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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彼岸后的迷途 紅顏為錢笑 100293 字 2025-06-04 20: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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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桑樹的濃蔭如同一個巨大而沉默的守護(hù)者,將“老駝鈴”客棧溫柔地攏在臂彎里。陽光被篩成細(xì)碎的金斑,跳躍在青磚鋪就的天井地面上,也落在陳默和宋臨身上,帶來一種久違的、帶著草木清香的暖意。羊肉湯和馕餅的熱量在胃里化開,藥茶的暖流也持續(xù)熨帖著傷痛,緊繃了數(shù)日的神經(jīng),在這份突如其來的安寧中,不可避免地松懈了一絲,隨之而來的是更深沉的疲憊。

阿娜爾沒有催促他們說話。她安靜地坐在矮桌對面,重新拿起那塊未繡完的艾德萊斯綢布,細(xì)長的銀針在深藍(lán)色的絲線間靈巧地穿梭,發(fā)出幾乎微不可聞的沙沙聲。她的動作嫻熟而專注,仿佛剛才那些關(guān)于“彼岸的風(fēng)”和“銅鈴”的驚人之語,不過是尋常的家長里短。

客廳里一時只剩下針線穿梭的細(xì)微聲響、墻角陶罐里藥湯慢燉的咕嘟聲,以及窗外偶爾傳來的、被院墻過濾得模糊的市井喧囂。這份寧靜,帶著一種近乎不真實的質(zhì)感。

陳默強(qiáng)迫自己打起精神。安全只是暫時的假象。她放下空碗,目光再次落在阿娜爾身上,試圖從那溫和的側(cè)臉和專注的神情下,捕捉到一絲一毫的異常?!鞍⒛葼柊⒁?,”她斟酌著開口,盡量讓語氣顯得自然,“非常感謝您的收留和藥茶。我們…確實需要一點時間休整。”

阿娜爾抬起頭,對她溫和地笑了笑,眼神里是長者對晚輩的包容?!鞍残淖∠隆岷腺I提已經(jīng)去收拾樓上的客房了。那間房安靜,窗戶對著桑樹,少有人打擾?!彼畔吕C活,指了指墻角冒著小泡的陶罐,“藥湯還要再熬一會兒,晚點給你們送上去。每天喝兩次,對筋骨恢復(fù)有好處?!彼陌才胖艿郊?xì)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屬于女主人的掌控力。

“請問…房錢…”宋臨有些遲疑地開口。他們身無長物,從“伊甸園”帶出來的東西幾乎都在逃亡中遺失殆盡。

阿娜爾擺擺手,臉上的皺紋舒展開:“那位‘吳’先生留下的錢足夠,付了房錢藥錢還有富余。你們安心養(yǎng)傷便是。”她再次避開了對“吳”先生身份的深究,也巧妙地堵住了宋臨后面關(guān)于費用的話頭。

這時,熱合買提咚咚咚地跑進(jìn)客廳,額頭上帶著薄汗:“阿帕(媽媽),房間收拾好了!就是窗戶有點卡,我推了半天才開一條縫,透透氣?!?/p>

“知道了,熱合買提?!卑⒛葼桙c點頭,轉(zhuǎn)向陳默和宋臨,“讓熱合買提帶你們上去吧。好好休息,什么都別想。在這里,只要你們不主動出去惹麻煩,麻煩…暫時還找不上門?!彼脑捳Z平靜,但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話,讓陳默心頭一凜。

“多謝?!标惸退闻R再次道謝,互相攙扶著起身。身體的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來,每邁一步都感覺沉重?zé)o比。肋下的隱痛在藥效和放松的雙重作用下似乎減輕了些,但依舊清晰存在。宋臨則感覺胸腔里的那股“空虛感”在安靜下來后反而變得更加清晰,像是一個冰冷的黑洞,緩慢地吞噬著他的精力。

熱合買提好奇地打量著他們,尤其是宋臨蒼白得嚇人的臉色,但他沒多問,只是麻利地在前引路。穿過小小的天井,沿著吱呀作響的木樓梯上到二樓?;乩泉M窄,木質(zhì)地板同樣老舊,踩上去發(fā)出輕微的呻吟??諝庵袕浡鼭庥舻?、混合著陳年木料、艾德萊斯綢染料和草藥的氣息。

熱合買提推開一扇虛掩的木門:“就是這間。窗戶對著桑樹,安靜?!彼岄_身子。

房間不大,陳設(shè)簡單到了極點。一張鋪著素色棉布床單的土炕占據(jù)了大部分空間,炕邊一張矮腳小桌,墻角一個簡陋的木架,上面放著一個銅盆和兩條看起來還算干凈的布巾。唯一的亮點是那扇熱合買提提到的、對著老桑樹的木格窗。窗戶果然只推開了一道狹窄的縫隙,濃密的桑葉幾乎貼在窗欞上,將室外的光線過濾成一片朦朧的翠綠,在簡陋的房間里投下晃動的光影。

