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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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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的鞭傷在銀霜炭烘出的暖意里蘇醒,像無數(shù)細小的毒蛇,啃噬著新結(jié)的痂殼。每一次細微的挪動,都牽扯起一片尖銳的刺痛,提醒著林驚鴻梅閣那場生死一線的硝煙。攬月軒的空氣帶著新熏的、略顯廉價的瑞腦香,混雜著新漆和織物的味道,陌生得令人心悸。這里不再是寒鴉院透風的破屋,雕花窗欞糊著嶄新的明紙,隔絕了永巷的嗚咽寒風,卻也隔絕了最后一絲真實的氣息。精致的牢籠,這是林驚鴻對攬月軒的第一印象。

小喜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碗溫熱的米粥,輕手輕腳地放在紅木小幾上,臉上是掩不住的歡喜與忐忑?!百F人,您多少用些吧,身子要緊。內(nèi)務(wù)府送來的東西可齊全了,連熏籠都是新的呢!”她環(huán)視著這間雖不算奢華但窗明幾凈的偏殿,仿佛身處夢境。

林驚鴻的目光掠過桌上細白瓷碗里裊裊的熱氣,卻落在窗外。攬月軒位置微妙,靠近西苑邊緣,離那片埋葬了“牡丹劫”的荒僻園圃不遠。幾株枯死的牡丹虬枝在鉛灰色的天空下伸展,如同凝固的絕望。太后的“恩賞”與皇帝的“有趣”,如同懸在頭頂?shù)碾p刃劍,沉甸甸地壓在心頭。德妃——慕蓉貴人的恨意不會消散,只會因禁足而發(fā)酵得更加陰毒。這攬月軒的平靜,脆弱得像一層薄冰。

“貴人,李總管來了。”一個剛撥來、名叫秋月的小宮女在門外怯生生地通報。

李福全。太后宮中的掌事太監(jiān)之一,也是慎刑司實際的主事人,王德全的得力臂膀。梅閣那場鬧劇后,翠縷和陳嬤嬤正是被他的人拖走的。林驚鴻心頭微凜,面上卻不動聲色:“請。”

門簾掀動,李福全矮胖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臉上堆著慣常的、如同面具般無可挑剔的恭敬笑意,細長的眼睛彎著,卻透不進一絲光亮。他身后跟著兩個低眉順眼的小太監(jiān)。

“奴才給林貴人請安?!崩罡H穆曇粲旨庥只?,像涂了油的絲綢,“貴人初遷新居,太后娘娘特意吩咐奴才,將華陽宮那位……慕蓉貴人份例里新裁的幾匹上好云錦送來,給貴人壓壓驚,添些喜氣。”他側(cè)身示意,一個小太監(jiān)立刻捧上幾匹流光溢彩的錦緞,顏色艷麗得刺眼。

壓驚?添喜?林驚鴻心中冷笑。這分明是太后的敲打,更是慕蓉貴人(德妃)隔著宮墻甩過來的淬毒耳光——看,你搶走的東西,我隨時能“賞”給你,也能隨時收回去。

“太后娘娘慈恩,臣妾惶恐,感激不盡?!绷煮@鴻微微頷首,語氣平淡無波,目光卻銳利地掃過李福全看似恭敬低垂的眼簾,“李總管辛苦。不知翠縷與那陳氏……”

李福全臉上的笑容紋絲不動,像刻上去的一般:“貴人放心,慎刑司自有規(guī)矩。這等背主欺上、構(gòu)陷貴人的刁奴,自當嚴懲不貸,以儆效尤。只是……”他拖長了調(diào)子,細眼里的精光一閃而過,“有些事兒,盤根錯節(jié),查起來頗費些功夫。奴才定當盡心竭力,給太后、皇上,也給貴人您,一個明白的交代。”

盤根錯節(jié)?林驚鴻捕捉到了這個詞。他在暗示什么?慕蓉貴人的背景?還是太后不想深究?或者,是這潭水下,還有更深的淤泥?

“李總管辦事,本宮自然放心?!绷煮@鴻端起溫涼的米粥,指尖感受著瓷壁的溫度,仿佛在汲取某種力量,“只是這宮里的‘根’與‘節(jié)’,有時埋得太深,反易絆倒自己。你說,是么?”

