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新公寓的頭幾天,顧易和肖鹿的相處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走鋼絲。公寓的客廳依然明亮,陽光透過窗臺的多肉植物灑在木地板上,留下斑駁的光影。肖鹿每天早出晚歸,穿著酒吧的黑色制服,馬尾高高扎起,腳步匆匆,像只警覺的小貓,盡量避免和顧易過多交集。顧易則盡量保持低調(diào),主動承擔了洗碗和倒垃圾的任務(wù),偶爾在廚房做點簡單的飯菜,留一份給肖鹿,附上便簽:“晚飯,微波爐熱一下就行。”肖鹿起初冷著臉沒理,后來某天半夜餓得受不了,偷偷吃了顧易做的番茄炒蛋,第二天在便簽上回了一句:“還行,別得意?!鳖櫼卓吹胶笕滩蛔⌒α?,覺得這小姑娘的別扭有點可愛。
酒吧那晚的誤會漸漸消融。一次,肖鹿下班回來,手里拎著一袋超市買的檸檬,臉色疲憊。顧易正在客廳看手機,順手遞給她一杯溫水:“累了吧?喝點水,檸檬我來切,晚上做個檸檬蜂蜜水怎么樣?”肖鹿愣了一下,哼了一聲接過水杯,語氣還是硬邦邦的:“不用你獻殷勤。”但她沒拒絕,默默把檸檬遞過去,算是默認了這份小小的和平協(xié)議。從那天起,兩人開始有了零星的對話,公寓里的氣氛不再那么劍拔弩張。
顧易的美術(shù)館兼職合同到期,他決定換一份更穩(wěn)定的工作。過去的幾天,他投了無數(shù)簡歷,跑了好幾場面試,卻都以失敗告終。有的公司嫌他經(jīng)驗不足,有的崗位要求他完全摸不著頭腦。他坐在公寓的沙發(fā)上,盯著手機里一堆“感謝您的應(yīng)聘,但遺憾未能錄用”的郵件,揉著太陽穴嘆氣:“這戀愛游戲的生存難度也太高了吧?連份工作都這么難找?!?/p>
這一天,顧易接到一通面試通知,是一家文化公司的文職崗位。他換上難得熨平的白色襯衫,搭配一條深色牛仔褲,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己總算有點“職場人”的樣子。面試地點在市中心一棟玻璃幕墻的大廈,電梯里彌漫著冷氣和淡淡的香水味。顧易走進會議室,意外地看到鄭梓妍坐在面試桌旁,穿著干練的黑色西裝裙,黃色短發(fā)扎成低馬尾,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她沖他眨了眨眼,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
“喲,顧易,面試官可是我哦!”鄭梓妍壓低聲音,語氣里帶著點調(diào)皮,“放心,我給你美言幾句!”她身旁的主面試官是個中年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臉卻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烏云,眼神掃過顧易時帶著幾分不屑。桌上擺著顧易的簡歷,旁邊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散發(fā)出苦澀的香氣。
面試開始,主面試官翻了翻簡歷,冷冷開口:“顧先生,您的簡歷我看了,美術(shù)館打工,零散的兼職經(jīng)歷,坦白說,您壓根沒資格來這里?!彼穆曇艏怃J,像刀子一樣劃破會議室的安靜,“我們需要的是有經(jīng)驗的專業(yè)人士,不是隨便拉個人來湊數(shù)?!?/p>
顧易愣了一下,胸口涌上一股火氣。他還沒開口,鄭梓妍的臉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眉頭皺得緊緊的。她顯然是特意把顧易拉來面試,這么直白的否定不僅打了他的臉,也讓她覺得難堪。她張了張嘴,剛想反駁,顧易卻先一步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點硬氣:“既然您覺得我沒資格,干嘛還喊我來面試?浪費彼此的時間有意思嗎?還有,說話能不能有點禮貌?”
會議室的氣氛瞬間凝固。主面試官的臉色更難看了,眼神狠狠瞪向鄭梓妍,嘀咕了一句:“飯桶,凈推薦些沒用的?!边@話雖小聲,卻清晰地傳進顧易和鄭梓妍的耳朵。
鄭梓妍的火氣騰地竄上來,手拍在桌上,站起身就要開火:“你說什么?有種再說一遍!”她的聲音尖銳,眼睛瞪得像要冒火,活脫脫一只炸毛的小貓。
顧易卻拉住她的手臂,沖她輕輕搖頭,示意她冷靜。他轉(zhuǎn)頭看向主面試官,語氣冷了下來:“您平時就是這么對同事的?沒禮貌就算了,還當面罵人?鄭梓妍好歹是你同事,她一個小姑娘,你也好意思說這種話?你的家長老師是怎么教你的?”
