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個月后，紐約曼哈頓下城的一間Loft公寓里，程默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遠處初升的朝陽。這座城市已經(jīng)從冬眠中蘇醒，街道上行人匆匆，車流如織。
"咖啡。"蘇瑾從身后走來，遞給他一杯冒著熱氣的黑咖啡，短發(fā)還帶著剛起床的凌亂美。
程默接過杯子，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今天是個大日子。"
"緊張嗎？"蘇瑾靠在他肩膀上，晨光為她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
"有你在，就不緊張。"程默抿了一口咖啡，"只是沒想到一切會發(fā)展得這么快。"
蘇瑾輕笑："這就是紐約的魅力——機會永遠留給準備好的人。"
他們的模特權益基金會"真實之美"今天將在紐約正式啟動。這個計劃從最初的一個想法，到如今即將落地，只用了短短三個月時間。
程默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助理發(fā)來的消息："媒體都已到場，隨時可以開始。"
"走吧，超級模特。"蘇瑾調(diào)皮地捏了捏他的手，"該去改變世界了。"
發(fā)布會選在紐約公共圖書館的禮堂舉行。當程默和蘇瑾手牽手走上臺時，閃光燈瞬間亮成一片。臺下坐滿了媒體記者和業(yè)內(nèi)人士，其中不乏一些知名面孔。
"感謝各位的到來。"程默用流利的英語開場，"今天，我和蘇瑾要向大家介紹一個全新的項目——'真實之美'基金會。"
他點擊遙控器，大屏幕上顯示出基金會的標志——一個沒有修飾的人像剪影。
"這個行業(yè)需要改變。"程默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太多年輕人帶著夢想進入時尚圈，卻被迫面對潛規(guī)則、身體羞辱和不公平待遇。'真實之美'將為他們提供法律援助、心理咨詢和職業(yè)指導，幫助他們在這個行業(yè)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不必出賣尊嚴和靈魂的位置。"
蘇瑾接過話筒："作為攝影師，我見過太多被扭曲的'美'的標準。我們將建立一個開放的資源平臺，分享真實的行業(yè)信息，揭露不良經(jīng)紀公司的套路，并為有才華但缺乏資源的年輕人提供展示機會。"
臺下的掌聲經(jīng)久不息。提問環(huán)節(jié)，一位《紐約時報》的記者舉手："程先生，您從一個咖啡館服務生成為國際名模，又勇敢站出來揭露行業(yè)黑幕，是什么給了您這樣的勇氣？"
程默看向身旁的蘇瑾，微微一笑："因為我曾經(jīng)是個'屌絲'，知道被輕視的感覺。而當我遇到蘇瑾后，她讓我明白，真正的美不在于外表的光鮮，而在于內(nèi)心的真實與勇氣。"
發(fā)布會結束后，一位銀發(fā)女士走向他們："程先生，蘇小姐，我是《VOGUE》國際版的主編安娜。我們想為'真實之美'做一個專題報道，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興趣？"
程默和蘇瑾相視一笑。這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平臺。
接下來的日子如同旋風?！禫OGUE》的報道引發(fā)了全球時尚界的關注，"真實之美"基金會收到了大量捐款和志愿者申請。程默重新簽約的幾個品牌也紛紛表示支持，承諾在廣告拍攝中采用更健康多元的模特標準。
一個月后，程默接到了來自巴黎時裝周的邀請——不是作為模特走秀，而是作為"真實之美"的代表，在開幕式上發(fā)表演講。
"你該去。"蘇瑾在早餐時對他說，"正好我下周在巴黎有個拍攝項目，我們可以一起去。"
程默切著盤子里的煎蛋，若有所思："我在想...也許我們該在巴黎也設立一個基金會分部？歐洲模特面臨的問題和美國又有所不同。"
"完美的想法。"蘇瑾眼睛一亮，"我可以聯(lián)系幾個法國攝影師朋友，他們一直對行業(yè)現(xiàn)狀不滿。"
就這樣，他們的計劃像漣漪一樣不斷擴大。巴黎之后是米蘭，然后是倫敦、東京...程默和蘇瑾成了時尚改革運動的代言人，他們的故事激勵著無數(shù)懷揣夢想的年輕人。
然而，在聚光燈背后，挑戰(zhàn)也隨之而來。
一天深夜，程默在書房處理郵件時，收到了一封匿名威脅信："別以為你是救世主。管好你自己的事，否則你會后悔的。"
郵件附著一張他和蘇瑾在街頭散步的照片，上面用紅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程默立刻刪除了郵件，沒有告訴蘇瑾。但第二天，同樣內(nèi)容的信件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信箱里。
"我們被盯上了。"晚餐時，程默終于決定告訴蘇瑾，并拿出了那封信。
