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意識到什么，他大步來到往常放結婚證的密碼箱面前，輸入密碼，里面果然有一對結婚證。
卻是他和盛春的名字。
證件底下，壓著一張婚紗照，他抱著穿婚紗的盛春親吻，表情繾綣。
兩份不一樣的結婚證，和記憶里不一樣的新娘。
他的頭突然劇烈疼痛了起來。
所有和江瑜淺記憶里，她的臉開始不斷扭曲閃回，變成了盛春的臉。
可到最后，又變了回去。
此時，內心深處一道聲音在大喊：
不是她！不是！
記憶和潛意識相悖，在腦海里不斷叫囂拉扯，折磨得他冷汗直流。
幾聲粗喘過后，他臉色難看，渾身滿是戾氣地出了密室。
他需要找人確認。
他叫來阿李，將那兩份結婚證放在他面前，啞著聲音問道：
“你如實告訴我，我到底和誰領的證？若不說實話，你也不用在我身邊待了?！?/p>
阿李看著他陰郁的臉色，知曉要是不說實話，小命不保。
“紳哥，和您領證的，是盛春盛小姐?！?/p>
瞬間，潛意識占了上風，不斷喊著：“是她！”
祁世紳重重松了一口氣。
“繼續(xù)說，說你全部知道的。”
阿李說出了過去他為盛春做的一切。
為她拍下天價戒指，為她打造世紀莊園，對羞辱她的人滅口。
聽到她被仇家綁架，瘋了一樣開著直升機去救她，不惜中彈墮海，也要護她周全。
可是，為什么在他的記憶里，是他為江瑜淺做的那些事？
“我也不知道您為什么會突然不喜歡盛小姐，以為是您厭倦了她。直到，我偷偷查了江小姐，發(fā)現(xiàn)您突然愛她，可能是因為她給您注射了一種能改變人記憶的藥?！?/p>
祁世紳瞳孔緊縮，“你說什么？！”
阿李拿出他調查的證據(jù)，“這藥能讓人產(chǎn)生錯覺，會讓人愛上清醒后第一眼看到的人。”
“我想，江小姐救您上岸后，就是給您注射了那種藥，才讓您對盛小姐的記憶，認定成了她的?！?/p>
越聽，祁世紳的眸色越沉。
原來，是這樣么。
可下一秒，他的頭又痛了起來，腦海里又開始強調他喜歡江瑜淺的聲音。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我恢復正常？”
阿李頓了幾秒，“有解藥，但是···會有嚴重的副作用?！?/p>
“注射解藥后您會非常痛苦，有八成的死亡率，而且就算最后活下來了，也至少會少二十年的壽命。”
祁世紳沒有猶豫，“弄到解藥，給我注射！”
“另外，給我查！”
他痛苦地捂著頭，眸色黑沉，聲音透著噬骨的森寒。
“查清夫人跑出老宅后發(fā)生的所有情況，將那具燒焦的尸體送去化驗?！?/p>
她死得蹊蹺。
而他不信，她不會趁他忘了她這個時機，假死逃跑。
第二天，祁世紳就被橡膠皮帶固定在手術臺上。
醫(yī)生將解藥注射到他的體內，不到一分鐘，他開始面目漲紅，全身青筋暴起。
祁世紳感覺自己被劈成了兩半，連呼吸都是凌遲。
劇烈的疼痛讓他掙扎，力氣大得連皮帶都崩壞了，醫(yī)生和護士不得不上前按住他。
各項儀器都顯示他現(xiàn)在有生命危險，醫(yī)生勸他停止治療，“再這樣下去，您會死的！”
祁世紳被折磨得雙目突出，卻還咬著牙擠出兩個字。
“繼續(xù)！”
他明白自己低估了恢復記憶所要承受的痛苦，但才不過二十四小時，過去那些記憶又變回了江瑜淺的臉。
他不允許。
就算是死，他也要記著她。
突然，監(jiān)測心臟的儀器發(fā)出連續(xù)‘滴’的聲音，他心臟驟停了。
醫(yī)生冷汗直出，“快，做心肺復蘇！”
“腎上腺素！”
搶救過來后，祁世紳插著管，痛了整整三天，幾乎脫了層皮。
到第四天凌晨，他吐出一大口血。
終于，想起了一切。
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他叫來阿李。
“怎么樣？那具尸體是不是她？”
阿李回：“不是夫人，尸體是假的，或許她沒料到您會在尸體沒火化前就恢復記憶，懷疑她假死，所以準備得不充分?！?/p>
他猜的沒錯。
病房內有一瞬的安靜，祁世紳面無表情。
可阿李卻知道，紳哥快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