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這么多能吃完嗎？”
年輕男人蹲在地上，將手里的小袋子遞給面前的小學(xué)生，臉上的笑容溫和又謙遜，讓人一見就不自覺地親近起來，“柯南小朋友飯量好大啊?！?/p>
聞言，小男孩訕訕一笑，“都……都想吃嘛！”
嗓音甜膩的小學(xué)生露出燦爛的笑容，手掌卻抓緊了毛利蘭的衣擺。
“要吃完哦?！泵m順手摸摸柯南的腦袋，這才朝著小原游溫柔一笑，“小原先生，我剛剛看到店里沒有豆腐了，今天沒有出售嗎？”
“供貨商下午才來?！毙≡螠厝嵋恍ΓJ(rèn)真解釋，“毛利同學(xué)可以下午過來買，或者等我下班回家的時候幫忙帶過去?！?/p>
“那就麻煩小原先生了?！?/p>
女孩猛地鞠躬，很是感激的樣子，“總是這樣拜托小原先生幫忙購物，實在是不好意思?！?/p>
“沒關(guān)系。”
小原游微微側(cè)開身體，這才笑著目送兩人離開。
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小，半晌后他輕輕嘆了口氣，將貨架上的東西整理整齊后才回到收銀臺后面。
他看看一旁櫥柜里面的啤酒罐，轉(zhuǎn)身去倉庫搬啤酒。
他朝著某只鬼喊了一聲，靠在倉庫內(nèi)的陰影處翻出移動電話，在上邊敲敲打打發(fā)送信息，“幫我看著點兒啊。”
聞言，鬼魂從角落之中飄過來，整個鬼都陷入了迷茫之中，“我是來給你打工的？”
小原游沒有說話，垂著眼眸在收件地址輸入一個又一個的字符，最終組成一個熟悉的收件地址。
【工藤新一尸體暫未發(fā)現(xiàn)，請再次檢查。 ——GAP】
發(fā)完信息，小原游轉(zhuǎn)身，抬眸卻對上了一雙半透明的藍(lán)色眼睛。
他的呼吸停滯一瞬后恢復(fù)，旋即抱起啤酒箱朝著外面走去，“每天嚇我兩次是你的每日必做嗎？”
名為蘇格蘭的鬼跟在小原游的身后，很是激動，“工藤新一？你們殺了工藤新一？”
名震日本的高中生偵探！
“哎……”
小原游有點無奈，只能嘆息，用毛巾將啤酒罐擦拭的一塵不染再擺上貨架，完全沒有回答小鬼問題的想法。
蘇格蘭鍥而不舍地飄在小原游的身邊，連聲詢問，“真死了？你昨晚殺的？他可是很有名的偵探誒，他還總光顧你打工的便利店，你怎么就……”
“是，我狠心，我殺人如麻，我是個變態(tài)殺人狂?！毙≡蔚穆曇舻偷偷模@然很是無語的模樣，“又不是我殺的，你去找GIN問?！?/p>
蘇格蘭陷入了沉默之中，整個鬼像是被風(fēng)吹起的紙張一樣帶著搖搖欲墜的脆弱感。
小原游站起身來，認(rèn)真的將紙箱拆開疊好塞進儲物間，再一次轉(zhuǎn)回來。
他的視線在蘇格蘭悲傷的臉上停頓片刻，低聲道：“說不定沒死，不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但是今天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尸體，不合理?！?/p>
蘇格蘭的目光挪動過來，眼神蒼涼甚至帶著絕望，“是啊，沒死就要報告，然后尋找下落，最后再殺一次對嗎？”
他知道的。
他理解的。
他也干過這種事情。
小原游平靜地看了蘇格蘭一眼，收回視線繼續(xù)進行營業(yè)員發(fā)呆日常。
殺了？
不一定死了。
他可是眼睜睜看著琴酒給工藤新一塞了一枚藥丸，這要是沒死，找到之后就是小白鼠的命。
一旁，蘇格蘭打量著小原游的表情，許久之后才垂下眼眸，“這不是能長久的工作，你沒有對金錢權(quán)勢的渴望，為什么要留在組織里面一條路走到黑呢？”
小原游：……
小原游輕飄飄看蘇格蘭一眼，語氣之中都帶著嘲諷，“我還有選擇的余地？”
蘇格蘭抿起嘴角，低聲詢問，“臥底呢？我可以指點你去聯(lián)系不會透露你身份的警察，當(dāng)個線人……”
“那更危險了?！毙≡蔚椭^，嘴唇微動解釋著，“我可是你現(xiàn)在唯一的同伴，殺了我對你有什么好處嗎？”
兩只鬼一起飄嗎？
一個每天往警視廳飄，控訴自己死了組織沒滅，一個飄在GIN身邊試圖提醒自己死了錢還沒花。
死不瞑目，不能詐尸。
他可還沒有活夠呢。
雖然到處打工賺的不多也很累，但是也好過當(dāng)線人臥底。
小原游的視線在蘇格蘭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眼底都帶著一點諷刺，“臥底有什么好下場？和你一樣嗎？”
說著，他的目光在蘇格蘭的胸前停頓片刻，然后挪開繼續(xù)自己半死不活的打工日常。
蘇格蘭眸光黯淡，飄回倉庫對著冷柜之中的兩盒牛肉陷入了沉默之中。
臥底確實沒什么好下場，但是……
蘇格蘭垂下眼眸，盯著牛肉片上的花紋沉默著。
六個小時的兼職日常沒有顯得太過難熬，剛剛下午兩點鐘，接班的店員已經(jīng)開始上班。
小原游眼疾手快將兩盒牛肉貼上打折標(biāo)簽結(jié)賬，順便從店里買了食材飲品拎在手里，又給毛利家捎帶上兩盒豆腐。
他看了發(fā)呆的蘇格蘭一眼，“走了?！?/p>
蘇格蘭像是沒有神智的小動物，飄在身后當(dāng)個掛件。
熟悉的街道，日光白茫茫的灑下來。
小原游一只手掌揣在兜里，另一只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繞開曬得滾燙的水泥地面，帶著一只鬼走在路邊店鋪的陰涼處。
拐過一條街，毛利偵探事務(wù)所的招牌映入眼簾。
小原游拎著紙袋從樓梯上去，敲敲門后揚起溫和的笑容，“毛利同學(xué)，你要的食材幫你帶來了?！?/p>
圍著圍裙的女孩快速出門，接過紙袋之后深鞠躬，“麻煩小原先生了！”
說著，她將紙幣遞過去。
小原游笑了笑，接過錢后想要離開卻還是停下。
在毛利蘭疑惑的眼神之中，小原游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輕聲詢問，“工藤同學(xué)不在家嗎？他前幾天在店里訂購了兩箱水，今天聯(lián)系他的時候好像家里沒有人接電話?！?/p>
聞言，毛利蘭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失落。
她的手掌按著門板，耷拉著眉眼搖搖頭，“沒有，新一從昨天晚上在游樂場分開之后就沒有聯(lián)系過我了，可能……還沒有忙完吧?！?/p>
小原游的眼神閃了閃，垂下來盯著地面，“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擾了，如果能夠聯(lián)系到工藤同學(xué)，麻煩告訴我一聲?！?/p>
死了？
那尸體呢？
小原游轉(zhuǎn)過身去，拎著自己的打折牛肉和啤酒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