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沒有絲毫的審視、警惕或者厭惡,只有純粹的擔(dān)憂和一種想照顧弱小的心疼。
這種純粹的善意,在阿尼亞短短的人生里,幾乎是一種奢侈品。眼淚瞬間在眼眶里打了個轉(zhuǎn),
不是因為委屈,而是某種莫名的安心。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小奶音帶著水汽:“嗯!
”大媽的心都快化了。她二話不說,利落地從旁邊扯下一個食品袋,
手腳麻利地從熱氣騰騰的蒸籠里抓起四個拳頭大的肉包子塞進去,想了想,
又拿了兩個小小的糖三角(她自己覺得小孩都愛吃甜的),然后彎下腰,
直接塞到阿尼亞懷里?!鞍?,小可憐,拿著拿著,快趁熱吃!奶奶送的,不要錢,不要錢!
”大媽連聲說著,臉上笑開了花,眼角堆起的皺紋都透著暖意,“趕緊吃!看把孩子餓得!
你們……”她抬頭飛快地掃了一眼旁邊神情復(fù)雜、警惕又狼狽的黃昏和約爾,
最終目光落在他們緊握的手腕上,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大概是覺得這兩口子遇到了什么難處,
當(dāng)爸的還特別緊張老婆孩子。她沒再多問,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擺擺手,“吃吧吃吧,
不夠奶奶再拿!”說完,提著豆?jié){匆匆走了,忙著去給別的街坊送早餐。
阿尼亞愣愣地抱著懷里熱乎乎、香噴噴的袋子,食物的熱氣熏著她的臉頰,
驅(qū)散了清晨的涼意和腹中的饑餓感。一股真實的、帶著煙火氣的溫暖,
第一次流進了她的心底。她仰起小臉,看向黃昏和約爾,大眼睛里迷茫褪去了一些,
露出一個帶著淚痕卻異常明亮的笑容:“奶奶給的!香香的!
”黃昏緊繃的神經(jīng)和抓著約爾的手終于松開了。他默默看著阿尼亞懷里的食物,
再看向那位熱心大媽離去的方向,眼神復(fù)雜。約爾也沉默著,
剛才試圖搶奪的沖動化為更深的虛脫感和一絲……無措。生存的壓力暫時緩解了極小部分,
但前路的迷霧卻似乎更濃重了?!跋入x開這里?!秉S昏的聲音恢復(fù)了慣有的平靜,
但那份平靜下是深不見底的審慎和壓力。他需要找一個安全屋,
一個可以讓他們暫時喘息、整理思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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