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新來的老師吳弱站在新華完小銹跡斑斑的鐵門前，深吸一口氣。
八月的陽光像融化的金子，灑在這座依山而建的小學校園里。
他抬手看了看表——八點十五分，距離全體教師大會還有十五分鐘。"應該就是這里了。
"吳弱自言自語道，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嶄新的教師證。這是他大學畢業(yè)后的第一份工作，
涼皮鎮(zhèn)新華完小五年級語文老師兼班主任。想到這里，他的心臟又開始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校門內，幾個孩子正在打掃操場，看到吳弱站在門口，
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跑過來："老師好！您是來開會的嗎？""是的。
"吳弱微笑著點頭，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成為了一名老師，
那種奇妙的感覺讓他眼眶有些發(fā)熱。
小女孩指向一棟兩層高的教學樓："會議室在二樓最東邊，郭校長已經到了。
"吳弱道謝后走進校園。腳下的水泥地有些開裂，縫隙里頑強地鉆出幾株野草。操場不大，
但很整潔，角落里立著一個簡易籃球架，油漆已經剝落了不少。
教學樓的白墻被歲月染成了淡黃色，窗戶上的藍色油漆也開始褪色。踏上樓梯時，
吳弱聽見自己的皮鞋在水泥臺階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二樓走廊盡頭，一扇木門敞開著，
里面?zhèn)鱽斫徽劼暋Ｋ砹艘幌乱r衫領口，邁步走了進去。會議室里已經坐了十幾位老師，
大多三四十歲模樣。正前方的講臺上，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在翻看文件，他身材敦實，
頭發(fā)花白，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新來的老師？"男人抬頭看見吳弱，臉上立刻綻開笑容。
"是的，我叫吳弱，是新來的五年級語文老師。"吳弱有些緊張地回答。"歡迎歡迎！
我是校長郭清明。"郭校長熱情地握住吳弱的手，"先找個位置坐下吧，會議馬上開始。
"吳弱環(huán)顧四周，在后排找了個空位。他剛坐下，門口又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那是個年輕女孩，
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站在門口有些猶豫地張望。陽光從她身后的窗戶斜射進來，
為她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輪廓。吳弱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劉老師來了！快請進。
"郭校長招呼道。女孩輕輕點頭走進來，瓜子臉上帶著些許羞澀。她扎著一個精致的公主頭，
幾縷碎發(fā)垂在耳邊，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經過吳弱身邊時，
她身上飄來一陣淡淡的梔子花香。"各位老師，我們開始吧。"郭校長清了清嗓子，"首先，
歡迎今年新加入我們新華完小的兩位老師。"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吳弱和那位劉老師。
吳弱感到耳根發(fā)熱，而劉老師則微微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角。"這位是吳弱老師，
將擔任五年級語文教學和班主任工作。"郭校長介紹道，"這位是劉細鳳老師，
負責三年級數(shù)學和音樂課。"聽到"音樂課"三個字，劉細鳳的眼睛亮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復了那種羞澀的神情。吳弱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正好對上她投來的目光。
兩人都迅速移開視線，吳弱感覺心跳漏了一拍。會議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
主要是安排新學期的工作。吳弱努力集中注意力，
但思緒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坐在不遠處的劉細鳳。她聽得很認真，時不時在小本子上記幾筆，
偶爾咬一下下唇，像是在思考什么。"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里。
"郭校長的聲音把吳弱拉回現(xiàn)實，"新老師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找我或者其他老教師咨詢。
散會。"老師們三三兩兩地離開會議室。吳弱收拾好筆記本，
猶豫著要不要去和劉細鳳打招呼。就在這時，她主動走了過來。"你好，吳老師。