主面試官被懟得啞口無言,臉一陣青一陣白。他顯然沒想到顧易會這么直接,會議室里其他面試官也面面相覷,氣氛尷尬得像凝固的膠水。鄭梓妍愣了一下,隨即偷偷沖顧易豎了個大拇指,嘴角翹起,眼神里滿是得意。
主面試官咳嗽了兩聲,強壓著火氣,擠出一句:“鄭小姐,剛才我失言了,抱歉。”說完,他抓起簡歷和咖啡杯,氣呼呼地推門走了,皮鞋在地板上踩出重重的聲響。
會議室里安靜下來,鄭梓妍撲哧一笑,拍了拍顧易的肩膀:“可以啊,顧易!懟得那老家伙啞口無言!”她頓了頓,語氣里帶著點揶揄,“不過你這面試估計黃了,我好心幫你,結(jié)果還惹一身騷?!?/p>
顧易無奈地聳聳肩,苦笑道:“沒事,反正我也沒抱太大希望。謝謝你幫忙,梓妍?!彼睦飬s一陣嘀咕:這游戲的職場劇情也太真實了吧?連面試官的毒舌都這么帶感。
幾天后,顧易的求職之路依然坎坷。他坐在公寓的沙發(fā)上,盯著手機里又一封“未錄用”的郵件,嘆了口氣。肖鹿剛下班回來,拎著一袋超市買的零食,看到他這副喪氣樣,忍不住調(diào)侃:“喲,顧大畫家,又被拒了?要不我介紹你去酒吧端盤子?”她穿著寬松的T恤,馬尾晃了晃,語氣里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但眼神卻沒那么冷了。
顧易翻了個白眼,扔給她一瓶可樂:“端盤子我可不行,還是老老實實找我的畫畫工作?!彼f著,手機震了一下,是一條新消息,來自李云思:“顧易,下午有空嗎?來XX美術(shù)學(xué)校面試,我跟經(jīng)理推薦了你?!?/p>
顧易眼睛一亮,立馬回復(fù):“有空!謝謝李老師!”他抓起外套,沖肖鹿揮揮手:“我去面試了,晚上回來給你帶燒烤!”肖鹿哼了一聲,嘴里嘀咕著“誰稀罕”,但嘴角卻偷偷翹了翹。
美術(shù)學(xué)校位于市郊一棟現(xiàn)代化的白色建筑,周圍種滿了銀杏樹,金黃的落葉鋪滿地面,像一幅天然的畫卷。顧易走進面試室,意外地看到李云思坐在經(jīng)理旁邊。她穿著淺灰色毛衫,細框眼鏡后是一貫的沉穩(wěn)目光,沖他微微點頭,像是給他打氣。經(jīng)理是個中年女人,短發(fā)干練,穿著深藍色西裝,氣質(zhì)溫和卻不失威嚴。她翻了翻顧易的簡歷,微笑道:“李云思說你是她見過最有潛力的年輕人,我倒要看看有多厲害。”
面試的環(huán)節(jié)出乎意料地簡單。經(jīng)理遞給顧易一張畫紙和一套畫具,指著窗外的銀杏樹說:“給你半小時,畫一幅速寫,題材不限?!鳖櫼咨钗豢跉猓X海里浮現(xiàn)出穿越前的畫畫經(jīng)驗。他拿起鉛筆,筆尖在紙上飛快勾勒,線條流暢而精準,銀杏樹的枝葉在紙上漸漸成形,陽光與落葉的交錯光影被他捕捉得栩栩如生。半小時后,他遞上畫作,經(jīng)理接過一看,眼睛亮了亮,點頭道:“不錯,很有靈氣!”
