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映出我雪色的芙蓉面，身側(cè)是許云舟溫潤的淺笑，燭影搖紅。
本以為此番情劫不過西湖斷橋，油傘微雨，一世安穩(wěn)。卻不料殿外一聲「妖孽受死」，
金光裂帛，生生將他護(hù)在我身前的身影撕開！而那持劍神將，銀甲血色，
竟是我日夜刻骨的前世愛侶，凌霄！1 年夢醒遇恩人西湖的水光瀲滟了我一千八百年的夢。
為了還一段恩，我自紅塵深處醒來，化為白素練。斷橋之上，煙雨迷蒙。許云舟撐著油紙傘，
踏過青石板，一步步走進(jìn)我的視野，也走進(jìn)了我此生的劫。他眉目溫雅，衣衫洗得發(fā)白，
卻干凈得如同雨后初霽的天?！腹媚?，雨大，可要共傘？」他聲音清朗，
帶著江南水汽的溫軟。我微微頷首，垂下眼簾，遮住千年妖瞳中一閃而過的幽光。
這便是他了，許云舟，我尋了百年的恩人轉(zhuǎn)世。此生，我為他而來。情劫也好，恩報(bào)也罷，
我白素練，接著便是。相識、相知、相愛，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如同江南的春水推著落花，
溫柔而纏綿。我甚至差點(diǎn)以為，這次的劫，會格外輕松。直到那一天。我們新婚燕爾，
紅燭高照。他執(zhí)著我的手，于庭前月下低語，說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心中那顆冰封千年的妖心，似乎也為這凡間的煙火暖意所融化。然而，
夜空中陡然炸開一道刺目金光，天威煌煌，直壓得人喘不過氣。「妖孽白素練，逆天行事，
惑亂凡心，還不速速束手就擒！」一聲厲喝如九天玄雷，震得整個錢塘縣瑟瑟發(fā)抖。
我猛地抬頭，只見一尊銀甲神將，手持三尖兩刃刀，踏碎云層，挾裹著無邊殺氣，
如隕星般降臨。他周身仙氣凜然，眉眼卻冷峻得如同昆侖雪山頂上萬年不化的冰。
許云舟大驚失色，本能地將我護(hù)在身后：「你是何人？為何闖我家宅，污我娘子清白！」
那神將的目光，冷冷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我讀不懂的復(fù)雜情緒?！阜踩?，讓開。
此事與你無關(guān)?！埂杆俏移?，怎會與我無關(guān)！」許云舟聲音不大，卻異常堅(jiān)定。
神將眉頭微蹙，似有不耐，手中長刀一震，刀氣迸發(fā)?！岗ゎB不靈！」
眼看刀氣就要劈向許云舟，我再也無法隱藏。千年妖力自體內(nèi)噴薄而出，素手一揚(yáng)，
水袖化為白練，卷向那凌厲的刀芒?！皋Z！」氣勁交擊，庭院中的百年老樹瞬間化為齏粉。
許云舟被我反手推開，踉蹌幾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周身彌漫的妖氣。而我，
死死盯著那銀甲神將，心臟一寸寸冷了下去。那張臉，那雙眼，
那眉宇間熟悉又陌生的冷峭……縱使化作飛灰，我也認(rèn)得。凌霄?；蛘哒f，我記憶中，
曾許我一世長安的，玄淵。2 情劫初現(xiàn)神將臨「是你？」我聲音干澀，
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凌霄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手中長刀斜指，
刀尖寒光閃爍：「白蛇，你罪孽深重，今日便是你的末日?！刮羧諓蹅H，冷酷如霜。
我?guī)缀跻Τ雎晛?，胸口卻痛得像被生生剜去一塊?！缸锬跎钪?？」我凄然一笑，
「我何罪之有？是報(bào)恩有罪，還是動情有罪？」「妖就是妖，混跡凡塵，便是逆天?！?/p>
