰?”孫儷蘭的心臟狂跳,

強裝鎮(zhèn)定:“誰不知道攝政王殺伐果斷?多少忠良死在你手里!”歐陽德盯著她看了半天,

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沒有絲毫暖意:“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不過,嫁不嫁,由不得你。

”他走到門口,停下腳步,背對著她說:“你妹妹還在浣衣局,對吧?想讓她平安,

就乖乖聽話?!遍T“砰”地一聲關上了。孫儷蘭癱坐在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看著桌上那碗黑漆漆的藥,突然明白了——歐陽德早就查過她,知道她的軟肋是妹妹。

十五年前,她沒能救家人。這一次,她不能再失去妹妹了。她拿起藥碗,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藥很苦,苦得她胃里翻江倒海??伤?,這只是開始。復仇的路還很長,她得先活下去。

窗外的月亮被烏云遮住了,黑漆漆的,像她看不到頭的未來。第二章:發(fā)簪藏鋒,

王府囚籠天還沒亮,孫儷蘭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她揉著發(fā)沉的腦袋坐起來,

昨晚那碗安神藥勁真大,睡得昏昏沉沉的,連夢都沒做一個。“王妃,該起身梳妝了。

”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細聲細氣的。孫儷蘭皺了皺眉,沒應聲。王妃?她才不稀罕。

門被推開了,走進來兩個穿著青綠色宮裝的侍女,手里捧著一套大紅的衣裳,

料子是上好的云錦,繡著纏枝蓮的紋樣,一看就價值不菲?!巴蹂?,王爺吩咐了,

今日要給您沐浴更衣?!睘槭椎氖膛χf,臉上堆著討好的笑,

“這套嫁衣是蘇州織造剛送過來的,您穿上肯定好看?!薄罢l要穿這個?

”孫儷蘭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拿走,我不穿?!笔膛樕系男θ萁┝私?,對視一眼,

沒敢再勸,只是站在一旁等著。孫儷蘭被她們看得不自在,索性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身上還穿著浣衣局的粗布襦裙,洗得發(fā)白,袖口還磨破了個洞,

和這富麗堂皇的房間格格不入?!拔乙娢颐妹谩!彼淅涞卣f。侍女們愣了一下,

還是退了出去,臨走前還貼心地關上了門。孫儷蘭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

心里一陣煩躁。把小桃接到府里?這是把她們姐妹倆都軟禁起來了?書房里,

歐陽德正看著周平遞上來的卷宗,眉頭緊鎖?!皩O儷蘭,年十六,五年前進宮,浣衣局宮女。

”周平站在一旁,低聲匯報,“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妹妹叫孫小荷,也在浣衣局當差。

”歐陽德翻著卷宗,上面的記錄很簡單,看起來沒什么問題??伤傆X得哪里不對勁,

這孫儷蘭雖然看著柔弱,眼神里卻藏著股狠勁,不像個普通的宮女。“十五年前,

孫家滿門抄斬的案子,你還記得嗎?”他突然問。周平愣了一下,點頭道:“記得,

當時王爺剛攝政,孫廉通敵叛國,證據(jù)確鑿,皇上親下的圣旨?!薄皩O廉有幾個孩子?

”“好像是兩個女兒,當時都還小,聽說沒找到尸體,大概是跑了?!敝芷较肓讼耄?/p>

“怎么了王爺?您懷疑……”歐陽德沒說話,只是盯著卷宗上“孫儷蘭”三個字。孫?

會不會太巧了?“把當年孫家的卷宗找來,給我看看?!彼仙暇碜?,站起身?!笆?。

”周平應聲退了出去。歐陽德走到窗邊,看著庭院里的海棠樹。十五年前的事,

他記得不太清了,只記得當時剛平定內亂,根基不穩(wěn),孫廉手握兵權,確實是個威脅。

至于通敵的證據(jù)……好像是趙闊呈上來的,他當時沒細看。趙闊……歐陽德的眼神沉了沉。

這個丞相,表面上對他忠心耿耿,暗地里卻小動作不斷,這次西北軍嘩變,

說不定就有他的影子?!巴鯛敚蹂鷣砹?。”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歐陽德轉過身,

看見孫儷蘭走進來。她穿著那套大紅的嫁衣,襯得皮膚雪白,頭發(fā)松松地挽著,

沒戴任何首飾,卻有種說不出的清麗。只是那張臉,依舊冷冰冰的,沒什么表情。

“找本王有事?”他走到書桌后坐下,拿起一支筆把玩著。“我妹妹呢?”孫儷蘭開門見山,

“我要見她?!薄凹笔裁??!睔W陽德抬眼看她,“既然來了王府,就得守王府的規(guī)矩。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王妃,該學的禮儀,該懂的規(guī)矩,都得學?!薄拔也皇悄愕耐蹂?。

”孫儷蘭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歐陽德,你放我走,我可以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放你走?”歐陽德笑了,“放你走,本王的毒誰來解?”他放下筆,站起身,

一步步逼近她,“孫儷蘭,別跟本王討價還價,你沒資格?!彼臍庀е凝埾严?,

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味,撲在她臉上,讓她覺得惡心。孫儷蘭被他逼得連連后退,

后腰撞到了桌角,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她抬起頭,

眼里像淬了冰:“用一個女人的命換你自己的命,歐陽德,你不覺得無恥嗎?”“無恥?

