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微光診所的藍劑酸雨敲打著 “微光診所” 的玻璃穹頂,
將 2077 年新上海的廢墟切割成模糊的色塊。凌墨捏著針管的手指泛白,
藍色抑制劑在管壁里晃蕩,像一小段凝固的極光?!案?,又疼了。
” 蘇芮蜷縮在改裝醫(yī)療床上,手腕內側的針孔點陣滲出細小血珠。
她總戴著那枚 “螢火蟲” 發(fā)夾,此刻卻因疼痛微微顫抖,發(fā)夾上的仿生翅膀擦過枕套,
留下一道微弱的熒光軌跡 —— 那是凌墨用廢棄元件做的小玩意,曾是她最愛的禮物。
凌墨喉結滾動,將針管刺入她手肘內側的靜脈。藍色液體注入的瞬間,
蘇芮后頸的皮膚下似乎有什么東西蠕動了一下,像一條被驚動的銀色細線。
他立刻用紗布蓋住,假裝整理枕頭:“今天廢土區(qū)的輻射指數(shù)又升高了,
幸好弄到了新的抑制劑。”謊言像針孔一樣密集。真正的抑制劑三天前就斷貨了,
針管里是他從格斗場 “烏鴉巢” 換來的黑市仿制品,而蘇芮后頸的異狀,
和他小臂上正在蔓延的螺旋紋路如出一轍?!澳愕摹^敏’還沒好嗎?
” 蘇芮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掀開袖口。青灰色的紋路從他手肘蜿蜒至指節(jié),
在熒光藻類的光線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這是一周前接受基因改造的 “副作用”,
黑市醫(yī)生說是 “排異反應”,但凌墨知道,那更像某種東西在皮膚下生根發(fā)芽。
診所老舊的電視突然亮起,“棱鏡會” 議長的全息影像浮在半空,
履的身影與周圍的銹鐵格格不入:“基因優(yōu)化是人類對抗衰退的唯一出路……” 畫面切換,
閃過一張熟悉的面孔 —— 韓教授穿著沾滿試劑的中式褂子,站在基因測序儀前微笑。
凌墨的生物電本能地暴走,指尖迸出的紫色電弧 “啪” 地掐斷了電源。
熒光藻類瞬間黯淡,只有蘇芮發(fā)夾的微光和他手臂的紋路在黑暗中對峙。
“韓教授……” 蘇芮喃喃道,睫毛上掛著淚珠,“他是不是像爸爸媽媽一樣,
被‘棱鏡會’……”“別想了?!?凌墨打斷她,聲音比酸雨更冷。父母作為環(huán)保主義者,
因揭露 “棱鏡會” 的 “濁流計劃” 污染數(shù)據(jù),
在他 12 歲那年 “意外” 身亡。而韓教授,他的養(yǎng)父、導師,
三年前在實驗室 “意外” 身亡,
心臟不翼而飛 —— 尸檢報告上那句 “殘留科德蟲酶活性”,像針一樣扎在他記憶深處。
他走到窗邊,推開銹蝕的百葉窗。遠處,
“棱鏡會” 總部 “水晶宮” 的透明金字塔在雨幕中閃爍,像一顆巨大的毒牙。三天后,
“烏鴉巢” 有場生死格斗,贏了能換三支抑制劑,輸了…… 他低頭看著手臂的紋路,
那里傳來微弱的刺痛,像有什么東西在催促他使用力量?!案纾憧?!