“謝謝,熱合買提?!标惸瑢ι倌挈c點頭。少年撓撓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有事叫我,我就在樓下或者院子里!”說完便噔噔噔跑下樓去了。

門被關(guān)上,房間里只剩下陳默和宋臨,以及窗外桑葉摩挲的沙沙聲。徹底的安靜包裹下來,帶著一種令人心慌的疏離感。兩人都沒有立刻說話。

陳默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透過那條縫隙向外望去。視線被濃密的桑葉遮擋了大半,只能看到下方天井的一角,以及對面回廊斑駁的土墻。阿娜爾的身影并未出現(xiàn),整個小院安靜得如同凝固了一般。她嘗試著推了推窗戶,果然紋絲不動,似乎被什么東西卡住了,或者…年久失修變形了?她放棄了,這縫隙至少能保證空氣流通。

“感覺怎么樣?”陳默轉(zhuǎn)身,看向靠在土炕邊的宋臨。他閉著眼,眉頭緊鎖,一只手無意識地按在胸口,額上滲出細(xì)密的冷汗,呼吸顯得有些急促。

“還是…空?!彼闻R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痛苦,“像…像被挖掉了一塊,剩下的地方被凍住了,還在往里塌陷…這里的安靜,反而讓那種感覺…更清晰了?!彼犻_眼,眼神里充滿了疲憊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迷茫。失去了“烙印”帶來的那種超越常人的感知,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蒙上眼睛、堵住耳朵的人,被拋進(jìn)了一個充滿未知噪音的世界,既無法分辨方向,也無法感知潛在的威脅,這種無力感甚至比身體的傷痛更令人煎熬。

陳默心中一緊。她走到他身邊,扶著他慢慢在炕邊坐下。“阿娜爾的藥似乎有點用,先休息?;謴?fù)需要時間?!彼吐曊f,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墻壁、地板、天花板。這是多年訓(xùn)練和逃亡生涯刻入骨髓的本能。她走到那扇緊閉的房門前,仔細(xì)檢查了門閂,又走到窗邊,透過縫隙再次確認(rèn)外面的動靜。一切如常,只有風(fēng)吹桑葉的聲音。

“你覺得…她可信嗎?”宋臨靠在冰冷的土墻上,聲音虛弱地問。阿娜爾的溫和、藥茶、食物、安排好的房間,一切都無可挑剔。但正是這種無可挑剔,加上她輕描淡寫點破的“彼岸的風(fēng)”和那未完成的、帶著詭異彼岸花紋樣的繡品,反而讓人心底發(fā)寒。

陳默沉默片刻,走到小桌旁,拿起一塊布巾浸濕,擰干,遞給宋臨擦臉?!安恢??!彼拐\地說,“她至少是目前唯一能讓我們喘口氣的地方。她的藥有用,這里也暫時安全。至于她的目的…”陳默的眼神變得銳利,“我們必須保持警惕,同時…利用好這個喘息的機(jī)會。我們需要情報,宋臨。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伊甸園’的毀滅有沒有引起轟動?基金會現(xiàn)在是什么反應(yīng)?那些…‘標(biāo)本’們怎么樣了?”一連串的問題壓在她的心頭,沉重?zé)o比。

宋臨用濕布巾擦著臉,冰冷的觸感讓他混沌的思緒稍稍清晰了一點?!啊~鈴’…”他喃喃道,“吳先生說,需要幫助的時候,它會響…那到底是什么?”他看向陳默放在炕邊的背包,“我們身上,除了那幾件破爛,還有什么能響的東西?”

陳默也看向自己的背包。里面除了幾件勉強(qiáng)換洗的衣物、一點應(yīng)急藥品(所剩無幾)、一些零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只有…她忽然想起什么,伸手進(jìn)去摸索。片刻后,她掏出一個用油紙仔細(xì)包裹著的小小硬物。

那是從“標(biāo)本”區(qū)帶出來的唯一一件東西——一枚邊緣有些磨損、刻著模糊編號的金屬身份牌。冰冷,堅硬,無聲無息。

“不是這個?!标惸行┦胤畔?。這牌子敲起來或許能響,但絕不可能是“吳”先生所指的那種充滿玄機(jī)的“銅鈴”。銅鈴…銅鈴…她腦中閃過客棧門口懸掛的那個銹跡斑斑的舊銅駝鈴。會是那個嗎?可那是固定在門楣上的,無風(fēng)不響,而且吳先生的話明顯意指他們身上或者與他們命運(yùn)相關(guān)之物會“響”。

線索似乎又?jǐn)嗔?。房間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和窗外永恒的沙沙聲。

時間在疲憊和傷痛中緩慢流逝。日頭漸漸偏西,透過窗縫的光線由明亮的翠綠轉(zhuǎn)為溫暖的橙黃。樓下傳來輕微的響動,似乎是熱合買提在打掃庭院,偶爾還有阿娜爾低低的吩咐聲。一切都充滿了日常生活的煙火氣,與他們剛剛逃離的那個冰冷地獄格格不入。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是阿娜爾的聲音:“藥熬好了,我送進(jìn)來?”