李福全臉上的笑容終于僵了一瞬,隨即恢復如初,更深地躬下身:“貴人教誨的是,奴才謹記。奴才告退,不擾貴人清凈了?!彼麕е√O(jiān),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留下那幾匹艷麗如血的錦緞,散發(fā)著無聲的挑釁。

“貴人,這料子……”小喜看著那錦緞,有些不知所措。

“收起來吧,鎖進最底下的箱籠?!绷煮@鴻放下粥碗,毫無食欲。李福全的出現(xiàn)和話語,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破了攬月軒表面的平靜。慕蓉貴人的反撲或許會遲,但絕不會缺席。而太后和皇帝,更像是在隔岸觀火,等著看她這枚棋子如何在漩渦中掙扎。她需要信息,需要看清這潭渾水下的暗流。

“小喜,更衣。”林驚鴻站起身,背上的傷被牽動,她微微吸了口氣,“我們?nèi)ネ饷嫱竿笟?,看看這攬月軒四周的景致。”被動等待,從來不是她的風格。

攬月軒外,積雪被宮人清掃過,堆在墻角??諝馇遒?,帶著雪后特有的干凈氣息。林驚鴻裹著一件內(nèi)務(wù)府新送來的素絨斗篷,緩步而行。小喜亦步亦趨地跟著,警惕地留意著四周。她們沿著清掃出的小徑,不知不覺又靠近了那片荒廢的園圃??菟赖哪档ぶΩ梢琅f刺目,那日翻開的泥土已被重新覆蓋,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一陣壓抑的騷動聲從不遠處傳來,伴隨著刻意壓低的議論。幾個穿著灰褐色舊棉襖的粗使太監(jiān)和嬤嬤,正圍在園圃邊緣一口廢棄的枯井旁,探頭探腦,臉上帶著驚懼和不安。

“天爺……真是她……”

“怎么掉下去的?”

“噓!別亂說!晦氣死了……”

“看那手……攥得死緊……”林驚鴻腳步一頓,心頭警兆陡生。小喜也緊張地抓住了她的斗篷下擺。林驚鴻示意她噤聲,緩步走近。

“怎么回事?”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天然的威儀,讓圍觀的宮人一驚,紛紛回頭,看清是她,慌忙行禮。

“回……回林貴人,”一個年紀稍長的嬤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指著那黑洞洞的井口,“是……是春桃……浣衣局那個小丫頭……不知怎么的,掉……掉進這枯井里了……剛……剛撈上來……”

春桃?林驚鴻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她走到井邊,一股混雜著淤泥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腥氣的寒意撲面而來。

井口不寬,井壁長滿滑膩的青苔。一個渾身濕透、沾滿黑泥的瘦小身體被放在冰冷的雪地上,顯然剛被撈上來不久。那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宮女,面龐稚嫩,此刻卻毫無生氣,青白浮腫,嘴唇泛著駭人的紫紺。她雙目圓睜,瞳孔已經(jīng)散大,凝固著死前最后一刻的驚恐。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緊握的右手——五指死死地攥在一起,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扭曲發(fā)白,仿佛要將什么東西捏碎在掌心。而從那緊握的指縫間,赫然露出一角被血浸透、邊緣已經(jīng)發(fā)黑發(fā)硬的布料!

林驚鴻的目光銳利如刀,瞬間鎖定那角布料上模糊卻刺目的紋樣——一個用深褐色(很可能是干涸的血跡)歪歪扭扭繡成的字:

“東”

這個字像一道冰冷的閃電,瞬間劈開了林驚鴻腦海中的迷霧!倭寇!

她蹲下身,不顧地上冰冷的雪水,仔細查看。春桃的脖頸處有深紫色的瘀痕,指印清晰,顯然是被大力扼頸窒息而死,而非失足墜井!她的左手手指指甲縫里,塞滿了井底的黑色淤泥,但右手指甲縫,尤其是食指和中指,卻異?!案蓛簟?,只有一點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藍綠色粉末殘留!

林驚鴻的心跳驟然加速。謀殺!滅口!這絕不是意外!這宮女春桃,很可能掌握著什么要命的秘密,而這個秘密,與那個“東”字,與那點藍綠色粉末有關(guān)!倭寇的陰影,竟如此之快地籠罩而來?

