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禮對毛利小五郎的手藝毫無興趣,所以對他一頓嘲諷結(jié)束后就滿意回家。
說到底這件事還是別人的家事,她之后可以和英理前輩說一聲,但也不好插手的太過分。
回家的路上繪禮不忘買好火鍋材料。
拎著大包小包的材料艱難進門。
隨后就看到自家狗子在客廳轉(zhuǎn)圈圈。
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一副非常焦慮的樣子。
繪禮把東西放進廚房,回到客廳拍拍狗頭:“怎么了?”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也不知道怎么了。
就在今天,躺在醫(yī)院里的他明明已經(jīng)清醒,并且不知道為什么,完全忘記了成為邊牧這段時間的記憶。
就如同每一個昏迷剛清醒的人一樣,迷迷糊糊的。
因為剛醒,身體還很虛弱,所以被醫(yī)生一頓檢查。
之后安慰好哭泣的父母,和騎著摩托一路飆車過來的姐姐后,再次沉睡過去。
結(jié)果一閉眼,在一睜眼,他就又回到池上家——仍舊是以狗的姿態(tài)。
這會記憶倒完整了。
他清楚的記得作為狗的記憶,也清楚的記得醫(yī)院人類的他清醒時的記憶。
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是直接變成狗的。
他因為爆炸重傷的身體原來一直在醫(yī)院被照顧著。
那現(xiàn)在他這樣不是變成狗,而是意識來到狗的身體?
但這只狗的身體和他的身體一樣是爆炸重傷。
所以又或者是他分裂了?分裂成一個人類的萩原研二,和一個狗狗萩原研二?
又或者醫(yī)院那個人類的萩原研,二才是真正的萩原研二;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擁有了萩原研二記憶的狗?
所以現(xiàn)在的他還是真正的萩原研二嗎?
思考已經(jīng)逐漸上升到哲學(xué)高度的萩原研二感覺腦袋在冒煙——這是CPU過載的表現(xiàn)。
……
六道骸突然出現(xiàn)破壞一把繪禮的風評后再次消失,宛如一個神出鬼沒的鳳梨妖怪。
徒留繪禮連續(xù)五天每天都有不同前男友找上門的傳說,在湯圓小區(qū)里永流傳。
而接替六道骸的,繪禮的正式甲方是庫洛姆。
二人見面之后并不著急談業(yè)務(wù),而是先手挽著手,由繪禮做東,帶庫洛姆去吃吃喝喝。
什么?
你說他們這是不務(wù)正業(yè),公款旅游?
繪禮只是履行接待甲方的基本禮儀而已!
庫洛姆只是在認真了解當?shù)厥袌龆眩?/p>
可不要憑空無人清白!
二人吃飽喝足后散步消食,并在路上經(jīng)過一座公園。
因為天氣寒冷,公園里只有零星幾個人。
但在通往公園中央廣場的小路上,站著三個青年很是顯眼。
三人都穿著一身純黑色的衣服,手里拿著吉他或貝斯,打開的琴包在地上隨意的放置著,一副文藝青年賣唱歌手的樣子。
看到三個人的時候,繪禮正好說到前兩天在律所遇到的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也就高中生的樣子,和曾經(jīng)的庫洛姆很像,是那種一望而知的社恐。
那個姑娘抓著衣角怯生生的走進律所,仿佛里面有什么吃人的洪水猛獸一般。
當時正好繪禮沒什么事,又覺得從對方身上看到朋友的影子,于是走過去主動接待詢問有什么事。
那個姑娘是咨詢版權(quán)問題的,對方說前段時間寫了一首歌,然后意外走紅,現(xiàn)在有人想要買版權(quán)。
但是她本人什么都不懂,所以帶著合同來這里咨詢。
繪禮本人比較擅長的是刑事和經(jīng)濟領(lǐng)域的案子,版權(quán)這方面了解并不算太深入,但這種簡單的問題倒也沒問題,于是便痛快的給對方看好合同。
總之事情很簡單,沒什么問題,最后那個姑娘也心滿意足的離開。
就是臨走前還送給她一張樂譜,說是她那首歌的原始版本,作為感謝送給她的。
繪禮覺得那姑娘年紀輕輕就能寫歌賣錢,還挺有才華,只可惜她也看不懂譜子。
如今看到那三位賣唱青年,興致來了和庫洛姆一起走過去詢問:“我給你們個譜子能彈嗎?”
