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宿主您好,粉紅小兔溫馨提示,系統(tǒng)已更新百分之八十?!?/p>
冷江秋一大早醒來就聽見系統(tǒng)的聲音,說是系統(tǒng)聲音倒不如直接說是粉紅兔的聲音。
它的聲音里帶著興奮期待和迫不及待,恨不得系統(tǒng)能立刻更新至百分百。
冷江秋一把掀開被子,他來到陽臺,感受太陽。
近夏,早上太陽的溫度剛剛好,不冷不熱,坐上一會兒全身心都倍感舒適。
張柔進(jìn)來后便瞧見冷江秋無比愜意的坐在椅子上,旁邊的欄桿上還有一只吃著面包碎屑的烏鴉。
這畫面溫馨中透著詭異,她蹙眉看了眼烏鴉,環(huán)顧四周,下意識尋找有什么東西可以將烏鴉驅(qū)趕。
冷江秋的陽臺除了兩張椅子一張桌子,就只剩下些花花草草。
驅(qū)趕烏鴉倒還真沒有趁手的工具,于是便將手里的盤子放在冷江秋面前,閉著眼睛朝烏鴉沖過去。
烏鴉發(fā)出兩聲嘶啞的尖叫,在空中盤旋一圈,重新落回護(hù)欄上。
張柔不甘心,她繼續(xù)驅(qū)趕,最后眼睜睜看著烏鴉停上冷江秋的肩膀。
“少...少爺...”她身體緊繃,沒想到這只烏鴉竟然不怕人。
她小心翼翼的喊了兩聲冷江秋,躡手躡腳的靠近,“少爺,你...你別動,你肩上有只烏鴉...”
冷江秋循聲望去,好看的臉頰出現(xiàn)在張柔的視線中,“嗯,我知道了!”
“你別擔(dān)心,我這就將它趕走!”
“不需要?!崩浣镎Z氣平淡,毫無所謂,“就讓它留在這里吧,吃飽了,它會自己離開?!?/p>
張柔步子一頓,再一次看向冷江秋肩上的烏鴉,發(fā)現(xiàn)對方也看著她。
霎時間,脊背發(fā)涼。
“你先走吧!”冷江秋感應(yīng)到氣氛變化,他說,“讓我一個人待會兒?!?/p>
“...是....”張柔迫不及待的離開,昨兒個還覺得冷江秋是一個雙目失明的可憐人,今兒個卻莫名對冷江秋感到膽寒。
她面色微沉,長長吐出一口氣。
一定是錯覺!
一定是錯覺!
走路匆忙,一腳踩中個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瞧,發(fā)現(xiàn)是冷江秋的兔子玩偶。
一晚上不見,渾身臟兮兮的,還被隨意丟在走廊。
她莫名覺得有些奇怪,轉(zhuǎn)念一想,或許是這新來的少爺有什么怪癖,于是便弓腰撿起,將它帶去了洗衣房。
“你昨晚在這里睡的很舒服吧!”烏鴉扇著翅膀飛到面前的果盤,在里面挑挑揀揀,最后選了一個蛋撻。
“這里遠(yuǎn)是遠(yuǎn)了點(diǎn),但仆人多,最重要的是,東西還這么好吃!”
“你是不知道,我今兒個為了來看你,早上就吃了一片破面包,味道難吃死了,現(xiàn)在人類都這么喜歡虐待自己了嗎?”
冷江秋不作聲,他可不想被人當(dāng)作瘋子。
“哎呦,這個大陽臺,我可太喜歡了!這是什么花兒呀?好香...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他們死亡時的味道,那味道才叫美妙絕倫?!?/p>
“少爺,你說我能不能過來和你住?。∥乙膊恍枰阕鍪裁?,給我搭個窩就行?!?/p>
“這樣,我既不用出錢買,也不用每天飛這么遠(yuǎn)來看望你!你說呢?”
“你搬過來,你那房子怎么辦?”在畢居喋喋不休中,冷江秋反問。
“還能怎么辦,放在那里唄!等你什么時候回去了,我們再回去!”烏鴉躺在果盤邊,翹著二郎腿,“你別說,我在那邊實(shí)在太忙了,每天要撿成千上萬的垃圾。這不,正好你過來,我也跟著你在這邊享享福,就當(dāng)給自己放個假!”
說完,它打了個飽嗝,整個果盤上的東西幾乎都被它席卷一空,只給冷江秋留下一棵草莓。
它抬起翅膀指著草莓道,“你吃,這是我特意給你留下的!”