“她手里攥著什么?”林驚鴻沉聲問,指向春桃緊握的右手。

旁邊的太監(jiān)哆嗦著回答:“回貴人,撈上來就這樣,攥得死緊……掰……掰不開……”

“拿刀來?!绷煮@鴻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周圍的宮人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太監(jiān)遲疑了一下,還是解下腰間掛著的、用來清理枯枝的粗糙短刀遞了過去。林驚鴻接過刀,毫不猶豫地用刀尖極其小心地撬開春桃冰冷僵硬的手指。

那緊握的拳頭終于松開,一塊被血和污泥浸透、皺巴巴的手帕掉落出來。林驚鴻用刀尖挑起一角展開。手帕是普通的粗麻布,已經(jīng)看不出原色,唯有中間,那個用深褐色(血跡)繡成的“東”字,猙獰刺目!而在手帕的一角,似乎還用更淡的、幾乎被污跡掩蓋的墨跡,潦草地畫著幾個扭曲的符號,不似漢字,倒像是……某種標記?

“都別動現(xiàn)場!”林驚鴻站起身,目光如電掃過周圍驚惶的宮人,“小喜,立刻去稟告王總管,就說攬月軒外枯井發(fā)現(xiàn)宮女尸體,疑為他殺!請慎刑司速來勘驗!” 她必須把事態(tài)擴大,引入官方力量,才能暫時保護現(xiàn)場和自己。

“是!貴人!”小喜臉色發(fā)白,但被林驚鴻的鎮(zhèn)定感染,轉(zhuǎn)身就跑。

林驚鴻的目光再次落回春桃的尸體,尤其是她右手指甲縫里那點藍綠色的粉末。她不動聲色地從袖中取出之前用來包金瘡藥的一小塊干凈布片,蹲下身,裝作查看春桃頸間傷痕,用布片極其迅速地、輕輕在春桃的右手指甲縫上蹭了一下,將那點粉末沾取下來,迅速包好藏入袖中。動作快如閃電,無人察覺。

就在她剛做完這一切,準備再仔細查看那方血帕時,異變陡生!

“嗖——!”

一聲尖銳的破空厲嘯,撕裂了攬月軒外死寂的空氣!一道烏黑的流光,如同毒蛇出洞,帶著致命的寒意,從園圃旁一叢茂密卻早已枯死的灌木叢后激射而出,目標直指蹲在尸體旁的林驚鴻后心!

快!太快了!

林驚鴻全身的汗毛瞬間炸起!死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她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在本能的驅(qū)使下猛地向旁邊一撲!動作牽動了背上的鞭傷,劇痛讓她眼前一黑,動作不可避免地慢了半拍!

她能感覺到那冰冷的箭簇撕裂空氣,帶起的勁風已經(jīng)掃到了她的鬢角!死亡的腥氣撲面而來!

完了!躲不開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道玄青色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間的閃電,帶著一股凜冽的、混合著鐵銹與風霜氣息的勁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側(cè)后方猛撲而至!那身影高大、迅捷、帶著一種戰(zhàn)場上磨礪出的決絕殺氣!

“嗤啦——!”

鋒利的箭簇撕裂皮肉的聲音清晰入耳!

預(yù)想中的劇痛并未降臨。林驚鴻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自己身上,將她撲倒在地,滾燙的液體瞬間濺了她半張臉!濃重的血腥味沖入鼻腔!

她驚魂未定地抬眼,撞入一雙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是一雙極其深邃的眼眸,如同蘊藏著邊關(guān)冷月下無垠的戈壁,此刻卻因劇痛而微微收縮,瞳孔深處翻涌著駭人的戾氣和一種……堅如磐石的守護意志。他的臉離她很近,輪廓剛硬如刀削斧鑿,皮膚是久經(jīng)風沙的粗糙麥色。一道猙獰的、蜈蚣般的暗紅色刀疤,從左邊額角斜劈至耳根下方,此刻正因主人緊咬牙關(guān)而微微扭曲,平添了幾分野性的兇悍。而就在這道舊疤的下方,一道新鮮的血痕正迅速洇開——一支漆黑的弩箭,深深地釘入了他左肩靠近脖頸的位置!箭頭幾乎完全沒入,鮮血正從箭桿與皮肉的交界處汩汩涌出,瞬間染紅了他玄青色的侍衛(wèi)勁裝肩頭!