”歐陽德俯身,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聲音壓得極低,帶著灼人的熱氣,

“本王從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彼氖种篙p輕劃過她的臉頰,

觸到一片冰涼,“你乖乖聽話,本王保你妹妹平安,保你衣食無憂,如何?”“我要的,

你給不起?!睂O儷蘭別過臉,避開他的觸碰,聲音發(fā)顫,卻帶著股倔勁,

“我要你還我孫家清白,要你把當年害死我全家的人,一個個都揪出來!

”歐陽德的動作頓住了。他瞇起眼,仔細打量著她的側臉——這眉眼,這倔強的神情,

確實有幾分孫廉的影子?!澳愎皇菍O廉的女兒?!彼逼鹕?,語氣聽不出喜怒,

“膽子不小,敢在本王面前提當年的事。”孫儷蘭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自己瞞不住了。

她索性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是又怎么樣?歐陽德,

你敢做不敢認嗎?當年我父親忠心耿耿,你為了奪權,就誣陷他通敵叛國,

害死我全家三十七口!這筆血債,我記了十五年!”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刀,

狠狠扎在歐陽德心上。他看著她通紅的眼睛,那里面的恨意濃得化不開,

突然覺得心口有些發(fā)堵。“當年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樣。”他皺著眉,試圖解釋,

“孫廉通敵的證據(jù)確鑿,是皇上下的旨……”“皇上?”孫儷蘭冷笑,“當時皇上才八歲,

懂什么?還不是你這個攝政王說了算!”她突然從頭發(fā)里抽出那支發(fā)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歐陽德,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放我和我妹妹走!否則,我就死在你面前,

讓你永遠也解不了毒!發(fā)簪的尖兒很利,已經(jīng)劃破了她的皮膚,滲出血珠來。紅得刺眼,

像極了當年孫家滿門濺在青石板上的血。歐陽德的臉“唰”地沉了,眼神里翻涌著驚濤駭浪,

聲音都帶著冰碴子:“放下!”“你放不放?”孫儷蘭的手抖得厲害,

胳膊上的青筋都繃起來了,可眼神比發(fā)簪尖還硬,“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

能換我妹妹一條活路,值了!”她算準了,歐陽德惜命,絕不會讓她死。這是她唯一的籌碼,

是她藏在發(fā)髻里十五年的鋒芒。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當口,周平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差點撞在門框上:“王爺!不好了!孫小荷姑娘在西廂房鬧著要見姐姐,不小心摔了一跤,

暈過去了!”“小荷!”孫儷蘭手里的發(fā)簪“當啷”掉在地上,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疼得她眼前發(fā)黑。她轉身就想往外沖,手腕卻被歐陽德死死扣住。“放開我!

我要去看我妹妹!”她瘋了似的掙扎,眼淚混著鼻涕往下淌,哪里還有半分剛才的倔強,

活脫脫一只護崽的母獸。歐陽德的指腹碾過她手腕上剛才被發(fā)簪劃破的地方,

沾了點溫熱的血。他喉結滾了滾,對著門外喊:“周平,去看看孫小荷怎么樣了,

讓府里的太醫(yī)趕緊過去。”“是!”周平不敢多言,撒腿就跑。孫儷蘭還在掙,

指甲幾乎要嵌進歐陽德的肉里:“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她不會有事?!睔W陽德的聲音突然軟了些,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無奈。

他看著懷里哭得渾身發(fā)抖的小女人,肩膀瘦得硌手,隔著厚厚的云錦都能摸到肩胛骨的形狀。

這模樣,讓他想起小時候。母親去世那天,他也是這樣抱著棺槨,哭得撕心裂肺,

可周圍的人只會說“王爺要堅強”?!疤t(yī)是宮里最好的,治個摔跤綽綽有余。”他松開手,

卻沒讓她走,就那么垂著胳膊站在旁邊,看著她蹲在地上撿發(fā)簪,

指尖哆哆嗦嗦地擦上面的灰。發(fā)簪的尖兒彎了,像她此刻的心。西廂房里,

孫小荷躺在軟榻上,臉色發(fā)白,額頭上腫了個大包。太醫(yī)正在給她敷藥,

小丫頭疼得哼哼唧唧,眼淚汪汪地瞅著門口?!敖憬恪乙憬恪薄靶『?!

”孫儷蘭推開半掩的門沖進來,撲到榻邊攥住妹妹的手,“怎么樣?疼不疼?哪里不舒服?

”“姐姐!”孫小荷一看見她,眼淚掉得更兇了,小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袖不放,

“他們把我從浣衣局帶過來,說你要當王妃了……我怕,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孫儷蘭的心像被針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她摸著妹妹額頭上的腫包,聲音哽咽著,

卻強扯出個笑:“傻丫頭,胡說什么呢?姐姐怎么會不要你?是……是王爺好心,

接我們來府里享福呢?!彼桓艺f真話,不敢讓這才十三歲的孩子知道,她們是從一個囚籠,

跳進了另一個更華麗的囚籠。“享福?”孫小荷眨巴著淚眼看著周圍雕梁畫棟的擺設,

又摸了摸身上柔軟的錦被,突然癟癟嘴,“可我還是想回浣衣局,

春桃姐姐答應教我繡帕子呢……”孫儷蘭沒說話,只是把妹妹摟得更緊了些。春桃?

怕是再也見不到了。進了這攝政王府,就像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潭,

誰還能記得浣衣局的皂角香?這時,歐陽德背著手站在門口,

身影被窗欞的影子切割得支離破碎。他沒進來,只是對太醫(yī)抬了抬下巴:“怎么樣?