李云思在一旁推了推眼鏡,嘴角微微上揚,像是早就料到這個結(jié)果。她輕聲對經(jīng)理說:“我就說他行吧?他在美術(shù)館干活時,畫展的布置和講解都做得很好?!苯?jīng)理笑著點頭,轉(zhuǎn)向顧易:“顧易,歡迎加入我們!下周一正式入職,負責基礎(chǔ)班的素描教學(xué)。”
顧易愣了一下,隨即咧嘴笑開:“謝謝經(jīng)理!謝謝李老師!”他心里一陣激動,這份工作不僅穩(wěn)定,還能發(fā)揮他的繪畫特長,總算在這“戀愛游戲”里找到點立足之地。
三個月的試用期轉(zhuǎn)瞬即逝,顧易在美術(shù)學(xué)校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他每天準時到崗,穿著簡潔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耐心地教孩子們握筆、勾勒線條、調(diào)配顏料。教室里總是充滿了孩子們的笑聲和顏料的淡淡氣味,墻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畫作,從歪歪扭扭的房子到充滿想象力的星空。顧易的認真和親和力贏得了學(xué)生和同事的好評,連經(jīng)理都忍不住夸他:“小顧,你這畫畫教得跟講故事似的,孩子們都喜歡你!”試用期結(jié)束那天,他順利簽下正式合同,拿著合同站在銀杏樹下的校園里,夕陽灑在金黃的落葉上,他長舒一口氣,覺得這“戀愛游戲”里的生活總算穩(wěn)了一步。
與此同時,顧易和肖鹿的合租生活也越來越融洽。公寓的客廳依然明亮,窗臺上的多肉植物長得更茂盛,肖鹿還添了一盆薄荷,空氣中時常彌漫著清新的草木香。兩人從最初的針鋒相對到如今的默契相處,像是從陌生人變成了朋友。肖鹿下班晚時,顧易會留盞燈,桌上放一碗熱好的粥;顧易加班回來,肖鹿也會偷偷塞一袋零食到他房間門口,附上便簽:“別餓死,畫畫的!”偶爾周末,兩人會在客廳一起看電影,肖鹿窩在沙發(fā)上啃薯片,顧易則吐槽劇情狗血,笑聲在公寓里回蕩,溫馨得像一幅日常小畫。
這天是個普通的周五,顧易忙了一天,嗓子因為給孩子們講解素描技法而有些沙啞。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寓,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灑在木地板上,客廳里靜悄悄的,只有廚房水龍頭滴答的輕響。他踢掉鞋子,癱在床上,灰色衛(wèi)衣皺巴巴地堆在腰間,閉上眼睛想小憩片刻。
突然,一聲尖銳的尖叫從肖鹿的房間傳來,刺破了公寓的寧靜:“啊啊啊——!”顧易猛地睜開眼,心跳驟然加速,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拖鞋只穿了一只就跌跌撞撞沖到肖鹿的房門口。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想著肖鹿是不是遇到了危險,敲門的手都有些發(fā)抖:“肖鹿!你沒事吧?怎么了?”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肖鹿站在門口,臉色蒼白,圓圓的眼睛瞪得像兩顆黑葡萄,馬尾有些凌亂,像是被嚇得不輕。她穿著寬松的粉色睡衣,雙手緊緊攥著門框,聲音顫抖:“顧易哥……那兒有蟑螂!好大一只,在床底下!”她指著房間角落,身體不自覺地往后縮,像是那只蟑螂隨時會撲過來。
顧易松了一口氣,差點笑出聲,但看到肖鹿驚慌失措的樣子,又趕緊收斂表情,拍了拍胸脯:“沒事,交給我!”他赤著一只腳走進肖鹿的房間,環(huán)顧四周。肖鹿的房間小而整潔,粉藍色的床單上散落著幾只毛絨玩具,書桌上放著一盞兔子形狀的臺燈,墻上貼著幾張手繪的酒吧海報。他蹲下身,掀開床單,果然看到一只巴掌大的蟑螂在床底下飛快爬動,黑亮的殼在燈光下閃著光。
“靠,這家伙還挺囂張!”顧易嘀咕一句,抓起肖鹿床邊的拖鞋,屏住呼吸瞄準,啪地一拍,蟑螂當場斃命。他用紙巾包住“尸體”,扔進垃圾桶,轉(zhuǎn)身沖肖鹿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搞定!英雄救美,怎么樣?”