"劉細鳳的聲音比想象中要清亮，"我們好像是這里最年輕的兩個人了。
"吳弱笑了："是啊，我剛還在想該怎么跟你搭話呢。叫我吳弱就行，
'老師'聽著還有點不習慣。""我也是，劉細鳳，或者細鳳都可以。"她抿嘴一笑，
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你是第一次當老師嗎？""是啊，剛從師范畢業(yè)。你呢？
""我去年畢業(yè)的，在縣里一所小學實習過半年，但正式任教也是第一次。"劉細鳳說著，
眼睛看向窗外，"這里環(huán)境真好，比我想象的鄉(xiāng)村學校要好多了。"吳弱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窗外是連綿的青山，近處是學校的操場，遠處可以看到一片果園。"確實很美。對了，
你是本地人嗎？""不是，我家在鄰縣?？吹秸衅感畔⒕蛠砹?，你呢？""我從省城來的，
一直想體驗一下鄉(xiāng)村教學。"吳弱頓了頓，"剛才聽校長說你教音樂？你唱歌一定很好聽吧？
"劉細鳳的臉突然紅了："還行吧，就是喜歡而已。
其實我——"她的話被一位中年女老師打斷："劉老師，能幫我去音樂教室整理一下樂器嗎？
下午我想帶學生們練習。""好的，馬老師，我這就去。"劉細鳳答應著，轉向吳弱，
"那...回頭見？""嗯，回頭見。"吳弱點點頭，看著她輕盈地走出會議室，
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中午，吳弱在學校食堂簡單吃了午飯。食堂阿姨特別熱情，
給他多打了一勺紅燒肉。"新老師要多吃點，教書可是費腦子的活兒。"阿姨笑著說。
下午沒有安排，吳弱決定熟悉一下校園。他走出教學樓，沿著一條石子小路往后山方向走去。
路兩旁是茂密的灌木叢，偶爾有幾只蝴蝶飛過。轉過一個彎，
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桔子園展現(xiàn)在眼前。雖然還沒到結果季節(jié)，
但翠綠的葉子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空氣中彌漫著柑橘類植物特有的清香。"吳老師？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吳弱轉身，看見劉細鳳站在不遠處，手里拿著一本樂譜。
她換了一身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頭發(fā)扎成了高馬尾，看起來比上午更加活潑。"細鳳？
你也來散步？"吳弱驚喜地問。"嗯，剛整理完音樂教室，想出來透透氣。"她走近幾步，
"這片桔子園是學校的勞動基地，學生們的實踐課會來這里幫忙。""真不錯。
"吳弱深吸一口氣，"這香味讓人心情都變好了。"劉細鳳笑了："要不要去山頂看看？
那里有個水池，視野特別好。""好啊，你帶路。"兩人沿著桔園旁的小徑往山上走。
路有些陡，劉細鳳卻走得輕快，時不時停下來等吳弱。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地上，
形成晃動的光斑。"你適應得真快，"吳弱喘著氣說，
"我都不知道學校后面還有這樣的地方。""我昨天就來了，把周圍都轉了一遍。
"劉細鳳的聲音里帶著雀躍，"我喜歡探索新環(huán)境。"爬了約莫二十分鐘，他們到達了山頂。
正如劉細鳳所說，一個巨大的圓柱形水池矗立在那里，大約三米高，底部周長估計有二十米。
水池表面貼著白色瓷磚，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這是鎮(zhèn)上的儲水池，"劉細鳳解釋道，
"供應學校和附近幾個村子的用水。"吳弱走到水池邊緣，涼皮鎮(zhèn)的全貌盡收眼底。
學校像一個小小的方塊，周圍散落著幾十戶人家，更遠處是層層疊疊的梯田，
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深淺不一的綠色。"太美了。"吳弱由衷地感嘆。"是吧？
"劉細鳳靠在水池邊，風吹起她的馬尾，"我昨天在這里待了一下午。"一陣微風吹過，
帶來劉細鳳發(fā)絲間的淡淡香氣。吳弱突然有些緊張，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想聽我唱歌嗎？
"劉細鳳突然問。"當然！"吳弱眼前一亮。劉細鳳清了清嗓子，站直身體。當她開口時，
吳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的聲音清澈透亮，像山間的溪流，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力量。
那是一首吳弱沒聽過的民歌，歌詞講述著一個姑娘等待心上人的故事。歌聲在山間回蕩，
幾只鳥兒被驚起，撲棱著翅膀飛向遠方。劉細鳳唱到高音部分時，閉上眼睛，
臉上浮現(xiàn)出沉醉的表情。陽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那一刻，吳弱覺得她美得不可思議。
歌聲結束，周圍一時安靜得只剩下風聲。"太...太棒了。"吳弱由衷地鼓掌，
"你唱得跟專業(yè)歌手一樣好。"劉細鳳的臉又紅了："謝謝。
其實...我的理想是當一名歌星。""真的嗎？那你為什么來當老師？
