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已經(jīng)準備下班的傻柱正跟驢二白話呢 “驢二，你這不對，娶媳婦不是你這樣過日子的，這可真不是你柱哥騙你，你小時候沒聽過人家怎么唱的嗎？小小子兒，坐門墩，哭著喊著要媳婦，要媳婦做嘛 ！點燈說話，吹燈睡覺，早上起來梳小辮。對吧？這可不是我騙你，都這么說的吧？所以你早上起來得給你媳婦梳小辮……”
還沒說完就聽有人在外面往食堂里喊“何師傅，門口有個姑娘找你！”何雨柱啊了一聲，只一個念頭，應該是雨水出什么事來找他了，不然他這根鐵桿老山藥還有姑娘上門找？是嫌自己哪不夠刺撓！
驢二一聽有姑娘找傻柱，咧個大嘴，牙都呲出來了“傻柱哥……有女人來找你了……你是不是也得撿鐵片子打鑰匙了？”然后這驢二大吼起來“哦！傻柱哥找媳婦了，傻柱哥也要去撿鐵片子打鑰匙嘍……”一邊吼一邊還往外跑，傻柱哎了一聲，大罵“你個傻驢二瞎叫喚什么！那是我妹妹何雨水，再瞎說我大嘴巴抽你！”
隨后擦了擦手后，跟同事們交待了一聲，就趕緊往外跑，生怕雨水出了什么事兒，結果出來以后，轉了一圈也沒見雨水，以為誰惡作劇呢，剛要回去，門口大爺指著旁邊樹底下的姑娘說“在那呢？！來了就說找軋鋼廠食堂的廚子傻柱！這是你家什么親戚？”
何雨柱往那邊一看，握草一個穿的像丐幫九袋長老的姑娘，扎著兩個麻花辮站在那里，低頭踢著腳下的石頭。還在納悶自己啥時候認識這樣的人了？腦子想的是這……這出門兒都沒件好衣裳，難不成有錢找他做席面？
好奇的走近一看，還挺白，這個年代很少見皮膚白皙的人，別看穿的破爛，但這姑娘一看就是朵富貴花，挺貴氣，帶著富貴氣兒。按他爹那輩人的說法，這姑娘能發(fā)家能鎮(zhèn)宅！同時更加確定了不認識這人，試探著問“姑娘 ，你找我?。俊?/p>
肖春妮被何雨柱這么一搭話，嚇一哆嗦，抬頭一看，心道“我滴個老天奶?。∷?？！咋看著比玉曉姐她爹都老！難不成我要找的人不是他？”別看她心里是這個想法，但表面上瞪大眼睛直勾勾盯著何雨傻，呆愣在那里，渾身透著一股嬌憨之氣。
傻柱疑惑的又湊近了看看，這姑娘不會是個傻的吧？傻柱的突然靠近，肖春妮往后退了兩步，大著膽子問“請問你是這個廠食堂的大廚傻柱嗎？”
傻柱眉頭一皺，肖春妮一見這表情，趕忙捂著小嘴，瞪大眼睛看著他“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你柱子哥行嗎？我不是故意叫你傻柱的，你別生氣 ……”
三連愣，就這么一小會兒，傻柱是真被這姑娘干傻了，要不是看她年紀小，長的還不錯的份上，早開口罵了，最后忍著不快看著她“你是誰?。慷疾徽J識我找我干什么？”
肖春妮連忙搖頭“我想找傻柱師傅，不確定你是不是，我聽說傻柱師傅才二十二……”
這話一出傻柱真火了“你眼睛瞎了，我哪不像二十二？你像！就你年輕！看來你是當孫子太久了，看見誰都想叫爺！”說完瞪了她一眼，一點兒都不想跟這傻貨多說一個字兒，轉身要走，肖春妮急了，上前拉著傻柱的胳膊，這貨趕緊抬起那條胳膊，另一只手舉的高高的，嘴里喊“哎!哎！你干什么？耍流氓是不是？松手，給我撒開，不然我喊人了……”
肖春妮急的要命，本來想跟他好好說說，但這樣一看弄砸了，趕緊松開，將又手舉起來眼淚汪汪的看著傻柱“那個你別生氣，我是街道王阿姨的……的戰(zhàn)友家的孩子……我聽王阿姨說，……說你……說你不愿意我，我想來問問……”