凌霄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仿佛我們之間那數(shù)百年的情愛糾葛，不過是一場虛妄的夢。
許云舟從震驚中回過神，不顧一切地沖到我身前，張開雙臂護(hù)住我?！肝也辉S你傷她！
她是我的妻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他臉色蒼白，身體因恐懼而微微顫抖，
但眼神卻異常堅(jiān)定?！冈浦郏 刮倚闹幸煌?，千年修行，何曾有過凡人為我舍身？
凌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冰冷：「凡人愚昧，被妖所惑尚不自知。
也罷，今日便將你二人一同拿下，交由天庭處置！」他長刀一揮，金光大盛，化為一張巨網(wǎng)，
向我們當(dāng)頭罩下。我知道今日難以善了?！冈浦?，閉眼！」我厲喝一聲，
雙臂猛地將他向后推出數(shù)十丈，同時妖力全開，一條巨大的白蛇虛影在我身后騰起，
仰天嘶鳴，撞向那金色巨網(wǎng)?！膏亍沟貏由綋u。我借著反震之力，卷起許云舟，
化作一道白光，向著錢塘城外疾速遁去。身后，凌霄并未立刻追來，
只余他冰冷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天涯海角，你逃不掉的?！?/p>
3 妖心初動情難舍錢塘縣郊外，一處廢棄的陋巷深處。我設(shè)下簡單的結(jié)界，
將昏迷的許云舟安置妥當(dāng)。他只是凡人，受不住方才那般驚嚇與妖氣沖擊。
我指尖凝出一點(diǎn)清露，點(diǎn)在他眉心，他悠悠轉(zhuǎn)醒?！杆鼐殹摇顾凵駨?fù)雜，有驚懼，
有迷茫，但更多的，是擔(dān)憂?！冈浦?，你都看到了?！刮移届o道，「我是妖，
一條修行千年的白蛇?！顾聊?，伸手輕輕握住我的手：「無論你是人是妖，
你都是我的素練。方才那神將……他為何要捉你？」我心中微暖，卻也更添酸澀。
「他叫凌霄，是天庭神將。」我頓了頓，「也是我的……故人?！埂腹嗜?？」
許云舟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隨即是更深的憂慮，「他看起來……對你并無半分舊情?！?/p>
我苦笑。是啊，何止沒有舊情，簡直是仇深似海。此番情劫，果然非同尋常。
天道的壓制之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qiáng)烈數(shù)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無形的枷鎖在收緊。
凌霄……玄淵……你究竟為何變得如此？4 舊夢重溫情難續(xù)夜色如墨，我無法入眠。
許云舟在我身側(cè)睡得并不安穩(wěn)，眉頭緊鎖，似在夢中也為我擔(dān)憂。我悄然起身，走到窗邊，
看著天邊那輪殘?jiān)?。前塵舊事，如潮水般涌上心頭。那時的凌霄，還不叫凌霄，他叫玄淵。
他是一只修行了九百年的黑蛟，我是剛化形不久的白蛇。我們在桃花灼灼的弱水之畔相遇。
他一身玄衣，桀驁不馴，卻會在我被其他妖獸欺負(fù)時，將我護(hù)在身后，聲音霸道：「我的人，
誰敢動？」他會帶我去看昆侖的雪，去東海采最亮的珍珠，去九天之上偷飲瑤池的仙釀。
我們曾于三生石畔，指天為誓，永不分離?！杆厮?，若有一日天要罰你，我便逆了這天?！?/p>
「若有一日地要埋你，我便覆了這地?！购Ｊ纳矫耍元q在耳。卻為何，今日再見，
他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將，而我，是他口中必除的妖孽？桃花依舊，流光早已將一切碾碎。
這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5 天威難測情難逃平靜的日子沒有持續(xù)幾天。