” 蘇芮突然指著窗外。一只真正的螢火蟲落在百葉窗上,
翅膀上的光斑與她發(fā)夾的熒光同步閃爍。
凌墨瞳孔驟縮 —— 這種史前生物早在 “大衰退” 初期就滅絕了,
怎么會出現(xiàn)在輻射超標的廢土區(qū)?螢火蟲突然炸開一團強光,凌墨下意識用身體護住蘇芮。
當光芒散去,窗臺上只留下一片銀色粉末,而他手臂的螺旋紋路,似乎更亮了些。
第二章:烏鴉巢的毒針“烏鴉巢” 的金屬大門在凌墨身后合攏,隔絕了酸雨的嗚咽。
圓形斗獸場中央,改造人 “鐵臂” 正用機械義肢撕裂對手的喉嚨,
觀眾席爆發(fā)出放射性廢料桶撞擊般的歡呼。渡鴉坐在控制室,烏鴉面具下的義眼閃爍著紅光,
屏幕上凌墨的基因頻譜圖正在劇烈跳動?!半娙?,今晚你的對手是‘毒蝎’。
” 渡鴉的聲音通過廣播傳來,帶著金屬失真,“生死戰(zhàn),無規(guī)則?!绷枘呱细穸放_,
聚光燈下,他手臂的紋路像活物般蠕動。對面的 “毒蝎” 穿著黑色緊身衣,
眼尾的毒蝎圖騰隨呼吸起伏,左靴跟隱約露出毒針的反光。她把玩著一支淬毒的匕首,
指尖劃過刃面時,竟留下一道深紫色的痕跡 —— 那是神經(jīng)毒素與空氣氧化的顏色。
“開始!”鐵臂的嘶吼還在回蕩,毒蝎已如鞭子般抽來。凌墨側身避開,生物電從掌心爆發(fā),
擊中她身后的基因實驗玻璃艙。“咔嚓” 一聲,艙內的綠色培養(yǎng)液濺出,
里面漂浮的殘缺胚胎在電流中扭曲,像極了他手臂的紋路。毒蝎的匕首擦過他的肋骨,
刺痛瞬間被生物電麻痹。她的攻擊毫無章法,卻總能精準避開他的要害,
反而將他逼向斗獸場邊緣的金屬圍欄。觀眾席有人在喊 “殺了她!”,而凌墨注意到,
她腕間的 “太極” 吊墜正在發(fā)燙 —— 那是韓教授實驗室的標志。“你是誰?
” 他低聲問,生物電在圍欄上形成電網(wǎng)。毒蝎突然笑了,
露出深紫色的牙齦:“問渡鴉…… 還有韓教授?!?她猛地將匕首擲向他的心臟,
卻在最后一刻偏了寸許,刺入他肩旁的圍欄。同時,她的另一只手閃電般伸向他的脖頸,
不是攻擊,而是扯下了他掛著的韓教授合影。凌墨的生物電本能暴走,
紫色電弧將毒蝎轟飛出去。她撞在玻璃艙殘骸上,口中涌出深紫色的血沫,
卻仍用盡全力將一個冰涼的物體塞進他掌心 —— 那是一枚刻著 “Ω-7” 的芯片。
“救…… 蘇芮……” 她的聲音被觀眾的狂潮淹沒,瞳孔里的光芒逐漸熄滅。
凌墨握著芯片,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 —— 和蘇芮抑制劑里的藍色熒光劑一模一樣。
控制室的廣播突然響起議長的聲音:“凌墨先生,你妹妹的抑制劑,還夠用嗎?
” 全息影像中,蘇芮被綁在白色病床上,一支藍色針管正對準她的靜脈。
“把 Ω-7 芯片送到‘水晶宮’,否則這劑‘強化版’抑制劑,
會讓她的骨頭變成藍色粉末?!庇^眾席的歡呼變成了獰笑。凌墨看著掌心的芯片,
又看看毒蝎腕間熄滅的太極吊墜,后頸突然傳來針扎般的刺痛 —— 他手臂的紋路,
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心臟蔓延。第三章:渡鴉的傷疤格斗場的金屬通道在凌墨身后坍塌,
他用生物電熔斷門鎖,沖進渡鴉的控制室。烏鴉面具掛在椅背上,
旁邊的培養(yǎng)艙里漂浮著一個透明胚胎,標簽上寫著 “陳曦 - 7 號克隆體”。
“把芯片交出來。” 渡鴉從陰影中走出,卸下義眼擦拭。他左眼的空洞里露出金屬齒輪,
脖頸處的縫合疤痕在熒光燈下泛著粉紅 —— 那是 “科德蟲” 實驗失敗的印記。
凌墨將 Ω-7 芯片拍在控制臺上:“議長拿蘇芮威脅我,毒蝎為什么要提韓教授?