傻柱啊了一聲，這就是那個火坑 ……不對，那個干部原配子女？山東嫚？肖春妮見他愣在那里，眼淚汪汪的看著何雨柱，想到她媽說的話，鼓起勇氣“我……我能干活，吃的少，你……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
何雨柱立馬清醒過來，見有人已經(jīng)往這邊看了，趕緊將她帶到一邊，小聲說“姑娘 ，咱不帶玩這么大的，你怎么還自己找上來了？”
肖春妮直勾勾的看著他“我……我就想問問你為什么不愿意我！也想著你們城里都講自由搞對象兒，你是不是因為沒見過我，所以有什么顧忌，我……其實我挺好的……你……你能告訴我為什么不愿意嗎？”
這給傻柱整不會了，撓了一下后腦勺，不好意思的說“王大媽前段時間確實和我說過這事兒，我不是說不愿意你這個人，我只是想著找個有四九城戶口的，有工作，這樣對孩子好，以后負擔小些……”
肖春妮一聽這話，也急了“你聽我說，我……我會想辦法求王姨給我找份工作的，實在不行，我……我去找我爹！戶口的話我不知道怎么落，但……但你放心，應算沒有供應糧，我有工資，可以買糧食，我吃的很少，還能干，我很勤快的，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想留在四九城……你要不答應我，我過兩天就回去了，再沒機會出來，我……”說著就哭了出來。
傻柱急的不行，直說“你別哭?。∧阆雀嬖V我，你怎么一個人找到這兒來的？” 肖春妮抽泣的回“我聽王姨和姨夫說的，我想給我自己爭取一個的機會，就來找你了。你能不能試著喜歡我一下，我挺招人稀罕的，真的我不騙你！”
傻柱眼角抽了抽，忍下心中那一點點悸動……憋了一句“我真聞不了煎餅卷大蔥那味……”
肖春妮立馬回“那我以后卷菜吃！”看傻柱那臉色又改口“你說卷啥就卷啥?都聽你的，還有啥你說，我都能改！”
傻柱張了張嘴，頭一回不知道該怎么回嘴了，這時又聽驢二嚎的一嗓子“傻柱哥娶媳婦了，傻柱哥你咋不答應呢 ？你媳婦真好看，你是沒鑰匙，還是沒力氣不能娶媳婦啊……”
下班的人聽著驢二的話哄堂大笑，傻柱氣的臉通紅，他媽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回懟了一句“你知道了個屁！趕緊滾家去！”
驢二不樂意了“我咋就不知道，我都娶過媳婦了，根本不用膀子的力氣，是腰有點吃力，但我能受著，我娘和我媳婦都夸我厲害呢……”說著眼睛瞄著何雨柱的腰，撇撇嘴“你不會是真不行吧！”
傻柱這回真讓驢二氣傻了，大吼了句“老子腰好的很，有的是力氣！你那是什么眼神兒！” 驢二白了他一眼“你要沒問題為啥不娶媳婦？這么好看的媳婦上趕著來嫁 你，你不要，你是不是傻??？”隨后大喊“傻柱比驢二還傻……”
握日，何雨柱已經(jīng)瘋了，大罵驢二是大傻波依……也知道這事兒說不清楚，氣沖沖的拉著肖春妮往外走，離開軋鋼廠有一段距離后才松手，對肖春妮說“那個你知道回去的路吧？自己趕緊回家去吧，天黑了不安全……”
肖春妮拉著何雨柱的手搖頭“我不回，我就要跟你在一起，你能不能娶我啊！我真的想嫁給你……”
傻柱沒辦法，也懶得理肖春妮，大步流星的就往前走，肖春妮在后面跟著，沒一會兒就到了王桂芬家，低聲說了句“這是王大媽家，你趕緊回去吧！”
