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生間是干濕分離,馬桶看著有些舊了,等有錢再換吧。
洗手池里有一絡頭發(fā),堵在下水道處,時不時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廚房是分尸的地方,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腥臭味。
葉歡皺著眉頭,打開冰箱,里頭倒還算干凈。
應該不是藏尸的那個冰箱,所以聞著還好。
看完廚房,接著去看主臥。
主臥大概有十五個平方,還是挺大的。
有一面大落地窗,這時候光線特別好,看著就讓人覺得人生充滿希望。
次臥小一些,只有八九個平方,正好當個書房。
葉歡對這里十分滿意,走到客廳坐下,給房東打電話,“你人呢?”
那頭傳來房東甕聲甕氣的聲音,“我在小區(qū)門口等你,看完了就下來。”
葉歡無視在面前,走來走去弄出聲音的腳掌,說:“行,我現(xiàn)在下來?!?/p>
這時,一只青灰色的手從天花板垂下來,五指扭曲成詭異的弧度,慢慢向她頭頂靠近。
葉歡佯裝一揮手,不經(jīng)意般打到那只斷手上,一下子將它拍飛出去。
“啪”一聲貼在墻上,腳丫子顧不上跟著葉歡了,“嗒嗒”走過去,把手扣下來。
來到小區(qū)門口,房東坐在一旁的奶茶店里,臉色慘白,顯然還未從驚嚇中回神。
“你還好吧?”
房東嚇的大叫一聲,回頭一看是葉歡,頓時松了口氣,“你走路怎么沒聲音?。俊?/p>
葉歡無辜道:“明明是你自己分神沒聽到,怎么能怪我?”
房東沒有糾結這個問題,“你看完了?”
“嗯。”
“怎么樣?”房東的內(nèi)心有些復雜,既想把房子租出去,又怕葉歡出事。
“挺好的,房租我怎么給你?轉賬還是現(xiàn)金?現(xiàn)金我可沒有。”
“轉賬吧,”房東拿出手機,說:“還有一件事,房子里的東西壞了,得你自己修,我是不會過來的?!?/p>
“行。”不就是修東西嗎,葉歡雖然不會,但她可以學。
她打開手機掃了房東微信,把錢轉過去。
沒想到,房東收了錢,直接把她刪了。
“為什么刪我?”
“這一年我們不用再聯(lián)系了,如果一年后你還活著,就給我打電話?!闭f完,房東起身走了。
“哦,對了,”他又轉回來,“鑰匙給你?!彼麃G給葉歡一串鑰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至于嗎?!比~歡小聲嘀咕。
交了房租,她身上的錢已經(jīng)所剩無幾,為了省錢,只能搭公交車回去。
葉歡的東西不多,收拾出來,也就一個行李箱。
下樓的時候,正好李清芳回來了。
葉歡將一個紙袋遞給她:“這是我來蔣家后你們送的所有東西,自己點點。少了也別找我?!?/p>
她拉起行李箱就要走。
“站住?!崩钋宸紖柭暫鹊溃澳阋ツ??”
“搬家?!比~歡頭也不回。
李清芳快步上前攔住她:“這里就是你家,你還要搬到哪去?”
葉歡冷笑一聲:“家?”她環(huán)顧四周,“誰在自己家會被家人污蔑偷東西、殺人?”
“那是...那是你總是針對你姐姐,容不下她?!崩钋宸嫁q解。
葉歡懶得爭論,拖著箱子繞過她。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回頭:“對了,以后別跟人說我是你們的女兒。從此以后,我們之間,再沒有任何關系?!?/p>
李清芳正要叫人阻攔,翠姨湊上前低聲道:“太太,其實二小姐搬出去...未必是壞事?!?/p>
“什么意思?”
翠姨壓低聲音:“自從二小姐回來,家里就沒安寧過。特別是她對大小姐...哎,大小姐那么善良的人,一直忍著她,受了那么多委屈,我看著都心疼?!?/p>
李清芳望著葉歡遠去的背影,眼神漸漸冷淡下來。
葉歡回到租的房子,這次里頭的東西倒沒再鬧幺蛾子。
她把房間打掃了一遍,整理好臥室,一看時間,已經(jīng)快六點了。
打開手機,點了一份外賣。
顯示下單成功,放下手機,正要去打掃廁所,電話就響了起來。
號碼顯示是外賣員,點了接通,那邊傳來一個男聲,“你好,請問你是葉女士嗎?”
葉歡道:“我是,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女士,你這個地址我們沒辦法送餐,請你取消訂單?!?/p>
“為什么?”葉歡不解。
外賣員尷尬的笑了一聲,說:“反正就是不能送,你還是取消吧,麻煩了?!闭f完掛斷電話。
葉歡看著在客廳里,啪嗒啪嗒走來走去的腳丫子,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今天首要任務是把房子打掃干凈,等有時間了,再慢慢收拾它。
沒想到,葉歡沒想收拾她,她卻等不及了。
住在新家第一晚,葉歡沒有絲毫的不適應。
加上白天收拾房子,已經(jīng)很累了。
幾乎是倒頭就睡。
睡到半夜,屋子里就吵得厲害。
葉歡睜開眼睛,屋外的燈不知怎么開著,爭吵聲愈發(fā)清晰。
“你又去賭了是不是?”女人聲音發(fā)抖,“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p>
“少他媽廢話,”男人暴躁的踢翻椅子,“老子輸?shù)舻腻X,一定會再贏回來?!?/p>
“贏?你拿什么贏?”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房子、車子都被你賭輸了,現(xiàn)在連孩子的學費,你都偷去賭,你還是不是人?”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
“賤人,”男人喘著粗氣,“要不是你整天哭喪,老子的手氣有這么背?”
女人啜泣著,“妞妞明天就要交學費了,求求你,去把錢要回來?!?/p>
“要?怎么要?”男人煩躁的抓著頭,“你不知道**的都是什么人?”
“我不管,姓楊的,你不把錢要回來,我們就離婚。”
“你說什么?”男人的聲音突然冰冷,“你再說一句?!?/p>
女人似乎已經(jīng)豁出去了,“我說,我要跟你離婚,姓楊的,你就是個王八蛋。”
“閉嘴?!蹦腥吮┡?。
一陣激烈的掙扎聲傳來,伴隨著“咚”的一聲悶響,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讓你叫,”男人的聲音里透出癲狂,“去死吧,都去死。”
“咔嚓”頸骨斷裂的脆響,在午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