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坐在考場上。
何硯的皮鞋聲在考場里格外清晰。
他停在林玲座位旁邊,用手指點了點林玲發(fā)抖的手背。
“緊張?”
“您老站這兒我更緊張!”林玲用氣音咬牙切齒。
何硯彎腰假裝檢查林玲的文具,面對林玲做口型。
“敢控分就讓你重修本科。”
林玲的2B鉛筆 ‘啪’ 地被折斷了。
左邊考生在抓耳撓腮;
右邊考生在瘋狂抖腿;
正前的方林玲臉上寫著生無可戀,何硯的陰影籠罩在她的卷子上,修長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著講臺。
當林玲第三次和何硯對上視線的時候,林玲都快麻木了。
交卷的時候林玲的椅子發(fā)出刺耳聲響,何硯在收到林玲的答題卡時對林玲說:“作文寫得不錯?!?/p>
“哈?”她明明寫了一篇《論身邊的人都是控制狂怎么辦》!
何硯把試卷裝袋,金絲眼鏡鏈晃啊晃:“My Ideal University(我的理想大學(xué))里提到食堂二十七次。看來你很期待你的研究生生活?”
就在林玲奪門而逃前,聽見他最后一句:“我很期待你,我的特·殊·考·生。”
走廊陽光格外的刺眼,林玲一邊跑一邊給成曜發(fā)語音:“你們獵人是不是都病?!”
三秒后回復(fù)彈出:【是啊,不然怎么治你?】
林玲剛沖出考場就被成曜一把按進SUV后座,動作熟練得像在押解重刑犯。
車門 ‘砰’ 地關(guān)上時,林玲的鼻子差點撞到前座椅背。
“綁架???!”林玲死死扒著車窗大喊,“救命!這有警察知法犯法。”
何硯優(yōu)雅地坐進副駕駛,反手往后座扔了一盒檸檬糖:“再喊就把你畢業(yè)設(shè)計的稿子全刪了?!?/p>
林玲瞬間閉嘴,就連拆糖紙的聲音里都帶著殺氣。
兩個獵人帶著血族小可憐去吃晚飯。
“夏威夷風(fēng)情披薩,多加菠蘿。”
餐廳里成曜點單的語氣像在宣讀逮捕令,冷漠沒有感情。
“海鮮至尊,不要青椒?!焙纬幰怖淠橖c餐。
林玲一把,把菜單拍在桌子上:“我要血族特供!帶血的那種!”
服務(wù)員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這是異食癖???
成曜面不改色:“她意思是...辣味烤肉雙拼。”
服務(wù)員如蒙大赦,飛快的按動點菜機器。
上菜后,林玲啃著披薩,眼睛在倆個獵人之間來回掃。
“那個老登呢?”
“醫(yī)院急事。”何硯把蝦仁挑進她盤子里。
“哦 ~ ”林玲拖長音調(diào),盯住成曜,“那你怎么不用出現(xiàn)場?市局今天沒兇殺案?”
成曜的叉子停在半空:“調(diào)休?!?/p>
“騙鬼呢!”林玲的叉子指向他鎖骨,那里有道新鮮的暗紅色液體,“這很明顯是新鮮的!”
何硯笑出聲,成曜瞪他一眼:“笑屁,你論文批改完了?”
林玲的耳朵瞬間豎起:“你學(xué)生的論文你還沒改完?”
“沒有?!焙纬幗o她續(xù)上果汁,“吃你的披薩?!?/p>
當成曜第三次把芝士肉丸夾到林玲盤里的時候,林玲發(fā)問:“你們是不是在菜里下藥了?這么好心?”
“嗯?!背申c頭,“專治多疑癥的。”
何硯的手機響了,掏出手機看了看,和林玲說:“剛收到成績預(yù)估。”他鏡片反光閃得林玲頭暈眼花,“政治78?!?/p>
“等等!”林玲撲過去就要搶手機,“不是全考完才批卷嗎?!”
成曜單手拎住她衛(wèi)衣帽子:“特招流程不一樣?!?/p>
“特招個鬼!”林玲張牙舞爪,“你們就是......”
服務(wù)員來的很及時,端著甜品就來了:“巧克力熔巖蛋糕,三位慢用?!?/p>
林玲的怒吼戛然而止。
成曜把勺子塞進了林玲的手里:“吃完再說?!?/p>
何硯補充:“或者吃完就忘。”
林玲啃著蛋糕,發(fā)現(xiàn)成曜一直在看她。
“看什么看!”林玲嘴角沾著巧克力醬,“沒見過美女吃飯?。俊?/p>
成曜伸出手用拇指擦過林玲的唇角,把巧克力醬抹去:“現(xiàn)在見過了?!?/p>
林玲的叉子 ‘當啷’ 掉在桌子上。
毛骨悚然。
他們獵人真他媽在玩養(yǎng)成啊 !
林玲還沒緩過來,就又被明天的考試預(yù)告砸懵了。
何硯發(fā)出致命一擊:“《超自然建筑理論》和《視覺符號學(xué)》”他微微一笑,“我主編的教材。”
“所以明天的專業(yè)課考試。”
“還是我監(jiān)考。”何硯的鏡片閃過一道白光,“驚喜嗎?林玲同學(xué)。”
成曜往林玲大長得嘴巴里塞了塊冰鎮(zhèn)西瓜。
“如果失敗了的話?!彼噶酥负纬帲斑@位教授會親自給你補課。”
“每天八小時。”何硯補充,“在我的辦公室?!?/p>
“全年無休?!背申桌^續(xù),“直到考上為止。”
林玲的西瓜籽卡在喉嚨里。
晚上十點半,超市二樓還亮著臺燈。
林玲面前攤著何硯的著作,扉頁作者照片里的微笑看起來比現(xiàn)在還年輕,但眼神一樣瘆人。
“這題選C...”她一邊記筆記一邊嘟囔,“才怪!老陰比肯定在選項里埋雷了!”
監(jiān)控畫面里,三個獵人看著她在《視覺符號學(xué)》上畫滿叉叉圈圈,活像是在畫爆破圖紙。
成曜發(fā)現(xiàn)小人漫畫:“她是不是在書上畫了你的Q版圖。”
“嗯。”何硯淡定喝茶,“吊在絞刑架上的那個就是?!?/p>
清晨的考場門口,林玲抱著資料袋做最后掙扎:“根據(jù)《教育法》第四十二條...”
“根據(jù)《特殊種族管理辦法》第七條。”何硯亮出監(jiān)考證,“我有權(quán)對你進行單獨輔導(dǎo)?!彼麕土至嵴砹怂岬舻念I(lǐng)口,“比如現(xiàn)在告訴你...”
“第一題選B?”林玲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不。”何硯微笑,“是提醒你鞋帶開了?!?/p>
林玲低頭看了看自己根本沒鞋帶的馬丁靴,再抬頭時何硯已經(jīng)站在考場門口:“進來吧,我親愛的特·殊·考·生。”
老陰逼?。。?!
林玲的筆尖在答題卡上戳出三個洞,抬頭對上何硯鼓勵的眼神,活像在說:寫啊,不是要控分嗎?
林玲咬了咬牙,在專業(yè)課試卷上寫下板正的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