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快到七月半了,阮銀銀這兩天心里總不舒服,每天半夜都會突然驚醒,她反思可能是該給地下的祖父祖母燒點紙錢了,所以特意挑了個深夜,獨自一人來燒紙錢。
這剛燒完紙錢,正準備收拾收拾回去,誰想一抬頭面前就突然站了個黑衣人。
關鍵是這人她還認識。
四目相對那一刻,往往才是最尷尬的。
阮銀銀在想要不要打個招呼,但這個時機地點又有些不對,而且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原著說的李彧每次去燕王府密謀,就會換上一身黑衣,然后密謀結(jié)束深夜從后院翻回來。
很悲催的,她燒個紙的功夫,竟然就這么撞上了。
最最最關鍵的是,李彧也沒戴個面具遮擋一下,現(xiàn)在她是想裝作不認識他都難。
真是難搞,要是李彧殺她滅口可怎么辦?
思來想去,阮銀銀選擇裝沒看見,裝夢游,她兩眼放空看向李彧身后,兩手伸直,迷迷糊糊站起來,囁嚅著:“家......家......回。”
嗯?
李彧其實本來打算直接略過她的,誰知道她突然演起戲,還裝夢游。
看她一臉呆滯的模樣,忽覺有趣,伸手擋住她的去路,裝作不知情一般,自言自語道:“這是......夢游了?”
說著,他伸手在阮銀銀眼前晃了晃,驚嘆道:“居然是夢游,我還是第一次見。”
阮銀銀無語,只能繼續(xù)裝,此路行不通,她僵硬的身子往旁邊挪動,嘴里囁嚅著:“回......回......”
雖然演得很努力,但一眼假。
李彧饒有趣味,居高臨下的站在一旁,他發(fā)現(xiàn)她最近確實變了許多,自從那次私通信件一事后,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想到這里,李彧雙眸微微一沉,一道幽深冷厲的目光落在了阮銀銀身上。
對于她私通信件一事,李彧心底仍是介懷的,不想還好,一想就有生氣。
阮銀銀很想裝作看不見,奈何旁邊人陰鷙的眼神過于突出,宛如一把破冰的利劍,狠戾而冰冷的刺向她。
心里一咯噔,阮銀銀呼吸徒然發(fā)緊,因為她從那眼神里讀出殺意。
不會吧,他該不會想趁著夜半三更,四下無人,把自己弄死吧?
雖然真的不愿意相信李彧會如此沖動,但眼下他狠戾冷淡的雙眸還有隱藏不住的殺意,讓她不得不相信。
李彧確實有這個想法,在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她與人私通信件的時候,他就想把她掐死扔出府,他對她從沒有過感情,但他痛恨背叛,痛恨這世界上一切的背叛。
那天西郊荒宅的事情,雖然最后結(jié)果是阮銀銀撇清了全部關系,證明了清白,但他卻并沒有完全相信,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想不出問題出在哪里。
李彧神情冰冷又冷漠,他伸出手,掌心移動,緩緩落在了阮銀銀纖細白皙的脖頸處。
手掌逐漸用力收緊貼合她的肌膚。
她的脖頸細細軟軟的,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折斷。
離得近了,他能看見甚至能看見她脖頸處細小的血管,感受到她輕微的脈搏跳動,很神奇的感覺。
李彧眼底一黯,手中力度不斷加大。
阮銀銀呼吸放輕了,她說不出話,又喘不過氣,整張臉因呼吸不順而漲得通紅。
眼見裝不下去了,她不得不“醒”過來,瞪圓雙眼,詫異道:“誒......三公子。”
在她“醒”來的一瞬間,冰冷的手指也松開了她的脖頸。
“醒了?”
阮銀銀揉了揉雙眼,故作睡眼朦朧道:“公子,這是怎么回事呀......我們怎么在這里?”
媽的,再不醒來就要被這王八蛋掐死了。
李彧斂容,聞言,眉梢輕挑,“你,好像是夢游了?!?/p>
“什么!我居然又夢游了!”阮銀銀睜大眼睛,十分不敢相信道。
“是?!?/p>
阮銀銀拍了拍腦袋,一臉苦惱,“唉,我怎么又夢游了,今日真是多謝三公子了,我居然夢游跑到這里來了,得虧遇見您,不然真是太危險了?!?/p>
哼,裝,可勁兒裝,最好再裝得像一點。
李彧冷笑,“不謝,我這不正巧翻墻進來碰著了嗎?!?/p>
他故意說出翻墻一事,想看她什么反應。
沒想到阮銀銀直接屏蔽,打著哈欠,已讀亂回道:“哎呀,時間好晚了,公子你早些休息吧,我就先回房睡了。”
欲要走,有人伸手攔住了她,“別走啊,我說我翻墻進來的,難道夫人不好奇我去做什么了嗎?”
他奶奶的,這造反的事是能隨便好奇的嗎?
阮銀銀:“公子那么晚回府定有自己的事情,哪里輪得著我一個婦道人家多問,好奇呢?”
哼,覺悟倒是挺高的。
李彧冷笑一聲,意味深長的打量了她一眼,“夫人這么不聞不問,可之前你不是說,我們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難道這點道理都不懂?”
我懂你個頭。
阮銀銀牽起嘴角,強笑道:“是這樣的,不過,因為我相信公子,所以無論公子做什么我都永遠站在公子身后,堅定的跟隨您!”
“堅定的跟隨我?”
李彧輕聲重復這幾個字,語氣不見喜怒。
“是呀!您是我的夫君,我肯定是無條件跟隨您,相信您呀。”
阮銀銀要瘋了,今天的李彧怎么這么難打發(fā)走。
李彧聽言卻突然笑了,只是那抹笑容在阮銀銀看來有些殘忍。
原來謊話真的可以張嘴就來,原來說謊時面不紅,心不跳對于她來說是一件這么輕松簡單的事情。
李彧抬眸看向眼前的女人,他眼底薄薄的悲涼浮現(xiàn)出來,一閃而過,下一秒,瞳孔驟然一縮,那眉宇間又全是厭惡之意,仿佛剛才的悲涼是一種錯覺。
這樣陌生冷漠的李彧,讓阮銀銀有些不知所措又不明所以。
她抿了抿唇,正當不知怎么辦才好時,那人卻徑直略過她,轉(zhuǎn)身離開。
走了,走了?
阮銀銀有些懵,緩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李彧好像是生氣了。
唉,這尼瑪穿書真是比學習還難呀。
阮銀銀吐出一口氣,她想,她以后再也不要夜半出門燒紙錢了。
容易招“鬼”。
......
九月十三,沈國公壽宴日。
對于沈國公的這次壽宴,李家格外看重,吏部侍郎李碩安攜妻兒一同參加的宴席,既然李彧都去了,那阮銀銀自然不可能落下。
來的路上,李彧與她同乘一輛馬車,那是全程黑臉,這讓阮銀銀不禁回想起方才上馬車前,李翌細心為秦諾整理發(fā)絲的場景。
二人旁若無人的低語,柔情似水的相互凝望,最后的會心一笑。
很好,男女主的甜蜜不僅把一旁的張氏和李珠芙氣得不輕,也成功虐到了男配。