說完轉頭跑了，肖春妮看著傻柱跑遠的背影眼眶通紅，他嫌棄自己，因為自己沒有四九城的戶口，那怎么辦？難道她真的要回去嗎？說著魂不守舍的就往王桂芬家走，
剛要進門就聽里面摔打吵吵的聲音，王桂芬大罵“……柳樹海，你是個人嗎？二百塊錢，和幾張票就買斷你和玉曉的血緣關系了是吧？你就這么容不下她？那你當時怎么管不住自己的那根爛黃瓜！喜花死了，沒有了，你就讓她一個人回老家去？你那心是鐵做的吧？！”
“嫂子……”
“別叫我嫂子，我不認識你這樣的畜牲，一句話玉曉你到底留不留下來……”
“好！都是我的錯，我是畜牲，我不是人，我對不起喜花，對不起玉曉 ！事已至此，造成的傷害已經(jīng)無法彌補了，我總不能再對不起淑貞和我那窩兒孩子們?。∥夷茉趺崔k？你說我還能怎么辦？這些年我活的不難受嗎？我多少次都恨不得死戰(zhàn)淮海戰(zhàn)役的戰(zhàn)場上，也不用背負這些良心債！
玉曉你原諒爸爸，再幫我這最后一次，你就回去吧！爸知道對不起你，但這輩子我真的還不上了，下輩子吧！下輩子我給你和你娘當牛做馬，我肯定還你們，我就是變成狗，也只給你們看門行嗎……”
“王姨，爸，你們別吵了，我回，我回！我等春妮回來我就跟她一起回……”
肖春妮在門外一聽要回去，也慌了起來，她……她不想回去，“來不及了，玉曉 ，車還有一個小時就發(fā)車了，我先送你上車，票我都買好了！”
“不……我和春妮一起來的，我不能扔下她一個人……”
“你從小沒養(yǎng)過她，現(xiàn)在憑什么替她做主，你是聾了嗎？沒聽著她說不回去嗎？……啊……”
聽著這一聲，肖春妮嚇一哆嗦，下意識的就躲了起來，沒一會就看柳樹海拉著柳玉曉出去了，他們上了吉普車，隨后塵煙四起，車走遠了，王桂芬跟出來的時候車已經(jīng)走了，氣的不行，大罵“柳樹海，你就是個畜牲，牲口！”隨口哭了出來，心中的愧疚達到了頂峰，當年她沒有替喜花留住柳樹海，今天她也不能讓玉曉留在四九城，明明做錯的人不是她，但她偏偏有深深的罪惡感……
肖春妮也麻爪了，她只是下意識不想出現(xiàn)，怕和玉曉一起踏上回去的火車，但現(xiàn)在玉曉走了，就剩她自己，她更迷茫，突然害怕的哭了出來，追著車就跑，哭喊著“玉曉姐 ，等我，等等我……你還沒帶上我呢……”
王桂芬聽見聲音，這才反應過來，這兒還有一個呢，趕忙上前拉著她，“春妮，你別哭了，你跑的再快也追不上四輪子，來告訴王姨，你去哪了？剛才怎么不在家！”
肖春妮哇的委屈的哭出了聲“我……我去找傻柱了……我那天倒完垃圾聽你和姨夫說……說起傻柱和玉曉姐的事兒，我就……就……嗚嗚嗚……對不起，王姨，我不該這么做的，我要去追玉曉姐了。這些日子給您添麻煩了，我……我馬上就走……”說著給王娃芬鞠了一躬，轉身就要跑，王桂芬一把抓住了她“別跑，現(xiàn)在根本追不上他們，先跟王姨回去！咱們慢慢想辦法！”
肖春妮哭著搖頭“我不回去了，王姨，我能找到車站，要是找不到玉曉姐 ，我就下趟車回去，您 ……您別擔心我們……我……我對不起您，不能再給您添麻煩了，我要回去了”
王桂芬眼淚越流越兇，用手怎么擦都擦不干凈，心道作孽??！當年要不是她多事 ，這兩個孩子怎么會沒有爸爸……隨后將春妮摟在懷中“春妮，好孩子，是王姨對不起你們。當初要不是王姨保證，你媽和玉曉的媽根本不會讓他們這兩個狗東西出來，你們也不會沒有爸爸！王姨錯了……走，跟王姨回去！”
