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死寂和寒冷中緩慢流逝。骷髏營深處,
只有遠(yuǎn)處隱約傳來的、令人心煩意亂的機器嗡鳴和滴水聲。
葉寸心第一個從藥物導(dǎo)致的昏沉中掙扎著恢復(fù)了一絲清明。
后頸被槍托重?fù)舻膼炌?、手腕被束帶割裂的灼痛、以及靈魂深處被反復(fù)撕裂的疲憊感,
讓她感覺自己像一堆破碎的零件。她艱難地動了動,冰冷的觸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呃…” 旁邊傳來沈蘭妮壓抑的痛哼。這個跆拳道高手顯然也恢復(fù)了些意識,
正試圖活動被綁得發(fā)麻的手臂?!肮??果子你怎么樣?” 何璐的聲音帶著嘶啞的焦急,
她努力挪動身體靠近蜷縮成一團的田果。
“我…我沒事…璐姐…” 田果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虛弱,
顯然雷戰(zhàn)那“作勢一腳”的陰影還在?!百毁??笑笑?” 何璐繼續(xù)呼喚。
“在…好冷…” 歐陽倩的聲音微弱。
“還…還活著…” 唐笑笑的聲音帶著她一貫的、即使在絕境中也試圖保持的微弱調(diào)侃,
但更多的是疲憊。聽到同伴們的聲音,葉寸心心中那幾乎熄滅的火焰,微弱地跳動了一下。
她們還在!她們都熬過了那該死的吐真劑!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暖意涌上眼眶。前世,
她經(jīng)歷過太多次失去,這一次,她身邊的戰(zhàn)友還在!*必須逃出去!
* 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劃亮的火柴,瞬間點燃了她的意志。
雷戰(zhàn)已經(jīng)對她產(chǎn)生了極深的懷疑,繼續(xù)留在這里,暴露的風(fēng)險成倍增加。而且,
這種非人的折磨,隨時可能真正摧毀某個姐妹的意志。
“姐妹們…” 葉寸心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砂紙摩擦,
“聽我說…我們必須…想辦法出去…”黑暗中,幾道微弱的呼吸聲似乎都屏住了。“出去?
怎么出去?我們被綁著,外面都是看守…” 田果的聲音帶著絕望?!按缧摹阌惺裁聪敕??
” 何璐的聲音最沉穩(wěn),作為軍醫(yī),她的心理韌性極強,此刻成了團隊的主心骨。
葉寸心艱難地挪動身體,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坐起來。她集中全部精神,
回憶著被押送進(jìn)來時模糊感知到的環(huán)境:這條走廊的結(jié)構(gòu),看守巡邏的間隔(雖然被打亂了,
但隱約有點規(guī)律),還有……禁閉室鐵門的結(jié)構(gòu)!那似乎是老式的插銷加掛鎖!
“手腕…束帶…” 葉寸心喘息著,聲音壓得極低,
“塑料的…有韌性…但邊緣鋒利…磨…磨水泥墻角…或者…互相幫忙…”她的話像一道微光,
照亮了黑暗。沈蘭妮立刻明白了:“對!塑料束帶!用力摩擦可以磨斷!何璐,你離我近,
我們背對背,試試能不能互相磨!”“好!” 何璐立刻回應(yīng),兩人艱難地挪動身體,
背靠著背,被反綁的手腕開始用力地互相摩擦著塑料束帶。“寸心,我…我來幫你!
” 田果也掙扎著靠近葉寸心。葉寸心將身體側(cè)過來,
將手腕被束帶勒破、血肉模糊的位置對準(zhǔn)田果摸索過來的手指。田果的手指冰涼而顫抖,
但異常堅定地?fù)缸×巳~寸心手腕上的塑料束帶邊緣,用盡力氣去撕扯、磨蹭那堅韌的塑料。
劇烈的疼痛讓葉寸心額頭滲出冷汗,但她死死咬住牙關(guān),一聲不吭?!皻W陽倩,唐笑笑,
你們倆互相試試!” 何璐一邊和沈蘭妮互相較勁,一邊指揮道。
下粗重的喘息、壓抑的悶哼和塑料與皮膚、水泥、布料摩擦發(fā)出的細(xì)微卻刺耳的“沙沙”聲。
每一次摩擦都伴隨著鉆心的疼痛,手腕早已皮開肉綻,鮮血浸透了束帶和衣袖。
但求生的欲望壓倒了痛苦,沒有人放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每一秒都像在滾燙的刀尖上行走?!芭?!”一聲極其輕微、卻如同天籟般的斷裂聲響起!
“我…我斷了!” 沈蘭妮的聲音帶著狂喜的顫抖。
她猛地活動了一下終于獲得自由、卻已麻木不堪的雙手,劇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