""現(xiàn)實和理想總是有差距的嘛。"劉細鳳輕嘆一聲，"我家條件一般，學音樂太花錢了。
師范學校有補助，畢業(yè)后工作也穩(wěn)定。"她頓了頓，"但我沒有放棄夢想，
業(yè)余時間我一直在學習聲樂，還寫過幾首歌。
"吳弱注視著她閃閃發(fā)亮的眼睛："我相信你一定能實現(xiàn)夢想。
剛才那首歌...我從來沒聽過這么打動人的聲音。""真的嗎？"劉細鳳的眼睛更亮了，
"那是我自己改編的民歌。其實我最大的夢想是有一天能站在大舞臺上，唱自己寫的歌，
讓成千上萬的人聽到。""會有那一天的。"吳弱認真地說，
"到時候我一定坐在第一排給你加油。"劉細鳳笑了，陽光照在她的牙齒上，
白得耀眼："那你可要說話算話。作為交換，我可以教你唱歌，
雖然你看起來不像有音樂天賦的樣子。""喂，這么直接嗎？"吳弱假裝受傷地捂住胸口，
兩人都笑了起來。夕陽開始西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吳弱發(fā)現(xiàn)自己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不想結束這段對話。他看著劉細鳳被夕陽染紅的側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心頭蔓延。
"我們該回去了，"劉細鳳看了看手表，"明天還要上課呢，新老師。""是啊，
第一天可不能遲到。"吳弱點點頭，卻站著沒動。"怎么了？"劉細鳳歪頭看他。"沒什么，
就是..."吳弱深吸一口氣，"很高興認識你，細鳳。"劉細鳳愣了一下，
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我也是，吳弱。"下山的路比上山輕松許多。兩人并肩走著，
聊著各自的大學時光和對教學的期待。桔子園在暮色中變成了一片深綠的海洋，
晚風送來陣陣清香。走到學校門口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校園里亮起了幾盞路燈，
投下溫暖的光暈。"我住教師宿舍樓201，"劉細鳳說，"你呢？""203，
就在你隔壁的那棟。""那明天見？""明天見。"吳弱點點頭，
看著劉細鳳走向她的宿舍樓，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回到自己的宿舍，吳弱躺在床上，
回想著今天的種種。窗外，一輪明月升上山頭，銀光灑在安靜的校園里。
他想起劉細鳳的歌聲，想起她說"我的理想是當歌星"時眼中的光彩，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明天就要正式開始他的教師生涯了，但此刻占據(jù)他腦海的，
卻是那個扎著公主頭、在山頂放聲歌唱的姑娘。
---第二章 溶洞里的星光周五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結束，吳弱正收拾教案，
教室門口探出三個小腦袋。"吳老師！"扎著羊角辮的陳美玲蹦跳著進來，
身后跟著瘦高的陳志剛和圓臉的何平，"明天周末，您有什么安排嗎？
"吳弱把粉筆放進盒子，笑著問："暫時沒有，你們有什么好建議？
"三個孩子交換了一下眼神，陳志剛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老師，
您知道大青山下的那個溶洞嗎？里面有倒掛的石筍，還有一條小溪從洞里流出來，可美了！
""真的？"吳弱來了興趣，"安全嗎？""可安全了！"何平拍著胸脯保證，
"我們村里的小孩經常去玩，洞不深，就是入口有點隱蔽。
"陳美玲補充道："劉老師昨天還問我們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要不您們一起去？
"吳弱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些。自從周一那次山頂唱歌后，
他和劉細鳳雖然每天都會在食堂或校園里碰面，但總是匆匆聊幾句就各自忙去了。
一個周末的探險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我去問問劉老師，如果她愿意，
明天早上八點校門口集合？"吳弱提議道。三個孩子歡呼起來，
陳美玲甚至高興地轉了個圈："太棒了！我去告訴劉老師您答應了！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出去，留下吳弱哭笑不得地搖頭。第二天清晨，
吳弱提前二十分鐘就到了校門口。初秋的早晨帶著些許涼意，
他穿了一件深藍色格子襯衫和耐磨的牛仔褲，
背上的雙肩包里裝著礦泉水、手電筒和一些零食。七點五十分，三個孩子陸續(xù)到達，
每個人都背著鼓鼓囊囊的小包，臉上寫滿興奮。陳志剛還特意帶了一捆繩子，
說"以備不時之需"。"劉老師呢？"吳弱看了看手表，已經七點五十八分了。"我在這兒。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吳弱轉身，呼吸微微一滯。劉細鳳今天扎著高高的馬尾，
穿著淺粉色T恤和米色七分褲，背著一個草編的小包，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活力十足。