”“回王爺,只是輕微腦震蕩,沒傷到骨頭,養(yǎng)兩天就好了?!碧t(yī)弓著腰回話,

大氣不敢出。他剛才在門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這位新王妃竟是當年孫家的遺孤,

這王府怕是要變天了。歐陽德“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孫儷蘭摟著妹妹的背影上。

那背影瘦瘦小小的,卻透著股韌勁,像寒冬里鉆墻縫長出來的草。他突然想起卷宗里寫的,

孫廉當年在獄中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還死死咬著“忠君”二字不放。這父女倆,

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倔?!爸芷剑扇耸刂鲙?,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走了。腳步聲在回廊里漸行漸遠,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沉悶。

孫儷蘭抱著小荷,直到妹妹在她懷里沉沉睡去,才輕輕把人放平,掖好被角。她坐在榻邊,

看著妹妹睡夢中還蹙著的眉頭,心里像壓了塊石頭。小荷摔得真巧,巧得像是有人故意安排。

是歐陽德想穩(wěn)住她?還是……另有其人?她想起剛才在書房,

歐陽德提到趙闊時那諱莫如深的眼神。那個老狐貍,會不會已經(jīng)嗅到了什么風聲?掌燈時分,

孫儷蘭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剛推開房門,就看見桌上擺著一桌子菜,

熱氣騰騰的,還有兩碗冒著熱氣的參湯。歐陽德背對著她站在窗邊,

玄色常服的衣擺被晚風掀起一角,側臉在燭火里明明滅滅。“過來吃飯?!彼麤]回頭,

聲音聽不出情緒。孫儷蘭沒動,就那么杵在門口,像尊石像?!靶『蓜傂?,喝了半碗?yún)?/p>

說想讓你陪她吃點心?!睔W陽德轉過身,手里把玩著個玉佩,“你要是餓死了,

她明天醒了找誰哭去?”這話戳中了孫儷蘭的軟肋。她磨磨蹭蹭地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拿起筷子卻沒動。一桌子山珍海味,她看著只覺得反胃。歐陽德也坐了,給自己盛了碗湯,

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說:“下午的事,別再做了。”“什么事?”孫儷蘭梗著脖子,

故意裝傻。“拿發(fā)簪抵脖子那出。”歐陽德抬眼看她,眼神里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嚇唬誰呢?真當本王不敢讓你死?”“你敢嗎?”孫儷蘭冷笑,夾起一塊魚肉,

卻沒往嘴里送,“你要是敢,就不會把小荷接到府里了?!睔W陽德的動作頓了頓,放下湯碗,

指節(jié)在桌上輕輕敲著,發(fā)出“篤篤”的聲兒,像是在盤算什么?!笆迥昵暗氖拢視?。

”他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像驚雷一樣炸在孫儷蘭耳邊,“給我點時間,

也給你自己點時間?!睂O儷蘭猛地抬頭看他,眼里滿是錯愕。查?他居然說要查?

是緩兵之計,還是……“你少騙我!”她攥緊了筷子,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

“當年的卷宗早就被你銷毀了,證據(jù)都被你藏起來了,你讓我等什么?

等你把我和我妹妹都弄死,好永絕后患嗎?”“信不信由你?!睔W陽德沒跟她吵,

只是把那碗?yún)媲巴屏送?,“但你記住,在我查清楚之前?/p>

你和你妹妹要是少了一根頭發(fā),我第一個拿趙闊是問?!壁w闊?他又把趙闊扯出來干什么?

孫儷蘭看著他深邃的眼睛,那里面像藏著片海,深不見底。她突然覺得,

這潭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當年的冤案,或許真的不像她想的那么簡單?!拔覒{什么信你?

”她的聲音軟了些,帶著點疲憊。歐陽德沒說話,只是從懷里掏出個東西放在桌上。

是塊腰牌,上面刻著個“令”字,還鑲著金邊。“拿著這個,府里想去哪去哪,沒人敢攔你。

”他站起身,“明天一早,我讓人把小荷挪到你隔壁院子,方便你照看?!彼叩介T口,

又停下了,背對著她說:“那支發(fā)簪,我讓人修好了,明天給你送過來。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帶走了滿室的龍涎香,也帶走了那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孫儷蘭看著桌上的腰牌,又看了看那碗快涼透的參湯,突然覺得眼眶發(fā)熱。她拿起腰牌,

入手冰涼,沉甸甸的,上面還帶著歐陽德掌心的溫度。修發(fā)簪?他是想告訴她,

連她藏著的鋒芒,都捏在他手心里嗎?她端起參湯,一口氣喝了下去。燙得嗓子發(fā)疼,

卻也暖了點冰涼的心窩。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她都得接招。為了小荷,為了查明真相,

她得先在這王府里活下去,像當年在死人堆里一樣,把自己的根扎進這泥沼里。

窗外的月亮出來了,透過窗欞照在地上,像鋪了層霜。孫儷蘭摸著胸口,

那里藏著比發(fā)簪更鋒利的東西——是十五年的仇恨,是對妹妹的牽掛,

是她在這囚籠里唯一的支撐。丞相府的書房里,趙闊聽完屬下的匯報,捻著山羊胡笑了,

眼里卻淬著毒?!皵z政王把那丫頭片子當寶貝似的護著?”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

“還把腰牌給她了?看來這純陰之體,真是他的命門。”“大人,要不要現(xiàn)在動手?