凌霄的神識如影隨形，無論我如何變換氣息，設(shè)下多少迷陣，他總能精準(zhǔn)地找上門來。
這一次，他沒有多言，直接動手。金色的符箓從天而降，封鎖了四方空間。
每一道符箓都蘊(yùn)含著磅礴的雷霆之力，那是天庭雷部正神的威壓?！赴姿鼐殻艺f過，
你逃不掉?！沽柘龅穆曇魪乃拿姘朔絺鱽恚涠?yán)。陋巷的墻壁在金光中寸寸碎裂。
許云舟被驚醒，駭然看著這末日般的景象。我將他護(hù)在身后，咬牙催動妖力?！噶柘?，
你當(dāng)真要趕盡殺絕？」「替天行道，職責(zé)所在?！顾纳碛俺霈F(xiàn)在我對面，
依舊是那副銀甲罩體，不染塵埃的模樣。只是這一次，
我從他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極力壓抑的痛楚。是我看錯了嗎？6 昔日愛侶今為敵「職責(zé)？」
我冷笑，「你的職責(zé)，就是將曾經(jīng)的愛人置于死地？」我試圖用言語刺探他，
想從他臉上看到一絲破綻。凌霄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刀鋒嗡鳴：「妖言惑眾。我與你，
何來曾經(jīng)？」「好一個何來曾經(jīng)！」我怒極反笑，「玄淵，你敢說你不認(rèn)得這個嗎？」
我從發(fā)間拔下一支玉簪，那簪子通體瑩白，雕著一朵小小的桃花，是我化形時，
他親手為我戴上的。玉簪劃過一道弧線，飛向凌霄。他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指尖觸碰到玉簪的剎那，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震。他眸光劇烈閃爍，
似乎有什么洶涌的情緒要破禁而出。但下一瞬，他又恢復(fù)了冷硬?！竻^(qū)區(qū)妖物，
也配在本神將面前搬弄是非?！顾忠粨P(yáng)，玉簪竟被他狠狠擲在地上，
清脆的斷裂聲刺痛了我的耳膜?！附袢?，你若不束手就擒，休怪本將刀下無情！」話音未落，
他已欺身而上，刀光如匹練般襲來。我心痛如絞，卻也激起了千年妖性的兇悍?！负?！凌霄，
今日我便看看，是你這天庭神將的刀更利，還是我這千年蛇妖的骨頭更硬！」我化出蛇尾，
與他纏斗在一起。妖氣與仙光碰撞，激起千層浪。7 情劫再起命懸線與凌霄一戰(zhàn)，
我雖未落下風(fēng)，卻也知道這般下去不是辦法。他似乎對我的招式了如指掌，處處克制。
更讓我心憂的是許云舟。他只是凡人，連日的奔波與驚嚇已讓他憔悴不堪。
在一次我與凌霄纏斗，無暇分神之際，一群自稱降妖除魔的道士突然出現(xiàn)，
將一碗符水強(qiáng)行灌入了許云舟的口中。那符水中，竟混了大量的雄黃！許云舟當(dāng)場口吐黑血，
氣息奄奄?！冈浦?！」我目眥欲裂，一掌逼退凌霄，沖到許云舟身邊。他臉色青黑，
已陷入深度昏迷。雄黃本就是蛇類的克星，凡人飲之過量亦會中毒。那些道士見我兇性大發(fā)，
早已嚇得屁滾尿流。凌霄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我懷中垂死的許云舟，眼神復(fù)雜，
終究沒有再出手?！杆械氖恰悍僭ⅰ?，以雄黃為主，輔以七種毒草，三日之內(nèi)，
元神耗盡，必死無疑?！沽柘龅穆曇粲行┥硢?，「唯一的解藥，
是昆侖山巔的『九轉(zhuǎn)還魂草』。」我猛地抬頭看他：「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信與不信，
在你?！顾钌羁戳宋乙谎郏D(zhuǎn)身化作一道金光消失。我知道，昆侖山是天庭重地，