陳默走過去打開門閂。阿娜爾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粗陶碗站在門口,藥香濃郁。她身后跟著熱合買提,端著一個木托盤,上面是兩碗素面和一碟咸菜。

“打擾你們休息了?!卑⒛葼枌⑺幫敕旁谛∽郎?,示意熱合買提放下托盤,“趁熱把藥喝了,再吃點東西。晚上早些歇息?!?/p>

“麻煩您了?!标惸乐x。宋臨也強(qiáng)撐著坐直了些。

阿娜爾的目光在兩人臉上停留片刻,尤其在宋臨依舊蒼白的臉上多看了兩眼,眉頭幾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這藥安神,喝了能睡得好些?!彼f著,目光轉(zhuǎn)向陳默,“姑娘,你肋下的傷,光靠內(nèi)服還不夠。晚點我拿些外敷的草藥膏上來,你自己敷一下。”

“好,謝謝阿姨?!标惸瑧?yīng)道,心中微動。阿娜爾的觀察力確實敏銳。

“阿帕(媽媽),隔壁的吐爾遜大叔說他的老寒腿又犯了,問還有沒有上次那種膏藥?!睙岷腺I提插嘴道。

“有的,在藥房柜子第二層左邊那個陶罐里,你去拿一小塊給他送去?!卑⒛葼柗愿赖?,隨即又補(bǔ)充了一句,“順便看看巴扎西頭那家雜貨鋪開門沒有,買點新棉花回來,藥房的棉花快用完了?!?/p>

“好嘞!”熱合買提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跑下樓。

“藥房?”陳默捕捉到這個詞,看向阿娜爾。

阿娜爾神色如常地點點頭:“嗯,就在后院旁邊一個小間里,放些常用的藥材和我自己配的藥。祖上傳下來的一點小本事,街坊鄰居有個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有時會來討點藥?!彼慕忉尯锨楹侠?,就像任何一個懂點草藥知識的普通婦人。

但陳默心中的疑慮并未消除。一個普通的客棧老板娘,會如此精通藥理,甚至能緩解他們這種特殊傷勢?而且,她特意提到“藥房”,是坦誠,還是另一種試探?

阿娜爾似乎并未在意陳默的探究目光,她看著宋臨勉強(qiáng)喝下那碗深褐色的藥湯,溫和地說:“小伙子,你心神損耗太重。這藥里有安神的方子,喝了好好睡一覺。有些傷,急不得?!彼恼Z氣帶著一種洞悉的意味,仿佛看穿了宋臨胸口中那份冰冷的“空虛”不僅僅是身體的創(chuàng)傷。

宋臨默默點頭,藥湯下肚,一股強(qiáng)烈的困倦感果然迅速襲來,眼皮沉重得幾乎抬不起來。

阿娜爾沒有久留,叮囑了幾句好好休息,便端著空藥碗離開了,輕輕帶上了房門。

房間里再次剩下兩人。宋臨幾乎是立刻支撐不住,倒在炕上,意識迅速模糊,沉入了藥力帶來的深眠。陳默看著他緊鎖的眉頭在睡夢中稍稍舒展,心中稍安。她端起自己那碗藥,小口喝著??酀奈兜涝谏嗉饴樱獯_實在體內(nèi)擴(kuò)散。她沒有立刻喝光,而是端著碗,走到窗邊。

夕陽的余暉幾乎完全消失,桑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投在院墻上,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獸。古城的聲音并未停歇,反而隨著夜晚的臨近,似乎多了些不同的喧囂——遠(yuǎn)處隱約傳來的歌舞樂聲?還是更晚歸家的車馬聲?模糊不清。

她將剩下的藥喝完,把碗放在小桌上。然后,她走到門邊,側(cè)耳傾聽。樓下很安靜,阿娜爾似乎也回了自己的房間。整個客棧仿佛沉睡了。

陳默的目光落在房間角落那個簡陋的木架上。她猶豫了一下,走到門邊,再次確認(rèn)了門閂的牢固,然后回到木架旁。她蹲下身,手指沿著木架與墻壁的縫隙,一寸寸仔細(xì)地摸索過去。指腹觸碰到粗糙的墻面和老舊的木料,沾滿了灰塵。

沒有暗格,沒有異常。

她又站起身,仔細(xì)檢查著土炕的邊緣、矮桌的底部,甚至抬頭看了看屋頂?shù)拇印R磺卸己苷?,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有些簡陋的客房。

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阿娜爾只是一個碰巧懂些藥理、被神秘人托付照顧他們的普通婦人?那“彼岸的風(fēng)”和彼岸花的繡樣又作何解釋?