”屬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趁她根基未穩(wěn)……”“急什么?!壁w闊放下茶杯,

茶蓋碰到杯沿,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這孫儷蘭是把雙刃劍,用好了,

能讓歐陽德死無葬身之地?!彼肫鹗迥昵埃约和低祿Q掉孫廉通敵的書信,

再把偽造的證據(jù)呈給剛攝政的歐陽德。那時候的歐陽德,年輕氣盛,眼里容不得沙子,

果然一怒之下下了殺手。如今孫家的女兒回來了,還成了歐陽德的解藥,

這不是老天爺都在幫他嗎?“去,把孫小荷‘請’到府里來做客?!壁w闊笑得像只老狐貍,

“告訴孫儷蘭,想讓她妹妹平安,就得聽我們的。”“大人英明!”屬下恍然大悟,

趕緊退了出去。趙闊看著屬下的背影,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茶水很苦,

卻苦不過他心里的算計。歐陽德啊歐陽德,你以為娶了個純陰王妃就能續(xù)命?

你欠孫家的血債,欠景國的江山,我會讓這丫頭片子,一點一點替你還回來!

夜風從窗縫里鉆進來,吹得燭火搖曳,把趙闊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像個張牙舞爪的惡鬼。

而攝政王府里,孫儷蘭還不知道,一張更大的網(wǎng),已經(jīng)悄悄向她張開。她只是守在妹妹床邊,

看著小荷安穩(wěn)的睡顏,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要活下去,要報仇。卻沒發(fā)現(xiàn),

自己的心湖里,已經(jīng)被歐陽德那碗?yún)?,投下了一顆小小的石子,蕩開了圈圈漣漪。

第三章:紅燭泣血,舊恨新傷三日后的大婚,紅綢子從王府大門一直鋪到內院,

連墻角的殘雪都被映得發(fā)紅??蛇@滿目的喜色,看在孫儷蘭眼里,比臘月的冰還冷。

她坐在梳妝臺前,任由侍女往她臉上撲粉。銅鏡里的人面色慘白,

涂了胭脂也遮不住眼底的青黑,唯有一雙眼睛,亮得像淬了毒的刀?!巴蹂?/p>

這鳳冠可真好看?!笔膛踔恋榈榈慕鸸冢Φ煤喜粩n嘴,

“聽說上面的珍珠都是南海進貢的,一顆就夠尋常人家吃十年了。”孫儷蘭沒應聲,

只是盯著鏡中自己的倒影。這身嫁衣重得壓肩膀,鳳冠上的流蘇晃得她眼暈,

倒像是給她上了鐐銬?!敖憬悖 遍T外傳來小荷的聲音,帶著孩童的雀躍。

孫儷蘭趕緊讓侍女把鳳冠收起來,轉身就看見妹妹穿著身水綠色的新衣裳跑進來,

手里還攥著塊桂花糕。“小荷怎么來了?”孫儷蘭把妹妹拉到身邊,替她擦掉嘴角的糕渣,

“不是讓你在房里等著嗎?”“我偷偷跑出來的。”小荷眨著大眼睛,

好奇地打量著滿桌的首飾,“姐姐,你今天真好看,像話本子里的仙女。

”孫儷蘭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強笑著摸了摸妹妹的頭:“等會兒姐姐拜完堂,

就來陪你吃點心。”“嗯!”小荷重重點頭,突然湊近她耳邊,小聲說,“姐姐,

那個攝政王是不是壞人啊?昨天我聽見周平叔叔跟人說,他要對你……”“小孩子家別亂聽。

”孫儷蘭趕緊捂住妹妹的嘴,手心都在冒汗,“王爺是好人,以后會護著我們的。

”她不敢告訴小荷,這場大婚是場交易,是她用身體換妹妹平安的籌碼。更不敢說,

那個即將成為她夫君的男人,是她們不共戴天的仇人。小荷似懂非懂地看著她,

突然指著窗外:“姐姐你看,好多人?。 睂O儷蘭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

王府的回廊上站滿了下人,都在偷偷往這邊看,眼神里有好奇,有羨慕,

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打量。她知道,這些人都在看她這個“一步登天”的浣衣局宮女,

看她怎么被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收為己用。吉時到的時候,孫儷蘭被喜娘扶著往外走。

紅蓋頭遮住了視線,腳下的路軟綿綿的,像踩在棉花上。她能聽見外面的鼓樂聲,

賓客的喧鬧聲,還有……歐陽德沉穩(wěn)的腳步聲。拜堂的時候,她的手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攥住。

是歐陽德的手,掌心帶著薄繭,指節(jié)分明,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一拜天地——”她跟著俯身,紅蓋頭的邊緣掃過他的云紋靴,那精致的刺繡刺得她眼睛疼。

