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雪之下他們逃離了那片被恐懼籠罩的月見公園后,來到了外面的大街上,怪物并沒有追過來。
街道的路燈散發(fā)著橘黃色的光芒,勉強驅(qū)散了些許寒意。
雪之下雪乃和比企谷八幡攙扶著幾乎要虛脫的由比濱結(jié)衣,三人背靠著路燈,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剛才那如同噩夢般的經(jīng)歷,依舊清晰地在他們腦海中回放,讓他們心有余悸。
“怪、怪物……夜神君……”由比濱結(jié)衣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但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無法抑制的顫抖。
她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手指因為緊張而有些不聽使喚,好不容易才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是、是警察嗎?月、月見公園!對!就是城南那個月見公園!有怪物!有一個好大好大的、像蟲子一樣的綠色怪物在攻擊人!還有……還有我們的同學(xué)……為了救我們,一個人……一個人去引開它了!你們快來救救他?。 彼Z無倫次地,將剛才發(fā)生的恐怖景象盡可能地描述出來。
電話那頭的警察顯然對這種“天方夜譚”式的報案有些不耐煩,語氣中帶著公式化的懷疑:“小姐,請您冷靜一點。您說的是……怪物?您確定您沒有看錯?世界上哪里會有什么怪物。您知道報假警是需要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的嗎?”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都看到了!”由比濱急得快要哭出來了,試圖爭辯。
然而,對方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在例行公事地詢問了她的姓名和聯(lián)系方式后,便以“會派人去查看一下情況”為由,匆匆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忙音,由比濱絕望地放下了手機,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怎么辦……警察不相信我們……夜神君他……他還在公園里面和那個可怕的怪物在一起……”
雪之下雪乃的臉色也異常蒼白,她緊緊抿著嘴唇,平日里那雙總是閃爍著理智與冰冷的眼睛中,此刻也充滿了后怕。
她知道,警察不會相信“怪物”的存在的
而且,夜神颯……那個總是讓她覺得無比礙眼的家伙,竟然會在那種情況下,做出那樣的選擇……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復(fù)雜情緒,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到一個她極少主動聯(lián)系,甚至有些刻意回避的號碼,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很快被接通,一個略帶慵懶和戲謔的、屬于成熟女性的悅耳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哎呀呀,這不是小雪乃嗎?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居然會主動給姐姐打電話。難道是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麻煩,肯向姐姐大人低頭求助了嗎?”
“姐姐……”雪之下雪乃的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疲憊和懇求,這與她平時的清冷形象大相徑庭,
“我現(xiàn)在……遇到了非常緊急的情況,我需要你的幫助?!彼M可能簡潔而清晰地向電話那頭的雪之下陽乃說明了眼下的困境。
雪之下陽乃聽完,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語氣雖然依舊帶著一絲慣有的玩味,但也明顯察覺到了妹妹語氣中那份不同尋常的凝重與急切:“哦?聽起來……有點意思呢。好吧,看在你難得向我求助的份上,姐姐就幫你這個小忙。告訴我具體位置,我會讓‘相關(guān)部門’的人過去看看?!?/p>
在雪之下陽乃那句輕描淡寫的“相關(guān)部門”的介入下,僅僅過了不到二十分鐘,幾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便悄無聲息地抵達了他們面前。
從車上下來幾位神色嚴(yán)肅的警官,他們對待雪之下等人的態(tài)度雖然算不上熱情,但也比剛才電話里的警察要客氣和專業(yè)得多,顯然是接到了某種特殊的指示。
在雪之下、由比濱和比企谷的帶領(lǐng)下,警察們進入了月見公園進行“搜查”。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侍奉部的三位成員目瞪口呆。
月見公園里一片靜謐祥和,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之前那只恐怖的成蟲異蟲不見蹤影,夜神颯也不見了蹤影。
更詭異的是,那些被破壞的樹木、翻倒的垃圾桶、地面上殘留的綠色粘液——竟然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這怎么可能?!”由比濱結(jié)衣難以置信地揉著眼睛,聲音都變了調(diào),“剛才……剛才明明還在這里的!那個怪物……還有夜神君……”
雪之下雪乃的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她仔細地檢查著每一個地方,試圖找出任何一點蛛絲馬跡,但結(jié)果都是徒勞。
比企谷八幡雖然沒有說話,但他那雙死魚眼中也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因為過度緊張而產(chǎn)生了幻覺。
警察們在公園里進行了例行公事的“搜查”,并詢問了幾個恰好在公園附近散步的市民。
那些市民都表示,沒有看到任何怪物,也沒有聽到什么異常的打斗聲,反而對警察深夜打擾他們表示了些許不滿,還笑著說:“警官先生,世界上哪有什么怪物???您別開玩笑了,今天可不是愚人節(jié)啊!”