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她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抱歉，我遲到了嗎？"她小跑過來，
臉頰因為急促的步伐而微微泛紅。"沒有，剛好八點。"吳弱微笑道，
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一串小小的銀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新首飾？
"劉細鳳晃了晃手腕："嗯，昨天在鎮(zhèn)上買的，喜歡嗎？""很適合你。"吳弱由衷地說，
那鈴聲讓他想起山頂上她的歌聲。"好啦，老師們，我們出發(fā)吧！
"陳美玲迫不及待地拉著劉細鳳的手，"溶洞要走一個小時呢！
"一行人沿著蜿蜒的山路前進。孩子們走在前面帶路，吳弱和劉細鳳跟在后面。
路兩旁的野菊花開了，金黃一片，散發(fā)出淡淡的香氣。"這周上課感覺怎么樣？
"劉細鳳問道，隨手摘了一朵野菊別在耳后。"比想象中順利，但也比想象中困難。
"吳弱苦笑道，"孩子們很可愛，但注意力集中的時間太短了。昨天我講《望廬山瀑布》，
剛說到'飛流直下三千尺'，后排兩個男生就打起來了，原因是一個說奧特曼比孫悟空厲害，
另一個堅決不同意。"劉細鳳噗嗤笑出聲："三年級也差不多。
不過我的音樂課他們都很喜歡，特別是教他們打拍子的時候。"她說著，輕輕哼起一段旋律，
手腕上的鈴鐺隨著節(jié)奏叮當作響。吳弱看著她生動的表情，突然覺得當老師也許沒那么難，
至少在這個瞬間，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議。"到了！"陳志剛的聲音打斷了吳弱的思緒。
前方山腳下，茂密的灌木叢中隱約可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約莫兩米高，
一條清澈的小溪從洞中流出，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這就是溶洞？"劉細鳳好奇地走近，
"入口比我想象的要大。"何平驕傲地挺起胸膛："里面更大！我們村里老人說，
這個洞有幾百年歷史了。"吳弱從包里拿出手電筒："大家小心點，地面可能很滑。
進去后不要亂跑，跟緊我或者劉老師。"孩子們齊聲答應。
陳美玲從口袋里掏出幾根蠟燭和火柴："我奶奶說，進洞要帶蠟燭，萬一缺氧，
火滅了就得趕緊出來。"吳弱贊許地點頭："聰明的做法，不過我們今天只探索安全區(qū)域，
不往深處走。"手電筒的光束劃破洞中的黑暗。一進洞，溫度立刻降了下來，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和某種礦物質的味道。洞頂垂下無數(shù)鐘乳石，
在手電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像凝固的瀑布。"哇..."劉細鳳輕聲驚嘆，
聲音在洞中回蕩，"這些石筍太美了。"吳弱也看得入迷。最大的石筍從洞頂垂下，
足有三米長，底部尖銳如劍，表面布滿層層疊疊的紋路，
仿佛記錄著千百年來每一滴水的故事。小溪在石筍間蜿蜒流淌，水聲淙淙，
如同大自然的私語。"老師，快看這邊！"陳志剛招呼道，"這里的石頭會反光！
"吳弱走過去，將手電筒照向陳志剛指的方向。洞壁上鑲嵌著無數(shù)細小的晶體，光線照射下，
整個洞穴瞬間布滿了細碎的光點，如同滿天星辰。"是石英晶體。"吳弱解釋道，
"在特定地質條件下形成的。"劉細鳳仰頭看著這夢幻般的景象，情不自禁地轉了個圈，
鈴鐺聲在洞中清脆回蕩："這簡直像童話世界！""再往里走還有更漂亮的！
"陳美玲興奮地說，"有個地方水特別清，能看到水底的彩色石頭！
"一行人沿著溪流繼續(xù)深入。洞內空間時寬時窄，有時需要彎腰通過，
有時又豁然開朗如小型廳堂。吳弱小心地注意著每個人的安全，特別是當路變得濕滑時。
"小心這里，"他指著一處需要跨過溪流的地方，"石頭很滑，
最好踩著那塊平的..."話還沒說完，劉細鳳已經輕巧地跳了過去，
卻沒想到落腳的石頭上長滿了青苔。她的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后仰去。"?。?/p>
"伴隨著一聲驚叫和孩子們的大喊，劉細鳳跌入了溪水中，濺起大片水花。"細鳳！
"吳弱的心跳幾乎停止，他毫不猶豫地跳進水里。溪水不深，只到膝蓋，但冰冷刺骨。
劉細鳳掙扎著坐起來，全身已經濕透，頭發(fā)貼在臉上，不停地咳嗽。"你沒事吧？
"吳弱扶住她的肩膀，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fā)抖。"沒...沒事，"劉細鳳抹了把臉，
聲音有些顫抖，"就是水太冷了。"孩子們驚慌地圍過來，陳美玲都快哭出來了："劉老師，
對不起，我們不該帶您來這么危險的地方...""不是你們的錯，"劉細鳳勉強笑了笑，
"是我自己不小心。"她試圖站起來，卻因為衣服吸水后太重而又滑了一下，
幸好吳弱及時扶住了她。"我們得趕緊回去，"吳弱皺眉道，"這樣會感冒的。
"他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格子襯衫，只剩下一件白色背心，"先披上這個。