停頓一下,她補充:“我花錢點歌?!?/p>
……
三位青年沉默的看著他。
本名降谷零,化名安室透的黑皮金發(fā)青年沉默的看著繪禮,心情有些微妙。
作為一名臥底警察,自從混進組織后他就一直保持著極高的警惕心。
今天本來也是被組織安排出任務(wù)的,平平無奇的一天。
雖然和他一起出任務(wù)的是同為臥底的發(fā)小諸伏景光,以及另一位組織成員諸星大,這種成員結(jié)構(gòu)讓三人有些尷尬。
但總而言之任務(wù)還是順利完成,此時三人只是借著組織給的大學(xué)生身份,在這里制造一下不在場證明而已。
誰能想到真的被人找上要唱歌啊。
但如果拒絕的話怎么想都很可疑吧。
安室透扭頭看向旁邊的發(fā)小,以及組織成員諸星大,隨后又看向繪禮微笑:“當然可以?!?/p>
隨后補充:“不需要錢,我們只是隨便組個樂團的大學(xué)生而已,技術(shù)不是很好,希望你不會失望就好?!?/p>
大學(xué)生?
繪禮看向金毛小哥的臉,是挺年輕。
但是……
她又看向旁邊那位胡子拉碴的貓眼青年。
她算對方胡子沒刮干凈顯老,但是……
中間那個長發(fā)小哥真的是大學(xué)生年紀嗎?
氣質(zhì)超級成熟穩(wěn)重啊。
“嗯,幾位很帥氣?!?/p>
她如此夸贊著,將譜子遞過去。
而安室透看著面前的鋪子再次陷入微妙的沉默。
“請問確定要演奏這個嗎?”
繪禮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對,就是這個。”
她想著之前見到的那個羞澀內(nèi)斂的少女,看起來和庫洛姆一個類型。
她記得庫洛姆就很喜歡聽一些比較舒緩的歌曲,那個少女的話應(yīng)該也是……
正當繪禮在腦內(nèi)暢想著少女的歌曲會是什么樣子,身邊突然傳來了指甲撓黑板的刺耳聲音。
繪禮疑惑扭頭,只見剛才還顯得很是沉穩(wěn)的三位小哥,突然用撥片剮蹭琴箱。
正當她疑惑這是什么個人的行為藝術(shù)時,演奏開始了。
那是一陣難以形容的,直擊靈魂,透過耳膜炸入大腦的尖銳聲音,宛如午夜的幽靈在荒野徘徊哭泣。
像一條脫水的魚在各種金屬堆中掙扎徘徊,發(fā)出瀕死的尖銳怒吼。
像涂著綠色眼影黑色口紅,渾身上下掛著五斤鐵鏈子的,重金屬少年用那涂滿黑色指甲的拳頭不斷撞擊她的大腦。
那一刻,繪禮和庫洛姆從物理意義上感受到了何為死亡金屬。
因為距離太近,繪禮被那刺耳的吉他聲震的心臟發(fā)疼。
她捂著撲通撲通跳的心臟,雙目逐漸渙散:“我感覺我要被震死了。”
庫洛姆一臉茫然,張著嘴,繪禮卻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么。
……
一曲終了,繪禮下意識道謝后,和庫洛姆互相攙扶著,腦袋上的頭發(fā)都炸起的,恍恍惚惚的順著小路離開。
而彈奏完的安室透三人,雙眼也逐漸放空,寂靜的公園里甚至還隱約回蕩著剛才音樂的回響。
看不出來啊……
他想著。
剛才那位小姐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竟然喜歡這種類型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