肖鹿站在門口,臉色稍微緩和了點,但眼神還是帶著點驚魂未定。她拍了拍胸口,皺著眉嘀咕:“惡心死了……顧易哥,你確定沒別的了?我總覺得還有!”她環(huán)顧房間,像是隨時會冒出第二只蟑螂,雙手不自覺地抱住手臂,睡衣的袖子滑下來,露出纖細的手腕。
顧易看她這副嚇得像只小兔子的模樣,心里一陣好笑,又有點心疼。他撓了撓頭,安慰道:“應(yīng)該沒了吧,我檢查過了。你先別睡這兒,今晚去客廳的沙發(fā)床睡,我在旁邊守著,絕對不會有蟑螂了,放心!”他指了指客廳的折疊沙發(fā)床,語氣堅定,像是在給孩子打包票。
肖鹿咬了咬唇,臉上閃過一抹羞澀,低頭小聲“嗯”了一聲。她抱起枕頭和一條薄毯,慢吞吞地挪到客廳,打開沙發(fā)床,鋪好毯子后小心翼翼地躺下??蛷d的燈光柔和,窗外的夜色如墨,偶爾有車燈從遠處劃過,灑下短暫的光影。肖鹿裹著毯子,側(cè)身蜷著,眼睛半睜半閉,像是還沒從驚嚇中完全緩過來。
顧易拉了把椅子,坐在沙發(fā)床旁邊,掏出手機隨便刷了刷,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實際上一直在留意肖鹿的動靜。他低聲說:“睡吧,有我在,沒事的?!毙ぢ箾]吭聲,呼吸漸漸平穩(wěn),睫毛輕輕顫動,像是終于安心地睡了過去。
夜深了,公寓里靜得只剩空調(diào)的低鳴和肖鹿輕微的呼吸聲。顧易靠在椅子上,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盹,手里的手機滑到腿上,屏幕還停在一條新聞頁面。他強撐著沒睡,怕肖鹿半夜醒來又被嚇到。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灑在肖鹿的臉上,她睡得安穩(wěn),嘴角微微上翹,像是在做個好夢。
凌晨一點左右,肖鹿迷迷糊糊地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到顧易還坐在椅子上,腦袋歪著,像是隨時會睡過去。她愣了一下,心頭涌上一股暖意,輕聲叫道:“顧易哥?我沒事了,你趕緊去睡覺吧?!彼穆曇糗涇浀?,帶著點剛睡醒的鼻音,眼神里多了幾分不好意思。
顧易被她一喊,猛地清醒過來,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咧嘴一笑:“喲,醒了?沒事兒了吧?”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低頭看了看肖鹿的房間,皺眉道:“你那屋子可能還有蟑螂,保險起見,今天你睡我房間吧。明天咱們請除蟲公司來,把屋子徹底清理一遍,你再回去。我今晚睡客廳,沒問題?!?/p>
肖鹿愣住,臉頰騰地紅了,擺手道:“不用不用!我睡沙發(fā)就行,你干嘛睡客廳!”她聲音有點急,像是怕麻煩他,但眼神卻閃過一絲感動。
顧易擺擺手,語氣不容置疑:“聽我的!你一小姑娘,睡沙發(fā)多不舒服。我房間床單剛換的,干凈著呢,去吧!”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間,笑得一臉陽光,“再說了,我睡沙發(fā)又不是沒睡過,皮實著呢!”
肖鹿咬了咬唇,猶豫了片刻,終于點點頭,低聲說:“那……謝謝你,顧易哥。”她抱起枕頭和毯子,慢吞吞地走進顧易的房間,關(guān)門前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點復(fù)雜的情緒。顧易的房間簡單得有點單調(diào),床上是深灰色的床單,桌上放著幾本畫冊和一盞簡約的臺燈,空氣中隱約有股清爽的洗衣液味。肖鹿躺下,裹著毯子,聞著陌生的卻安心的氣味,很快又睡了過去。
顧易在客廳鋪好沙發(fā)床,躺下時才覺得渾身酸痛。他盯著天花板,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回想今晚的事:肖鹿驚慌失措的樣子、她羞澀的點頭,還有那句軟軟的“顧易哥”。他嘴角不自覺上揚,心想:這小姑娘,平時倔得像只刺猬,嚇起來還挺可愛。
清晨的陽光灑進公寓,窗臺上的多肉植物和薄荷在光線下泛著生機盎然的綠意。顧易請來的除蟲公司效率極高,一大早就帶著專業(yè)設(shè)備把公寓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諝庵袕浡南舅叮旌现镜匕迳l(fā)出的清香,客廳的折疊沙發(fā)床已經(jīng)收好,茶幾上擺著一瓶新買的檸檬氣味空氣清新劑。肖鹿的房間被特別重點“照顧”,床底下、衣柜角落,甚至連窗簾縫隙都沒放過,徹底消滅了蟑螂的隱患。顧易順手幫著打掃了一番,拖了地板,擦了窗戶,連廚房的油煙機都拆下來刷了一遍。公寓煥然一新,像剛搬進來時那樣干凈整潔。
肖鹿下班回來,看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眼睛亮了亮,忍不住夸道:“顧易哥,你這打掃得也太專業(yè)了吧?比我還細心!”她穿著酒吧的黑色制服,馬尾輕輕晃動,語氣里帶著點調(diào)侃,但眼神里滿是真誠的感激。顧易撓了撓頭,咧嘴一笑:“那必須的!以后沒蟑螂了,你安心睡你的粉色小窩吧!”