說著半拉半拖的將春妮弄回了家，抓起電話就打給王正，連罵連哭的將這事兒說了一遍，掛斷電話后，又直接給肖春妮的父親肖大龍打了個電話，“喂……我找你們廠的副廠長肖大龍！……肖大龍你這個不是人的畜牲，你轉告柳樹海，我明天就去舉報他！還有你在鄉(xiāng)下留的崽兒來京城好幾天了，你要是也敢學柳樹海那個天打雷劈的王八糕子，喪良心的東西。自己掂量一下后果，他那狗東西遇見的是喜花跟玉曉，人不報，等天報！但你敢那么做，就看許小玉能不能放過你，讓你當場現(xiàn)世報就得了！……什么？說的真好聽，你不知道春妮來京城了？你唬弄傻子呢……”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王桂芬啪的就把電話掛了。
眼睛通紅的拉著肖春妮的手“好孩子，別害怕，你啊，跟你娘一樣勇敢，敢為自己想要的爭取，這是很難能可貴的?！闭f著又哭了出來，這個玉曉 怎么就跟她娘一樣，不爭不搶，就可自己一個人坑啊！
兩個小時后，她家的門響了起來，王桂芬擦了眼淚，拍拍春妮的手，過去打開門一看是柳樹海跟肖大龍兩個人。
肖大龍長相沒有柳樹海那么儒雅，文質彬彬，看著是個壯漢，長的挺憨厚。肖春妮身上透著的天然呆萌，嬌憨，應該就隨了他，只是長相隨了許小玉。門一開，王桂芬照柳樹海的臉就是兩巴掌，打完一腳踹過去“給我滾，明天我就去找組織舉報你個狗東西，你畜牲不如，你的心怎么 狠啊……”
兩個人擠了進來，肖大龍將門關好，柳樹海直接跪了下來低著頭道“嫂子，只要你能出了心中這口氣，打死我都行！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個孬種，畜牲不如，拋妻棄子，喪盡天良……我錯了……”哭的那叫一個慘，在他悔過的時候，肖大龍一眼就看著了肖春妮，肖春妮長相隨了許小玉，骨架隨了自己，圓圓臉，少了許小玉外泄的精明潑辣感。一看著她，眼眶也紅了，靠近肖春妮，緊張的不知說什么！
肖春妮低著頭，小聲對肖大龍說“爹，你別怕，我馬上就走……”肖大龍一把將肖春妮摟在懷里，哭了起來“春妮，春妮，我是你爹??！不走，咱們不走，就在這里啊……爹在呢，不怕……”春妮哇的一聲就哭了。這段時間的忐忑不安，手足無措，還有大膽去找傻柱的事在她心里都是沉重的負擔，跟塊大石頭一樣，壓的她都要瘋了。聽著她爹說的這句話，她跟漂泊無靠的小船終于找到港灣了一樣……
那邊柳樹海還在悔過，王桂芬根本不準備放過他，僵持了好一會，柳樹海才說了句“嫂子，現(xiàn)在戶口隨母，你就是告我，又能告什么呢？說我不該遵守國家政策，沒有違規(guī)操作將玉曉的戶口調到京城？還是告我沒有給她一個鄉(xiāng)下人安排工作？
我是對不起喜花，但我們早離婚了，我跟淑貞也是領了結婚的證的，我們都是按政策來的，你就是告我，對我也沒什么影響……還不如打我一頓給喜花給玉曉出出氣……”
王桂芬感覺快崩潰了，猛的打開門，將柳樹海推了出去，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你給我滾！”說完將門狠狠摔上。門外的柳樹海滿臉巴掌印，身上也是腳印，但他還是長出了一口氣！想起老家那個穿著碎花布衫，黑褲子，千層底，溫婉如水的女人，也只是一聲嘆息，這輩子無緣，下輩子也還是不要遇見我了，找個更好的人家，過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