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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臉色煞白，握緊大伯胳膊，大伯沒出聲，額頭卻滲出細汗。
大伯母尖叫：“你放屁！江誠景園怎么可能是墓地！”
胖保安攤著手：
“這不寫著嗎江誠景園竹座，就后面那列，要我?guī)闳タ纯磫幔俊?/p>
大伯臉色鐵青，猛地從胖保安手里奪過文件。
他顫著手對著牌匾狠狠比對，眼球都快瞪出來。
“這……這就是你買給我的好房子？！”他咆哮一聲，一巴掌甩到許耀祖臉上。
親戚們齊刷刷看向堂弟，堂弟臉煞白，嘴唇一個勁兒哆嗦：
“不是我！不是我??！”
他突然把手指狠狠戳到我臉前：
“是她！都是她設(shè)的局！這破墳地是她買給她那廢物爹的！她故意不說是什么，就等著我搶，好在這坑我！”
“許晨！你就是存心想攪黃我爸的壽宴，咒我爸死！”
大伯母更是火冒三丈，聲音一下尖銳到極致。
“父親節(jié)送墳地??！天打雷劈的玩意兒！你們聽聽！這是人干的事嗎？！只有她這種克死親娘、爹也殘廢的喪門星才想得出來！”
奶奶也舉著拐杖打過來。
“賤人！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就是想看我們家笑話吧？！”
大伯猛地把文件往我臉上一甩，吼得七竅生煙：“你還有什么好說的？！一家子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我沒吭聲，只低頭撿起那張薄薄的紙，輕輕拂去上面的沙土。
大伯母往地上一坐，“哎呦呦”開始哭天搶地：
“大家評評理?。∥覀円鏇]錢，問她姐姐借了這份禮物給他爸賀壽，問她好幾次買的是什么就是死活不說！要是知道是墓地，白送給我們都不要?。 ?/p>
她雙手抹淚，一臉指責(zé)：“你們說說看，她這是不是存心來害人、攪和壽宴的？！”
奶奶拄著拐杖，氣喘吁吁地擠過來，咬牙瞪我：
“我早就說了這孩子命硬，心也狠！你要把我們?nèi)妓妥卟艥M意？！”
圍觀的親戚開始紛紛指指點點。
“父親節(jié)送墓地？晦氣不晦氣啊？”
“什么心思能這么毒？”
“早知道是這種玩意，別說借，就算賤賣也不要啊……”
收好文件，我抬起頭，淡然掃過他們一圈，聲音低冷：“是借還是搶，你們自己心里有數(shù)?！?/p>
“如果我當時說，它是墓地，你們會信嗎？怕是早就被十幾萬的價格瞇了眼睛，只覺得是我為了拿回去捏的謊話吧?！?/p>
大伯母咬牙切齒，指甲都快戳進手心里：“你明擺著坑人！合著我們一家子就該上你這當？你媽要知道有你這么個女兒，得氣活過來！”
周圍有人出來打圓場：
“甭管這東西怎么到許大哥家的了，父親節(jié)你買墓地送你爸，怎么也說不過去吧？”
“說不過去？”
“我媽工傷去世的撫恤金，被我大伯一家搜刮一空！我家窮得連塊像樣的墓地都買不起，我媽至今都還葬在荒山上！我爸為此愧疚了一輩子！”
我的目光掃過臉色鐵青的大伯一家和親戚，語氣斬釘截鐵：
“父親節(jié)，我花光積蓄給我爸買的禮物，就是這塊能讓他和我媽百年后體面合葬的墓地！這有什么問題！這比你們吸著人血饅頭還要假惺惺地‘祝壽’干凈一萬倍！”
奶奶喘著粗氣，拐杖戳地：
“那是你媽自己沒出息！活著的時候連棺材本都沒給自己攢下！那點撫恤金夠干什么的呀！她死了剩下的人都不用活了嗎！”
“閉嘴！”
我不再壓抑心中的怒火，大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