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亮早在鈴聲響起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他坐在床上呆呆的聽完男人的話,又聽見門關(guān)上的聲音,才匆忙下了床。
打開門一看,樓道里已經(jīng)沒有了男人的身影,漆黑一片......
沈潭滿臉陰郁的打開儲藏室的小鐵門,從里面推出一輛黑色描著金邊的機車。
這輛車還是偶然一次在一個小伙子手里買到的二手。
小伙子推著這輛車來找他,問他還能不能修,他一看,這車幾乎都要散架了,他合計了一下,直接道:“修好的錢還不如直接買一輛了?!?/p>
小伙子一聽,便又問他收不收,他眼睛一亮,正好缺個代步的,便以1000塊的價格買了下來。
之后自己有時間就搗鼓一下,有時間就搗鼓一下,零零總總修了大半年,才把這輛車修好。
帶好頭盔,跨上這輛拉風(fēng)的機車,油門轟動,一路朝著青年路而去。
酒吧的一處卡座里,幾個人圍在一起小聲討論著,其中一個問道:“他能來嗎?”
楊望篤定著說:“能,他看著不好接近,整天冷冰冰的,其實心最軟了......”
青年路離沈潭居住的小區(qū)不算近,不過好在半夜路上的車比較少,他加大油門,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到了那人說的地方。
長腿支撐著地面,將頭盔取了下來,打量著路對過這個閃爍著霓虹燈的招牌。
“夜色!草,什么土逼名啊”,沈潭將頭盔掛在后視鏡上,抬步往對面走去。
酒吧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股濃重的酒氣和煙草氣息撲面而來,沈潭不悅的皺緊眉頭,五彩的燈光在黑暗里閃爍著,他四處尋摸了一會兒,還是沒能看見楊望的身影,心里愈加煩躁,剛想轉(zhuǎn)身就走,就被一個穿著制服的小男生拉住。
“你好,你是潭哥嗎?”
沈潭沉著臉點點頭。
“請跟我來”
沈潭跟著服務(wù)員往里走,身高和長相的優(yōu)勢讓他一混進(jìn)人群就成了焦點,別管男男女女,都扭著風(fēng)騷的細(xì)腰,想往他身上貼。
沈潭伸手推了一把快要貼到懷里,穿著暴露的女人,刺鼻的香水味熏的他都要喘不上來氣兒,眉頭幾乎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現(xiàn)在很后悔,就不應(yīng)該來的,管他是誰打電話,直接關(guān)機睡覺不香嗎!
“潭哥,就在那里”,服務(wù)員停了下來,指著角落里的卡座道:“他們幾個人非要拉著老板喝酒,老板拒絕不了就給我留下了電話,讓我看情況不對就給置頂?shù)娜舜螂娫?.....”
“嗯,我知道了”,沈潭點點頭,朝服務(wù)員指的方向走去,他心想,既然來了也不能不管,正好趁著這個節(jié)骨眼給楊望說清楚吧!
那群人早就收到了服務(wù)員的信號,此時正將楊望擠在中間,拿著酒往他嘴里灌,嘴里還叫嚷著:“喝,給老子喝開心了,你這個店以后我罩著......”其他人也在旁邊七嘴八舌的慫恿。
楊望仰起頭,張著嘴被迫吞下喂進(jìn)來的酒水。
一杯灌下,那人還想再拿一杯,剛伸出手,手腕就被人猛的攥住。
沈潭手上一用力,只聽“咔”的一聲響,那人便捂著手腕慘叫出聲。
周圍的人都被男人的氣勢震住了,紛紛坐在卡座上不敢動彈,還有幾個膽大的,壓著興奮的去瞅楊望。
“滾!”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起身,一溜煙的逃走了。
沈潭攥著楊望的手腕將人提起,楊望還想裝醉,歪歪扭扭的站不住腳,
奈何男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行了,不用裝了”
男人冷淡的聲音直接戳破他的偽裝,楊望趕緊抱住男人的腰身,整個身子都擠進(jìn)了男人懷里。
“我想你...可是你一直都不來找我...”楊望的聲音悶悶的,似抱怨,似撒嬌。
沈潭將人從懷里撕下來,拉著人來到酒吧外面,準(zhǔn)備好好的談一談。
沈潭煙癮有些大,可能是出來的有些急,摸遍身上也沒找到煙盒,他懶散的依靠在機車上,拉風(fēng)的機車和他剛毅的眉眼正相配,更為這人添了幾分不羈。
唇邊遞過來一根香煙,他抬頭看去,楊望正抬手看著他,通體雪白的香煙正抵在他的唇間。
他抿了抿嘴,張口接下。
楊望面上一喜,又趕緊掏出打火機給男人點上。
他低頭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過量的煙霧從唇角溢出,他輕哧一聲,溢出的煙霧又重新被吸進(jìn)嘴里。
楊望癡迷的看著男人,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他是個純“1”,可是遇到這么一個極品的男人,他甘愿躺下......
一直到煙燃到一半,沈潭才出聲,“小望...”
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楊望心頭一跳。
“小望,我知道今晚又是你自導(dǎo)自演的,但是我還是來了”,頓了頓接著道:“我沒有時間和你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你也不需要再耍這些把戲,坦白給你說,我們不可能了,你以后也不需要再去找我了?!?/p>
“潭哥...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是真的喜歡你啊...”楊望聲音顫抖,滿含破碎。
“不管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假的喜歡我,但是喜歡不能當(dāng)飯吃,我很忙,你也看到了,還有兩個孩子等著我來養(yǎng),所以我沒工夫和你瞎鬧?!?/p>
“那我重新追求你行不行,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說給你聽,不會在騙你了...”
沈潭低笑一聲,“小望,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們不可能了......”
昏黃的路燈在夜風(fēng)中搖曳著,往地面投下一個個圓圓的影子,街邊的梧桐樹被風(fēng)吹過,傳來一陣“沙沙”聲。
機車快速的穿過一個個巷口,只留下一道金色的殘影。
將車停好,沈潭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是一陣罵罵咧咧,明天一大早就有顧客來提車,滿打滿算他還能睡三個小時。
長腿一邁,一層臺階他分三步就上去了,一口氣跑到六樓,連大氣都沒有喘。
剛一打開門就被門口蹲著的一團(tuán),嚇了一跳......
“月亮,你干嘛呢,怎么不去床上睡。”
沈月亮蹲在門邊,抱著膝蓋睡著了,聽到聲音,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清男人后,呆呆的喊了聲“哥哥”。
“聽話,回屋睡”,沈潭將人拽進(jìn)懷里,攏著對方的肩膀就往次臥里帶。
一陣香水味混雜著酒味充斥在鼻尖,沈月亮垂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
男人將他送到臥室門口就離開了,他慢吞吞的打開門,躺在床上,可是卻絲毫沒有睡意。
也不知怎的,心口泛上一股酸麻感,隨后又是密密麻麻的疼,就像被百十根針扎了一樣,窒息感籠罩著他,他捶了捶胸口,試圖讓自己在這復(fù)雜的情緒里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