是他!那個在梅閣院外,如同影子般護衛(wèi)在皇帝身側(cè)的玄衣侍衛(wèi)之一!他竟一直潛伏在附近?是皇帝的眼線?還是……

劇痛讓侍衛(wèi)的額角瞬間布滿了冷汗,但他硬是沒哼一聲,那雙緊盯著林驚鴻的眼睛,除了因疼痛而生的生理性水光,竟無半分退縮,反而像鎖定獵物的鷹隼,銳利地掃向她身后箭矢射來的方向。

林驚鴻的心跳如同擂鼓,幾乎要撞出胸腔。臉上濺到的血溫熱粘稠,帶著鐵銹般的腥甜。劫后余生的巨大沖擊和被陌生男子護在身下的窘迫交織在一起,讓她瞬間失語。但更強烈的,是震驚——這侍衛(wèi)左頰那道猙獰的舊疤!原主記憶碎片里某個模糊的畫面驟然清晰:多年前一次宮宴,一個渾身浴血、背負數(shù)箭、拖著殘破戰(zhàn)旗闖入大殿報信的年輕校尉……他的臉上,就有這樣一道相似的疤!姓周……周懷瑾?!戍邊將軍?!

“有刺客!護駕!保護貴人!” 周圍的太監(jiān)宮女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尖叫著亂作一團,卻無人敢上前。

那枯死的灌木叢后,一道灰影一閃,如同鬼魅般向園圃深處躥去,速度快得驚人!

“追!” 周懷瑾(林驚鴻此刻幾乎能確定是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聲音因劇痛而沙啞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決斷。他并未立刻起身追擊,一手死死按住肩頭噴涌的傷口,另一只手依舊保持著將林驚鴻護在身下的姿態(tài),身體緊繃如弓,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防備著可能存在的第二波襲擊。

兩名聞聲趕來的其他玄衣侍衛(wèi)如同離弦之箭,朝著灰影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嶙峋的假山之后。

林驚鴻掙扎著從他身下挪開,顧不上狼狽,目光急切地掃過現(xiàn)場——春桃的尸體還在原地,那塊染血的“東”字手帕卻不見了!剛才混亂中,被人趁亂拿走了?還是被那灰衣刺客順手牽羊?

“手帕……”林驚鴻的聲音帶著一絲驚魂未定的沙啞。

周懷瑾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眉頭緊鎖,肩頭的劇痛讓他的臉色更加蒼白,那道刀疤顯得愈發(fā)猙獰。他搖了搖頭,示意沒看到。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王德全帶著一隊氣息沉凝的慎刑司番役,在小喜的引領(lǐng)下匆匆趕到??吹浆F(xiàn)場的血跡、尸體以及肩頭插著箭、臉色蒼白的周懷瑾,王德全精亮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被凝重取代。

“林貴人!您沒事吧?”王德全快步上前,目光快速掃過林驚鴻濺血的臉頰,確認她無大礙,才轉(zhuǎn)向周懷瑾,“周侍衛(wèi)!傷勢如何?”

“皮肉傷?!敝軕谚穆曇粢琅f沙啞低沉,言簡意賅,仿佛那支深深嵌入肩胛的弩箭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他嘗試著要站起來,身體卻因失血和劇痛晃了一下。

“快!扶住周侍衛(wèi)!傳太醫(yī)!”王德全立刻吩咐。兩個番役上前小心地攙扶住周懷瑾。

王德全的目光這才落到春桃的尸體上,眉頭擰成了疙瘩:“這……怎么回事?李福全呢?不是讓他來給貴人送東西嗎?人呢?”他環(huán)顧四周,李福全和他帶來的小太監(jiān)早已不見蹤影。

“李總管送完東西便告退了?!绷煮@鴻站起身,用袖子抹去臉上的血跡,聲音恢復了冷靜,“王總管,此宮女名喚春桃,死于扼喉窒息,絕非失足墜井。她手中原攥有一方染血手帕,上繡‘東’字,疑為關(guān)鍵證物,方才混亂中……遺失了?!彼[去了自己取走粉末和發(fā)現(xiàn)詭異符號的細節(jié)。

“東字?”王德全眼中精光爆閃,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字的分量。他蹲下身,親自查看春桃的尸體,尤其是脖頸處的指痕和攤開的雙手。當他看到春桃右手指甲縫里那點幾乎被淤泥掩蓋殆盡的藍綠色粉末時,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來人!仔細搜查這口井和周圍!一絲線索也不能放過!”王德全站起身,語氣森然,“將春桃的尸身抬回慎刑司,著仵作仔細勘驗!所有在場宮人,全部帶回慎刑司問話!”他的目光掃過驚魂未定的圍觀者,最后落在林驚鴻身上,“林貴人受驚了。此處污穢,還請貴人先回攬月軒歇息。此事,奴才定當稟明陛下與太后,嚴查到底!”