守衛(wèi)森嚴(yán)。但為了許云舟，龍?zhí)痘⒀ǎ乙惨J！8 昆侖盜草險中求昆侖山，仙霧繚繞，
卻也殺機(jī)四伏。我隱匿身形，小心翼翼地避開一重重仙兵守衛(wèi)，向著山巔而去。
九轉(zhuǎn)還魂草生長在昆侖墟的禁地之內(nèi)，由雷部戰(zhàn)將輪值看守。當(dāng)我歷經(jīng)千辛萬苦，
終于靠近那株散發(fā)著瑩瑩寶光的仙草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凌霄。
他今日未穿銀甲，只著一身月白常服，更顯清冷孤高?！改氵€是來了?！顾Z氣平靜，
聽不出喜怒。「為救我夫君，雖死無悔?！刮夷抗鈭?jiān)定?！阜蚓?？」凌霄咀嚼著這兩個字，
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又似有一絲痛楚，「你可知，擅闖昆侖禁地，盜取仙草，是何等大罪？」
「那又如何？」我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拿下你，我亦是大功一件?！顾従彴纬鲅g佩劍，
劍氣森然。我們再次交手。這一次，他的攻勢更加凌厲，招招攻我破綻。我心中絕望，
難道今日真的要命喪于此？就在我妖力不濟(jì)，即將被他一劍刺中要害之際，
他的劍鋒卻微微一偏，「失手」刺中了我的肩胛。劇痛傳來，我悶哼一聲，借力倒飛出去，
恰好落在那九轉(zhuǎn)還魂草旁。我不及多想，忍痛拔起仙草，頭也不回地遁走。身后，
沒有傳來凌霄的追擊聲。他……是故意的嗎？這份「失手」背后，又藏著什么？
9 高僧詭計(jì)人心亂帶著九轉(zhuǎn)還魂草回到錢塘，我立刻為許云舟施法療傷。仙草靈力充沛，
許云舟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悠悠轉(zhuǎn)醒?！杆鼐殹顾吹轿壹缟系膫?，滿眼心疼，
「你受傷了？」「無妨，小傷?！刮颐銖?qiáng)一笑，「你感覺如何？」
「我……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顾兆∥业氖?，「素練，謝謝你?！?/p>
他眼中的情意更濃，仿佛經(jīng)歷了這一場生死，我們的心貼得更近了。然而，
溫馨的日子總是短暫。就在許云舟身體日漸好轉(zhuǎn)之時，
錢塘縣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行為詭異的游方高僧。那高僧手持一個紫金缽盂，
逢人便說錢塘縣有蛇妖作祟，妖氣沖天，若不早日鏟除，必有大禍。他言之鑿鑿，
竟能準(zhǔn)確說出我的一些行蹤和特征。百姓們本就對之前的神將降臨心有余悸，
被他這么一煽動，更是人心惶惶。我知道，這是天庭的后手來了。平靜的表象之下，
危機(jī)四伏。10 夢回前塵情難解那詭異高僧的出現(xiàn)，讓我心神不寧。夜里，
我又一次夢見了玄淵。夢中，依舊是當(dāng)年我們被正道修士圍攻的場景。四面楚歌，血染青衫。
玄淵將我緊緊護(hù)在懷里，用他的脊背，擋住了一波又一波的劍雨符光?！杆厮?，快走！
我拖住他們！」他聲音嘶啞，嘴角不斷涌出鮮血?！覆唬∫咭黄鹱撸 刮铱藓爸?，
妖力早已耗盡?！干笛绢^……」他慘然一笑，猛地將我推開，「記住，
好好活下去……忘了我……」然后，我眼睜睜看著他被萬劍穿心，身體爆開，化為漫天光點(diǎn)。
魂飛魄散。這是我記憶中，最深刻的痛。然而，此次夢境，卻多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在他「魂飛魄散」之后，似乎有一道極其隱晦的金光從天而降，籠罩了那些光點(diǎn)。