“二拜高堂——”高堂上擺著兩塊牌位,是歐陽德早逝的父母。孫儷蘭低著頭,心里冷笑,

這對從未謀面的“公婆”,怕是也不會認她這個仇人之女做兒媳。

“夫妻對拜——”她被喜娘推了一把,不得不抬頭。紅蓋頭的縫隙里,

她看見歐陽德的下巴繃得緊緊的,眼神在紅綢的遮擋下看不真切,只有那抹唇線,冷得像冰。

拜完堂,她被送進洞房。房間里紅得晃眼,龍鳳呈祥的燭火燃得正旺,映得滿室通紅,

卻暖不了她冰涼的心。她坐在床沿,聽著外面的喧鬧聲,手里緊緊攥著那支修好的發(fā)簪。

簪尖被磨平了些,卻依舊鋒利,藏在袖口里,硌得她手腕生疼。不知過了多久,

喧鬧聲漸漸小了。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帶著一身酒氣的歐陽德走了進來。

他揮退了下人,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燭火跳動的噼啪聲。孫儷蘭的心跳得像擂鼓,

手心全是汗。她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可那屈辱感像潮水一樣涌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歐陽德走到她面前,站了很久,才慢慢伸出手,掀開了她的紅蓋頭。四目相對的瞬間,

空氣仿佛凝固了。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不見底的湖水,里面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酒意,

有欲望,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掙扎。燭火在他瞳孔里跳動,

映得那片黑沉沉的眸子里像是著了火?!澳恪彼麆傁胝f什么,突然皺起眉頭,

捂住了胸口,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孫儷蘭知道,他的陽毒又發(fā)作了。

她看著他額頭上滲出的冷汗,看著他緊咬的牙關,心里竟生出一絲荒謬的快意——疼吧,

像她這些年一樣疼?!懊撘路??!睔W陽德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卻沒看她,只是背過身去,肩膀微微顫抖。孫儷蘭的手在發(fā)抖。她慢慢解開嫁衣的盤扣,

大紅的衣裳滑落在地,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她的身體很瘦弱,

常年泡在冷水里的胳膊和腿細得像蘆葦,肩膀上還有塊淡淡的疤痕——是去年被燙斗燙的。

歐陽德轉過身時,眼神像淬了火的鋼,落在她身上,燙得她幾乎要燒起來。他一步步逼近,

直到把她逼到床沿,退無可退。他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這個吻很兇,

帶著濃烈的酒氣和灼人的欲望,幾乎要奪走她所有的呼吸。孫儷蘭閉上眼,強忍著眼淚,

指甲深深掐進自己的掌心。她告訴自己,這只是在還債,還歐陽德暫時放過小荷的債。

可身體的僵硬,心里的抗拒,騙不了人。他的手很燙,撫過她的皮膚,

留下一路火燒火燎的痕跡。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

能聽到他壓抑的喘息聲——他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而她,是他唯一的解藥。

中衣被撕碎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孫儷蘭蜷縮著身體,像只待宰的羔羊。

當那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時,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

和十五年前那個雪夜,她躲在柴房里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歐陽德的動作很粗暴,

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都發(fā)泄在她身上。他的陽毒在緩解,額頭上的冷汗?jié)u漸干了,

可她卻覺得自己的生命力在一點點被抽走,身體越來越冷,像沉入了冰窖。不知過了多久,

他終于停了下來,趴在她身上,大口喘著氣。他的體溫很高,燙得她難受,

可她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孫儷蘭側過頭,看著床頂?shù)凝堷P帳幔,眼淚無聲地滑落。

屈辱、痛苦、仇恨……像無數(shù)根針,扎在她的心上,密密麻麻地疼。“對不起。

”歐陽德的聲音很輕,幾乎被淹沒在喘息聲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我控制不住。

”孫儷蘭沒理他,只是閉上了眼睛。對不起?這三個字能讓她死去的家人活過來嗎?

能讓她所受的屈辱消失嗎?歐陽德慢慢從她身上起來,披上外衣,坐在床沿。

他看著她蜷縮的背影,看著她背上因為掙扎留下的紅痕,

心里突然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剛才很過分,

可那種灼骨的疼痛讓他失去了理智。尤其是看到她身上那些新舊交錯的疤痕時,

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禽獸。“我讓人給你送些藥膏來?!彼酒鹕恚曇粲行┎蛔匀?,

“你……好好休息?!彼D身走出房間,腳步有些踉蹌。門外的月光很亮,

照亮了他臉上復雜的表情——有解脫,有愧疚,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心疼。他知道,

這只是開始。他和她之間的糾纏,恐怕這輩子都解不開了。房間里,孫儷蘭慢慢坐起來,

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卻怎么也穿不上。身體的疼痛讓她幾乎站不住,

心口的疼更是讓她喘不過氣。她走到銅鏡前,看著自己蒼白的臉,看著眼角未干的淚痕,

看著脖子上曖昧的紅痕。鏡中的女人,陌生得讓她害怕。“歐陽德……”她對著鏡子,

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個名字,聲音沙啞卻帶著決絕,“今日之辱,我孫儷蘭,記下了。

”紅燭燃了一夜,直到天明才漸漸熄滅。就像她心里那點微弱的希望,也隨著這一夜的屈辱,

徹底燃盡了。窗外傳來報曉的雞鳴,新的一天開始了??蓪O儷蘭來說,

這只是她在地獄里掙扎的第一天。她摸了摸袖口里的發(fā)簪,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些。

報仇的路還很長,她得一步一步走下去。哪怕每一步,都踩著刀尖。

第四章:粗布衫與龍涎香第二天一早,孫儷蘭是被疼醒的。渾身像散了架一樣,

尤其是下半身,一動就鉆心地疼。她掙扎著坐起來,看見床頭柜上放著一個小巧的錦盒。

打開一看,里面是瓶藥膏,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像是用上好的珍珠粉和雪蓮做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歐陽德留下的。她拿起藥膏,手指捏得發(fā)白,最后還是狠狠扔在了地上。

藥膏瓶摔碎了,清涼的藥膏濺了一地,像她昨晚無聲的眼淚。“王妃,您醒了?