”渡鴉抓起芯片插入終端,屏幕上跳出韓教授的加密日記?!笆昵埃?/p>
議長要我用五歲的女兒陳曦做‘科德蟲’宿主實驗?!?他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
“我拒絕后,他們把她的基因扔進了培養(yǎng)艙,說‘劣質基因就該被淘汰’。
”凌墨看著培養(yǎng)艙里的胚胎,突然想起毒蝎臨終前的眼神 —— 那不是仇恨,是憐憫。
“毒蝎是韓教授的人?”“秦悅,韓教授的養(yǎng)女?!?渡鴉點開一段監(jiān)控錄像,
畫面里毒蝎正在給一個小女孩講故事,腕間的太極吊墜閃閃發(fā)光。
“韓教授發(fā)現(xiàn)議長篡改他的‘共生’理論,想把科德蟲變成寄生武器,就讓秦悅潛伏進來。
”終端突然爆出火花,芯片里的數(shù)據(jù)流化作螺旋紋路在屏幕上蔓延。凌墨的手臂同時發(fā)燙,
紋路與屏幕上的圖案共鳴,竟顯示出韓教授的最后影像:他站在 “基因繭” 實驗室,
胸口插著科德蟲觸須,卻笑著說:“蝕骨癥是議長造的,
為了篩選能與科德蟲初步融合的宿主…… 凌墨,你的基因……”影像中斷,
渡鴉抓起一瓶烈酒灌下:“議長殺了韓教授,還把‘蝕骨癥’嫁禍給環(huán)境污染。
蘇芮體內的抑制劑,根本不是解藥,是催化劑!”凌墨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培養(yǎng)艙。
陳曦的克隆體在營養(yǎng)液中蜷縮,小小的手掌貼著玻璃,像在模仿蘇芮熟睡的樣子。
“你一直在克隆女兒,” 他指著渡鴉脖頸的疤痕,“自己也做了改造實驗,對不對?
”渡鴉突然掀翻桌子,義眼射出紅光:“不然怎么報仇?!
議長現(xiàn)在用科德蟲控制著‘水晶宮’,所有改造者都是他的棋子!” 他扯開衣領,
露出更多縫合疤痕,“你以為你的能力是恩賜?那是科德蟲在你體內筑巢的信號!
”走廊傳來爆炸聲,“棱鏡會” 的特工已經(jīng)攻破大門。
渡鴉將一個金屬盒塞給凌墨:“韓教授的尸檢報告,
還有秦悅收集的‘Ω-7’數(shù)據(jù) —— 議長的心臟早就被科德蟲吃掉了,現(xiàn)在是個義體!
”他按下自毀按鈕,控制室開始坍塌:“帶蘇芮去廢土區(qū)‘銹谷’,
找一個叫‘老拐’的機械師,他有韓教授實驗室的坐標!”凌墨握緊金屬盒,
看著渡鴉戴上烏鴉面具沖向特工。培養(yǎng)艙在爆炸中破裂,陳曦的克隆體化作熒光消散,
與他手臂的紋路產(chǎn)生最后一次共鳴。當他沖出 “烏鴉巢” 時,
酸雨里漂浮著無數(shù)銀色粉末,像極了診所窗外那只螢火蟲的殘骸。
第四章:銹谷的藍花銹谷的風裹挾著金屬碎屑,刮過蘇芮的臉頰。
她蜷縮在改裝醫(yī)療卡車的駕駛座上,手里攥著半支偷來的抑制劑。藍色液體在針管里晃蕩,
像極了 “棱鏡會” 廣告里的晴空 —— 那是他們用基因技術偽造的虛假承諾。三天前,
凌墨帶著她逃離烏鴉巢,手臂的螺旋紋路已經(jīng)蔓延到胸口。
他把渡鴉給的金屬盒藏在卡車地板下,每次發(fā)動生物電測序儀時,
都會對著韓教授的合影發(fā)呆。而蘇芮,正忍受著停藥帶來的蝕骨劇痛,
更可怕的是那些揮之不去的噩夢。“白色房間…… 好多針……” 她喃喃自語,
額頭抵著冰冷的車窗。玻璃上倒映出她蒼白的臉,后頸的皮膚下,有銀色細線在微弱蠕動。
昨晚,她偷偷用凌墨的生物電檢測儀掃描大腦,發(fā)現(xiàn)海馬體附近有異常的能量波動,
像一層被硬塞進記憶里的外殼。
卡車外傳來凌墨的聲音:“老拐說韓教授的實驗室在舊圖書館地下。
” 他手里捧著一株變異向日葵,藍色的花瓣在輻射下泛著磷光,
“這種花的基因序列和科德蟲有 87% 的相似度?!碧K芮接過向日葵,指尖觸到花瓣時,
腦中突然閃過畫面:童年的自己躺在白色病床上,議長穿著白大褂撫摸她的頭頂,
旁邊的護士舉著藍色針管?!靶≤钦婀裕?議長的聲音和記憶里的重疊,
“等你哥哥成了完美宿主,你們就能永遠健康了?!薄案绺?!” 她猛地扔掉花,
針管從口袋里滑落,藍色液體濺在駕駛座上,形成一個微型的螺旋圖案。
“抑制劑…… 是他們給我的!”凌墨蹲下身,想撿起針管,卻被蘇芮拍開。
她指著自己后頸:“你看!和你的紋路一樣!他們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