"劉細鳳愣住了："那你怎么辦...""我不冷。"吳弱不由分說地把襯衫披在她肩上，
然后轉向孩子們，"今天的探險到此結束，我們馬上回學校。
"回去的路因為這場意外而變得沉默。吳弱走在劉細鳳身邊，不時擔憂地看她一眼。
雖然披著他的襯衫，但她濕透的褲子還在滴水，嘴唇也因為寒冷而微微發(fā)白。"對不起，
"劉細鳳突然小聲說，"毀了大家的周末。""別這么說，"吳弱輕聲回答，
"重要的是你沒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臂，"還能走嗎？
要不要休息一下？"劉細鳳搖搖頭，卻在不經意間往吳弱身邊靠了靠。
吳弱能感覺到她細微的顫抖，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氐綄W校時已是中午。陽光炙熱，
劉細鳳的衣服已經半干，但看起來仍然狼狽不堪。"我送劉老師回宿舍，"吳弱對孩子們說，
"你們也回家換身衣服吧，今天謝謝你們帶路，雖然出了點意外，但溶洞真的很美。
"孩子們點點頭，陳美玲還特意抱了抱劉細鳳："劉老師，您一定要喝點姜湯，
我奶奶說落水后喝姜湯最好。"等孩子們離開后，
吳弱轉向劉細鳳："需要我...送你去宿舍嗎？"劉細鳳緊了緊身上吳弱的襯衫，
突然笑了："你現(xiàn)在這樣去女生宿舍，會被其他老師誤會的。
"她指了指吳弱只穿著背心的上身。吳弱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樣子，
耳根頓時紅了："那...你自己小心點，記得洗個熱水澡。""嗯。"劉細鳳點點頭，
卻沒有馬上離開。她低頭看著地面，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謝謝你的衣服...還有跳下來救我。""應該的。"吳弱撓撓頭，
突然不知道手該放哪里。兩人之間彌漫著一種奇怪的氛圍，既尷尬又莫名親近。
最終劉細鳳轉身走向宿舍，吳弱的襯衫在她身上顯得寬大，下擺幾乎遮住了她的短褲，
只露出一雙修長的腿。吳弱站在原地，看著她走遠，直到那抹藍色完全消失在宿舍樓拐角。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泥水的褲子和鞋子，突然笑了。雖然意外頻出，
但這個周末似乎并不算太糟。下午四點，吳弱正在宿舍批改作業(yè)，突然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開門一看，劉細鳳站在門外，已經換了一身干凈的淡黃色連衣裙，頭發(fā)還帶著些許濕氣，
散發(fā)著洗發(fā)水的清香。"你的襯衫，"她遞過一個疊得整整齊齊的紙袋，"我洗干凈了，
等干了再還給你。"吳弱接過紙袋："謝謝，你...感覺好點了嗎？""好多了，
熱水澡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fā)明。"劉細鳳笑道，然后猶豫了一下，
"其實...我還有件事想告訴你。""什么事？""我寫了一首歌，
"劉細鳳的眼睛亮了起來，"關于今天的溶洞探險，還有...你救我的事。想聽聽嗎？
"吳弱驚訝地睜大眼睛："這么快就寫好了？當然想聽！"劉細鳳清了清嗓子，
輕輕晃動手腕，讓鈴鐺發(fā)出清脆的伴奏。她的歌聲比在山頂時更加柔和，
像是講述一個秘密："黑暗中的星光是誰的眼睛，溪水里的寒冷凍結了時間，
你伸出手的剎那，冰融化成了春天..."歌詞簡單卻意境優(yōu)美，將溶洞中的晶體比作星光，
將吳弱的救援比作春天的到來。唱到一半，劉細鳳的臉漸漸紅了，聲音也越來越小。
"就...就這些了，還沒寫完。"她低下頭，"我給它暫定名《溪水中的星光》。
"吳弱感到心臟在胸腔里猛烈跳動，那歌詞中的情感太過赤裸，
幾乎讓他不敢直視劉細鳳的眼睛。"太美了，"他真誠地說，"你真的很有才華。""謝謝。
"劉細鳳抬起頭，兩人目光相遇，又同時移開。一陣微風吹過，帶來遠處桔子園的清香。
吳弱突然希望這個下午永遠不要結束。"那個..."劉細鳳打破沉默，
"下周六縣里有個月光歌會，任何人都可以報名演唱。
我在想...也許你可以來聽我唱這首歌？"吳弱笑了："我一定去。第一排，記得嗎？
"劉細鳳也笑了，陽光照在她的酒窩上："那就這么說定了。"她轉身要走，又回頭補充道，
"對了，陳美玲邀請我們下周日去她家吃飯，說是為今天的事道歉。你去嗎？
""你去我就去。"吳弱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這話太過直白，趕緊補充，"我是說，
如果沒別的安排的話..."劉細鳳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就一起去。"她揮揮手，"周一見，吳老師。""周一見，劉老師。
"看著劉細鳳離去的背影，吳弱輕輕關上門，靠在門板上長舒一口氣。他打開紙袋，
取出自己的襯衫，發(fā)現(xiàn)它不僅被洗干凈了，還被細心地熨燙過，領口和袖口都平整如新。
他將襯衫舉到面前，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窗外，夕陽將校園染成金色。
吳弱想起劉細鳳的歌詞，突然覺得，也許最美好的星光不在溶洞里，而在那個女孩的眼睛中。
很高興繼續(xù)為您創(chuàng)作這個溫馨的鄉(xiāng)村教師故事！以下是第三章，
