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里在心里做了賭,雖然只有一條路,賭個好結(jié)果耶不乏是個寬慰。
簽訂完合同后,鈴木入間像是心中的大石頭落下了一樣,同時他又對自己的放松感到悲哀。
[私心還是希望杏里一起的嗎。]
“做了一個了不得的決定呢?!?/p>
鈴木入間苦笑著[把自己賣給惡魔,真的像是傻瓜干的出來的事呢,還牽連了杏里。]
沙利文高高興興將文件收起來。
“然后,就是美味大餐啦,你們一定餓壞了吧?!?/p>
一個響指,他們突然就換了一套衣服,坐在餐桌旁邊,桌上是琳瑯滿目的食物,對于普通人類來說,這些絕對是san值狂掉,但對于兄妹倆來說,只是有些不好看,畢竟他們兩個做飯也就那樣,尤其是入間,做出來外表都跟桌上的差不多了。
“好吃。( ′▽` )”
這些跟他們做的外表差不多食物,入口真的是非常美味啊,怎么會這么好吃。
[好幸福。]
“請再來兩份?!?/p>
入間代替杏里多要,杏里的食量也很厲害,入間時刻注意著的。
鈴木入間和鈴木杏里真的是暴風(fēng)式吸入,不一會兒桌上的就已經(jīng)消滅,入間還在要求追加。
沙利文一臉慈愛的看著兄妹倆,對他們的好胃口也是很高興。
[啊~這就是有孫子孫女的幸福嗎~]
吃飽后,兄妹倆幸福的打了飽嗝。
“吃飽了,還有禮物哦?!?/p>
“禮物?”
兄妹倆面面相覷,他們只有互相之間送過禮物,也有扶老奶奶過馬路接受的一個蘋果,他們對禮物很是期待。
沙利文屈指輕彈,空氣中響起清脆的響指聲。
“哇,好多?!边@么多東西可以說比他們里的還齊全。入間突然抬頭看向沙利文,睫毛上沾著細(xì)碎的光點:"這……都是給我們的?"
“哼哼,這是當(dāng)然了。你們是我的孫子孫女,家長除了衣食住行保證,還要保證你們的教育,教育是必不可少的,沒有教育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教育的意思是,我們要去學(xué)校?。俊?/p>
鈴木入間聽到這個,就想到了學(xué)校,對學(xué)校的印象其實不算太好。
“沒錯,我知道你們因為父母的原因,東奔西走,還因?qū)W費問題退學(xué),幾乎沒有在學(xué)校里好好玩過,也沒有交到什么朋友,所以爺爺就為你們辦理了惡魔學(xué)校的入學(xué)手續(xù)哦!?????????”
入間記憶中那些被父母丟在不同學(xué)校、又因催繳學(xué)費單被當(dāng)眾羞辱的畫面,如潮水般涌入腦海。杏里緊緊攥著裙擺,長發(fā)隨著身體的微微顫抖輕晃,眼眸里滿是不安。她偷偷扯了扯哥哥的衣角。
“惡魔學(xué)校?”入間重復(fù)了一遍學(xué)校。
“沒錯,惡魔學(xué)校。雖然沒有人類進(jìn)入惡魔學(xué)校的先例,說不定還會暴露人類身份被吃掉……”
“暴露身份會被吃掉!”
“是的哦。但是沒問題,爺爺會安排好一切的( ??"),好了帶你們?nèi)シ块g吧?!鄙忱膮s像完全沒注意到少年的驚恐,雙手背在身后,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走廊走去。
[惡魔好開朗啊,這個事情真的這么容易安排嗎?]鈴木入間這么想著,歐佩拉突然出現(xiàn)。
“沙利文大人,你今天還有工作沒處理。”
“么,工作的事情先放到一邊不好嘛。”
“失禮了。”
歐佩拉嘴上說著失禮,卻是毫不留情面地抓住沙利文后領(lǐng),沙利文發(fā)出一聲哀嚎,像只被揪住后頸的大貓,在管家鐵鉗般的力道下拼命撲騰。
[甚至能聽見哀嚎。]
“我?guī)Ф蝗シ块g?!?/p>
“謝謝?!?/p>
歐佩拉帶著他們到了兩扇門前。
“兩間房的布置一模一樣,可自行安排,如果不喜歡可以通知我去換,那么晚安?!?/p>
歐佩拉一句話也不愿意多說,他對人類無感,但是認(rèn)為是個麻煩。于是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兄妹倆對視了一會兒,兩個人進(jìn)了一個房間。
以前野外的日子,他們兩個相依為命,躺在地上,蓋個樹葉就睡了,生活的不安讓他們無法離開對方,更何況是到了魔界。
“哥哥,這真的像做夢一樣。”
一直未曾開口的鈴木杏里說話了,超乎常理認(rèn)知的惡魔,惡魔莫名其妙的請求,以及這偌大的房間,只在漫畫里見過呢。
相依為命的生活給她產(chǎn)生巨大影響,敏感的她變得無法再與外界交流,親近的人只有入間,信任的也只有入間,只能跟入間對話。
“嗯,抱歉,答應(yīng)了下來?!?/p>
入間還是認(rèn)為自己的簽約讓杏里內(nèi)心動搖了。
“沒關(guān)系的,我想我們也沒有更多的選擇。”
鈴木杏里對入間的簽約沒有什么責(zé)怪,她就沒有跟入間分開過,入間去哪里她都會跟著去,說是相依為命,其實更多的來說,像是入間把杏里養(yǎng)大了,杏里對入間的依賴超乎想象。
“學(xué)校,沒關(guān)系嗎?”