冷江秋保持沉默,就這么躺在椅子上,直到肚子餓的咕咕叫。
“你餓了?”畢居翹著二郎腿,抬頭看向冷江秋的方向,等了許久沒等到冷江秋的回聲,一開始以為是冷江秋懶得搭理,可越想越不對勁,他連忙爬起身,飛到冷江秋的頭上,這才發(fā)現(xiàn)冷江秋竟然餓暈了。
“少爺,我的小少爺!”畢居重新變成人身,他推了推冷江秋的身體,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冷江秋叫醒,于是連忙跑出房外大喊,“救人??!快來救人啊...”
“醫(yī)生,我這小兒子最近才找回來,以前一直生活在拐走他的那戶人家家里?!?/p>
“我昨天才知道,他在那里的生活并不好,眼睛瞎了,雙腿也是殘疾,聽他說手也總是隱隱作痛,你就幫他做個全身檢查,能治療就治療,不能治療...也盡量治療?!?/p>
“還有,我怕他在那人家里生活導(dǎo)致心里出現(xiàn)問題,你也幫我看看。”
周媛一想到冷江秋的情況就犯頭疼,眉頭皺成一個川子。
“您放心?!壁w舟然見周媛如此擔(dān)心,他連忙安慰,“不管小少爺什么情況,我們都會拼盡全力,讓小少爺恢復(fù)如初?!?/p>
“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太好了!”
得到趙舟然的承諾,周媛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一點(diǎn),可才剛松口氣,畢居的動靜又讓她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救命啊!快來人啊!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前面怎么回事?”周媛眉頭緊蹙,她詢問李管家。
李管家沒作聲,他也不知情。
很快,畢居與周媛幾人撞上,看見來人后,畢居大喊,“快!送點(diǎn)吃的上來,再不送吃的上來,你們的小少爺可就要被餓死了!”
餓死了?
周媛還是頭一次聽見這么離譜的事情,她對畢居的出現(xiàn)感到詫異,但眼下明顯不是質(zhì)問畢居的時候,而是冷江秋的情況。
“你讓王媽做點(diǎn)東西讓人送上來,快!”周媛立刻對李管家下令,李管家轉(zhuǎn)身帶著人前往樓下。
“江秋他怎么樣了?”李管家離開后,周媛連忙詢問畢居冷江秋的大致情況。
畢居不敢耽擱,連忙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一并說了出來,“他早上沒吃東西,餓暈了過去。”
周媛一聽,面色沉沉。
她還是頭一次遇見有人竟然真的因?yàn)闆]吃東西而餓暈的事情。
一時,她不知道說什么好,這倒像是他們照顧不周。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冷江秋的房間,醫(yī)生在看見冷江秋后立刻讓人準(zhǔn)備檢查,一通檢查下來,卻沒查出任何問題,甚至懷疑冷江秋所言的病情是否存真。
“夫人?!壁w舟然將周媛叫到一邊,他說,“我們并沒有在小少爺身上檢查出任何問題,您有沒有想過那些都是他裝出來的呢?”
周媛?lián)u頭,她還真沒想過,因?yàn)槔浣锏你俱膊幌窦俚摹?/p>
趙舟然一見沉沉嘆了一口氣,“這樣吧,我等他醒來后,再做一次檢查,是真是假,到時候就知道了。”
“不過夫人,倘若他的病都是裝的,您會怎么做?”
趙舟然打小和季正一幾人一塊兒長大,當(dāng)他得知季若雪并非季家親生兒子時,心底同樣無比震驚,但除了震驚,也沒其他情緒。
畢竟在當(dāng)時,季家親生的小兒子還沒有被找到,沒被找到就意味著無法影響季若雪的任何地位。
可如今,隨著冷江秋被找回,季若雪的地位也又了變化,他需要知道周媛的態(tài)度。
作為季若雪的多年好友,他自然不希望季家從此厚此薄彼,不再將季若雪當(dāng)作家人,可瞧見冷江秋消瘦的身體后,他又同樣為冷江秋感到可憐。
一邊是同情,一邊是自小長大的情感,可若當(dāng)真要選擇,他一定會堅(jiān)定的站在季若雪的身邊。
周媛一時陷入為難,她對冷江秋有所虧欠,但同樣,她不允許任何欺騙她,甚至是利用她的同情。
她沒有正面回答趙舟然的問題,而是避開視線,“如果他真的是演,這說明他沒有安全感,也說明他心里出現(xiàn)問題?!?/p>
“我會為他找最好的心理醫(yī)生,幫他脫離陰影,快速融入我們季家?!?/p>
趙舟然沉默了,在他眼里,周媛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他不明白,所謂的親生孩子,當(dāng)真會比打小養(yǎng)在身邊的孩子還要重要嗎?