聚焦元旦晚會籌備過程中兩位主角各自的創(chuàng)作與成長，以及他們關系的進一步發(fā)展。
# 第三章 元旦晚會十一月的涼風掠過新華完小的操場，卷起幾片枯黃的梧桐葉。
吳弱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郭校長手持一份文件快步走來，臉上帶著罕見的興奮。
"各位老師，好消息！"郭校長一進門就揚了揚手中的紙張，
"學區(qū)決定今年元旦舉辦聯(lián)合文藝晚會，要求每所學校至少準備一個節(jié)目。
"辦公室里頓時響起一片議論聲。教數(shù)學的馬老師推了推眼鏡："又要搞這些形式主義活動，
耽誤教學進度...""話不能這么說，"教語文的李老師反駁道，
"文藝活動也是教育的一部分。"吳弱沒有加入討論，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坐在角落的劉細鳳。自從溶洞探險那天后，
他們之間似乎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每次目光相遇，兩人都會默契地先移開視線，
然后再偷偷看回去。此刻的劉細鳳正低頭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她似乎感覺到了吳弱的注視，
突然抬起頭，對他眨了眨眼。吳弱的心跳漏了一拍。"吳老師，劉老師，
"郭校長的聲音把他拉回現(xiàn)實，"你們年輕人點子多，這次晚會就由你們負責準備節(jié)目，
怎么樣？""我沒問題。"劉細鳳立刻回答，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雀躍。
所有目光都轉向吳弱。"我...我也沒問題。"他有些結巴地說。"太好了！
"郭校長拍拍手，"下周一學區(qū)要初審節(jié)目，你們抓緊時間準備。"會議結束后，
吳弱追上正要離開的劉細鳳："有什么想法嗎？"劉細鳳轉身，
馬尾辮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我打算讓陳沙沙獨唱《溪水中的星光》，
就是溶洞回來后寫的那首。你呢？""我..."吳弱撓撓頭，
"其實我有個小品劇本的想法，關于一個小偷和一個老大爺?shù)墓适隆?"真的？
"劉細鳳眼睛一亮，"說來聽聽！"兩人并肩走向教師宿舍，
吳弱詳細講述了他的構思：一個小偷偷走賣花生老大爺給孫子攢的學費，
后來在山里被蛇咬傷，恰巧被老大爺所救。當小偷得知老大爺?shù)睦Ь痴亲约涸斐傻模?/p>
良心發(fā)現(xiàn)，最終改邪歸正。"這個故事太棒了！"劉細鳳激動地抓住吳弱的手臂，
"既有沖突又有溫情，完全適合元旦晚會的氛圍。
"吳弱感覺被她觸碰的地方像被火燎了一樣發(fā)熱："你覺得行就好。不過要找學生排練，
時間有點緊。""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劉細鳳松開手，但眼中的熱情絲毫未減，"對了，
你那個小品叫什么名字？""《救贖》。"吳弱輕聲回答。
"《救贖》..."劉細鳳重復了一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適合。"接下來的幾天，
校園里充滿了排練的聲音。每天下午放學后，
吳弱都會帶著五六個高年級學生在操場上排練小品。他選了六年級的張明扮演小偷，
五年級的李強扮演老大爺，其他學生分別扮演村民、醫(yī)生等角色。"張明，
小偷剛開始應該是囂張的，但被救后要表現(xiàn)出內心的掙扎，"吳弱耐心指導著，
"最后歸還錢時的表情要真誠，帶著悔意。"張明點點頭，又試了一遍臺詞："'大爺，
這錢...這錢是您的。我以前不是人，今后一定重新做人！'"他的表演雖然稚嫩，
但眼神中的認真讓吳弱看到了希望。與此同時，音樂教室里經常傳出劉細鳳和陳沙沙的歌聲。
陳沙沙是四年級學生，嗓音清亮，但缺乏技巧。劉細鳳不厭其煩地糾正她的發(fā)音和氣息。
"'黑暗中的星光'這一句，'光'字要輕輕上揚，像真的星光一樣飄向夜空，
"劉細鳳示范著，"來，再試一次。"吳弱有時會站在音樂教室窗外，靜靜聆聽。
劉細鳳教學時的樣子與平日判若兩人——專注、嚴格，卻又充滿耐心。
她的手指在空中劃出旋律的線條，身體隨著節(jié)奏微微擺動，整個人仿佛與音樂融為一體。
這天下午，吳弱照例在窗外"偷聽"，卻被劉細鳳逮個正著。"吳老師，"她突然打開窗戶，
探出頭來，"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進來？"吳弱耳根發(fā)熱："我...我只是路過。
""進來嘛，"劉細鳳眨眨眼，"正好需要你的意見。"音樂教室里，
陳沙沙乖巧地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兩位老師。劉細鳳關好窗戶，
轉向吳弱："我覺得副歌部分還可以改進，你幫我聽聽哪個版本更好？"她清了清嗓子，
先唱了原版："'你伸出手的剎那，
冰融化成了春天...'"然后又唱了一個新編的版本："'你眼中有星光閃爍，
冰融化成了河流...'""怎么樣？"她期待地問。
吳弱認真思考了一下："我更喜歡原版，'春天'比'河流'更有希望的感覺。
"劉細鳳點點頭："有道理。陳沙沙，我們再練習一遍原版。"小女孩站直身體，
