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只嵌著南海珠的玉鞠拋來，

他看見王稟按在刀柄上的手驟然收緊——就像當年張彪掃來的那記掃堂腿。

玉鞠在甲板上彈跳的聲響如鼓點，高俅卻想起端王府耳房里，舊鞠墜入火盆時"噗"的悶響。

腳背卸球的剎那，故意讓靴底滑過濕滑的甲板，

身體踉蹌著撞向徽宗御座——王稟果然抽刀上前，

刀尖卻在觸及他衣擺時頓住：高俅的膝蓋已精準地頂在玉鞠側(cè)面，珠玉迸濺的脆響里，

鞠身擦著徽宗袍角飛入水中，驚起一片嘩然。"護駕不力！"高俅跪倒時，

看見徽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王稟被禁軍拿下時，

袖口的狼頭刺繡在掙扎中綻開線腳，像極了當年他踩碎的指骨裂口。三日后，

王稟"畏罪自縊"的消息傳遍汴梁。"大人，這是從王稟靴底搜出的，王稟怎么處置。

"副將呈上一枚青銅蹴鞠紋帶扣，紋樣磨損處露出暗刻的"劉"字。高俅將帶扣拋進火盆，

青銅遇熱變綠的瞬間，

他想起破鞠場邊那幾枚叮當作響的銅錢——那時他以為銅板是卑微的象征，

如今才知權(quán)力的籌碼，從來都比銅錢更冰冷，更沉重。秋高馬肥時，高俅奉旨巡視河北邊軍。

校場上，士兵們操練的陣型竟擺成風流眼的形狀，將官們見他到來，

立刻表演起他當年在王府創(chuàng)的"鴛鴦拐"式傳球。他騎在白馬上，

看見前排士兵靴底都釘著仿制的金線蹴鞠紋——那是用陣亡西軍將士的甲片熔鑄而成。

7 邊關(guān)密報宣和五年的初冬，高俅奉旨巡視河北邊防。朔風卷著細碎的雪粒，

抽打在臉上如刀割般疼痛。他裹緊了狐裘大氅，站在雄州城頭，

望著遠處蒼茫的燕云十六州方向。"大人，這是近日邊關(guān)的密報。

"親信王虞候雙手呈上一封火漆封緘的信函，聲音壓得極低，"是從金國那邊傳來的。

"高俅接過信函，指尖觸到火漆上那個特殊的印記時，

眉頭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那是他安插在金國上京的細作獨有的標記?；氐叫修@，

高俅屏退左右，獨自在燈下拆閱密報。隨著目光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