還有一道威嚴(yán)而模糊的聲音，像是在對他說著什么?！浮焱ァ裎弧?/p>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我猛地從夢中驚醒，冷汗涔涔。當(dāng)年的分離，
真的只是正道追殺那么簡單嗎？那道金光，那威嚴(yán)的聲音……難道，與天庭有關(guān)？
11 民心所向情難留詭異高僧的妖言惑眾愈演愈烈。他甚至在縣衙門口擺開法壇，
聲稱要施法逼蛇妖現(xiàn)出原形，為民除害。一時間，整個錢塘縣風(fēng)聲鶴唳?！赴咨呔?/p>
、「千年禍胎」的流言，像瘟疫一樣傳遍大街小巷。我和許云舟居住的小院，
被人扔滿了穢物，門上被潑了黑狗血。許云舟幾次想出去與人理論，都被我攔下?！冈浦?，
不必與他們爭辯?！刮倚闹锌酀?，「他們只是被蒙蔽了。」「可是素練，他們這般污蔑你！」
許云舟又氣又急?！盖逭咦郧??！刮野参克?，心中卻明白，這只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
水漫金山……難道，這便是天庭為我設(shè)下的必死之局？讓我成為眾矢之的，引動民怨，
再借「民意」將我鏟除？好狠的手段。12 神將警告情難斷那夜，月黑風(fēng)高。
我察覺到一股熟悉又刻意壓制的氣息，悄然來到西子湖畔。凌霄果然等在那里。他負(fù)手而立，
背對著我，湖風(fēng)吹動他的衣袂，更顯孤寂?！改氵€是不肯離開他？」他先開口，
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杆俏曳蚓?，我為何要離開？」我反問。凌霄轉(zhuǎn)過身，
月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白素練，你當(dāng)真以為，憑你的千年道行，
就能與天庭抗衡？」「我不想與天庭抗衡，我只想過安穩(wěn)日子?！埂赴卜€(wěn)日子？」
他冷笑一聲，「你可知，你這次的情劫，非同尋常？天庭布下的網(wǎng)，早已收緊。
你若執(zhí)迷不悟，不僅是你，連那個凡人書生，也會萬劫不復(fù)！」我心中一凜：「你什么意思？
」「離開他，跟我回天庭，向天帝請罪?！沽柘瞿抗獬脸恋乜粗?，「或許，尚有一線生機(jī)。
我可以……盡量保你魂魄不散，入輪回。」「一線生機(jī)？是像當(dāng)年你那樣，被抹去記憶，
成為天庭的走狗嗎？」我譏諷道。凌霄身形一僵，眼中閃過痛色：「情劫非你所想。
你再留在他身邊，只會害了他?！埂肝胰舨蛔吣?？」「那我只能……親手捉你回去。」
他一字一句道，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冰碴。言語敲打，意難明。他究竟是真心為天庭辦事，
還是另有隱情？13 天令難違情難續(xù)凌霄的警告，如同壓在我心頭的一塊巨石。不久之后，
錢塘縣上空紫氣蒸騰，一道煌煌天威的敕令從天而降。敕令懸于縣衙之上，金光閃閃，
遍告方圓百里的土地神祇、山川河伯：「妖蛇白素練，蠱惑凡人，作亂錢塘，罪不容誅。
著令雷部神將凌霄為主，各地神祇協(xié)同，務(wù)必將其擒拿。若能取其完整妖丹獻(xiàn)上者，
賞三千年修為，晉神位一階?！雇暾ぃ∥冶轶w生寒。尋常捉妖，打散魂魄或鎮(zhèn)壓了事。
點(diǎn)名要完整妖丹，這絕不是簡單的降妖除魔。妖丹是一個妖精千年修為的精華所在，
一旦被取，便是徹底的形神俱滅，連入輪回的機(jī)會都沒有。天庭，或者說天帝，他的目標(biāo)，
竟然是我的妖丹！這情劫，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針對我的獵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