深吸一口氣開始演唱。這一次，她的表現(xiàn)明顯進步，聲音不再緊繃，
而是像山間小溪一樣自然流淌。"太棒了！"劉細鳳高興地鼓掌，"今天就到這里，
明天繼續(xù)。"陳沙沙離開后，音樂教室突然安靜下來。夕陽透過窗戶斜射進來，
將鋼琴照得閃閃發(fā)光。劉細鳳隨意按了幾個琴鍵，輕聲問："你的小品排練得怎么樣了？
""還行，"吳弱靠在鋼琴旁，"就是張明演小偷太緊張，總是忘詞。""孩子們需要鼓勵。
"劉細鳳彈了一段簡單的旋律，"對了，你會唱歌嗎？"吳弱連忙搖頭："我五音不全。
""我不信，"劉細鳳停下彈奏，抬頭看他，"試試看嘛，就唱《溪水中的星光》的第一句。
"在劉細鳳期待的目光下，吳弱硬著頭皮哼唱起來："'黑暗中的星光...'"聲音干澀，
還跑調了。劉細鳳卻眼睛一亮："你的音色其實很好，只是不會控制氣息。來，
把手放在這里，"她拉起吳弱的手放在自己腹部，"感受呼吸的節(jié)奏。
"吳弱的手掌隔著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劉細鳳腹部的起伏，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她的皮膚那么溫暖，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梔子花香..."吸氣，腹部鼓起，
"劉細鳳似乎沒注意到他的窘迫，專注地教學，"呼氣，慢慢收縮。對，就是這樣。
現(xiàn)在再試一次。"這一次，吳弱的聲音穩(wěn)定了許多，雖然還是簡單，但至少沒跑調。"你看！
"劉細鳳驚喜地拍手，"我說你有天賦吧！"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要不要...我們合唱一首？就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很簡單。"不等吳弱回答，
她已經開始彈前奏。在劉細鳳鼓勵的眼神和琴聲的引導下，吳弱漸漸放松下來，
跟著唱起了這首經典老歌。起初他的聲音很小，幾乎被鋼琴聲淹沒，但隨著歌曲進行，
他越來越自信，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劉細鳳的和聲溫柔地包裹著他的主音，
兩人聲音交織在一起，出奇地和諧。唱到"輕輕的一個吻"時，他們的目光相遇，
又同時不好意思地移開，但歌聲沒有中斷。最后一個音符落下，音樂教室陷入一片寂靜，
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吳弱，"劉細鳳輕聲說，
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不帶"老師"二字，"你真的很有音樂天賦，只是沒被發(fā)掘而已。
"吳弱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傻傻地站著，感覺心臟快要跳出胸膛。天色漸暗，
劉細鳳合上鋼琴蓋："該吃晚飯了。"兩人走出音樂教室，校園已經空無一人。
初冬的晚風帶著寒意，劉細鳳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冷嗎？"吳弱問。"有點。
"劉細鳳搓了搓手臂。吳弱猶豫了一下，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這一幕似曾相識，
只不過角色互換了。"謝謝。"劉細鳳裹緊外套，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也因此拉近了些。
他們沿著操場邊緣慢慢走著，誰都不急著去食堂。夜空中繁星初現(xiàn)，遠處傳來幾聲犬吠。
"你為什么想當老師？"劉細鳳突然問。吳弱思考了一會兒："我父親是鄉(xiāng)村教師，
從小看他批改作業(yè)到深夜，聽他說學生們的進步，就覺得這是份有意義的工作。"他頓了頓，
"你呢？真的只是因為現(xiàn)實所迫嗎？"劉細鳳沉默片刻："一開始是。
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教孩子們唱歌也很幸福。特別是看到陳沙沙一天天進步，
那種成就感不亞于站在舞臺上。""那你還會追求歌星的夢想嗎？""當然會，
"劉細鳳的聲音堅定起來，"只不過現(xiàn)在明白了，夢想和現(xiàn)實不一定要二選一。
我可以一邊教書，一邊創(chuàng)作，慢慢靠近我的夢想。"吳弱看著她被星光映照的側臉，
突然有種沖動想告訴她：無論她選擇哪條路，他都愿意支持她。但話到嘴邊，
卻變成了："你的歌一定會被更多人聽到的。"劉細鳳轉頭看他，
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你知道嗎？我最近在寫一首新歌，關于一個鄉(xiāng)村教師的故事。
""真的？"吳弱心跳加速，"能...能透露一點嗎？""還沒寫完，
"劉細鳳神秘地笑了笑，"等元旦晚會后給你聽。"兩人走到食堂門口，燈光從窗戶透出來，
照亮了一小片地面。劉細鳳脫下外套還給吳弱，兩人的手指在交接時不經意地觸碰，
像是有電流通過。"明天見。"劉細鳳輕聲說。"明天見。"吳弱注視著她走進食堂，