蘇瑾的眉頭緊鎖，但眼神依然堅定："這說明我們做對了。他們害怕改變。"
"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安保公司。"程默握住她的手，"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要更小心。"
令他們意外的是，第三天，《紐約郵報》刊登了一篇爆料文章，聲稱程默"利用基金會洗錢"，并暗示他與蘇瑾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精心策劃的營銷手段"。
"荒謬！"蘇瑾氣得將報紙摔在桌上，"這些指控毫無根據(jù)！"
程默卻異常冷靜："這是典型的抹黑手段。他們找不到真正的把柄，就編造謊言。"
他立即召集基金會的律師團隊，準備起訴《紐約郵報》。同時，基金會的官網(wǎng)和社交媒體發(fā)布了完整的財務報告，以透明回應質疑。
風波很快平息，但給程默敲響了警鐘。改革之路不會平坦，他們面對的是一整個根深蒂固的體系。
"我們得加快步伐。"某個周末的早晨，程默突然對蘇瑾說。
"什么步伐？"蘇瑾正在整理相機設備，準備出門拍攝。
程默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夾："這是我起草的'真實契約'，我們邀請品牌和經(jīng)紀公司簽署，承諾遵守公平、透明的行業(yè)準則。簽約者將獲得'真實之美'認證，成為行業(yè)標桿。"
蘇瑾翻閱著文件，眼睛越來越亮："這太棒了！我們可以從一些小眾但口碑好的品牌開始，慢慢擴大影響力。"
"還有，"程默繼續(xù)道，"我想啟動一個培訓計劃，培養(yǎng)新一代具有職業(yè)操守的經(jīng)紀人和攝影師。畢竟，改變要從源頭開始。"
蘇瑾放下相機，走到他面前，雙手捧住他的臉："你知道嗎？這就是我愛你的原因——你永遠不會被困難嚇倒，總是能看到希望和可能性。"
程默將她拉入懷中："因為有你在我身邊。"
他們的計劃很快付諸實施。第一批簽署"真實契約"的包括五個新興品牌和兩家小型經(jīng)紀公司。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開了個好頭。培訓計劃也收到了大量申請，特別是來自少數(shù)族裔和低收入家庭的年輕人。
與此同時，程默的模特事業(yè)也有了新方向。他不再接傳統(tǒng)意義上的時尚大片，而是專注于那些傳遞積極價值觀的項目。他成為了首個登上《時代》周刊封面的亞洲男模，標題是《改變時尚面孔的人》。
蘇瑾的攝影事業(yè)同樣蒸蒸日上。她的"真實肖像"系列攝影展在紐約首展后，將開始全球巡展。這個系列記錄了各行各業(yè)普通人的真實面貌，沒有任何修飾和擺拍，卻展現(xiàn)了震撼人心的美。
"看這個。"一天晚上，蘇瑾興奮地把筆記本電腦推到程默面前。屏幕上是一個年輕女孩的Instagram頁面，簡介中寫著："受程默和蘇瑾啟發(fā)，我創(chuàng)立了'真實之美'校園分會，幫助同學們建立健康的自我形象認知。"
程默滑動屏幕，看到越來越多的類似賬號在世界各地涌現(xiàn)。他們的理念正在被傳播，被放大，遠遠超出時尚圈的范疇。
"我們做到了。"程默輕聲說，聲音有些哽咽，"真的開始改變了。"
蘇瑾靠在他肩上："這只是開始。"
一年后，在"真實之美"基金會周年慶典上，程默和蘇瑾宣布了一個重大決定：他們將把基金會總部遷回中國，因為亞洲市場的行業(yè)亂象更為嚴重，改變的需求更為迫切。
"中國是我們的根。"程默在演講中說，"那里有無數(shù)像曾經(jīng)的我一樣的年輕人，懷揣夢想?yún)s不知前路在何方。我們要回去，為他們點亮一盞燈。"
臺下的掌聲中，蘇瑾悄悄握住了程默的手。他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無需言語就明白彼此的心意——這不僅僅是一個決定，更是一個承諾，對彼此，也對那些他們還未曾謀面但注定要幫助的人。
回國的飛機上，程默望著舷窗外的云海，突然笑了。
"笑什么？"蘇瑾問。
"記得一年前我們第一次在紐約見面時，你說我瘋了，突然跑去紐約。"程默握住她的手，"現(xiàn)在看來，那可能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蘇瑾微笑著閉上眼睛，頭靠在他肩上："而我當時就該告訴你，我愛上你了。"
飛機穿越云層，向著東方，向著家的方向，也向著新的挑戰(zhàn)和可能性飛去。程默知道，等待他們的不會是一帆風順的旅程，但只要和蘇瑾一起，就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們曾經(jīng)一個是咖啡館的服務生，一個是掙扎中的攝影師；一個被嘲笑為"屌絲"，一個因拒絕潛規(guī)則而被邊緣化。而現(xiàn)在，他們手牽手，準備一起改變世界。
這才是最真實的美，也是最動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