然而,他不知道。
從調(diào)查冷江秋和季若雪被掉包的事情起,她就做不到輕易原諒季若雪的親生母親。
如果不是她,她就不會白白養(yǎng)其他人的孩子,如果不是因?yàn)樗衷趺纯赡芘c自己的親生兒子分別多年。
從她對那個陌生的女人有怨言有敵意有厭惡的情緒開始,連帶著季若雪,她也沒了幾分喜愛。
尤其在昨天看見冷江秋的狀況后,她在房間里愁了半宿。
“好!”趙舟然回道,“那就等他醒來,我再為他檢查?!?/p>
冷江秋一覺睡到下午,他醒來時,明顯瞧見對面坐著一個黑影。
他揉揉眼睛,依舊什么也看不清。
摸索著來到床邊,穿上拖鞋。
“柔兒小姐?!崩浣镌囍耙宦暎叭醿盒〗?,我...我有些餓了,您能幫我拿點(diǎn)東西上來嗎?”
他喊了兩聲,沒得到回應(yīng),耳邊只有自己的聲音回蕩。
他忽然累了,收回手,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敲窗的聲音。
他循著聲音摸索著前進(jìn),來到陽臺邊拉開窗簾。
外面是一只烏鴉,他從樓下叼了一塊蛋撻。
冷江秋拉開門,摸到烏鴉烏黑锃亮的毛發(fā)后,烏鴉一個轉(zhuǎn)身,直接將東西放在冷江秋的掌心。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摸了摸,軟乎乎又帶著酥脆,還有一絲香甜的氣息涌入他的鼻腔。
是食物。
冷江秋將它送進(jìn)嘴邊,小口小口的吃進(jìn)肚子里。
趙舟然坐在一邊保持沉默,一開始,他認(rèn)為冷江秋的瞎眼都是自導(dǎo)自演,可現(xiàn)在這么一瞧,他才發(fā)現(xiàn),冷江秋或許真的看不見,除非...他是演技高超的演員。
不過更讓他好奇的是門外那只烏鴉。
它似乎很通人性,并和冷江秋的關(guān)系匪淺。
瞧起來...像是這只烏鴉在照顧一個小孩。
“您好?!壁w舟然靠近,他對冷江秋打一聲招呼。
冷江秋渾身一震,手里的蛋撻也不啃了,瞧起來不知所措。
趙舟然將一切納入眼底,自顧自繼續(xù)道,“您好,我叫趙舟然,是一名醫(yī)生?!?/p>
“您的母親也就是周媛女士邀請我來為您診斷病情,但據(jù)我的初步診斷,您并沒有生病,至少您的眼睛和您的腿沒有任何問題?!?/p>
“不過身體虛弱是真,這段時間多吃點(diǎn)有營養(yǎng)的東西補(bǔ)一補(bǔ),應(yīng)該不至于會繼續(xù)出現(xiàn)一頓早飯沒吃就暈倒的現(xiàn)象。”
“我有一點(diǎn)很好奇,明明您的眼睛和雙腿并沒有問題,您為什么要裝瞎子呢?”
趙舟然目光審視,對冷江秋是否真瞎他秉持懷疑態(tài)度。
查不到任何病因,也沒看出任何問題,如果是個瞎子,只能有兩種情況。
要么,冷江秋在裝。
要么,這是新型制眼殘疾病因。
“我...我的眼睛確實(shí)看不見?!崩浣锇氪怪^,瞧起來帶著幾分脆弱,這份脆弱,總能下意識引起人的同情、憐憫和愛,“我并沒有裝,也沒有演戲,我真的看不清?!?/p>
他聲音溫柔卻充滿力量,清脆如山澗清泉,莫名有一股吸引力,“醫(yī)生,我不會撒謊,也沒必要撒謊。
“如果您認(rèn)為這是我為了留在這里的手段,我無可辯駁。我也可以離開,反正我還有爺爺,若你們不歡迎我,我可以和我爺爺一起生活?!?/p>
“他說過,不管我變成什么樣,他都會撿垃圾養(yǎng)我!”
脆弱的恰到好處,眼尾泛紅。
趙舟然一時噤了聲,他腦海中閃過一絲荒謬,他竟然覺得...自己在欺負(f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家伙。
他沒多說,轉(zhuǎn)身離開。
冷江秋感受他離開后風(fēng)的涌動,還有行走的腳步聲。
他拉開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這個屋子又只剩他一人。
【喂!你個臭小子!】剛從洗衣房逃走的粉兔子趁著趙舟然打開門的間隙,再一次溜進(jìn)冷江秋的房間。
它還沒看見冷江秋,就開始破口大罵。
【你竟然敢將我丟出去,你不想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