鈴木入間很擔(dān)心杏里,學(xué)校對于他們兄妹來說不是很愉快,四處奔波跟同班同學(xué)不熟,老師有時也叫不出名字。但又因為不會拒絕,甚至是都不知道名字就已經(jīng)被拜托了事情。
印象中杏里好像是在學(xué)校經(jīng)歷了不太好的事情,但是杏里沒有說是誰欺負(fù)了她,問不出來,入間想要調(diào)查的時候,父母又著急忙慌帶著他們?nèi)ハ乱粋€地方了,入間想要幫忙也沒有辦法。
“沒有關(guān)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入學(xué)了,不是嗎?”
鈴木杏里笑著,想要緩解入間的擔(dān)憂,惡魔安排好了一切就沒有給她們拒絕的打算,杏里知道起碼不能苦澀。
進(jìn)入的學(xué)校太多,朋友太少陌生,杏里對于去學(xué)校其實是很麻木。
[不交談,不熟絡(luò)就好了。]
鈴木入間張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什么來。
鈴木杏里在這個房間看見了很多東西。
“他好像真的在收養(yǎng)我們,這也是惡魔的趣味性嗎?”
入間和杏里只是相依為命的兄妹,他們有著不靠譜的父母,除生命之外他們什么都沒有。惡魔沖到人界綁了他們,卻又像是做慈善般收養(yǎng)了無家可歸的他們,他們本來也無處可去。
所以只要想的美好一點,不要想得太糟糕。
“但是,哥哥,你沒問題嗎?”
鈴木入間有些疑惑,溫和又很是平靜“我怎么了嗎?”
“那個時候,很生氣害怕吧?!?/p>
鈴木入間想起來杏里指的是什么,“是啊,真的是非常生氣和害怕呢。氣我們的父母,害怕我們的未來,真的是非常非常害怕……”
[害怕死在魔界,害怕杏里死掉,害怕我們走不出去,無法一起活下去。]
說著害怕,入間的淚水就流下來了,無數(shù)次的死亡邊線徘徊,沒有別的路可走,如果不是因為有杏里,精神怕是真的會崩潰吧。
入間真的很害怕失去,因為他擁有的真的很少很少。好像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不知道未來是怎樣的,但絕對不要從他身邊帶走杏里,他們只有彼此了。
“我明白,我明白,我在,我在……”
因為入間的很擅長忍耐,所以總是會被忽略呢,身為雙胞胎的他們,總是有一點心靈感應(yīng)。杏里無法在外說話,無法表達(dá),入間代為轉(zhuǎn)達(dá)做決定,所以需要忍耐著,忍耐著,同時因為無法拒絕,遇到痛苦的事也是忍耐著。
已經(jīng)過了的害怕就不是害怕了嗎?
那種生死一念之間,無法反抗的害怕與痛苦,那種將要失去生命,又死而復(fù)生的窒息回暖
入間知道自己無數(shù)次經(jīng)歷過這種時候,每一次每一次其實都很難受,就像堵在心里的大石頭重重砸了一下又一下。
入間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崩潰,害怕無法做出很好的判斷。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天鵝絨地毯上投下斑駁的銀影。鈴木杏里蜷在入間身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綢緞被面,觸感細(xì)膩得像在觸摸云朵——這與他們曾經(jīng)裹著的粗麻布、枯葉完全不同。她側(cè)臉望去,哥哥的藍(lán)發(fā)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蝶影,那些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而凹陷的臉頰,此刻終于有了幾分血色。
[哥哥只要我們有彼此就好了。]
入間忽然翻身,帶起一陣薰衣草香的被褥褶皺。他望著穹頂上緩緩流轉(zhuǎn)的魔界星圖,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杏里醬,你說惡魔們……真的會遵守承諾嗎?”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夜梟的尖啼,驚得杏里猛地攥緊他的袖口,指甲在皮膚上掐出細(xì)小的月牙。
"一定會的。"杏里將臉埋進(jìn)哥哥頸窩,呼吸間帶著淡淡的食物氣息,“畢竟我們現(xiàn)在...也算有了'家'的樣子。”她抬頭望向水晶吊燈,那些折射的光斑落在入間眼底,恍惚間竟像無數(shù)閃爍的希望。
記憶突然翻涌,在破舊的橋洞下,入間用體溫為她焐熱硬邦邦的饅頭;在暴雨傾盆的夜晚,他用單薄的身體為她擋住穿堂風(fēng)。而現(xiàn)在,他們躺在鋪滿羽絨的大床上,被溫暖柔軟層層包裹。
“謝謝你杏里醬?!?/p>
“嗯。”
腦子還有一點精神,鈴木入間躺著,看著床幃。
“明天會是什么樣呢?”
————————
【此處情景是臆想,雖然知道入間從不會絕望,但怎么說他也是個只有十四歲孩子。就算是面對必死他可以面無表情或者笑著接受,不會絕望不等于但是不會害怕的,他一直都很害怕,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絕望,雖然有點麻煩的理解,但我是這么想的。可能寫的他有點偏絕望吧,但是想要發(fā)泄出來差不多就是這個效果。
而且入間是個很在乎身邊人的孩子,他可以不考慮自己,但他會考慮親人朋友的安危,所以其實多了一個妹妹的話,入間會把她的安危放在心上,不再是自己一個人面對的無所謂。他什么都未曾擁有,所以會緊緊抓住唯一的牽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