直到身影消失。接下來的兩周，校園里的排練氣氛更加熱烈。吳弱的小品《救贖》逐漸成型，
學生們表演得越來越自然。特別是張明飾演的小偷，
從最初的生硬到現(xiàn)在能夠真實表現(xiàn)角色的轉變，進步顯著。
而劉細鳳指導的陳沙沙更是突飛猛進。小女孩原本羞澀不敢大聲唱歌，
現(xiàn)在能夠自信地站在教室中央，用清澈的童聲演繹《溪水中的星光》。更令人驚喜的是，
劉細鳳還編排了簡單的舞臺動作和燈光效果，讓整個表演更加完整。初審前一天晚上，
吳弱在宿舍反復修改劇本到深夜。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開門一看，劉細鳳站在門外，
手里拿著兩杯熱氣騰騰的飲料。"猜你還沒睡，"她遞過一杯，"蜂蜜柚子茶，潤喉的。
明天要初審了，緊張嗎？"吳弱接過杯子，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有點。你呢？
""我也是，"劉細鳳罕見地流露出不安，"這是我第一次以創(chuàng)作者的身份參加正式演出。
""你的歌很棒，"吳弱鼓勵道，"一定會通過的。"劉細鳳抿了一口茶，
突然說："其實...我改了一些歌詞。""改了什么？""保密，"她俏皮地眨眨眼，
"明天你就知道了。"兩人站在走廊上，透過窗戶望著夜空中的星星，各自捧著溫暖的杯子，
誰都不愿結束這段安靜的陪伴。明天就是初審了，無論結果如何，吳弱心想，
能和她一起經歷這個過程，就已經是最大的收獲。--# 第四章 星光閃耀學區(qū)初審那天，
吳弱站在涼皮鎮(zhèn)中學禮堂側幕，手心沁出細密的汗珠。臺上，
他指導的學生們正在表演小品《救贖》的片段。張明飾演的小偷剛剛被"老大爺"李強救下，
正處在良心發(fā)現(xiàn)的轉折點。"'大爺，這錢...這錢是您的。'"張明聲音顫抖，
雙手捧著道具鈔票遞向李強，"'我以前不是人，今后一定重新做人！'"李強接過錢，
按照排練時吳弱教的那樣，先是難以置信，然后眼眶泛紅，
最后顫抖著拍了拍張明的肩膀："'娃啊，
知錯能改就好...就好...'"臺下坐著的學區(qū)評審老師們交頭接耳，
有人在小本子上記錄著什么。吳弱緊張地攥緊了劇本，
直到看見坐在前排的劉細鳳回頭對他豎起大拇指，才稍稍放松。表演結束，
評審組長——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女教師點了點頭："題材新穎，有教育意義，
孩子們表演也很樸實自然。通過初審，可以參加元旦晚會正式演出。"吳弱長舒一口氣，
學生們歡呼著跑下臺，圍著他蹦跳。他抬頭看向劉細鳳，她正帶著陳沙沙準備上場。
小女孩穿著劉細鳳特意準備的淡藍色連衣裙，緊張地抓著老師的衣角。
劉細鳳蹲下來對她說了什么，然后牽著她的手走上舞臺。
"接下來是新華完小選送的獨唱《溪水中的星光》，演唱者陳沙沙，指導老師劉細鳳。
"劉細鳳在鋼琴前坐下，修長的手指落在琴鍵上。前奏響起，
清澈如溪水般的旋律流淌在禮堂中。陳沙沙深吸一口氣，開始了演唱。
"黑暗中的星光是誰的眼睛..."小女孩的聲音純凈得不摻一絲雜質，高音處微微顫抖，
卻更添幾分真實動人。劉細鳳的鋼琴伴奏時而如潺潺流水，時而如點點星光，
完美襯托著歌聲。吳弱站在側幕，看得入神。劉細鳳彈琴時微微前傾的背影，
隨著節(jié)奏輕輕晃動的馬尾辮，還有偶爾看向陳沙沙的鼓勵眼神，都讓他移不開視線。
歌曲進入尾聲，陳沙沙的聲音漸漸弱下來，仿佛星光隱入晨曦。最后一個音符落下，
禮堂里先是一片寂靜，隨即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歌詞很有詩意，旋律優(yōu)美，
演唱也很打動人。"金絲眼鏡老師微笑著說，"通過初審。"劉細鳳牽著陳沙沙鞠躬致謝，
下臺時，她的目光與吳弱相遇，兩人不約而同地露出笑容。元旦前夕，涼皮鎮(zhèn)中學張燈結彩，
校門口掛著"歡慶元旦文藝晚會"的紅色橫幅。才下午三點，禮堂就已經座無虛席，
各校師生和聞訊而來的家長把空間擠得水泄不通。后臺，吳弱正在給學生們做最后的指導。
張明不停地拉扯戲服的領子，李強則反復背誦臺詞，兩人看起來緊張得快要吐了。"放松點，
"吳弱拍拍他們的肩膀，"就像我們排練時那樣演就行。記住，最重要的是真實。"另一邊，
劉細鳳正在給陳沙沙整理發(fā)型。小女孩今天格外漂亮，藍色連衣裙配上劉細鳳親手編的花環(huán)，
像個森林里走出來的小精靈。"劉老師，我害怕..."陳沙沙小聲說。
劉細鳳蹲下來與她平視："記得溶洞里的星光嗎？就想象你在那里唱歌，
只有我和吳老師能聽到，好不好？"小女孩點點頭，稍微放松了些。吳弱走過來，
遞給劉細鳳一杯熱水："嗓子還舒服嗎？""嗯，謝謝。"劉細鳳接過水杯，
兩人的手指短暫相觸。她今天化了淡妝，睫毛顯得格外長，在燈光下投下細小的陰影。
"緊張嗎？"吳弱問。劉細鳳誠實地點點頭："有點。這是我第一次..."她沒說完，
但吳弱明白她的意思——這是她第一次以創(chuàng)作者的身份站在正式舞臺上。"你會成功的。
"吳弱輕聲說，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輕輕握了握她冰涼的手指，"你的歌...很美。
"劉細鳳的眼睛亮了起來，剛要說什么，
就被工作人員打斷了："新華完小的《救贖》準備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