”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王爺吩咐了,讓您醒了就去前廳用早膳。

”孫儷蘭沒應聲,只是走到衣柜前,打開一看,差點被里面的珠光寶氣晃花了眼。

各式各樣的華服掛滿了整個柜子,料子不是云錦就是蘇繡,

還有些她連見都沒見過的珍貴毛皮,上面鑲著寶石,繡著金線,一看就價值連城。

她皺了皺眉,從最底下翻出一件自己帶來的粗布襦裙——是她在浣衣局穿了三年的舊衣裳,

袖口磨破了,洗得發(fā)白,卻比那些華服舒服多了。她對著銅鏡簡單梳了個發(fā)髻,

沒插任何首飾。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卻眼神清亮,

帶著股洗盡鉛華的倔強。這才是她,孫儷蘭,不是什么勞什子的王妃。前廳里,

歐陽德已經(jīng)坐在那里用早膳了。他穿著一身玄色常服,沒系腰帶,領口敞開著,

露出精致的鎖骨,少了些朝堂上的威嚴,多了些居家的慵懶。晨光透過窗欞照在他身上,

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竟顯得有幾分溫和。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

看到孫儷蘭穿著粗布襦裙走進來,明顯愣了一下。她的頭發(fā)梳得很簡單,用根木簪子固定著,

臉上沒施粉黛,素凈得像朵雨后的梨花??赡请p眼睛,依舊冷冰冰的,沒什么溫度,

像結了冰的湖面?!白?。”他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語氣聽不出喜怒。孫儷蘭沒說話,

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默默地扒著碗里的白飯,一口菜也沒動。

桌上的水晶蝦餃、翡翠燒賣、燕窩粥……全是她以前連見都見不到的好東西,

可她現(xiàn)在只覺得反胃?!安缓衔缚冢俊睔W陽德看著她,夾了一塊蝦餃放在她碗里,

“這是御膳房的張師傅做的,他的蝦餃在宮里最有名。”孫儷蘭把蝦餃撥到一邊,

依舊只吃白飯。米粒干巴巴的,噎得她喉嚨發(fā)疼,可她就是不想領他的情。

歐陽德的眉頭皺了皺,沒再勸。兩人沉默地吃著飯,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就在這時,周平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賬本,

低著頭說:“王爺,這是府里上個月的開銷,您過目。”歐陽德接過賬本,翻看了幾頁,

突然抬頭對孫儷蘭說:“以后府里的中饋就交給你打理吧。”孫儷蘭猛地抬起頭:“我不會。

”她在浣衣局連自己的月錢都算不清,管這幾百人的王府開銷?他是故意刁難她?!皩W。

”歐陽德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你是王府的王妃,這些都是你該做的。

”他把賬本推到她面前,“下午讓管家?guī)闶煜ひ幌赂锏那闆r,庫房、賬房、各院的月例,

都得弄明白?!睂O儷蘭看著那本厚厚的賬本,上面的數(shù)字密密麻麻的,看得她頭暈眼花。

她咬了咬牙,拿起賬本:“我選第一個?!笨偙热ソo他“侍疾”強。

歐陽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站起身:“明智的選擇?!彼D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對了,下午有個宴會,穿得體面些?!睂O儷蘭看著他的背影,

心里一陣煩躁。得體面些?是想把她像個玩意兒一樣展示給別人看嗎?下午,

管家?guī)е鴮O儷蘭在王府里轉。攝政王府大得像座小城,亭臺樓閣,花園水榭,

看得她眼花繚亂。光是下人就有幾百個,各司其職,井然有序?!巴蹂?,這邊是庫房,

分金銀庫、綢緞庫、瓷器庫,還有王爺?shù)乃綆?。”管家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

說話慢條斯理的,“您看,這是庫房的鑰匙,以后就歸您管了。

”孫儷蘭接過那串沉甸甸的鑰匙,上面掛著不同的牌子,刻著“金”“銀”“緞”等字樣。

她掂了掂,只覺得這鑰匙重得像座山?!澳沁吺琴~房,有三個賬房先生,

都是跟著老王爺?shù)睦先肆?,賬目清楚得很?!惫芗抑钢贿h處的一棟小樓,

“您要是有不懂的,盡管問他們?!睂O儷蘭點點頭,心里卻在打鼓。她連字都認不全幾個,

更別說看懂這些天書一樣的賬本了。兩人走到花園時,突然聽到一陣嬌笑聲。循聲望去,

只見幾個衣著華麗的女子正坐在亭子里說笑,為首的那個穿著粉色衣裙,生得花容月貌,

正是丞相趙闊的女兒,趙媛。“喲,這不是新王妃嗎?”趙媛看到她們,笑著走過來,

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在孫儷蘭身上刮來刮去,“怎么穿得這么素凈?是王府里的綢緞不合身,

還是覺得配不上這身衣裳???”她身后的幾個女子也跟著笑起來,聲音尖銳刺耳。

孫儷蘭沒理她,只是看著管家:“我們繼續(xù)走吧?!薄罢咀。 壁w媛攔住她,仰著下巴,

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本小姐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趙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孫儷蘭冷冷地看著她,“拐彎抹角的,不累嗎?”“你!”趙媛被噎了一下,

氣得臉都紅了,“你一個浣衣局的賤婢,也敢這么跟我說話?