就在這天,顧易接到了美術(shù)學(xué)校的正式通知:試用期順利通過,正式成為素描班的授課老師。他站在銀杏樹下的校園里,捏著剛簽好的勞動合同,夕陽灑在金黃的落葉上,像是給這份好消息鍍上了一層暖光。他第一時間給肖鹿發(fā)了條消息:“轉(zhuǎn)正了!晚上請你吃燒烤慶祝!”肖鹿秒回了個開心的表情包,外加一句:“必須安排!我要辣串!”
第二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周六,美術(shù)學(xué)校的教室里充滿了顏料和松節(jié)油的味道,墻上掛滿了孩子們的畫作,窗外銀杏樹的枝葉在微風中輕晃。顧易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正在整理畫具,準備和經(jīng)理簽一份教學(xué)計劃的補充協(xié)議。站在他身旁的李云思推了推細框眼鏡,穿著淺灰色毛衫,手里拿著一疊文件,語氣平靜卻帶著點鼓勵:“小顧,正式入職了,干得不錯。以后多帶點創(chuàng)意課,孩子們都喜歡你?!?/p>
顧易笑著點頭,剛要接過文件簽字,教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嬌小的身影蹦了進來。肖鹿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褲,馬尾高高扎起,臉上掛著大大的笑,手里還拎著一袋剛買的奶茶。她一眼看到顧易,揮著手喊:“顧易哥!恭喜你轉(zhuǎn)正!我特意跑來給你加油!”她遞上一杯珍珠奶茶,笑得像個小太陽,“這杯我請,慶祝你當大畫家!”
顧易愣了一下,隨即接過奶茶,感動得有些手足無措:“喲,肖鹿,你這也太夠意思了!還親自跑一趟!”他轉(zhuǎn)頭看向李云思,想介紹一下,卻發(fā)現(xiàn)李云思正好奇地打量著肖鹿,眼神里帶著點探究。肖鹿沒見過李云思,以為她是美術(shù)學(xué)校的HR,笑著沖她點點頭:“您好,我是顧易的朋友,過來給他慶祝!”
李云思微微一笑,剛要開口,教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鄭梓妍大步走了進來。她穿著黑色皮夾克,黃色短發(fā)扎成低馬尾,臉上畫著精致的妝,氣場十足。她一眼看到顧易和李云思站在一起,手里還拿著文件,眉頭一挑,語氣帶著點挑釁:“喲,李老師,又跟顧易開小會呢?簽啥協(xié)議這么親密?”她瞥了眼李云思,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像是故意找茬。
李云思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卻不失鋒芒:“梓妍,簽個教學(xué)計劃而已,你想多了?!彼@然習(xí)慣了鄭梓妍的火爆脾氣,語氣里帶著點揶揄,“你怎么有空跑學(xué)校?不是說周末要去試新開的網(wǎng)紅餐廳?”
