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彧猛不丁被人抱住大腿,向下望去。
隔著一層單薄的布,腿間此刻緊貼著一處溫?zé)岬娜彳?,奇怪的觸感綿延而上,令他心中升起一絲不自在來。
“你給我松開!”緩過神來后,李彧呵斥一聲。
阮銀銀:“不松!銀銀知道夫君心中有氣,夫君打我罵我都行,只求夫君原諒我!”
她目光堅(jiān)定,說完抱住李彧大腿的手又緊了緊,為了抱得更加牢固些,她纏在大腿上的雙臂蹭蹭往上挪了挪。
“阮銀銀!”
見狀,李彧的臉色唰地一下漲得通紅,一直紅到耳根,那原本凌厲的雙眸也在此刻亂了陣腳。
他氣急敗壞伸手,想要扒拉開緊抱住自己大腿的手。
奈何阮銀銀手勁竟出奇的有些大,費(fèi)勁扒拉半天硬是掙脫不了一點(diǎn)。
李彧眉頭緊皺,臉上帶著幾分不耐與羞惱,他冷聲喝令:“你松開不松開!”
話音剛落,腿間的手竟真的一松。
阮銀銀仰起頭,雙眸淚光閃爍,霧氣氤氳中滿是楚楚可憐,她語聲略帶哭腔道:“夫君,銀銀真的知錯(cuò)了,銀銀以后再也不惹夫君生氣了,夫君別走好不好。”
說罷,她故作膽怯的拉了拉李彧的衣角,一副小心翼翼又滿是愧疚的模樣,任誰見了都不免心生憐惜。
但,李彧除外。
想到她裝嘴就可哄騙人的技法,李彧自是不信她這一番剖白的,他冷笑,“好,我原諒你了,但是吧,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渴......”
阮銀銀原本雙肩微顫,淚眼婆娑。
可下一刻,她像是突然被奪舍了一般,聽到李彧口渴,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迅即擦干眼淚,不帶一絲拖泥帶水道:“夫君稍等!馬上去給您倒茶水喝!”
不就是要她給端茶倒水,當(dāng)孫子嘛!
簡單簡單,只要他別去棠居,他就算要星星,她今夜也得給他摘下來!
“夫君,請(qǐng)用茶。”阮銀銀雙手恭敬地將茶杯遞上,眼中滿是討好。
李彧微微抬眸,自上而下緩緩地打量一番眼前人后,他不動(dòng)聲色的接過茶杯。
這么會(huì)演?他倒要看看她有多能演。
下一刻,一只腳伸到了阮銀銀跟前。
這是要干嘛?
阮銀銀有些發(fā)愣,訝異不解的看向李彧,一時(shí)猜不穿他這是想干什么。
哼。
李彧挑眉一笑,面露譏嘲道:“夫人,我這腿方才被你掐得有些疼了......”
這是......要她按腿?
阮銀銀抿嘴一笑,笑意盈盈道:“好,妾身這就幫夫君按按?!?/p>
沒有一點(diǎn)抗拒,阮銀銀蹲身挽起衣袖,纖細(xì)的手搭在他的小腿上,緩緩施力,輕重適度地按揉起來。
李彧本以為自己這般“羞辱”會(huì)令阮銀銀感到屈辱,未曾想,她面上竟不見一絲不情愿。
她這個(gè)反應(yīng),對(duì)李彧來說多少有點(diǎn)無趣了,正想著縮回腿算了,卻發(fā)覺自己的腿被按揉得還挺舒服,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視線也不自覺落在她那雙靈巧的手上。
阮銀銀按了會(huì)兒腿,又自然地往上,按壓起李彧的大腿。因?yàn)榇笸人急н^了,所以此刻并不覺得尷尬。
阮銀銀按得專注,李彧卻微微蹙起眉。
那雙手十分靈巧,時(shí)而用指腹輕柔按壓,時(shí)而用掌心緩緩摩挲。
隨著她的按摩,李彧只覺一股電流般的酥麻感從大腿處蔓延開來。
他眉頭不禁輕蹙,身體莫名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忽然想起先前她死死抱住自己大腿不放時(shí)的柔軟觸感,視線便隨著她的手緩緩向上,落在了她的胸脯處。
李彧的視線并無任何躲閃,阮銀銀漸漸察覺到了,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臉色就變得多少有些難看了。
“咳咳?!?/p>
她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意在提醒某人,但某人眼神依然沒有絲毫回避。
阮銀銀頓覺心慌,這說好一心只有女主的病嬌男配呢?
怎么給他按個(gè)腿,他盯著她胸看干嘛?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支配的動(dòng)物。
見阮銀銀表情大變,李彧冷笑一聲,不屑地收回目光,垂了垂眸,壓下心底的戾氣。
他撇開阮銀銀仍搭在他腿上的手,站起身,修長的身形在光影交錯(cuò)間,顯得愈發(fā)挺拔。
“我累了,夫人如若沒什么事就回去吧。”
他這是要休息了?那應(yīng)該是不會(huì)再去棠居了吧。
想著,阮銀銀一掃剛才的陰霾,樂呵起身應(yīng)道:“好好好,我馬上走,那我就不打擾夫君休息了!”
看她那么迫不及待想離開,李彧突然改口:“這么晚了,要不夫人就留下來,與我一同睡了吧,省得麻煩?!?/p>
嗯???不要啊,她可不賣身!
阮銀銀討好的笑了笑,“不麻煩的,我還是回去睡吧,主要是我睡覺喜歡搶被子,一會(huì)兒夫君跟我一起睡冷感冒了,那我會(huì)很自責(zé)的?!?/p>
說得倒是好聽。
李彧冷哼一聲,未再多言。
......
秦諾醒來在次日清晨。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目光緩緩聚焦,轉(zhuǎn)頭就看見了趴在她床邊的李翌。
晨曦的微光透過窗紙,輕柔地灑落在他身上,他面容疲憊,雙眸緊閉,長睫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
看到這樣的李翌,她的心輕輕觸動(dòng),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他,卻又怕驚擾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手指在半空中微微顫抖,最終只是輕輕地為他捋了捋垂下的發(fā)絲。
秦諾恍惚想起他們的初見。
那時(shí),她跟隨她爹上山打獵,埋伏隱蔽的打獵坑中,她看見了渾身是血,衣衫襤褸的李翌,他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傷口處的血污已將周邊的泥土染至暗紅。
直覺告訴她,他很危險(xiǎn),不要惹事上身。
心底這么想著,她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離開,但行至半路,腦海里卻不斷浮現(xiàn)那張因失血而蒼白如紙的面孔。
最終,因受不了見死不救的良心譴責(zé),她轉(zhuǎn)身救起了昏迷不醒的男人,將他一步步背回家中,悉心照料至痊愈。
想到這里,秦諾不由嘆息,她想,要是當(dāng)初沒有救下他,他們會(huì)不會(huì)是另一個(gè)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