最終,警方的“調(diào)查”自然是一無所獲。帶隊的警官雖然因為雪之下陽乃的關(guān)系,沒有對她們進行任何形式的報假警處罰,但也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告誡她們,以后不要再因為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而浪費警力了。
面對這詭異到極點的現(xiàn)場,雪之下、由比濱和比企谷都感到了深深的無力與迷茫。
難道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真的只是她們共同經(jīng)歷的一場噩夢?
不可能!
那種真實的恐懼,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以及夜神颯的背影,都清晰無比地烙印在她們的腦海中,絕非虛假!
那么,夜神颯呢?
他去了哪里?
他……還安全嗎?
警察已經(jīng)不愿再理會她們的“胡言亂語”,將他們送回了家。
幾乎在同一時間,逃離的早坂和輝夜也一樣。
早坂愛第一時間便啟動了四宮家的情報網(wǎng)絡(luò),對月見公園發(fā)生的“異常事件”進行徹查。
然而,四宮家強大的情報系統(tǒng)反饋回來的結(jié)果,卻與警方的“官方調(diào)查”驚人地一致——月見公園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異常事件。
所有存在的監(jiān)控錄像,也都顯示當(dāng)晚一切如常。
“怎么會這樣……難道我真的看錯了?”輝夜大小姐看著早坂愛遞交上來的“調(diào)查報告”,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
她清楚地記得記得那個恐怖的綠色怪物。
早坂愛則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思考。
這種完美的、不留絲毫痕跡的“善后”能力,絕非普通人力所能及。
她再次想起了那位神秘的“假面騎士時王”。
“輝夜大小姐,”早坂愛輕聲說道,“或許……是那位騎士先生做的,他不希望事情被普通人知道,所以才用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處理了所有的痕跡?!?/p>
“是騎士大人做的嗎?”輝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是他!”她對那位騎士的崇拜之情,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早坂愛看著自家大小姐那一臉“迷妹”的表情,心中卻在進行著更冷靜的分析。
如果真的是那位騎士先生做的善后,那么他的能力確實深不可測。
但更讓她在意的,是另一個人——夜神颯。
她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出夜神颯在“小野寺彩夏”暴露前那一拳,以及他讓她們先跑時那的眼神。
一個大膽到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
那個“假的小野寺”,夜神颯似乎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甚至比她們這些旁觀者更早。
他讓她們先跑,自己卻義無反顧地留下來面對那個恐怖的怪物……
難道……那個平日里看起吊兒郎當(dāng)、劣跡斑斑的不良少年夜神颯,他……就是那位神秘強大的假面騎士時王?
還是說與那位騎士先生有著不為人知的聯(lián)系?
這個猜測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巨石,在早坂愛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夜神颯這個“不良少年”的標(biāo)簽背后,又隱藏著什么?
早坂愛決定,暫時不將這個猜測告訴輝夜大人。
她需要更多的證據(jù),也需要更深入的觀察。
這算是她一個小小的“私心”吧。
當(dāng)雪之下雪乃、由比濱結(jié)衣、比企谷八幡因為找不到任何線索和夜神颯的蹤影,而感到深深的失落、擔(dān)憂和困惑時;
當(dāng)輝夜大小姐在豪華舒適的房間里,腦海中不斷交織著“騎士大人”的英姿時;
當(dāng)早坂愛準(zhǔn)備開始一場屬于自己的秘密調(diào)查時……
夜神颯,正因為極度的疲憊,躺在自己的出租小屋中,睡得無比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