真以為嫁了王爺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告訴你,在我眼里,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是嗎?”孫儷蘭挑眉,“那趙小姐還特意跑到王府來,就是為了跟我這個‘賤婢’置氣?

看來趙小姐的日子,也挺閑的?!薄澳愫f八道什么!”趙媛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我是來看望王爺?shù)?!不像某些人,占著王妃的位置,卻連伺候王爺?shù)谋臼露紱]有!

”這話戳到了孫儷蘭的痛處,她的臉色瞬間白了。昨晚的屈辱像潮水一樣涌上來,

讓她幾乎站不住?!摆w小姐要是找王爺,就去書房吧?!币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歐陽德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那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走到孫儷蘭身邊,

不動聲色地把她護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本王的王妃,輪不到你來教訓。

”趙媛看到歐陽德,剛才的囂張氣焰瞬間沒了,委屈地紅了眼眶:“王爺,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只是跟王妃姐姐開個玩笑……”“本王的王妃,不是誰都能拿來開玩笑的。

”歐陽德看著她,“趙丞相就是這么教你規(guī)矩的?”趙媛嚇得趕緊低下頭:“王爺恕罪,

是我錯了。”“既然知道錯了,就該受罰?!睔W陽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周平,

把趙小姐送回府,讓趙丞相好好管教管教,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她踏出相府半步?!薄巴鯛?!

”趙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淚掉了下來,“您為了這個賤婢罰我?”歐陽德沒理她,

只是看著周平:“還不動手?”周平趕緊上前,半請半架地把趙媛帶了出去。

趙媛的哭喊聲越來越遠,亭子里的其他女子也嚇得趕緊告辭了。花園里瞬間安靜下來。

孫儷蘭看著歐陽德的背影,心里一陣復雜。他這是在維護她嗎?

還是不想讓人在他的地盤上鬧事?“她是趙闊的女兒,以后少跟她來往?!睔W陽德低聲說,

語氣里帶著一絲警告,“趙闊那個人城府深,他女兒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你防著點。

”孫儷蘭愣了愣,沒想到他會特意提醒。她抬頭看他,陽光穿過他的發(fā)梢,

在他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那雙總是冰冷的眼睛里,此刻竟藏著一絲真切的擔憂。

“我知道了?!彼拖骂^,聲音有些不自然。管家識趣地退了下去,

花園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風吹過,帶來陣陣花香,氣氛有些微妙。“賬本看得懂嗎?

”歐陽德突然問,打破了沉默?!斑€行。”孫儷蘭嘴硬,其實那些數(shù)字看得她頭都大了。

歐陽德看穿了她的逞強,嘴角勾了勾:“看不懂就問賬房先生,別硬撐著?!彼D了頓,

又說,“下午的宴會,穿我讓人給你準備的那件孔雀藍的裙子?!薄拔也淮?。

”孫儷蘭想都沒想就拒絕,“太張揚了?!彼€是習慣穿自己的粗布衫,自在。“那是命令。

”歐陽德的語氣不容置疑,“你是王府的王妃,總不能讓人看笑話?!睂O儷蘭咬了咬唇,

沒再反駁。她知道,在這個王府里,她沒資格說不。傍晚的宴會設在王府的宴會廳,

燈火通明,賓客云集。來的都是些達官顯貴,男人們穿著錦袍,女人們打扮得花枝招展,

一個個臉上堆著笑,眼神里卻藏著各自的心思。孫儷蘭穿著那件孔雀藍的裙子,

坐在歐陽德身邊,渾身不自在。裙子的料子很滑,貼在皮膚上像沒穿一樣,

頭上的珠釵晃來晃去,墜得她頭皮疼。她就像個誤入天鵝湖的丑小鴨,

怎么看都和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別緊張。”歐陽德低聲說,給她倒了杯果汁,

“沒人敢笑話你?!睂O儷蘭沒理他,只是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桌布。

她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有好奇,有嫉妒,還有些不懷好意的打量。“王爺,

這位就是新王妃吧?”一個滿臉橫肉的官員端著酒杯走過來,

色瞇瞇的眼睛在孫儷蘭身上掃來掃去,“果然是絕色佳人,難怪王爺會動心。

”孫儷蘭胃里一陣翻騰,剛想開口,就被歐陽德攔住了?!袄畲笕诉^獎了。

”歐陽德笑著舉杯,語氣卻帶著疏離,“內子不善言辭,李大人多擔待。

”李大人碰了個軟釘子,訕訕地笑了笑,沒再糾纏,轉身去了別處。孫儷蘭松了口氣,

卻更覺得別扭。她看著歐陽德游刃有余地和那些官員周旋,看著他臉上恰到好處的笑容,

突然覺得他很陌生。這就是他的世界,觥籌交錯,虛與委蛇。而她,

只是個不小心闖進來的外人?!皣L嘗這個?!睔W陽德夾了一塊水晶蝦餃放在她碟子里,

“張師傅的手藝,你昨天沒吃著?!睂O儷蘭看著那塊蝦餃,突然想起昨晚他粗暴的樣子,

胃里一陣惡心,搖了搖頭:“我不餓?!睔W陽德沒再勸,只是把蝦餃夾回自己碟子里,

慢慢吃了。他看著她緊繃的側臉,看著她放在桌下緊緊攥著的手,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他知道她還在記恨昨晚的事,可他不知道該怎么彌補。他從來沒對哪個女人上心過,

更別說這種關系復雜的仇人。宴會進行到一半,舞姬們退了下去,

幾個樂師開始演奏悠揚的曲子。歐陽德放下酒杯,看著孫儷蘭:“陪我跳支舞?