林驚鴻點點頭,沒有堅持留下。她知道,王德全接手后,現(xiàn)場能發(fā)現(xiàn)的線索恐怕有限了。那個“東”字手帕的丟失,李福全恰到好處的消失,都透著濃濃的陰謀氣息。她看了一眼被番役攙扶著、因失血而臉色越發(fā)蒼白的周懷瑾,他肩頭那支漆黑的弩箭是如此刺目。他為何會恰好出現(xiàn)?皇帝派他監(jiān)視自己?還是……

“周侍衛(wèi)救命之恩,林氏銘記?!彼龑χ軕谚?,鄭重地福了一禮。

周懷瑾抬起眼,那雙戈壁冷月般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沒有言語,只是微微頷首。額角的冷汗順著那道猙獰的舊疤滑落,沒入染血的衣領(lǐng)。那眼神復雜難辨,有隱忍的痛楚,有未散的戾氣,更深處的某種沉重,卻如同冰封的湖面,難以窺探。

回到攬月軒,小喜手忙腳亂地打水為林驚鴻擦拭臉上的血跡,又找出干凈的衣服。林驚鴻卻無心更衣,背上的鞭傷和方才的驚魂讓她的神經(jīng)依舊緊繃。她獨自上了攬月軒的二層小閣樓,這里視野開闊,能遠遠望見慎刑司的人在那片園圃和枯井周圍忙碌,如同蟻群。

春桃……“東”字……藍綠色粉末……滅口……冷箭……周懷瑾臉上的疤……李福全的消失……這些碎片在她腦中瘋狂旋轉(zhuǎn)。倭寇的陰影已經(jīng)如此明目張膽地滲透進深宮了嗎?他們的目標是什么?春桃知道了什么?那方帶“東”字的手帕,是聯(lián)絡(luò)信物?還是死亡警告?李福全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太后的漕運……皇帝的多疑……這一切是否早有勾連?

她下意識地摸向袖中,那塊包裹著藍綠色粉末的布片還在。這是她目前唯一的、可能指向兇手的實物線索。這粉末是什么?礦物?染料?還是……某種毒物?

窗外的天色愈發(fā)陰沉,鉛云低垂,仿佛醞釀著一場更大的風雪。慎刑司的人似乎有所發(fā)現(xiàn),圍在枯井旁的一處墻角低聲議論著什么。林驚鴻瞇起眼,努力望去。只見一個番役正小心地從墻角一處松動的磚縫里,摳出幾片尚未燃盡的、邊緣焦黑的紙片!

那是……被焚燒過的紙?賬冊?密信?

就在她凝神細看時,閣樓下方,攬月軒的院門處,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爭執(zhí)聲。

“……必須立刻處理掉!夜長夢多!”一個尖細而急促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惶恐,是李福全!

“李總管,現(xiàn)在慎刑司的人還在那邊,王公公親自盯著,怎么處理?你這不是讓咱家去送死嗎?”另一個聲音畏畏縮縮,是個小太監(jiān)。

“蠢貨!等他們走了就晚了!那東西萬一……”李福全的聲音透著狠厲,“聽著,等天黑透了,你找機會溜進去,就說……就說奉王公公之命復查現(xiàn)場,把墻縫里那點灰燼全給老子清理干凈!一點渣都不能留!聽見沒有?否則……”后面的話變成了威脅的低語。

林驚鴻的心猛地一沉!墻縫里的灰燼!李福全果然在毀滅證據(jù)!他怕的是什么?那焚燒的殘頁上,究竟記錄了什么?漕運?還是……那個“東”字背后的秘密?

她屏住呼吸,指尖冰涼。慎刑司的搜索還在繼續(xù),王德全是否能趕在李福全毀滅證據(jù)之前,找到那關(guān)鍵的殘頁?春桃用命守護的“東”字秘密,是否會就此石沉大海?而那個為她擋下致命一箭、臉上刻著邊關(guān)風霜與刀疤的沉默侍衛(wèi)周懷瑾……他究竟是誰?是皇帝冰冷的耳目,還是……這深宮血雨里,一道意外的守護之光?

閣樓下,李福全的腳步聲帶著焦躁匆匆遠去。小閣樓里,林驚鴻獨立窗邊,望著慎刑司燈火初上的方向,袖中緊握著那包藏著致命粉末的布片。攬月軒的月光尚未升起,深宮的血色謎局,卻已在她腳下鋪開,如同那口吞噬了春桃性命的枯井,幽暗無底。風雪欲來。


更新時間:2025-07-03 01:1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