鄭梓妍哼了一聲,雙手抱胸,斜眼看向顧易:“我來看看我們的大畫家轉(zhuǎn)正怎么樣了唄!結(jié)果一進來就看到你們倆黏黏糊糊的,嘖嘖。”她話音剛落,目光掃到旁邊的肖鹿,認出她是那天在酒吧跟顧易一起的女孩,眼神頓時一凜,氣場像開了全屏技能,逼得肖鹿不自覺地后退兩步。
肖鹿皺了皺眉,認出鄭梓妍就是那天醉酒的“黃毛妹子”,心頭一陣不爽。她剛想開口懟兩句,卻被鄭梓妍的目光壓得有點發(fā)怵。她下意識往李云思身邊挪了挪,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那個……顧易哥今天轉(zhuǎn)正,大家都挺高興的!要不讓他給我們每人畫一幅畫怎么樣?慶祝一下!”她說到最后,語氣有點底氣不足,求助地看向李云思,圓圓的眼睛像只小鹿在求救。
李云思捕捉到肖鹿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像是看穿了這場小鬧劇。她推了推眼鏡,語氣淡定卻帶著點力道:“肖鹿說得對,今天是小顧的好日子,畫幾幅畫挺合適?!彼D了頓,瞥向鄭梓妍,語氣里帶著點警告,“梓妍,你也別老挑事,大家和和氣氣的多好。”
鄭梓妍翻了個白眼,哼道:“行吧,畫就畫!不過我可得看看顧易這畫工到底行不行!”她拖了把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眼神還是帶著點挑釁,但氣焰明顯被李云思壓下去幾分。
顧易站在畫架前,腦門上冒出一滴冷汗。三個女人一臺戲,這陣仗比面試還讓他頭大。他深吸一口氣,抓起畫筆,決定先觀察再下筆。教室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畫架上,顏料盤里五顏六色的顏料在光線下閃著微光,空氣中彌漫著松節(jié)油的清香。他掃了眼面前的三人:鄭梓妍氣場全開,像只驕傲的小孔雀;肖鹿局促地站在李云思旁邊,像只害羞的小鹿;李云思則淡定如水,細框眼鏡后透著沉穩(wěn)的光。
“行吧,畫就畫!”顧易咬咬牙,決定給每人畫一幅不同風格的畫像,既是慶祝,也算化解這微妙的火藥味。
顧易先給鄭梓妍畫。他凝神觀察她,黃色低馬尾在陽光下泛著金光,皮夾克的金屬拉鏈閃著冷光,嘴角那抹不羈的笑帶著點挑釁。他用炭筆勾勒出她銳利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細致地描繪她的發(fā)絲和夾克的褶皺,背景添了幾筆城市的霓虹燈光,凸顯她的張揚個性。畫完后,他遞給鄭梓妍:“看看,夠不夠酷?”
鄭梓妍接過畫,眼睛一亮,嘴角翹得更高了:“喲,顧易,可以啊!把我畫得跟個搖滾明星似的!”她晃了晃畫紙,沖李云思揚了揚下巴,像是贏了一局。
接著是肖鹿。顧易瞥了她一眼,見她站在李云思身后,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圓圓的眼睛里還帶著點局促。他靈機一動,決定用卡通風格,放大她的可愛特質(zhì)。他用彩色鉛筆畫了一個Q版的肖鹿,馬尾高高翹起,穿著酒吧制服,手里舉著一杯奶茶,背景是幾顆跳躍的星星,活潑又靈動。畫完后,他笑著遞過去:“肖鹿,適合你的風格!”
肖鹿接過畫,臉騰地紅了,嘀咕道:“顧易哥,你這畫得也太夸張了吧!”但她嘴角偷偷上揚,抱著畫紙愛不釋手,偷偷瞄了鄭梓妍一眼,像是找回點底氣。
最后是李云思。她站在窗邊,陽光勾勒出她修長的身影,細框眼鏡反射著微光,氣質(zhì)沉穩(wěn)又帶著點神秘。顧易想了想,決定用抽象派來表現(xiàn)她的內(nèi)斂與智慧。他用丙烯顏料涂抹出流動的藍色與灰色線條,象征她的冷靜,點綴幾抹金黃,代表她的溫暖,背景隱約勾勒出一本翻開的書,寓意她的知識與責任感。畫完后,他有點忐忑地遞過去:“李老師,這個……你看看行不行?”
李云思接過畫,推了推眼鏡,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嘴角微微上揚:“小顧,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抽象派,挺有想法?!彼Z氣里帶著點贊賞,眼神卻掃了眼鄭梓妍,像是無聲地宣告勝利。
教室里的氣氛緩和下來,陽光灑在四人身上,畫架旁散落的炭筆和顏料盤在光線下泛著微光。鄭梓妍拿著自己的寫實畫像,哼著小曲,像是對結(jié)果還算滿意;肖鹿抱著卡通畫像,低頭偷笑,偶爾偷瞄顧易;李云思則把抽象畫小心收好,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小顧,晚上請大家吃飯慶祝?”
顧易一愣,撓了撓頭:“行??!不過我得先問問預(yù)算夠不夠!”他看向肖鹿和鄭梓妍,笑著說:“你們倆也來,燒烤還是火鍋,選吧!”肖鹿舉手喊“燒烤”,鄭梓妍則翻了個白眼:“火鍋!燒烤太油!”兩人對視一眼,火花四濺,顧易頭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