她走到窗邊,再次透過那條狹窄的縫隙向外望去。天井已經(jīng)完全籠罩在黑暗中,只有靠近阿娜爾房間的窗戶透出一點昏黃的燈光。那棵巨大的老桑樹,在夜色中只剩下一個龐大而沉默的輪廓,枝葉的晃動也變得模糊不清。

就在這時,她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的反光——來自天井角落,那口老井的方向!非常微弱,一閃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陳默的心猛地一跳,屏住呼吸,將眼睛更貼近那條窗縫,死死盯住老井的方向。黑暗中,井口只是一個更深的黑洞,什么也看不清。剛才那點微光,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是月光?還是…井水反射了阿娜爾房間的燈光?似乎都有可能。

但那份轉(zhuǎn)瞬即逝的、不合時宜的反光,卻像一根細(xì)小的刺,扎進(jìn)了陳默緊繃的神經(jīng)里。這看似平靜祥和的“老駝鈴”客棧,這溫和周到的阿娜爾,這棵巨大的老桑樹,還有那口沉默的老井…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仿佛籠罩在一層薄紗之下,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她退后一步,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肋下的傷處傳來一陣隱痛。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涌來,藥力也開始發(fā)揮作用,頭腦有些昏沉。她看了一眼在土炕上沉睡的宋臨,他呼吸平穩(wěn),但眉頭依舊微微蹙著,似乎在夢中也不得安寧。

情報…情報在哪里?像無頭蒼蠅一樣困在這里,比在戈壁逃亡更令人焦躁。阿娜爾是唯一的線索,但她的深淺難測。那個神秘的“吳”先生更是如同鬼魅。至于“銅鈴”…陳默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房間,最終落在自己放在炕邊的背包上。那枚冰冷的身份牌安靜地躺在里面。

寂靜的房間里,只有宋臨均勻而略顯沉重的呼吸聲。窗外的風(fēng)聲似乎停了,連桑葉的沙沙聲都微弱下去。古城夜晚的喧囂也仿佛被院墻隔絕,只剩下一種近乎真空的寂靜。

就在這萬籟俱寂的瞬間——

“叮鈴…”

一聲極其輕微、極其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毫無征兆地在房間里響起!

聲音不大,但在絕對的安靜中,卻如同驚雷般炸響在陳默的耳畔!她的心臟驟然緊縮,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如同受驚的獵豹,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向聲音的來源!

不是窗外!聲音來自…房間內(nèi)部!

她的視線猛地鎖定在土炕上——宋臨依然沉睡,沒有任何動作。聲音不是他發(fā)出的。

背包!聲音似乎來自背包的方向!

陳默一個箭步?jīng)_到炕邊,一把抓過自己的背包。她屏住呼吸,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迅速拉開拉鏈,將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在炕上。

幾件皺巴巴的衣物,一小瓶所剩無幾的消毒藥水,一點零散的紙幣硬幣…還有那枚冰冷的金屬身份牌。

所有的東西都靜靜地躺在那里,沒有任何一件像是能發(fā)出剛才那清脆鈴聲的物件!身份牌冰冷堅硬,無聲無息。

陳默不死心,抓起身份牌,用力晃了晃——只有沉悶的金屬摩擦聲,絕不是剛才那種清脆的“叮鈴”聲!

她又迅速翻檢了衣物和背包的每一個夾層,甚至檢查了背包本身是否有金屬部件松動。一無所獲。

剛才那聲音是什么?幻覺?因為過度緊張和藥力而產(chǎn)生的幻聽?

陳默站在原地,手里緊緊攥著那枚身份牌,冰冷的觸感從掌心蔓延。冷汗浸濕了她的后背。她再次環(huán)顧這個狹小簡陋的房間——土炕,矮桌,木架,墻壁,天花板…每一寸空間都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沒有任何可以藏匿一個小鈴鐺的地方,也沒有任何東西看起來像是能發(fā)出那種聲音。

窗外,夜色深沉。老桑樹巨大的輪廓在黑暗中沉默著,紋絲不動。無風(fēng)。


更新時間:2025-06-04 20:06: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