”孫儷蘭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拒絕:“我不會。”“我教你。

”歐陽德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往舞池中央走去。他的手很暖,帶著淡淡的龍涎香,

和她冰涼的手心形成鮮明對比。孫儷蘭的心跳莫名快了幾分,想抽回手,卻被他攥得更緊。

“跟著我的腳步。”他的聲音低沉,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在她耳邊響起,“左腳,右腳,

轉身……”孫儷蘭笨手笨腳地跟著他的節(jié)奏,踩了他好幾次腳。她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

有驚訝,有羨慕,還有嫉妒,臉上火辣辣的,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皠e緊張。

”歐陽德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腰上,隔著薄薄的裙料,她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

“看著我的眼睛。”孫儷蘭抬起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映著她的影子,小小的,

帶著點狼狽,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亂。他的眼神很專注,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讓她的心莫名一顫。就在這時,他的腳步突然頓了一下,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澳阍趺戳耍俊睂O儷蘭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緊張地問?!皼]事。

”歐陽德咬著牙,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有點……不舒服?!彼年柖居职l(fā)作了。

剛才強撐著應酬,現(xiàn)在一放松,那股灼痛就像潮水一樣涌了上來?!澳俏覀兓厝グ伞?/p>

”孫儷蘭下意識地扶住他的胳膊,手心的涼意透過衣料傳過去,他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臉色卻緩和了些?!班??!睔W陽德低低應了一聲,任由她扶著往門口走。

賓客們看著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議論紛紛。“王爺對這位新王妃,好像是不一樣啊。

”“我看懸,不過是新鮮勁兒罷了,一個浣衣局的宮女,還能真當回事?

”“可剛才王爺為了她罰了趙小姐,這可是頭一遭……”這些議論聲傳進孫儷蘭耳朵里,

她卻沒心思理會。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歐陽德蒼白的臉,和他強忍著痛苦的樣子。回到房間,

歐陽德一把推開她,扶著桌子大口喘著氣,額頭上的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頭發(fā)?!澳阍趺礃樱?/p>

”孫儷蘭看著他難受的樣子,心里莫名地揪緊了。“沒事。”歐陽德擺了擺手,聲音沙啞,

“你出去。”“我……”孫儷蘭想說什么,卻被他冰冷的眼神打斷了?!俺鋈ィ?/p>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么狼狽的樣子。孫儷蘭咬了咬唇,轉身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她靠在門外的墻上,聽著里面壓抑的喘息聲,心里一陣復雜。她恨他,恨他害死了她的家人,

恨他強占了她的身體??煽吹剿纯嗟臉幼樱齾s又忍不住擔心。這種矛盾的心情,

讓她覺得很煩躁。不知過了多久,里面的喘息聲漸漸平息了。孫儷蘭猶豫了一下,

推開門走了進去。歐陽德躺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睡著了,眉頭卻緊緊皺著,

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夢。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嘴唇干裂,看起來很虛弱。孫儷蘭走到他身邊,

看著他疲憊的睡顏,心里突然軟了一下。她轉身去浴室擰了條熱毛巾,輕輕敷在他的額頭上。

溫熱的觸感讓歐陽德舒服地哼了一聲,眉頭也舒展了些。孫儷蘭看著他,

突然覺得他也挺可憐的。權傾朝野又怎么樣?還不是要被這該死的陽毒折磨,

連個安穩(wěn)覺都睡不好。她拿起旁邊的薄毯,輕輕蓋在他身上,

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做完這一切,她轉身想回自己房間,

手腕卻突然被抓住了。歐陽德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正睜著眼睛看著她,

眼神里帶著復雜的情緒?!爸x謝你?!彼穆曇艉茌p,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孫儷蘭愣了一下,

想抽回手,卻被他攥得更緊。“留下。”他看著她的眼睛,眼神里帶著一絲懇求,“陪陪我。

”孫儷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著他蒼白的臉,看著他眼底的脆弱,

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最終,她點了點頭。歐陽德松開手,往旁邊挪了挪,

給她騰出點位置。孫儷蘭猶豫了一下,在沙發(fā)的另一頭坐下,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

兩人就這么坐著,誰也沒說話。房間里很安靜,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還有彼此平穩(wěn)的呼吸聲。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他們身上,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暈。

粗布衫的清香和龍涎香的醇厚交織在一起,竟意外地和諧。孫儷蘭看著窗外的月亮,

心里亂成一團麻。她不知道自己對歐陽德,到底是什么感覺。是恨,是怨,

還是……有了一絲不該有的動搖?她只知道,今晚的月色很美,而身邊這個男人,

似乎也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可怕?;蛟S,仇恨和愛意,本來就只有一線之隔。而她和他,

已經(jīng)在這條線上,越走越近了。第五章:市井煙火里的心跳連著幾日,歐陽德都沒再碰她。

他要么宿在書房,要么就在外間的軟榻上蜷一夜。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

卻像隔著條看不見的河,白天在人前維持著相敬如賓的模樣,夜里各自守著一片寂靜。

孫儷蘭倒樂得清靜。她跟著賬房先生學看賬本,跟著管家清點庫房,日子過得忙碌又踏實。

免費章節(jié)試讀完成,戳我看全文。


更新時間:2025-07-04 06:0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